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星玉戒欧阳霓慢慢穿上零落的衣衫,整理好散乱的发丝。瞥了眼炼丹洞口,欧阳霓默立片刻,然后抬步走进囚禁屈翠枫的石洞中。暮色低垂,沙烁满地的荒芜之谷仍旧在熊熊燃烧,肉体分明在火辣辣地痛,而她却近乎麻痹。走到屈翠枫跟前俯下身子,欧阳霓低声唤道:“屈公子,屈公子!”连唤数声不见屈翠枫有动静,欧阳霓伸手指在他人中穴上一掐。气劲透入,片刻之后屈翠枫悠悠苏醒,尚未睁眼先呻吟了一声。目光触及面前的欧阳霓,他警觉道:“妳想干什么?”抬手欲拔出吟风仙剑,无奈骨骸酸痛如同针锥,经脉闭塞更用不上一点气力,反而牵动伤势疼得脑门冒汗。欧阳霓轻轻道:“你不必紧张,我六叔公正在炼丹,一时半刻无暇分身。你的两位同伴被困在对面的石洞内生死未卜,我也无力解救,只好找你帮忙。”屈翠枫一怔,苦笑道:“我……已是自身难保,能帮妳什么?”欧阳霓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帮我制服六叔公,救出你自己,还有你的同伴。”屈翠枫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道:“妳说什么?”欧阳霓凄然一笑,幽幽道:“如果屈公子害怕,不愿帮我这个忙。我一样会解开你的禁制放你逃走,但你的两位朋友却多半保不住性命了。”屈翠枫闻言不禁昂然低哼道:“屈某大好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妳为何要这么做?”欧阳霓幽幽一叹,摇头道:“你别多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屈翠枫发现欧阳霓手背上的伤痕,一省问道:“怎么,那老怪物下狠手打妳?”欧阳霓默然不答,隔了会儿才问道:“屈公子,我先帮你解开禁制再说。”屈翠枫义愤填膺,思忖道:“不消说,那老怪物心狠手辣,什么毒手都敢下。欧阳姑娘纤纤弱质无力反抗,才不得已向我求助。“屈某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路见不平袖手旁观?何况,卫大哥和农仙子不知生死,只能*我设法杀了那老怪物方有生机。”忽地他胸口一热有了感觉,却是欧阳霓的纤手按上,正在运劲冲关。谁知欧阳霓尽管和欧阳修宏艺出同门,奈何功力相差过于悬殊,连试几次都没能成功。不得已,她只好改用推血行宫的手法,徐徐疏通屈翠枫淤塞的经脉,累得俏脸酡红,吁吁娇喘。屈翠枫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让欧阳霓如此动人妩媚的少女,用一双纤手仅隔薄衣在自己身上轻揉细搓,肌肤相亲,情不自禁心中荡漾。但他毕竟出身名门,自幼深受家风熏陶,不敢逾雷池半步,急忙把持心神克制绮念。他沉吟片刻,有了决定,低问道:“欧阳姑娘,不知屈某该怎样帮妳?”欧阳霓听他意动,心头一喜,道:“多谢屈公子仗义襄助,我铭感五腑。”她凝神舒展灵觉,先察探了一下石洞外的动静,而后徐徐道:“我已在六叔公身上施放了本门的『重玄粉』,至多再有一炷香,他体内便会生出反应,真气凝滞、难以流转,功力势必消退。时间再久些,丹田硬化,甚或会有性命之忧。”屈翠枫疑惑道:“既然这样,欧阳姑娘只需等他毒发即可,何必再找我帮忙?”欧阳霓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六叔公浸**毒道多年,体内对各种毒素自然而然能生成抵抗之力,兼之他功力深厚,我恐他事先发觉,又不敢加大剂量,重玄粉的效果不免大打折扣。所以,必须双管齐下,才有绝对的把握。”屈翠枫恍然道:“我明白了。”忽感到欧阳霓近在咫尺的呼吸轻轻喷到自己脸上,芬芳湿热,颇觉不妥,可又不舍得躲开。欧阳霓一面继续替他推血行宫,一面说道:“稍后由我将他引来,你装作禁制未解的模样向他求饶。我六叔公素来自负,必定不加防范。公子届时抓住时机出手击他小腹,你我前后夹击,应有八成胜算。”屈翠枫暗自盘算了会儿,心想欧阳霓若有意要害自己,也不必这般大费周折,而她提出的计划也的确可行。假如能制服乃至杀死欧阳修宏,自己非但能够脱险,还能救出卫惊蛰和农冰衣,顺带也给小蛋报了仇。更重要的是,完成如此一件非凡壮举,对未来自己的发展必定益处多多,正所谓一举多得!他慨然颔首允诺道:“好,我答应妳了。但愿欧阳姑娘没有骗我。”话音落下,猛地小腹一热丹田禁制骤解,一股真气油然而升,与欧阳霓的气劲汇合一处,顷刻冲破开全身的禁制。欧阳霓长嘘一口气,微笑道:“屈公子不必多疑。我对六叔公施下重玄粉,又偷偷解了你的禁制,此刻再无退路。只能和你同舟共济,方有生路。”屈翠枫起身,试着流转体内真气。虽说刚才受伤不轻,但自信突施冷箭重创欧阳修宏也不是难事,何况那老怪物身上已中了欧阳霓所说的重玄粉?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再重新依照原先姿势躺倒,说道:“欧阳姑娘,我准备好了,咱们依计行事吧。”欧阳霓点点头,却没有动,说道:“距离毒发该还有一段时间,屈公子不妨乘此工夫调息修养,稍安毋躁。”屈翠枫苦笑道:“我的两位同伴生死不明,屈某亦身处险地,焉能静心?欧阳姑娘,卫大哥他们到底情形如何了?”欧阳霓将适才的战况简略说了,估算也快到了欧阳修宏体内重玄粉发作的时候,说道:“屈公子,我这就去请六叔公过来。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务必要沉得住气。”屈翠枫洒然道:“请欧阳姑娘放心,屈某定当不辱使命。”欧阳霓仔细察看过屈翠枫,确认他的姿态和昏迷时并无差异,这才道:“我去了。”屈翠枫目送她出了石洞,但见那条窈窕背影在苍茫*夜色*(禁书请删除)里分外纤柔,不由心里又是一动。需知他不仅家世显赫,本身也一表人才、修为超卓。早在越秀山时,便不知令得多少同门女弟子私下里倾慕暗恋。但屈翠枫眼界甚高,立志定要寻得一位如娘亲般才貌双全、贤淑温柔的少女,方可结成仙侣。故此对于频频投递的秋波,他视若无睹,全不放在心上。可自从在翠霞山下邂逅罗羽杉,屈翠枫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乃至借口探望罗牛,追着她一路前往天雷山庄寄住月余,直等苏芷玉携着罗羽杉回返南海天一阁,他才怏怏告辞,回山复命。然而眼前的欧阳霓虽说容貌稍逊罗羽杉半筹,却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迷人风韵,亦更能激起屈翠枫的男子气概,和潜意识里暗藏着的虚荣心。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暗笑道:“我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起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欧阳霓再好,也是出身魔道,与我越秀派泾渭分明,正邪有别。况且屈某志在四方,哪能被儿女情长所累?”蓦地洞口一暗,却是欧阳修宏的身影遮挡住了外面的火光。屈翠枫赶紧摒弃杂念,作出惶恐畏惧的神情望着他说道:“欧阳谷主,求你放了我吧!”欧阳修宏大步走入石洞,站在屈翠枫跟前,俯首嘿嘿冷笑道:“怎么,你小子现在晓得害怕了?”欧阳霓站在他的身后,悄悄向屈翠枫眨了眨眼睛,而后说道:“六叔公,方才屈公子说,只要您肯饶过他的性命,他便去求娘亲奉上南海天一阁的绝学秘籍,以示谢意。屈公子,我没说错吧?”屈翠枫“嗯”了声,没有说话。欧阳修宏不屑道:“南海天一阁算什么东西,老子会稀罕几本破烂秘籍?”屈翠枫听他又辱及娘亲师门,暗骂道:“老怪物,眼下由得你嚣张,稍后便教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更要让你明白侮辱南海天一阁的后果!”他假装焦灼,问道:“欧阳谷主,那您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怎么不发横了?”欧阳修宏看似心情舒爽至极,也不知欧阳霓刚刚对他说了些什么,他竟对屈翠枫此刻俯首帖耳的姿态深信不疑,得意道:“你还敢骂老子是老怪物么?”屈翠枫低声道:“那是在下年幼无知,冒犯了谷主。您大人大量,万望海涵。”欧阳修宏哈哈大笑道:“也罢,老子本想宰了你出口恶气。看在你还算识相的分上,便指点你一条明路。我听说南海天一阁有门功夫叫作『化功神诀』,你就让楚凌仙用它来换吧。”原来欧阳修宏凭借汲取修罗熔池内蒸腾出的“荼阳火罡”,功力突飞猛进,但毕竟取道旁门,久而久之难免体内真气斑驳不纯,留下了走火入魔的隐患。如果有南海天一阁的“化功神诀”襄助,逐步炼化去体内驳息杂气,修为势必更上层楼,亦无需再担心有后顾之忧。屈翠枫暗道:“老家伙说得轻巧,化功神诀乃南海天一阁至高绝学,连我娘亲都不曾学得,你却妄起贪念,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唯恐答应得太过爽快让欧阳修宏生疑,故作为难道:“欧阳谷主,不是我推托。但化功神诀是天一阁的不传之秘,我娘亲未必肯答应。您能不能另换一件?”欧阳修宏想也不想粗声道:“不行,其它的老子都看不上眼。楚凌仙是要化功神诀,还是要自己的亲儿子?”欧阳霓劝说道:“屈公子,你还是答应了吧。对令堂来说,化功神诀与你谁轻谁重,自然是一目了然。”屈翠枫不吭声,似在犹豫不决。欧阳修宏飞起一脚踢在屈翠枫的腰眼上,恶声道:“你娘的,老子没工夫陪你玩儿。不愿意拉倒。”转身朝洞外走去。屈翠枫呻吟道:“谷主留步!”欧阳修宏停住身形,却没回头,问道:“怎么?”屈翠枫无奈道:“我答应你了。请欧阳谷主马上放了我和我的两位同伴。”欧阳修宏嘿嘿笑道:“放了你,哪有这么容易?老子不是傻瓜,等你回了越秀山,我这辈子也别想拿到化功神诀。”他踱步回来,慢条斯理道:“你立刻写一封血书给楚凌仙和屈箭南,用墨玉折扇作为信物,我让霓丫头送往越秀山。等楚凌仙乖乖地把化功神诀送来,我查验过后,自然会放你回去。”屈翠枫默然,欧阳霓道:“屈公子,我六叔公的法子既公平又妥当,只是要委屈你在独尊谷多待几天。俗话说识实务者为俊杰,屈公子乃名门后代,更该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屈翠枫自嘲道:“好吧,谁教我姓屈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按欧阳谷主的意思来做,但我可不担保娘亲见到血书肯交出化功神诀来。”欧阳修宏见转眼之间一门神功绝学即将到手,虽然还来不及想为何近段时间接二连三地有傻瓜从天而降,进到独尊谷中自我牺牲,可自己从中捞得好处却是不假。既然这里惟己独尊,又何必费心费神想太多。他心中欣喜,咧嘴大笑道:“儿子都在我手心里捏着,楚凌仙还敢和老子硬?别磨蹭,快写!”屈翠枫苦笑道:“写在哪里?我连撕下一块衣襬的力气都没有。”欧阳修宏“哧啦”扯下一块衣衫下襬,丢在屈翠枫面前,警告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写清楚,要是想玩花招──嘿嘿,老子玩死你!”屈翠枫闷头咬破指尖,心里咬牙切齿道:“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在张狂。你尽管得意,屈某不雪此辱誓不为人!”他故意僵直着手指,字迹画得歪歪扭扭,潦草迤逦,模糊难辨。欧阳修宏皱眉道:“你写的什么东西,是人都看不懂?”屈翠枫怒哼一声,回答道:“我写的是率意帖。阁下看不明白无关紧要,只要我娘亲能够认得就行。”食指在书尾龙飞凤舞签上花押,把戏做到十足。他又看了遍,捧起血书递向欧阳修宏,问道:“要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一遍?”欧阳修宏“呸”一口浓痰吐出,怒道:“你当老子看不懂率意帖吗?”伸手去接血书。屈翠枫见浓痰吐落,本能就要躲闪,电光石火里警醒道:“我若一动,老怪物势必会窥破我禁制已解,生出警觉。”当下一横心硬忍着没动,“啪”地浓痰落在眉心,往鼻梁淌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看着欧阳修宏用手接过血书,心情遽然紧张,知道出手的良机已近在眼前。视线越过欧阳修宏的双肩,瞧到欧阳霓亦正向自己微微颔首,示意他立即动手。欧阳修宏正沉浸在自得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杀身之祸转眼即临,眼前的血书也彷佛变成了梦寐以求的化功神诀秘籍,兀自想道:“不晓得姓卫的小子和那漂亮丫头烧死了没有?若也能用他两个跟翠霞派、农百草换回点玩意儿,岂不更好?”这念头尚未转完,突然察觉身前劲风如锥陡然袭到。屈翠枫在将血书递入他手中的剎那,弹身而起双掌顺势拍出,结结实实击在欧阳修宏的小腹上。欧阳修宏眼前发黑,丹田真气应运而生。然而真气乍动,他便登时感觉不对。平时雄浑流转的荼阳火罡,此刻竟沉重如铅,滞涩难行,好似黏稠的膏糖,全然不听自己的使唤。他心念急转道:“不好,老子中毒了!”丹田如有“轰”地一记闷响传出,修炼近百年的魔功溃然涣散,游离纠缠,像碎裂的刀锋割裂经脉。欧阳修宏一声狂吼,飞起一脚奋力踢出。屈翠枫横臂招架,被震得坐倒在地。欧阳修宏正欲收敛真气压制伤势,不料背后猛又生出剧痛,却是欧阳霓无声无息的一掌按在了他的大椎穴上。欧阳修宏“哇”地狂喷热血,暴喝道:“贱人,竟敢害我!”欧阳霓咬牙不答,右手五指一屈,那枚戴在她食指上的黑色玉戒,紧贴住欧阳修宏背脊。她催动真元,轻喝道:“五星聚顶,意镇泰元!”“嗡──”黑星玉戒赫然亮起,一汪诡异妖艳的乌光如浪波扩展,弹指遍及欧阳修宏周身,更进一步渗入到他体内。欧阳修宏浑身一抖,只觉得一股可怖的寒流势不可挡奔袭入体,瞬间充盈诸经百脉,而后汹涌澎湃**奔向丹田。要在往日,他自可极力催动荼阳火罡抵御抗衡。可惜中了重玄粉,功力已发挥不出正常情况下的三成,全然无法抵挡黑星玉戒洪水猛兽般的侵袭。他睚眦欲裂,吼叫道:“老子要杀了妳!”强喷一口淤血,功聚右臂便想回身收拾欧阳霓。但屈翠枫缓过气来,晓得生死一发耽搁不得,掣出吟风仙剑喝道:“看剑!”振腕刺向欧阳修宏胸口。欧阳修宏迫不得已放弃转身的念头,一掌拍出击在吟风仙剑上。他虽然修为大打折扣,可屈翠枫伤势未愈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当下闷哼一声,仙剑脱手身子也飞跌而出,撞到石壁上昏死过去。但就这一剎的间隙,黑星玉戒发出的寒流已破入欧阳修宏丹田,有如鸠占鹊巢激荡开来。欧阳修宏丹田痛楚欲爆,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蓦然存贮在丹田内的真元就像着了魔一样,汩汩流出径直涌入黑星玉戒之中,竟似要把他抽空榨干。欧阳修宏身躯一摇颓然倒地,喘息道:“贱人,原来妳一早就想好要暗算老子!”欧阳霓胜券在握,却仍不敢有分毫大意,回答道:“可惜,你醒悟得太晚了点。”欧阳修宏感到自己千辛万苦修炼的真元,不断飞速离体而去,整个人渐渐虚脱委顿,不甘道:“妳是什么时候将重玄粉下在了老子的体内?”欧阳霓一咬牙,恨道:“就是你方才肆意凌辱我的时候!”欧阳修宏冷笑道:“好,妳够狠,居然把重玄粉下在了自己的身上!”欧阳霓道:“我不惜献出清白之躯,为的就是能在你体内施下重玄粉。六叔公,你死的不冤,至少比我大哥欧阳泰坚强多了。他到死,都还是个胡涂虫。”欧阳修宏嘿道:“好啊,欧阳泰坚竟也是妳用重玄粉毒死的!丫头,老子委实小看了妳。但妳也别高兴得太早!”“呼──”一蓬恶风从欧阳霓背后袭来,石洞外赤光暴涨,却是荼阳蟒带幻化的五彩巨蟒感应主人召唤,回旋而至。欧阳霓大吃一惊,她没有料到荼阳蟒带竟然能够仅凭欧阳修宏的意念驱动,便可如臂使指,飞驰来援。幸好投鼠忌器,荼阳蟒带不敢往洞内喷射火雾,只是凝缩身躯风驰电掣般闯入,罩着欧阳霓背心噬落。欧阳霓懊丧不已,无奈之下,惟有松开按在欧阳修宏身上的右掌,反拍五彩巨蟒。“叮!”指间黑星玉戒骤响,迸射出一蓬千丝万缕的火红锐芒迎向五彩巨蟒。五彩巨蟒对黑星玉戒中射放出的光芒似乎颇为畏惧,忙不迭拧身躲闪。可惜石洞空间有限,仍旧有部分火红锐芒击中五彩毒蟒。欧阳修宏感同身受,“哼”地唇角溢血,双手掣杖起身扑向欧阳霓。他虽然身负重伤,真元也被黑星玉戒吸去大半,但余威犹存。兼之对欧阳霓恨之入骨,青铜双杖雷哮隆隆倾力击出。欧阳霓自不愿和欧阳修宏硬撼,侧身闪避驭动黑星玉戒的神力抵挡。孰知欧阳修宏迫开欧阳霓后更不恋战,乘机冲出石洞,恶狠狠道:“妳等着,老子绝饶不了妳!”欧阳霓一凛,明白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飘身往洞外追去。不防荼阳蟒带回掠,生生挡住她的去路。欧阳霓面罩寒霜,眸中闪烁过一抹凄厉,低喝道:“找死!”黑星玉戒红光再闪“砰”地击中五彩巨蟒,竟将牠一下打回原形,“当啷”坠地。欧阳霓跃出石洞,再看欧阳修宏已然驭动青铜双杖,化作一点红光在*夜色*(禁书请删除)里去远,欲追已是不及。她在洞口伫立许久,徐徐抬手凝视食指上佩戴的黑星玉戒。黑夜里,这枚象征着权力与威严的戒指,熠熠盈动着光芒。刚吸食过欧阳修宏真元的玉戒,色泽更深更浓,犹如一颗黑色的眼瞳,亦在冷漠地对视着欧阳霓。虽然成功地暗算欧阳修宏,并攫取到他大半的真元,可为何自己的心底会悄然涌起一抹苦涩和惆怅,孤身独立,欧阳霓的眸子里渐渐漾动起隐约的水光。她感受到黑星玉戒内流动着充沛的力量。也许仅需两三年的时间,她就可以把得自欧阳修宏的真元,凝炼转化为己有,而修罗熔池更能进一步增强她的修为。到那时,她还会是仰人鼻息的欧阳世家弱女子么?想到这里,欧阳霓娇巧的唇角,终于依稀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听到洞中屈翠枫苏醒后发出的轻微呻吟。她从地上拾起元气大伤、宛若死物的荼阳蟒带,收入了袖中。略一收拾思绪,转身入洞道:“屈公子,你的伤不要紧吧?”屈翠枫呛出一口淤血,疏通胸口淤塞,脸色有些苍白,回答道:“我还好。”环顾洞内,问道:“老怪物呢?”欧阳霓摇摇头道:“他逃了。对不起,屈公子。他终究是我的六叔公,事到临头我着实不忍下手,只好任由他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