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府

苏平文看着李清宛的样子心中明白了。这傻孩子必定是对官府失去了信心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报仇了是她一个姑娘家能用什么方法？左不过是玉石俱焚的办法罢了。苏平文想了想便道：“姑娘，你救了我，好歹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今日见你遭逢这样的劫难，我不能不管你，这样你随我回家。你的事情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京城，右相府中，一个衣着考究华丽的妇人正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说什么，老爷失踪了？”这妇人正是右相妇人罗云娆。罗云娆身着一件织锦绣着暗牡丹花纹的薄袄，配着一条靛青色八幅罗裙，头上带着赤金的百鸟朝凤簪子，显得富贵无比。禀夫人，小人们顺着入京的官道和小道都找了，也没有看见老爷的人影”来人汇报说。已经二天了，本来苏平文是应该前天就到家才对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他的影子，这不由的让罗云娆心急万分，慌忙派出人去找了。可是找来的结果更是更是让她心惊。罗云娆在房中不停的踱着步子，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知道什么朝廷的纷争的，只是如今苏平文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迹，她也知道必定是凶多吉少。突然罗云娆吩咐道：“快，去请大公子回来”李清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苏平文，他方才说什么，要带她回家？还说会为她主持公道？前生微服私访的电视看得太多了。李清宛听了这句话顿时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来，她盯着苏平文看了半响突然问道：“老人家，你是谁？”李清宛本来也没有在意过这苏平文的身份，只觉得他可能会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老爷。但是现在听了苏平文这话，李清宛心中泛起了一个想法来。苏平文看着李清宛，缓缓的道：“我是右相苏平文。”李清宛随着苏平文连夜回到右相府门前的时候，苏月墨正带着人准备出城继续寻找苏平文。李清宛从雇来的马车上下来，扶着苏平文，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剑眉星目，发如墨染，鬓若刀裁，身形修长挺拔，举手投足见散发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爹，您回来了。”苏月墨见了苏平文一脸惊喜的喊道，随即注意到了身边的李清宛，带着探究的眼光看着李清宛。苏平文点点头，随即抬步示意先进府再说，苏平文一动苏月墨就注意到了他的脚受伤了，惊呼一声，随即招手唤来几个人搀扶着苏平文。李清宛这才放手安静的跟在身后。李清宛刚刚跟着苏平文进了府，就见一个打扮高贵的妇人疾步的迎了上来：“老爷，您可回来，可把我担心死了”李清宛听着苏月墨叫了一声：“娘”便知这必定是相国妇人了。苏平文点点头，罗云娆这时候也看到了他身后的李清宛。“老爷，这位姑娘是？”罗云娆一双看不出一丝细纹的丹凤眼扫过李清宛的脸，李清宛只觉得那眼神和善中透着些严厉。当下心中一惊，心知这苏妇人必定是个厉害角色。苏平文见罗云娆问到了李清宛，回应道：“这是李姑娘，进去再说”罗云娆这才转过身子，亲自扶着苏平文朝自己的芙蓉园走去。罗云娆是个行事麻利的，这边苏平文一到芙蓉园那边大夫也请了来，罗云娆指挥着丫头们忙成一团，又是抬来软榻，又是端来热水给苏平文净脸。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让大夫检查了苏平文的伤势，见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才放下心来。李清宛站在一旁，这大户人家里，有的是丫头婆子，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她来插手，她只好站在一般，有些拘谨的看着面前忙成一团的人。“丫头，你过来”苏平文躺在软榻上，示意李清宛过去身边坐下。李清宛抬眼看看罗云娆，只见罗云娆笑意吟吟的点点头，这才顺着苏平文的手势坐在身边的凳子上。“老爷，您这次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样子？”罗云娆坐在苏平文的旁边，面上掩饰不住的心疼。苏平文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苏瑞恐怕也….”苏平文的眼中露出一丝伤感来。罗云娆忙安稳道：“老爷，不管怎么说您能回来就好了。”苏平文点点头，看了看身边安静的李清宛，道：“多亏了清宛救了我。”罗云娆心中一惊，首先是李姑娘，方才是丫头，现在就是直呼其名了。看来这个面相清丽的姑娘在自己老爷心中占得位置不小。罗云娆心中当即打定了主意。看向李清宛的眼光中就多了热络。“对了，云娆，清宛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将她带回了府上来，你给她安排个住处”苏平文吩咐道。罗云娆忙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既然是老爷的救命恩人，我自当善待。”罗云绕说完这句，立即有一个头面光滑的中年妇人，上前一步笑道：“这可是正好，前儿二小姐那边正说着要再进一个丫头，说是那边事多，人手不够了。如今可不正好，这位李姑娘正好顶上那个缺去”李清宛一听这话，心中纳罕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从装扮来看却也不像主子，八成是这苏夫人身边的一个得脸的婆子。李清宛垂首不语，眼睛的余光却瞟见了苏平文不悦的颜色。罗云绕的眼光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苏平文，当然也看到了苏平文的不悦，慌忙佯装呵斥了那妇人一句：“张妈妈，你说的什么话，这李姑娘是老爷的救命恩人，岂能让她去给岚儿做个小丫头不如这样吧，我这姑娘也是个伶俐的模样，不如就留在我房中做个大丫头吧，份例就跟香兰，紫玉她们一样”罗云绕说完有些讨好的看着苏平文。李清宛听了这话，心道果然那妇人只是一个婆子罢了，但是敢这么大胆的说话的也可见她的地位非同寻常才是。李清宛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日后要多多防范这个张妈妈。李清宛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只见一旁站立着的一众丫头婆子们，一听这话，都是面色露出的惊疑之色，有的还带着一丝的嫉恨。也难怪，俗话说相府的丫头都是七品的官，何况是相国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了。李清宛知道这大户人家里就算是下人也分了很多等级的。而今，罗云绕张口就将等级最高的那个给了自己，可见这罗云绕是很善于讨好苏平文的。只是对于罗云绕的话，似乎有不少人都不高兴。李清宛猜的不错，那一干丫头婆子听了罗云娆这话，心中不免暗暗嫉妒起了李清宛来，皆心道，这丫头倒是好福气，刚来就做起了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了。要知道这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可都是夫人从娘家挑来的，那都是夫人的贴心人，比一般的丫头婆子都要高上一大截。尤其是香兰和紫玉二人，她们是罗云娆身边的大丫头，平日里只听从罗云娆的吩咐，在府中俨然就是半个主子。可如今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土不垃圾的丫头竟然要跟她们平起平坐了。这让她们焉能心中不恨？不过丫头婆子们的反应李清宛都不很关注，她知道真正决定自己去向的是苏平文。他才是这相府的当家作主之人。李清宛抬眼看看苏平文，只见他面色有些泛青，似乎并没有因为罗云绕的话缓和一些，反倒是更加的不悦了。李清宛心中也有些奇怪起来，按说罗云绕的提议已经是不错了。莫非这苏平文的心中还另有想法吗？罗云娆满怀慈意的看着李清宛，心道自己这个提议必定能让苏平文高看她一眼，也能彰显出她这个相府的大夫人的德行来，全了苏平文的面子也抬高了自己何乐而不为。不过就是多发几两银子给她的事情，至于真正贴心的活计当然还是轮不到她的。李清宛显然也有些诧异，她本是以为苏平文带她来府上不过就是让她当个伺候人的丫头，而她之所以会跟着苏平文也是看在他是右相能替自己的父母报仇的份上。如今听了罗云娆这话，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她知道这大户人家的丫头也分三六九等，主子身边的大丫头，那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奴才了，那是半个主子，平日里还有小丫头们伺候的。罗云娆见李清宛不说话，只当是她欢喜疯了。也难怪，哪个小门小户家丫头得了这样的好差事也要欢喜疯了。“李姑娘，还不快谢谢夫人赏识？”紫玉在一旁催促道，掩下心中泛起的一丝不快，不管怎么说在老爷和夫人面前她还是要维持大丫头该有的气度的。罗云娆扬起灿烂的笑意，略坐直了身子，只等着李清宛过来谢恩。李清宛先是愣住了，被紫玉一提醒慌忙站起身子，自从踏进这府中她的命运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了。可是为了爹娘的仇，她也只能如此了。李清宛缓步的走到罗云娆的面前，正要屈膝跪倒，却听身边一声轻喝想起：“慢着。”李清宛一怔，随即转头看向锦塌上的苏平文。罗云娆也是奇怪的看向苏平文，愕然的道：“老爷？莫非您有其他的的安排吗？”苏平文抬手示意身边的一个婆子扶着他起身，罗云娆一见慌忙起身扶住苏平文，却听苏平文道：“去将青岚，青芬，还有玉蝶都叫来。”不但是罗云娆就连跟着进来的苏月墨也是一惊，难道收个大丫头也要如此兴师动众吗？想到此处，苏月墨看向李清宛的眼神中带了些探究，但是他还是急速的退了出去，依照着苏平文的吩咐叫来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