疤瘌棍觉得体内一股冲动的漏*点猛然涌上脑门,两眼呆呆地盯着半裸玉体的春梅。忽然,火辣的乐声嘎然而止,从外冲进来一个粗壮汉子,正是黄七。这边正春意荡漾的春梅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立刻一声尖利的惊呼,瘫倒在地,黄七看都不看春梅,就向疤瘌棍扑了过来,一阵凶狠的恶风袭来,疤瘌棍猛然回过神来,在苗王古墓里遭遇过多少突然袭击,快速反应能力大大精进,忙侧身一闪,伸手就往腰里摸去,拔了匕首就迎了上来。黄七见疤瘌棍反应如此迅速,也是一呆,晃了一下,站稳,没接着扑上,看着疤瘌棍骂道;“疤瘌棍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又跑来找七爷的晦气来了!上回一念之差让你活着出来了,如今看来是真不想在阳间里逍遥了,爷爷我送你回老家去!这回,你拿一万两黄金,爷爷我也不让你活着出山了,哈哈哈哈!”疤瘌棍定下神来,想:这小子如此猖狂,不和他啰唆,早点收拾了他要紧。疤瘌棍心里有底,便阴阴地怪笑着,说道:“黄七啊,要不是为了上次你把疤爷请了去的情分,疤爷也懒得与你计较,如今看你小子越发猖狂,老子让你知道知道,这沅陵地界谁才是老大!”他已经瞟见房间外边人影绰绰,自己的人围上来了,整个妓院果然笙歌全停,静了下来。黄七这才感觉出事了,不像以前那么顺当了,心下一沉,心想这次不妙,这小子有准备,带了人来了,自己实在太过托大,一个人就闯进来了,手下都在外边,看情况,只好一拼了,他定定神,见疤瘌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沉声道;“疤瘌棍,你不要太得意,今天若是你伤了老子,山上的弟兄们不会轻饶你的,到时候两败俱伤,为了个女人,值吗,七爷我认栽,把这女人给你享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道上的规矩你也知道,不要把事做的太绝了。”疤瘌棍看黄七已经色厉内荏,胆气更足,道:“黄七爷,你也有今日,不过,你不用拿女人来搪塞我,今天的事可不只是女人的事,这些个女人,那不都是银子的奴才吗,我犯得着为他们动这么大阵势吗。”黄七一听,眨巴眨巴眼睛,知道今天已难善了,正琢磨办法,怎么招呼外边的弟兄进来。疤瘌棍看黄七在那里琢磨,瞟一眼花容失色的春梅,眼神里满是惊慌,疤瘌棍的春心一荡,便想赶紧解决了这事,不能托大,外边还有黄七的人呢,今天算是幸运,让黄七一点没防备就钻笼子里了,真是天助我也。赶紧对着外边,叫道;“弟兄们过来,见见黄七爷!”一阵紧张的脚步声后,外边衣衫不整地冲进来十几个汉子,大家给黄七搅扰了一池春水,都是心里忿忿然,容易吗,这么多年也没逛过窑子,如今正玩的欢,让这家伙给搅了,着实可恼。黄七见这伙人,都横眉立目,气狠得紧,好像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想想这么多年虽然做了山贼,却并不以打家劫舍为务,没结下多少梁子,怎么这些人都看着自己像仇人似得。心下慌了,立刻胆气四散,腿肚子转筋,站立不稳,外边也就七八个弟兄,进来也打不过他们,黄七小气的很,每次来妓院,从没给手下兄弟买单玩过,都是安排在院子外边守候,这也是他致命的弱点。黄七嘴唇哆嗦,向疤瘌棍告饶,疤瘌棍一看,心下高兴,过来搂了春梅,那春梅见黄七已经吓成这样,心下很是不屑,想到往日对自己诸多摧残,更是对这个变态的家伙恨的牙咬,但是,她还不知道疤瘌棍到底能不能收拾了黄七,何况,黄七山上还有不少人马呢,毕竟经过了太多风月场上的风波,春梅粉面淡淡地,一点表情没有,让你看不出什么,把心思全藏在心底,冷眼看他们恶斗,她顺从地跟这疤瘌棍。疤瘌棍对着春梅粉面就亵腻地亲了一口,对手下叫道:“你们也别愣着了,把黄七爷给我捆个结实,不然,老虎出来是要吃人的。”手下人领命,三下五除二就将缴械了的黄七,捆了个结实,到了这份上,黄七只好哀叹任命,但是,他还是寄希望外边的喽啰发现,进山里叫了人来。疤瘌棍见收拾停当,便吩咐:“石柱,你看着这个蠢货,过会拉进山里宰了,你可当心点,别让他跑掉。”底下一个汉子忙应声,拉了把椅子坐在黄七身边。疤瘌棍将春梅按在一边椅子上,笑道:“小娘子不要着急,疤爷我收拾了外边的喽啰,带你回家,哈哈哈哈!”疤瘌棍想了想,叫过一个手下,让他扮作嫖客出去,招呼孙武师他们里应外合,就算跑出去个把也故意让他们知道是疤瘌棍绑了黄七,大家回庄上与山贼们好好谈谈,谈不好就吃了他们,疤瘌棍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创业大事,这些山贼,官府的人都奈何不得,如今让自己擒捉了来,还能吃下去这股力量,真是太棒了,心下非常兴奋,踌躇满志。便抖擞精神,带了这些汉子晃晃地往外边冲去,路过大客厅,见老鸨子正呆呆地想心事,疤瘌棍笑了一笑,老鸨子知道这帮人得手了,但是,能不能抗住山上的那伙,就难说了,黄七下山习惯了,没带多少人来,老鸨子心里依然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赶紧吩咐一个小厮,走偏门去请妓院公会的冯老爷去,黑白两道,都得按规矩办事,这帮乡下的暴发户粗鲁汉,靠了武力,啥都敢干,不管他们怎么火拼,我可不能吃亏啊。妓院里虽然都有些打手,都是对付那些嫖客用的,如今这阵势,个个像山贼草寇,根本用不上,妓院里虽然都买山贼的帐,但是,也有自己的力量,那就是妓院公会,妓院公会里专门组织些力量,维护着这沁月河一带大小妓院的秩序,安全,别管黑道白道,还都买妓院公会的帐,也是沅陵一带不小的势力。另外,妓院公会和县衙门的关系匪浅,紧密勾结,一旦有不守规矩的黑白两道势力破坏妓院的繁荣,那他们也是容忍不下的,老鸨子派人去妓院公会,心下安定了些,仍冷冷地看他们火拼。正想着,外边已经呼喝之声大起,两边人马厮杀起来了,不时听见惨呼之声。老鸨子忙让人看着外边的动静,心里又慌乱起来。老鸨子派人到门前盯着点,自己在里边盘算,若是他们自己火拼就算了,可千万别把自己这小院给砸喽,那样就麻烦了,就算去请了妓院公会给摆平,也是要不少银子的。外边,疤瘌棍的人已经和黄七的随从干上了,只见孙武师带着这帮汉子,虽然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阵,也个个不惧,二十多个打七个,不大会儿,黄七的手下就给擒捉起来,捆好一溜儿放在疤瘌棍跟前。疤瘌棍心里那个得意啊,美美地看这眼前的俘虏,这时候,孙武师过来,小声和疤瘌棍商议。孙武师本名孙铭,练家子出身,有一套祖传的拳棒功夫,年轻时候就被延揽到在沅陵的驻军中做枪棒教头,看不惯军中的混乱,才辞职回乡,对黑白两道的情况都熟悉的很,如今看事情要闹大,知道这可不是庆功的时候,这波人要想在沅陵占据一块空间,还有更多的战斗要打,不是收拾了黄七就一切顺遂的。眼前的,就有三股势力需要摆平,一是黄七的山上弟兄,得有四五十人马。二是这妓院公会的人马,绝对不可小觑。三是县衙门的人马。这些不是单纯依靠武力能解决的,何况靠武力也是解决不了的,只有被消灭的份。疤瘌棍听了孙铭的分析,才觉得事态不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心里有些沉重。想了想,自己这边也有四五十个弟兄,回去再召集手下的佃户们,充实进二三十个后生,对了,再去来旺那里,求来二三十个壮汉帮忙,应该不难,从武力上最起码有个保证,剩下的就要靠点计策了。想到这里,疤瘌棍心里安稳了些,他把自己的心思给孙铭说明白,孙铭想了想,说:“疤爷,有了人,还不能成,还要有钱,摆平这些事,得需要千八两银子,不过银子不怕,等咱们站稳了脚跟,那就是沅陵一霸,搞点银子并不难。”疤瘌棍想想,说:“不要紧,银子疤爷手底下就有,不够找我师父借些。”两人计议停当,决定赶紧回南李庄,到那里布置好,明的暗的,就什么也不怕了,万一失手也好逃跑,当然,纠集起这些人马,任谁单独来也是不怕的,要是他们勾结起来一起进攻,那当然抵挡不住。“事不宜迟,先解决了山贼,放他们两个到山上报信,我们在庄上等着他们,收了这帮山贼,任他们谁来,也得掂量掂量他们的实力了。”孙铭说。“兄弟,一切都按你的计划,事成之后,你我平分,我决定把家业一半给你,以后咱们就一切平分,做个世代的交情,怎么样。”疤瘌棍巴心巴肺地对孙铭说,孙铭是明白人,两人确实也交情很深了,听了此言,更是心情激动,决定这一仗一定完美地打下来,孙铭毕竟在军中混过多年,如今觉得自己有了将军的派头,有了行军布阵的豪壮感。当下,吩咐放了其中两个,让他们回山送信,让山上的人马到南李庄要人,就说南李庄要摆下宴席与山上的弟兄们聚会,当然,来了是打是杀是和,只能到时候看情况了。二十多个人马匆匆上马准备回去,疤瘌棍忽然想了一件事,跑里边二话不说,将春梅就给扛了出来。后边,老鸨子呼天抢地奔出来,这可动了她的心肝了,虽然春梅被黄七包了几年,但每年黄七也是给了百两银子的,中间也秘密接些贵客,可是自己这小院的摇钱树,如今那疤瘌棍竟二话不说,扛了就走,可怎么好呢。派出去妓院公会的人还没回来,这帮壮汉,小小妓院是支应不了的,真是倒了大霉了,今天所有的嫖资不要一个,也不能把人给带走啊。老鸨子一边狠狠心,拿了十两银子包了,找人送到冯老爷那里去,一边呼天抢地在后边拉扯,疤瘌棍一脚将老鸨子踢开,利索地上马,虽然少了一只手,毕竟武功不弱,上马,打斗,还是利索得很。孙铭一见,心里暗暗叫苦,这次和妓院公会的梁子是不会容易善罢了,没办法,把人已经抢了,那就回去再说,反正早晚要和这股势力交手的,多个女人就是多花些银子钱的事。孙铭赶紧催动坐骑,一行二十几人的马队,浩浩荡荡地带着战利品飞驰而过。温柔艳情的沁月河经这帮人一阵冲击,立刻停下笙歌**,一静之后接着混乱非常。老鸨子不明白,妓院公会的怎么还没派人出来,可能是时间太仓促,没奈何,只好又封了十两银子给县衙的班头丁江送去,不管怎样,这场官司得打下来了,不然,可就吃大亏了,但是到底结局会怎样,实在是无法可想,这帮人势力不弱,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半个时辰,疤瘌棍的马队就赶到了南李庄老窝,将黄七等人押到修筑好没多少天的地牢,将春梅安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派了几个妇女看护好。疤瘌棍赶到大院会客厅与孙铭仔细计议,怎么对付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怎么摆平这三股势力。人马是要准备的,钱也是要现银,这都好办,疤瘌棍找了管家李才,笔墨纸砚准备好,写几封重要的信件,一个给万三的,是借银子,也请三爷过来助拳围事,二是给来旺的,要借来三四十号壮汉来壮大声势,当然,主力还是庄里的这四五十号人马。派得力的人送走这最重要的两封信,接着安排,庄里所有人家都不准下地,都在家呆着,或者聚集到疤瘌棍的大院子来,说明是要与山贼火拼,大家听了,都心里惶惶的,都聚集到疤瘌棍院子里,疤瘌棍安排老幼妇孺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剩下的全要听孙铭的调遣,都准备好兵器,没家伙的只好找顺手的棍棒来。一个时辰不到,万三骑了小毛驴赶了过来,疤瘌棍赶紧过来迎接,看万三还带了程方陆石头,几个人不顾的寒暄,一起来到会客厅,万三将自己的八百两现银交给疤瘌棍,疤瘌棍放入密室,心里有了底,有钱有人,不怕摆不平他们,以后疤爷在沅陵城就是除县太爷之外的二号人物。“孙武师好,棍子,你们都安排好了么,虽然老夫对你这些事一直担心,但是临了事咱也不怕事,你这次要能一鼓作气,成功了,就夺了白衣派的头把交椅,还能在这沅陵城成为一霸,如今这混乱年月,有这股劲老夫还是支持你的。”万三忽然态度大改,让疤瘌棍很是感动,是啊,混乱年月,没有势力,只有处处吃亏的份,看看自己这可怜的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想起来那黄七着实可恨,将我们拼死拼活搞来的几百两银子全给敲诈了去,如今疤爷终于可以报仇了。大家继续坐下喝茶,一会儿,来旺晃晃地带着三四十青壮汉子赶了过来,孙铭一看,大乐,这下可好了,这些人全会些拳脚,都或拿刀或执棒,很像样子,有这些人助阵,当然更好了。一时,疤瘌棍的大院子全是壮汉,大家非但没有胆怯,反个个兴奋莫名,人多,就不怕了,胆气壮了,打起仗来气势就上来了。孙铭想了想,大家窝在一起肯定是不行,必须派出大批人马潜入地道,形成里应外合。疤瘌棍这宅子建的时候就按个小城堡建的,不光里边有防卫哨什么的,还有大批地道四通到外边,一旦有这样的大仗要打,正可里应外合,设计着实巧妙。孙铭=将人马分成两半,一半分成八个小队,从八大地道口潜出到外边的埋伏坑中藏好,一旦接到里边的号令,便一起从外边掩杀进来。安排停当,疤瘌棍便殷勤地陪万三来旺喝茶,聊聊家常,疤瘌棍看来旺精气神更好了,那歪嘴也不那么难看了,身上打扮很是利索,很是佩服,做这小财主也不错啊,不过,要是不打打杀杀,打开这大局面,也不可能安稳做个财主啊,如今这阵仗其实就是哥们一起打天下,胜了,以后大家顺利发财,不胜,看情况问题不大,光银子就准备了快两千两,来旺又支援了五百两,不出人,光银子也能把县太爷给砸趴下,疤瘌棍胸有成竹。便笑着对来旺说:“嫂子可好,天天把旺哥打扮的精神利索,真是贤惠啊,旺哥精气神大长啊,有什么喜事啊?”来旺撇了歪嘴笑笑,含混地说:“我啊,过几个月,就要有儿子了!哈哈”来旺这一说,立刻引来大家的兴趣。疤瘌棍笑道:“旺哥好功夫啊,终于种出来了,哈哈,到时候我去认了做干儿子。”来旺笑道:“好好,兄弟你也得抓紧,把眼前这事摆平,就娶了几房媳妇,哥哥我帮你张罗,呵呵。”“别提了,今天疤爷从窑子里扛了一个来家了,还没把那老鸨子气死呢,这不,还得大家帮他摆平,不过,那娘们真是美人啊,漂亮。”孙铭笑道。“有这等事,那可是好,兄弟看着好就娶了得了,这一仗可真是值得一打啊。”来旺笑说。忽然,从外边闯进来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禀报:“疤爷,山寨的人来了。”四个人立刻站起来,疤瘌棍看了看孙铭,一切听他的号令。四个人站上墙头一个哨位上,向远处仔细观看,只见一里多地的地方,果然人喊马嘶,向这边杀气腾腾地奔过来。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洒向小小的南李庄,外边的旷野已经显得有些昏暗了,一场血雨腥风就这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