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血溅马家庄且说就在飞剑插在门上的同时,又听到小魔女的姑姑冷笑一声:“姓钟的,你要不要脸皮?你出手几招了?”青衣女魔也冷笑一下:“还算是一派掌门,怎么不讲信用?不怕为武林人士所耻笑?”怪丐问:“老和尚,钟掌门出手几招了?”智慧禅师只好说:“是第四招了!算是犯了比武之规。”怪丐说:“犯规作输,第一回合,马大侠一方输了。”“老怪物,话是这么说,要是董子宁也出手四招,那也只能算是一个平局。”智慧禅师担心钟飞云难堪,也怕扫了玄武派人的面子,这么兜回一句。其实说不说都是一样,就算董子宁出手四招,钟飞云也在武林人士中丢尽了面子,堂堂一派掌门,竟连自己门下一位弟子的衣服也没刺中,而且还犯了规。智慧神师说:“董施主,该你出手发招了。”唐人虎将五个金元宝捧给刘常卿:“好,我输了,这五个元宝是你的。”刘常卿说:“唐二侠,你我一句笑话,又何必认真。”唐人虎拍着刘常卿哈哈大笑:“姓刘的,我佩服你有胆识,有眼光,我唐人虎说一不二,这些元宝你拿去吧。你说是笑话,我可认真,不敢坏了江湖上的规矩。”碧波仙子冷冷对马大娘子说:“俏夜叉,乖乖过来让我扎五刀吧,你想饶命,就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姑奶奶,我可以饶你一死。”马大娘子横了董子宁一眼,又怨恨地看了一下钟飞云,冷笑一声:“你就能肯定这董叛贼胜了么?再说,你还没有跟玉清道长比武哩!”她将希望放在玉清道长身上,希望五清道长在比武中一剑要了这女妖的性命。青衣女魔见董子宁闪过三招,已是心中大喜,起码姐姐在这场赌命中不会将命输掉。她以喜悦、惊讶的目光看着董子宁,又暗暗钦佩姐姐有独到识人的慧眼,便说:“姐姐,让这俏夜叉暂留五刀好了!到时,她不让你扎上五刀,也跑不了你的衣袖下。”“好!就让她多活一些时辰。”智慧禅师对董子宁说:“董施主,该是你发招了。”徐冰女侠以关切的目光看着董子宁,含意是说:“宁儿,别叫你师伯难堪,也别叫马大娘子丧生在自己的刀下。”这一回合,董子宁是稳操胜券,只要他随便出手三招,都赢了。就是出手四招,也是一个和局,不输不赢。除非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发出四招以上,那才算输。他要是发四招以上,不但仲裁人会制止他,打飞他的剑,青衣女妖、女魔也会震开他手中之剑,不容他进招的。所以说,他只有胜而不会败。董子宁看看徐大侠,知道了师母的含意,对钟飞云一拱手说:“钟掌门,请恕罪,在下进招了。”钟飞云面无表情,说声:“来吧!”董子宁“嗖嗖”三招发出,钟飞云轻而易举地闪开。他为了不使师伯太过难堪,第四招刚一出手,玉清道长冷笑一下,暗器发出,震飞了董子宁手中之剑,这剑竟带凌厉之势,直向小魔女姑姑面部飞来,董子宁吓得面如土色。谁知小魔女姑姑轻轻把口一张,银牙一咬,咬住了凌厉的来剑,“喀嚓”一声,咬断了剑尖,银牙一吐,剑尖如一道厉害的暗器,夹带劲力,不偏不倚,直插入马大侠大门口一只石狮子的左眼上,这更令人色变。其他不说,单是发射这股暗器的劲力,已叫人骇然了。小魔女姑姑骂了一声:“好不要脸的老贼道,竟敢使出这种下流的手段,姑娘本想不伤你,现在我非要叫你一世残废不可!”智慧禅师也感到玉清道长做得太不像话了,摇头不语。只有马大娘子吐了一口大气,她不用自己刀扎自己五刀了。怪丐哈哈一笑:“老叫化今日才算开了眼界,原来玉清道长武德如此高尚,老叫化佩服了!”玉清道长一听,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他原想出其不意,一剑取了女妖之命,就算武林人士有责言,他可以推说是自己无意。目的不过想震飞董子宁的剑罢了。女妖之死,并非自己本意。他想不到女妖武功如此之高,反而弄巧成拙。他强颜地说:“齐老前辈误会了,贫道不过想制止董子宁犯规而已。”“好,好,倒是老叫化说错话了!”智慧禅师宣布:“第一回合,双方各有犯规,互不击中,算是平局。第二回合开始,由碧云峰女施主对峨嵋玉清道长。”董子宁面带愧色地走回来,他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峨嵋一大掌门,心地竟这样险恶,几乎使自己的剑伤了小魔女的姑姑,小魔女的姑姑说:“董少侠,你为人太厚道了!姓钟的用绝情的剑招对你,你竟然还去照顾他面子?怪不得那小丫头叫你是‘浑人’,你的确是浑,不懂得人心的险恶,不提防小人的暗算。”青衣女魔笑道:“姐姐,你不是说他为人心地极好么?别怪他了,他能战平,我们应该欢喜才是——姐姐,你看,那老贼道出场了,你快去接招罢。”小魔女姑姑轻蔑地看了玉清道长一眼:“这个老贼道,我叫他今日够好看的。”说着,踱出了场地。这是一场武林上乘高手的比武,一个是武林中一大门派的宗师,以神剑而名传武林,令黑道人物丧胆,一个是碧云峰的女魔头,以流云飞袖之功令江湖豪杰色变。小魔女姑姑以极其轻蔑的态度说:“老贼道,发招吧!”玉清道长说声:“得罪了!”声落剑发,剑尖已指到小魔女姑姑胸部的膻中穴。这是峨嵋剑派一字穿阳剑正宗剑术的招式,名为“白龙探心”。名称来源是峨嵋山的牛心岭下,有两条清流,一条名白龙江。一条名黑龙江,两江在清音阁前相会。化作银浪滚滚,狂冲牛心石,溅起万斛珠玉,故名“白龙探心”。这招势来得突然,众人还看不清玉清道长是怎样出手的,剑尖已到小魔女姑姑胸前,神速之快,令人难防。小魔女姑姑心中懔然,暗想:这老贼道武功果然了得,第一招就出手不凡,神剑之名确不虚传,比宝虚那贼道强多了,不可大意。向左右闪避已来不及了,她抖出平生高超的轻功,仰面翻倒,又是一招“紫燕贴地”的轻功,化开了玉清道长这一招剑。仰面翻倒,董子宁在林中酒店前已见小魔女采用过这—招式,以对付冯老五的突袭。但小魔女姑姑身段的优美,动作的纯熟,却比小魔女高出十倍。更叫人惊叹的,是仰面翻倒又跟一招“紫燕贴地”的轻功,两个轻功招式竟是一气呵成,招式之快,像电光火石,动作之美,如天仙轻飞。董子宁暗想:要是她仰面翻倒像小魔女那样随手进招,即使击不中玉清道长,也会将玉清道长吓一大跳。可惜比武规定,只能闪避或拆招,不准还招。玉清道长见自已出其不意神速的一招刺不中对手,心头一怔,知道自己平生遇到第一位强敌高手了。刹时之间,第二招随着出手,这是他一字穿阳剑的精髓,名为“玉池喷泉”。一字穿阳剑的招式,都是以峨嵋山的名胜奇景而命名的,什么“双桥清音”、“罗峰晴云”、“大坪霄雪”、“九老仙府”和“金顶祥光”等等、这“玉池喷泉”招式,名称优美,却是阴狠绝招,神速奇诡,不知剑锋从何处而来,似东似西,如左如右,忽上忽下,防不胜防,不知有多少上乘高手,败在这一招式之下。小魔女姑姑以流云飞袖真功,两袖轻拂,以内功真气之动,荡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剑锋,一个“燕子凌空”轻功绝招,跃出剑锋之外,又闪开了玉清道长的第二招,仿佛从一团剑光中跃出来似的,又宛如仙女从云雾中脱身而出,令人叫绝。玉清道长见出手两招,劈不中对手,心里已慌了一半,暗暗行气运力,将自己体内一股真气,凝集在剑尖上,剑尖隐隐射出幽幽蓝光,有人惊呼:“这是剑气,上乘内功。”董子宁更是惊骇,他听师母说过,玉清道长的神剑,最厉害的一着,就是剑气,能透金石,穿越人体,遇草草枯,碰树树腐,这是上乘内功之剑术。剑气穿越人体,表面不见伤痕,而五脏六腑全废烂了,它比绵掌武功高出一等。在一般情况之下,玉清道长不随便使出,因为使出这一招,纵然能取胜,也必然体内元气大伤,要半年之长才能恢复身体原状。玉清道长这一招使出,小魔女姑姑不敢以流云飞袖真功拆招,竟给逼到一株树下,玉清道长猛喝一声:“中!”轰然一声巨响,大树倒下,叶黄枝枯,尘土飞扬,在场众人,纷纷失色。众人再定神一看,小魔女姑姑如迎风一朵青莲,亭亭玉立在风尘中,只是鬓发微乱而已。玉清道长呆若木鸡,一把剑刺进了树干,已无力拔出。小魔女姑姑一声冷笑:“老贼道,黔驴技穷矣,看姑娘出招。”这时,玉清道长已是元气大损。别说是小魔女姑姑这样的武林上乘高手,就是一般高手,他也无法接得三招,一招就可以将他击倒。这也是他存心不良的报应。假若他不采用最后的一招,而以另一种招式出手,纵使不能击中对手,也不致自己元气大损,处于捱打的地步。以他的武功,极有可能闪躲过敌手的三招。眼看小魔女姑姑一招之下,就可以置他于死地。突然有人喝道:“女妖!慢动手!”众人一看,是武当派掌门韩飞林。小魔女姑姑微笑问:“韩掌门,你想怎样?”“让我来接你三招。”青衣女魔说:“齐老前辈、智慧禅师、徐女侠,你们三位仲裁人,说话算不算数?”怪丐说:“老叫化几时说话不算数了?”“比武规定:双方比武,旁人不得生事干扰怎么说?”智慧禅师点点头:“韩掌门,请退下,不得干扰比武。”“大师,峨嵋、武当是一家,我怎么算是旁人?”韩飞林一心要救玉清道长,将不成理的歪理搬了出来。“老叫化可不懂了,峨嵋、武当是一家,那衡山、华山、泰山、恒山、嵩山更是一家子了,那这两个女魔头比武就比个没完。你们有时间比武,老叫化可没时间当仲裁,得去讨饭吃。”徐女侠皱皱眉:“大师兄,请你退出吧,让比武进行下去。”“我一定要参加比武呢?”怪丐说:“好呀!韩掌门一定要参加,请你与女妖约个日子,定个地方,今天就不行,在老叫化的眼睛里,就是玉清道长的老子儿子,也算是旁人,不得干扰。要干扰,我老叫化只好奉陪,交出了我这条老命。”韩飞林大惊:“齐老前辈,言重了!”“我言重了,你就言轻了?谁叫我这个老叫化贪两个赏钱,要当这个仲裁人。怪不得人说:‘不做媒,不当保,不作中人少烦恼。’我这个老叫化真是自寻烦恼,稀里糊涂当起比武中人来。”玉清道长这时早已喘过气来,他开初听了韩飞林的话,要接女妖的三招,感到大大扫了自己的面子。转而一想,也好,扫了面子总比丢了命好得多,而自己的面子,已在比武中扫尽了,还怕再扫么?所以一直不出声。现在一听,知道不行了,他装作刚才一时气塞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说:“韩掌门,我怎能要你来接这女妖的招呢?我刚才一时气塞说不出话来,不然我早阻止你了。韩掌门,请退出,你的心意,贫道领了。”他这话一说,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更清楚,一个个都在偷偷好笑,想不到玉清道长死也要面子。小魔女姑姑冷冷一笑:“老贼道,小心,我发招了!”“请吧!”小魔女姑姑一袖拂来,玉清道长慌忙一闪,闪过了这一招,感到对手动力不强,心里愕然:这是流云飞袖之功么?要是这样,流云飞袖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什么可怕。他哪里想到对手的第一招,只不过看看他元气损伤如何,还有多大的武功?只用了一成的功夫试探一下。小魔女姑姑一试之下,便知道他元气已亏了一大半,别说不准还招,就是准他还招,也无能力了,一时不忍一招就取了他的性命。但又恨他在心不良,手段卑劣险恶,不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解恨,便说;“老贼道,我第二招出手了!”怪丐不禁暗暗点头:这个女妖,在武德上比玉清道长强多了,招招出手先打招呼,不像玉清道长,专门用突然袭击,其用心何等险恶。单在这点上,已分优劣。小魔女姑姑用了五成功力,一袖拂去,衣袖直打玉清道长上身,劲力如激流,连一边的三位仲裁人也感觉到了。玉清道长大惊,慌忙将上身一闪,可衣袖突然直下,“嗖”地一声,拂中了他的右小腿,玉清道长痛彻入心,惨叫一声,倒在地下,右小腿早已断折,叫他一世成为瘸子。玉清道长一声惨叫倒地时,峨嵋众弟子以及武陵钟飞云纷纷拔剑上前,要围攻青衣女妖,为玉清报仇。怪丐双掌齐发,这是他独步武林的掌功——降龙伏虎十八掌,掌力如一股洪峰巨浪,形成一道无形之墙,使众人不能上前半步。众人大吃一惊,他们第一次领教了怪丐的武功。他们哪里知道,怪丐的掌力只轻轻送出,目的是制止众人上前,用不到一成功夫,要是用多几成功夫,恐怕其中一些内功浅的人,早已筋断骨折,口喷鲜血了。峨嵋派的第二大弟子空虚道人说:“齐老前辈,请你老人家准许我们杀了这碧云女妖,为师报仇。”怪丐说:“空虚,你作为峨嵋第二大弟子,懂不懂武林规矩?老叫化参加比武不是第一次了,当仲裁人也不是第一次。比武早已在武林中有规定,死伤自负,第三者不能因此寻仇挑衅,你是不是想破坏了这一规矩?”“碧云峰妖人不算是武林中人,不能以武林规矩来对他们。”怪丐一瞪眼说:“武林人士是你们峨嵋派封的?你们认为是就是?认为不是就不是么?既然这女妖不算是武林中人,那你们掌门人为什么又按武林规矩跟她比武?这不是自打自嘴巴了?老叫化实话告诉你们吧,要不是这女妖手下留情,你们掌门人早已一命呜呼了!还能活到现在么?”智慧禅师心里更明白,众人一上前,在这女妖的流云飞袖功力之下,一个个只有徒然流血送命,于事无益,只有使事情越闹越大。便说:“你们快退回去吧,不要再闹了。”徐女侠已出手点了玉清道长右腿上的几处穴位,制止流血,对空虚说:“快把你师傅扶回去医治吧!比武嘛,哪能没有死伤的?”峨嵋众弟子见三位仲裁人都说了话,又深知碧云峰女妖的厉害,一声不响,慌忙将玉清道长抬回去。一场流血相斗事件给平息下来了。董子宁这时才明白了刘常卿的话,只有智慧样师和怪丐,才能平息这场相斗,不然这一场比武就会演变为中原武林与碧云峰的仇杀,冤仇就越结越深。智慧禅师要公布第二回合比武的胜负,怪丐问:“老和尚,这个回合是谁胜了?是谁负了?”“老怪物,自然是女施主一方胜了。”怪丐摇摇头说:“老叫化看,第二回合,还是个和局,双方没胜没负。”在场众人一听,都愕然了,连徐冰女侠也愕然:“齐老前辈,怎么算是和局了?”“这女妖固然衣袖拂中了玉清道长,但玉清道长的一字穿阳剑,也击中了女妖的衣袖,你们看看,那女妖水袖的一角,不是叫玉清道长的剑气穿了一个小孔么?”小魔女姑姑看看自己的水袖,果然一角有一个小孔。那是她在接第三招,玉清道长的剑气将她退到了树下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以自己身内的一股真气,将玉清道长的剑略略荡开,使剑刺到树干上去,就在那时,自己衣袖的一角为剑气透了一个小孔。徐冰女侠问:“那又怎样?”“在老叫化的眼里来看,击中人也是击中,击中衣服也是击中,双方互有击中,所以算是个和局。”人群有人说话了:“齐老前辈,人同衣服可不同呵!”“既然是比武,在仲裁人的眼光看来,只看击中和击不中,又没规定说击中衣服不算击中呀!作为一个上乘武林高手,给人击中了衣服,能说不击中么?青衣女妖,老叫化这样仲裁得对不对?算不算得公正?”众人都感到齐老前辈有点偏向马大侠一边,一齐将目光看着小魔女姑姑,看看她怎么回答,小魔女姑姑只是一笑:“老叫化,你仲裁得公正,这个回合,算是个和局好了!”既然当事人都同意,众人更不敢作声。峨嵋门下的众弟子,初时对怪丐不准他们一齐上前报仇,有怨恨的情绪,现在听到他这样仲裁,总算给自己掌门人挽回了一点面子,也就不再作声了。第三回合比武开始,由青衣女魔对马大侠庄主。这是决定胜负关键的一场。马大侠想了一下,对智慧禅师说:“禅师,在下想改变一下,不知可否?”“马施主,你想改变什么?”“在下想只比暗器,不比兵器。”马大侠因为看见了青衣女魔入庄时两招武功:马鞭之功和劈空掌,感到比兵器恐不能取胜,而自己发射的暗器——金镖,可以说是独步武林,这女魔头武功极好,恐怕发射暗器的功夫就比不过自己,何况还是自已先出手,不信连发三招,就没一招击中?智慧禅师问怪丐和徐大侠:“你们二位意下如何?”怪丐说:“我老叫化没意见,比兵器也是比武,比暗器也是比武。”徐女侠说:“问问那位姑娘吧,看她同不同意。”智慧禅师问:“女施主,你意下如何?”青衣女魔说:“我随便,什么都行,由马大侠选择好了。”董子宁一听,心想,这下马大侠可失算了,青衣女魔发射暗器的神技,他已在月夜山峰上领教过了,不过,他也久闻马大侠的暗器,能一手发出十八枚金镖,从四面八方而来,专打对手身上三十六个大穴位,而且是他先出招,又暗暗为青衣女魔担心起来。智慧禅师说:“那就比暗器吧!”“智慧禅师,小女子可有话说,能不能用手接住暗器?”怪丐一笑说:“我老叫化知道你这小女魔头的用意了。用手接暗器,算不算给击中?我老叫化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只要你不被暗器击中,衣服不给暗器穿破,不管你用手接也好,用衣袖拂开也好,都不算击中。”“这么说,小女子放心了。请在场诸位武林人士站远一些,小女子恐怕拂开暗器时,会不慎伤了各位。”众人一听,都慌忙站远。怪丐说:“小女魔头,你拂开暗器时,可不能将暗器拂回到马大侠身上,不然,当还招论。”“小女子自然懂得,不敢犯规。马大侠,请发招吧!”“在下得罪了!”马大侠走到远离她二丈多远的地方站定,说声:“看招!”手一扬,三枚金镖挟带一股劲力,破空而来,上打青衣女魔帘泉穴,中打膻中穴,下打气海穴。这三处都是人身上的要穴,势必置人于死地。青衣女魔将马鞭一挥,如一道光墙,一下将三枚金镖拂下,直挺挺插在地上。用劲之巧,挥鞭动作之优美,令人叹绝。马大侠见一招不利,第二招跟着出手,八枚金镖一齐发来,武林人士极少有人能一下发出八枚暗器,况且这八枚金镖劲力不同,方向也各异,有的贴地面过来,有的横空飞过,又回转头专打人身背后的穴位,有的分左右包抄而至,到达又各有先后,使你接了这枚,接不了那枚,打掉这支,防不了那支。青衣女魔看见他发出的这一手暗器,不禁暗暗点头说:“也难为他练出这一手俊功夫了,果然是独步武林。”她用“分花拂柳”的挥鞭武功,刹时之间,只听见叮叮当当八声乱响,八枚金镖全给她拂开了,散落在她四周。有的是她用鞭挥落的。有的是她用鞭拂回与否一枚金镖相碰而跌落的。八枚金镖,竟没一枚能击中她的衣服。这“分花拂柳”的鞭功,连怪丐也暗暗点头赞许。马大侠想不到对手一条马鞭,竟达到如此神化出奇的境界,心里已慌了一半。接着,他第三招出手,人们只见一片金光,如网似的向青衣女魔罩去,也不知道他这一招发出了多少枚金镖,这是马大侠使出了平生的绝招,金镖发射的方向也诡秘奇绝。只见青衣女魔丢开了马鞭,刹时之间好像化成了千手观音,将马大侠发射来的金镖—一接住。马大侠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武林中少有的武功,名为“千手观音掌”,只有久已在武林中失踪的梅映雪大女侠才有这门绝世武功。这女魔头怎么会这一绝世武功?难道她是梅映雪的弟子?智慧禅师也惊愕了。这一门“千手观音掌”功,他只看见过一次,那是在三十年前,梅女侠与自已师兄智真长老在少林寺前印证武功时,也是使出了这一“千手观音掌”,对付了师兄的“如来涅盘掌”功,从而不分胜负,而令师兄佩服说:“至今武林,能接得住贫僧的掌力,只有梅施主和怪丐了。”怪不得这女魔头出手不凡,敢与三大武林高手挑战。怪丐问:“小女魔头,你接住多少枚金镖了?”女魔头一笑:“齐老前辈,我也不知接住多少枚,我只记得我出手三十四次,你看看吧!”女魔将一扎金镖丢落地下。怪丐点点数,不多不少,三十四枚。众人一听,更是骇然。马大侠一手能发出三十四枚金镖,已叫人不敢想像;而女魔刹时间出手三十四次,接住了三十四枚,更叫人不可思议。徐冰女侠问:“姑娘,没一枚击中你?”“徐女侠,请看小女子身上吧。”怪丐说:“不用看了,我老叫化人老可眼睛不老,知道没一枚碰上你。”智慧禅师不禁动问:“女施主,老衲想问一下,梅大女侠是施主何人?”在场有了年纪的武林人士,一听梅大女侠四个字,仿佛中了电击,全都怔住了!梅大女侠梅映雪,是三十年前武林界中名震一时的风云人物,武林八仙之一。突然之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有人说她受了少林寺智真长老的禅机,看破红尘,隐居在一座无人可知的大深山中。有人说她为情人抛弃,伤心异常,愤然削发为尼而不知去向;有人说她为碧云峰创始人段云章所败,逼得自尽而亡。传说纷纭,没一个人知其真相。总之,她突然间在武林中消失了,从此再没出现。现在智慧禅师提起,众人莫不惊讶异常。青衣女魔一下色变,注视智慧禅师良久,摇摇头说:“小女子不知道。”智慧禅师还想问她这一绝世武功“千手观音掌”从何学来?怪丐说:“老和尚,你别问了。再问就惹出麻烦事了!”徐冰女侠更是惊讶,关于梅大女侠其人,她只是从师叔西门子口中听说过,从没见过。要是这姑娘是梅大女侠的弟子,若按武林中的辈份来说,她还是自己的师辈,自己更不能有恩于她了!她想动问,听怪丐这么一说,也不敢去问。智慧禅师虽一肚狐疑,也不敢再问下去了,说:“女施主,这下由你出招,马大侠接招了!”马大侠见对手使出了“千手观音掌”功,尽管这女魔不说与梅大女侠的关系,但起码与梅大女侠有些牵连,他更想不出自已几时得罪了梅大女侠和眼前这位女魔。但想到自己万一败给与梅女侠有牵连的人,也不算丢了面子。想到这里,马大侠态度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和胆怯,拱拱手说:“请姑娘出招吧!”“那小女子得罪了!”青衣女魔说完,并没出手,一双眼睛往地下寻找,众人又是奇怪。小魔女姑姑忍不住问:“妹妹,你还不出手,在找什么?”青衣女魔一笑:“姐姐,小妹一向没使用暗器,因而身上没什么暗器,想找一件东西来当暗器,谁知这广场却是清一色的大块麻石,连小石子也没一颗。”小魔女姑姑笑道:“妹妹,你要找小石子有何难?待姐姐为你取吧!”说着,用衣袖一拂,眼前的一块大麻石顿时四分五裂,在许多裂缝中,突出一些碎块小麻石来。众人一见,又是骇然,信了怪丐的一句话:“要不是这女妖手下留情,峨嵋掌门人早已一命呜呼!”一块大麻石都能拂得四分五裂,何况是肉体?青衣女魔说:“姐姐好俊的袖功,小妹佩服了!”“妹妹别取笑了,姐姐怎及得妹妹的千手观音掌功?快出招呼!”青衣女魔捡了二块绿豆大小的石子。小魔女姑姑问:“两颗就够了?”“本来一颗也够了,不过小妹不放心,还是两颗的好。”这意味着一招就可以击中对手。青衣女魔把这两颗绿豆般大小的石子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对马大侠说:“马大侠小心,小女子出招了!”马大侠是发射暗器的高手,他知道如何发,也知道如何防。他持刀在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说声:“请吧!”青衣女魔一招发出,小石子重量不重,来势却劲力不小,迅速而准确,直向马大侠面部的迎香穴位发来,马大侠举刀接招,这小石子突然往上一跳,一下改变了方向,直拍马大侠头顶的百会穴。马大侠大吃一惊,百会穴是一个人的要害穴位,一拍即死。他出刀也迅速异常,“啪”地一下,将小石子挡开,接住了对手的第一招,这已吓得他浑身冷汗。青衣魔女第一招,也像小魔女姑姑一样,目的是试探对手的武功和反应如何。她见对手出力甚快,反应敏捷,暗暗点头。心想:怪不得他有快刀金镖马大侠之称了,果然是武林高手。便说:“马大侠,小女子第二招出手了!”这一招比刚才的一招更奇怪,缓缓而来,来劲半点也不迅猛,不但马大侠奇异,众人也愕然了。这一招怎么这样不济?别说是马大侠,就是一般懂点武功的人,也能轻易将它拨开。马大侠不明白这女魔头是什么用意,正想轻轻将它拨开,谁知这小石子突然一变,劲力猛增十倍,疾如电光火石,瞬息之间,已到马大侠眼前,马大侠要闪开已来不及了。“啪”地—声,打在他右手的太渊穴位上,击飞了他手中的利刀,人也翻倒。青衣女魔这一神奇的暗器之功,真是在武林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除了智慧禅师和任丐外,所有人都惊愕不已。马大侠众门徒纷纷抢上来救马大侠,马大侠从地上一跃而起,说声:“我没事!”他从心里感激对手,刚才一招没取他性命,朝青衣女魔深深一揖:“姑娘武功高超,在下佩服,甘愿服输。”他这一行动,比玉清道长漂亮多了,博得了众人的赞许,感到他仍不失大侠的风度,自认武功不济,甘拜下风。智慧禅师说:“女施主,这场比武,一胜二平,你们胜了,你有什么话要问马大侠的?请问好了,我们三位仲裁人会为你们作主。”青衣女魔回头对小魔女姑姑说:“姐姐,你先问那峨嵋老道吧!”“不!妹妹,还是你先问姓马的好。”“姐姐!”青衣女魔轻轻地说:“要是小妹先问,恐怕要惹起其他事端来,还是姐姐先问的好。”小魔女姑姑疑惑地:“妹妹,你问的事重大吗?”“姐姐,等会你自然明白。”“好,那姐姐就先问那老贼道了。”小魔女姑姑对智慧禅师说,“老和尚,请你叫那玉清老贼出来,我有话问他。”智慧禅师只好命人将玉清道长扶出来。玉清道长也不知道这碧云女妖要问什么事,冷冷地问:“女妖,你问吧,要是有损侠义之事,我宁死也不会回答。”“算了,老贼道,你别提你所谓的侠义之事了。再说,我都为你丢丑脸红。”众人都不知这女妖要问玉清道长什么话,一个个屏息静气地听着。小魔女姑姑问:“老贼道,你派空虚南下去干什么事?”玉清道长一怔,半晌才说:“这关你什么事?”“老贼道,你为什么不敢回答?说!”“我叫他去寻找静清,静清给你们伤了,至今下落不明。”“你真的叫他去找静清?我问你,武陵派的第一弟子王平野死在何人手中?”这一问,玉清道长面色大变。玄武派的人一听,更是愕然,尤其是徐冰女侠和梁平山,目不转睛的望着玉清道长,心里升起了团团疑云,连董子宁也惊愕了,他就是因这事给赶出玄武派教门的。王清道长一下发作:“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魔女姑姑冷笑一下:“老贼道,你不敢回答了吧?你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将王平野之死往我们碧云峰人身上抹黑。老贼道,就是你派宝虚在半途干掉王平野的,天网恢恢,想不到空虚在客栈里还想向武夷的二位弟子下手。”董子宁一下全明白了,怪不得小魔女姑姑在重伤宝虚道长,震翻自己和师兄后,将空虚道长提来审问,宝虚道长却自断经脉而死。徐冰女侠和梁平山一听,急忙用目光去找冯老五,谁知冯老五已不见了。玉清道长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你这是含血喷人。挑,挑拨……”他不知是气晕还是给小魔女的姑姑揭了短处,一口鲜血喷出,人已昏倒。场面登时大乱,众人议论纷纷,钟飞云突然跳出:“女妖,你敢挑拨峨嵋、武陵的不和?不要走,看剑!”说时,一剑劈来。小魔女姑姑用衣袖一拂,将他手中的剑拂掉,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逼自己胸部,人也险些翻倒。小魔女姑姑一声冷笑:“钟掌门,你这剑术,连董子宁也劈不了,也想与本姑娘较量?我不知道你是装糊涂还是另有他图,自己的门下给人暗害死了,也不去追查,却反诬好人,这事要不是有损我碧云峰名声和冤屈了董少侠,我才懒得去理你们之间这种见不得人的肮脏臭事。”钟飞云今天一受辱于董子宁,二受辱于这女妖,咬牙切齿地说:“我钟飞云日后不报今日之辱,誓不为人。”说罢,掉头而去。峨嵋、玄武的人都想出手,给徐女侠和智慧禅师喝住了。智慧样师说:“与比武无关的人,请退出去。”怪丐也说:“这个无头案,一时也弄不清楚,谁是谁非,难以判断,大家别急,终有水落石出的日子,请退出吧!”智慧禅师问小魔女姑姑:“女施主,还有何话要问?”“没有了!该我妹妹问了。”“女施主,老衲想动问女施主一事。”“老和尚,你有什么话要问我?”“老衲不大明白,碧云峰人为何要来衡山与中原武林人士寻仇生事?”“老和尚,这事我可以不答,因为我你之间没有比武,再说比武,我也不一定输给你,不知是我问你,还是你来问我哩!”“女施主,相问一事,又何必以比武来定?女施主要是有话问老衲的,尽可问好了!”“是吗?老和尚,那我问你,为何中原武林人士云集衡山,信誓旦旦,要与碧云峰人为敌?这又是何故?”“这不因为你们要来衡山生事么?”小魔女姑姑一看,说话的是丐帮马副帮主,不由一笑:“马副帮主,我知道丐帮是中原武林一大侠义的帮派,目耳众多,遍布各处,碧云峰人真的要来衡山生事,能瞒过你们么?你见我们多少人来了?云集何处?别人道听途说,我想马副帮主不会人云亦云吧?”马副帮主一听,顿时哑口无言。他只接到武林的飞帖,说碧云峰邪教要来衡山寻仇挑衅,却没接到自己帮里人的传报,他不由看了身后的蛇仙铁笛一眼,似乎问:“你有没有接到传报?”蛇仙铁笛摇摇头,表示没有,而眼里却露出一股思疑之色。有人一声冷笑:“既然不来生事,为何你又来了?”小魔女姑姑急着那人,原来是山西双侠之大侠唐人龙,微笑一下:“既然双侠千里迢迢,从山西来到这里,为何就不容我从云南而来?衡山,不是中原武林人士独占的吧?”山西双侠中的二侠唐人虎说:“你别巧弄唇去了。我问你,金鞭快一门是谁杀害的?”“我还想问双侠哩,金鞭侠一门是谁杀了?”“除了你们碧云峰,还有何人?”小魔女姑姑正色地说:“谁见到碧云峰人杀的?请说出来!”“金鞭侠一门死于梅花毒针、血印掌中,难道还用验证吗?”小魔女姑姑一看,是岭南大侠风子清,笑道:“风大侠为何这般武断?天下高手有的是,何以见得梅花针、血印掌就是碧云峰人用的?我也听说金鞭侠一门有的死于锁喉手上,以锁喉手闻名武林的莫过于丐帮马副帮主了,为何又不说是丐帮干的?”小魔女姑姑言辞锋利,针锋相对的无懈可击,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智慧禅师说:“女施主,老衲想问,女施主来衡山有何事?”“老和尚,不瞒你说,我们来衡山,正是要查明金鞭侠一门死于何人之手,将挑拨中原武林人士与碧云峰是非的罪魁元凶找出来,以平息十多年来的纠纷和误解。我们并不害怕与中原武林高手较量,要较量,请约时辰、地点,我们碧云峰人愿意奉陪,决不含糊。”“善哉!善哉!”智慧禅师说:“女施主如此心愿,即是武林之幸,也合我佛慈悲为怀之宗旨。”“老和尚,我可不信佛,也没有好生之德,我也要杀人。”“那是施主魔心未灭……”“算了,老和尚,我不跟你谈佛,我妹妹有话要问姓马的。”“好,好。”智慧禅师问青衣女魔:“女施主,你有何话要问马施主?”“小女子要问马大侠,十六年前牛头山被劫十万两镖银时,他在哪里?”这话一出,首先引起了刘常卿的惊讶,不禁仔细打量起青衣女魔来。其次是董子宁睁大了眼睛:这个神秘的青衣姑娘,难道是为这事来找马大侠的?听她在山峰上的语调深怨之极,莫非她就是十六年前刘总镖头那突然失踪的两岁孤女?在场的人中,最震惊的莫过于马大侠了。他仿佛挨了雷击似的呆了,愕然地望着眼前的青衣女魔。在女魔头那美丽的冷如冰霜的面孔中,恍惚看到一张熟人的面孔,这张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刘总镖头妻子唐玉娘的面容,他怀疑是唐玉娘重返人间,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一阵阵寒气直从心里升起来。不由问:“姑娘是问我当时在哪里?”“唔!你当众说吧!”“当时我在峨嵋金顶上与玉清道长论武比剑。”“好一个论武比剑,你以为其他峨嵋派的人就不知道了你们的真正去向?别骗人了,玉清老贼道当时根本不在金顶上,你几时跟他在金顶上论武比剑的?”“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再问你,钱家五虎家中当时来的两个蒙面人是谁?”“这——”马大侠一时措手不及,没想到她突然一转,问起这件事。“你怎么不敢说了?说呀!”马大侠一口拒绝:“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一个是浙东大盗黑旋风,一个自称为中州大侠,姓马的,那个自称为中州大侠的是谁?”众人又是惊愕:原来这个女魔头杀了钱家五虎,砍了黑旋风,伤了中州大侠,都是与劫镖一案有关,这女魔头是为苏州刘总镖头夫妇报仇雪恨来了。十六年前哄动武林的大案,一直没人找出真正的劫镖者是谁,几乎已为人们所忘记。现在一下给女魔头翻出来,引起了人们的猜疑和惊讶。但人们怎么也不相信众**誉的马大侠与劫镖事有关,担心这女魔头不知在哪里听信了一些人的流言蜚语,又一次错伤了马大侠。人们一个个都凝神注视事态的发展。只有刘常卿看出一些眉目来了,暗想:要是马大侠与此事毫无相关。为什么不敢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地反驳?马大侠突然色变:“姑娘问得出奇了!在下怎会知他是什么人?”青衣女魔冷然一笑,眉宇顿现杀气。她环视一下,看了小魔女姑姑一眼,目光又落到董子宁的身上,不由皱了皱眉,心想,我一出手,这董少侠怎么走得了?她想了一下,走近小魔女姑姑眼前轻轻地说:“姐姐,你带董少侠先走吧,这里就要出大事了!”小魔女姑姑从她目光中已看出了她的用意,轻轻地问:“妹妹要出手么?”青衣女魔点点头。“那姐姐还不能走了,叫他先走吧。”怪丐已看在眼里,说:“小女魔头,你的事完了没有?老叫化可没时间奉陪,要去讨饭了!”青衣女魔心一动:“齐老前辈,小女子不敢再麻烦你老人家,我——”“好了,好了,我这个仲裁人算已完了。”他拍了下董子宁:“小伙子,你不走么?我老叫化想叫你再施舍一顿饭给我呵!走吧!”怪丐也不理会董子宁答不答理,骤然出手,一下扣住了董子宁的命脉,令他不能动弹,连拉带拖,拖住董子宁踉踉跄跄地往庄口外直跑。众人看了感到好笑,同时也奇异怪丐怎么突然走了?比武的事还没了结呵!智慧禅师愕然:“老怪物,你怎么走了?”怪丐远远地说:“老和尚,我肚子饿了不走怎办?你有马大侠供养你,我只有找这个小伙子供养我了。”声落人已远去。小魔女姑姑奇异:这怪丐真是怪人,他怎么知道我们要董子宁先走?青衣女魔这时逼视马大侠:“姓马的,你再说一遍,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那个自称为中州大侠的就是你。”马大侠顿时如五雷轰顶,面无人色,极力申辩:“这是含血喷人!”“你以为我将黑旋风杀了吗?没有,我留下了一个活口证,你这劫镖之贼。”青衣女魔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往地下一丢,“你看看吧,这是不是你当时伙同浙东大盗、钱家五虎劫的镖银?这是我那夜从你家秘密暗室取出来的,你还有何话可说?”众人一听,相继惊讶,岭南大侠更大吃一惊。这个秘密去处,他只听马大侠在无意中说过,而从没去过,更不知它在何处。他从马大侠口中知道这秘密去处设有机关、陷阱、毒箭,就算外人知道了,也闯不进去的,闯进去只有九死一生。这个女魔头不但知道,更闯进去了,可见她武功是何等惊人。青衣女魔冷冷地问:“姓马的,你怎么不说话了?”“这,这,这是栽赃!”青衣女魔大怒,一招劈空掌,马大侠登时翻倒,口喷鲜血,肋骨断了两根。青衣女魔准备再加一掌,了结了他的性命,智慧禅师大惊,说声:“女施主,不得动手!”一掌劈来,这是少林寺“如来涅盘掌”的招式,名为“嵩山日出”,意欲将青衣女魔推开。青衣女魔急用“千手观音掌”接招,两掌相碰,两人都向后倒退几步。青衣女魔感到心头血潮翻滚,“哇”地一下,一口鲜血喷出。这“如来涅盘掌”有个奇妙之处,对手不强力接招,它只有一股柔力,将你推开而已,一旦用强力接招,功力相应而增,反弹力更强。青衣女魔一时没想到,尽其力而接招,这无异以自己的内力和智慧禅师的内力加在一块,反弹力倍增,青衣女魔哪里受得了,因而口中一股鲜血涌出,此时智慧禅师也元气大损,但他功力比青衣女魔深厚得多了,只是被千手观音掌力震得胸部隐隐发痛而已。小魔女姑姑一见大惊:“妹妹,你怎么了?”青衣女魔惨然一笑:“姐姐,你快走吧,待小妹与这老和尚拼了。”这时,马大侠门徒和峨嵋弟子纷纷出剑,叫道:“别让女魔、女妖走了!”一齐围攻上来。智慧禅师喝道:“大家不得乱来。”因元气大损,已无力阻止众人。徐冰女侠更无法制止大家的行动。首先峨嵋的第二大弟子空虚道人一招“金顶观云”剑式,直朝青衣女魔刺来。青衣女魔不顾自己元气亏损,又是一招劈空掌,将空虚连人带剑,击翻在地。幸而青衣女魔元气大损,不然,空虚道人比马大侠伤得更惨。但青衣女魔这一招使出,元气更是亏损利害,一个踉跄,仰翻在地,闭目不语。小魔女姑姑大惊,慌忙抱起了她,倒坚柳眉,对上前的人说:“你们不怕死么?”马大侠的门徒欺她抱人出手不得,一刀劈来,小魔女姑姑一袖拂去,将他拂飞至一丈多远的墙壁上,撞得他头破血流,眼看不能活了,众人更是一发大喊,要为自己人报仇。小魔女姑姑又是一袖拂去,将最先冲来的几个拂翻在地,然后抱着青衣女魔,纵身上了青骢马。青骢马甚知人意,腾起四蹄,跃过人群,直奔庄口。俏夜叉怒喝手下门徒道:“死人,还不快放暗器,将马射倒,别叫她们走了。”金镖、透骨钉、袖箭一时纷纷发出。小魔女姑姑一手挟着青衣女魔,一手运气行力,挥动衣袖,左拂右打,将各种暗器纷纷弹回。这流云衣袖之功达到了神奇的境地,谁发出的暗器,就弹回给谁。不少人竟中了自己发出的暗器,纷纷跌倒,莫不骇然。转眼之间,青骢马已奔出庄口,风驰电掣,消失在庄外的大道上。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地望着女魔、女妖走了,也没有人敢去追赶。小魔女姑姑不往市镇方向走去,策马向荒山野岭而去,到了一处深山老林中,她才收住了马缰,将新结识的妹妹从马背上抱下来。只见她双目紧闭,微有气息,内伤极深。不由暗暗吃惊.那老和尚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了得,将我妹妹伤成这样了!原来青衣女魔与智慧禅师对掌后,内力已损耗了一大半,更加上反击空虚道人,内力几乎损耗尽了!小魔女姑姑急忙运用自己体内的一股真气,用掌按在青衣女魔的胸口上,运用掌力,推血过宫。青衣女魔“呀”地一声喊出,又是一口淤血吐出,双目张开,看看四周,心中明白,低声说:“姐姐,是你救了我。”“妹妹,千万别这么说,你好好休息一下,运气调息身体吧!”“姐姐,有你一股真气,我好多了!”“妹妹,以你武功,已是上乘,为何与那老和尚对掌后会伤成这样?”“我一时大意,忘了师言,不该用强力去接他那一招如来涅盘掌,以致两败俱伤。”“那老和尚也受了伤么?”“他武功比小妹强多了,不过,他也大伤元气,非半年不能恢复。”“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苏州刘总镖头是你何人?”“实不相瞒,那正是小妹家父。”小魔女姑姑愕然:“妹妹就是十六年前失踪的两岁孤女?”“我没失踪,是师傅路经苏州,见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收养了我。”“妹妹尊师何人?”“崆峒山梅映雪。”“妹妹果真是梅大女侠的高徒,怪不得有这一绝世武功,也难怪那老和尚动问了。”“妹妹怎及得姐姐一手漂亮的流云衣袖功?那才是真正独步武林的上乘功夫。”“妹妹别取笑了!妹妹芳名是——”“刘如梅。这是师傅给我取的,希望我如梅花一样,洁身自爱,傲雪凌霜;也希望我像她老人家一样,疾恶如仇。姐姐的芳名小妹还没请教呢。”“妹妹,我们刚好有一字相同,我叫吴如兰,这倒真像一对亲姐妹了。妹妹,你肯定那姓马的就是劫你父亲镖银之人?”“妹妹经历了两年来的追踪,最后深入那马贼的暗室,我到了赃银,才敢肯定是他。姐姐,你也以为小妹是乱杀人的魔头么?”吴如兰笑起来:“妹妹,别人还不是一样叫我女妖么?我是女妖吗?”刘如梅微笑一下:“姐姐要是女妖,那姓马的和那老贼道,不知为何物了!”“对了,妹妹,那老贼道也参与了劫银么?”“他参不参与我还不大清楚,但他撒下了弥天大谎,为那马贼说话,几乎叫我不怀疑那马贼,白白害我瞎跑了许多地方,几乎杀错了中州大侠杨宇庭。”“妹妹,现在你打算去哪里?”“小妹打算口崆峒,调养一年半载,再去找那马贼报仇。”“妹妹伤成这样,姐姐怎放心你一人上路?不如随姐姐……”“好呀,一个女妖,一个女魔,现在我看你们往哪跑!”姐妹俩大吃一惊,急忙回头一看,不知几时,怪丐竟然立在她们身后。吴如兰愕然:“是你?”同时感到,这老叫化轻功如此了得,居然能瞒过自己的听力和感觉,身形如幻影,逼近到自己身后。怪丐说:“不是我,难道是你?你们两个谁也不能走,得乖乖地跟着我。”吴如兰问:“你想干什么?”“没干什么,我先把女魔捉了,你嘛,自然有人来捉你。你们在马家庄杀伤了那么多的人,还想跑么!?”吴如兰不答话,一招流云衣袖拂去,满想以一招将他拂倒,让他吃点苦头。谁知老叫化暗暗运用了“千斤坠”功夫,竟风纹不动,还说:“好,好,我老叫化知道你只使出了五成功力,你不知道我老叫化一向喝西北风过日子的么?这一袖之风怎够我吃?来吧,再用力拂几下,看看我会不会翻筋斗?”吴如兰大惊,想再出手,刘如梅叫道:“姐姐,齐老前辈跟我们开玩笑的,姐姐别当真啊。”“他不要要捉你么?”“你听他胡说的,师傅怕我有闪失,放心不下,特意拜托他暗中盯着我。也幸而是他,小妹才没错杀了中州大侠。”“你这个小魔头,怎么知道老叫化暗中盯着你的?”刘如梅笑道:“师傅跟你老人家说的话,全叫我暗暗偷听到了!”“好呀!原来你还是一个小偷,怪不得跑去马大侠暗室中去偷银子。老叫化早知道你是个惯偷,就不用提心吊胆暗暗给你望风了!”刘如梅愕然:“你老人家那夜也跟了我?”“还说哩,害得老叫化一夜没好睡过,白天老打哈哈。”“嗨!怪不得哩!我还纳闷,那暗室之门怎么会突然自动地打开?”“好啦,好啦!”怪丐转过头对吴如兰说,“女妖,你别再用衣抽拂我了,你真的使出了十成功力,我老叫化真会吃不消哩。”吴如兰笑道:“我还以为你老人家真的要捉她哩!”“我怎么不是真的?老叫化几时说过假话了?我现在就捉这小魔头回崆峒去,请她师傅发落。”刘如梅笑着:“不用你老人家捉了,我自己也要回崆峒的。”“你伤成这样,不回去行吗?谁叫你不知天高地厚,去和那老和尚对掌?幸而女妖在你身边,不然,我老叫化不得不露脸,得罪马大侠那一伙人了!”吴如兰笑道:“你不单是个老怪物,还是个老滑头。”怪丐愕然:“我怎么是老滑头了?”“你还不滑头吗?梅大女侠拜托你,你又想当好人,又怕得罪人,见我妹妹有危险又不出手,这不是老滑头么?”“嗬!你这女妖,也不怕折寿……好了!捉你的人来了!”吴如兰一看,原来是韦妈妈寻来了,奇异地问:“韦嫂子,你和那小丫头不是去了衡阳么?几时回来了?”“圣姑,我们遭人暗算了,大小姐中了有毒的暗器。幸而碰上了齐老前辈,目前暂时还没生命危险,圣姑,你快去看看吧!”吴如兰更给弄糊涂了:“韦嫂子,这老叫化刚才还在马家庄上,你又几时碰上他了?”怪丐说:“是那董小子带我去那山洞前,见到了她们。女妖,你快去吧,这女魔有我盯着她,你大可放心。”刘如梅说:“姐姐,那你快去吧!”韦妈妈看了她一眼,向吴如兰:“这位姑娘是——”“人家都知道了你是韦氏女侠,你怎么不知人家的?”刘如梅这时才明白眼前这位是江湖上有名的韦氏女侠,忙上前行礼:“韦女侠,小女子刘如梅有礼了!”韦妈妈慌忙还拜,心里有些奇怪:这刘姑娘我并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呵!吴如兰见她一脸困惑,笑道:“她就是一举而杀了钱家五虎、砍了黑旋风,伤了中州大侠的女魔头——青衣女。”韦妈妈异常惊讶:“原来是刘姑娘干的,老身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魔头哩!正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了。”吴如兰笑道:“人家骂我是无恶不作的碧云女妖,你怎么不奇怪?”韦妈妈笑起来;“此话怎讲?刘姑娘和我可从未谋面呵!”怪丐说:“好啦!你这老婆子唠叨就没个完,你还不把人捉回去见那个什么小魔女吗?”“对,对!圣姑,我们快走吧。”吴加兰问:“韦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姑,我和大小姐到衡阳找到了那个人,刚想问话,突然一道青幽幽的光一闪,那人胸口就中了一支有毒的松叶针,跟董少侠所说的一模一样,救也没法救,像乌老大一样死去……”吴如兰大惊:“小丫头她——”“大小姐连忙闪身出去,不料一出门,也中了毒器,幸而不是松叶针,是含有剧毒的酥骨钉,显然是另一人发射的。老身慌忙赶出去,蓦然脑后一阵风起,我情知不好,遭敌人暗算了,回身一剑,想不到那人武功奇高,以掌力震飞了我的剑。我和大小姐正危极时,一位中年的瘦汉子似飞魂般地骤然落在我的面前,接了那人一掌,一边朝我说:‘快去救你家的大小姐。’瘦汉身形如幻影般,连连闪过对手的进攻,伺机一掌向对手拍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人身如败絮,直飞了出去……”吴如兰惊讶地问:“中年瘦汉子是谁?”“圣姑,我初时一心救大小姐,给她服下了陈帮主的万能解毒丹,哪里还来得及问他?等到我想问他时,他又去追赶另一个人了。身形之快,无人能及。老身看出,那人是天山怪侠,无法追赶,只好扶起大小姐。哪知陈帮主的万能解毒丹竟解不了这酥骨钉之毒,只能起抑制作用。眼看在衡阳不是办法,我只有抱了大小姐,飞马赶回来。幸而在山峰下碰上了董少侠和这位齐老前辈,才知道圣姑在这里。”吴如兰说:“可惜你没问那位恩人是不是天山怪侠,万一不是,今后我们怎么去报答……”韦氏女侠说:“听董少侠说来,那位中年瘦汉子准是天山怪侠。”“真的是天山怪侠么?”怪丐说:“不是我那怪老弟,谁还有那么超群绝伦的轻功?你别再唠叨了,快去看看你那小丫头,我看你们司毒帮陈帮主的解毒丹,顶多只能抑制毒性一个月,再不及时想办法,恐怕那小丫头没命了。”刘如梅一听,忙说:“姐姐,你快去吧,别管我了,我有这老叫化看顾便行了。”吴如兰一听,感到事关重大,要是小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怎么去向白大哥交代?便说:“妹妹,那我走了。”便跟随韦氏女侠匆忙来到藏英洞。只见小魔女面如白纸,躺在草铺上,董子宁在一边安慰着。董子宁一见她们到来,透了一口大气:“呵!韦妈妈,你们回来了。”韦氏女侠说:“董少侠,辛苦你了。”吴如兰问:“小丫头,你怎么啦?”小魔女说:“姑姑,我没怎样,只是这条腿全麻了,不听我使唤。”“让姑姑看看。”吴如兰一看,小魔女小腿的伤势不轻,几乎整条腿全黑了,不由暗吃一惊,这使暗器的贼手段真狠毒。这个贼是谁呢?她回头问韦氏女侠:“韦嫂子,袭击你的贼人是谁?你看清楚他没有?”“他蒙了面孔,看不出是谁。”“他不是叫天山怪侠一掌击毙了么?”“另一个蒙面人抱着他的尸体逃走了。”吴如兰暗想:这贼子是谁呢?使用这种含剧毒的酥骨钉在江湖上可不多见。一是四川的陶家,他家使毒的手段,可与陈帮主在伯仲之间。可是碧云峰跟陶家从来没有结怨;再一个是马大娘子俏夜叉,可是消夜叉今天还在马家庄,她不可能去了衡阳;还有一个,就是碧云峰的覃长老,覃长老是自己人,更不会伤害小丫头了,除了这三家,还有谁呢?韦氏女侠见她沉吟不语,问:“圣姑,我们是不是先回云南,找陈帮主想想办法?”吴如兰点点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回云南去。陈老头子既能制造万毒,他或许有解毒的好办法。”韦氏女侠问董子宁:“董少侠,你现在已不是玄武派的人了,一个人,不如跟随我们一块去云南?”小魔女以殷切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能与自己一块去云南,问:“浑人,跟我们去吧,我爸爸妈妈会喜欢你的。”董子宁从心里想与小魔女在一起,但一想到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再说只身一人,与她们在一块也下方便,说不准会招来一些流言蜚语。便深深一揖:“多谢韦妈妈和小姐的关心,在下的确有事要北上,他日再到云南拜候韦妈妈、吴姑娘和白小姐。”“浑人!你有什么事呵!就不能与我们在一块的?”吴如兰说:“既然董少侠不愿意,我们就不必强求了!”“姑姑,我有办法叫这浑人跟我们一块回云南。”“哦!?小丫头,你有什么办法?”“姑姑,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吴如兰果然走过去,附耳听她说什么话,只见她低头嘀咕了一会,吴如兰望着董子宁,不由笑起来:“死丫头,你怎能这样的。”董子宁大惑,不知小魔女想出什么古怪的花样醒将自己留下来。韦妈妈问:“圣姑,大小姐说什么了?”“这丫头,要我将董少侠一条腿弄断,这样,董少侠就走不了,跟我们一块回云南。”韦妈妈笑起来:“大小姐,你怎么想出这毒招儿来,这怎么行?”“谁叫这浑人不跟我们一块走。”“好了,大小姐,别尽说傻话了。董少侠既然有事北上,我们怎能留的?再说,董少侠断了一条腿,叫人家今后怎么办?”“那我们养着他一生一世呀,不更好么?”董子宁听了又惊又好笑,世上哪有这样留人的?但也感激小魔女的深情,便说:“白小姐,在下说过他日去云南拜候,就一定去,决不食言。”“那你两个月后一定来。”“两个月太短了,一年半载,在下一定去云南。”小魔女叹了一声:“浑人,一年半载,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相见。”“白小姐何出此言?”“我担心我的伤能不能好,也担心你这个浑人会不会给人干掉了。”董子宁内心不由一热,想不到小魔女竟这样关心自己。便说:“白小姐太多虑了,我想有陈帮主,小姐一定会好的。”“浑人,那你呢?”“在下自会小心。”“我就不放心,你为人太浑了!”吴如兰和韦妈妈听了不禁暗暗点头,董子宁为人是太过厚道了,心地又极好,难免日后不上坏人的当。吴如兰说:“小丫头,人小鬼多的,先担心你自己吧!”韦妈妈说:“大小姐的话也有一点道理,董少侠就是太善良,看不透人心险恶,今后应小心才是。”“多谢韦妈妈指教,在下今后小心就是。”当下,他们挥手告别。小魔女由韦妈妈扶着,共骑了那匹从军爷处换来的乌雕马,吴如兰上了另一匹快马。小魔女又说:“浑人,一定在半年后来看我们,别失信了!不然,我要恨你一辈子。”“在下怎敢失信?”董子宁回答说。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