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庞劲东所伪装的身份,如果试图靠近宴会厅,立即就会有领班模样的人出来予以阻拦。而庞劲东只懂得很少几句当地的语言,根本无法应付这种情况,不得已之下,庞劲东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看来只能让他们两个分开了……”确定了自己在这里已无下手的可能,庞劲东心想:“参议员夫人,不得不利用您了,尽管我不愿意这样做……”艾森参议员及其夫人和佩斯局长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相对于形容亲密的参议员夫妇之间的距离,佩斯局长坐得稍远了一些。接下来的时间,庞劲东一直远远的观察着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当参议员夫人和佩斯局长先后起身离座的时候,庞劲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因为此时对于艾森参议员来说,自己的夫人和佩斯局长同时不在视线以内。或许是由于年岁大了,所以前列腺不太好的关系,佩斯局长经常去卫生间。庞劲东远远的跟在他的后面,确定了佩斯局长进了卫生间之后,庞劲东没有进去。佩斯局长这样的人即便在解手的时候,都有人保护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庞劲东在卫生间里面,给佩斯局长准备了一样小小的礼物——一个经过改装的加湿器——放置在洗手池的旁边。庞劲东计算过佩斯局长上一次使用卫生间的时长,在佩斯局长差不多应该到洗手池前的时候,庞劲东通过兜中的遥控启动了加湿器。佩斯局长并没有想到,为什么在这个闷热潮湿的国家竟然会有人使用加湿器,就算用也不应该放在卫生间这种地方。他只是注意到加湿器喷出的水雾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飘飘洒洒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加湿器中的香味,来自庞劲东在里面倒入的几瓶香奈儿十九号香水。佩斯局长当然没有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尽管这股味道恍惚间让他想起了某个人,但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香味回到了宴会厅。庞劲东注意到,当佩斯局长回来落座的时候,立即刺激到了艾森参议员的嗅觉。后者脸色顷刻间变得铁青,目光愤怒的看向佩斯局长。这种愤怒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佩斯局长没有办法予以无视。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不明就里,或许是因为内心无愧,佩斯局长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不多时之后,参议员夫人也回来了,艾森参议员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再看看佩斯局长,脸色愈发难看。尽管理智告诉他,面前的这两个人神情自若,并不像做了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他那已经病变的感情却不允许自己这样想。庞劲东见大功告成,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回自己下榻的酒店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庞劲风一早赶到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下榻的酒店,开始注意监视。在当天日程原定的时间,艾森参议员准时离开了酒店,但是却不见佩斯局长的踪影。庞劲东知道,这是昨天自己的离间计产生了效果。不知道艾森参议员是怎么提出来的,总之他和佩斯局长分开了,他本人仍履行原来的安排,而佩斯局长只能另找节目。庞劲东耐心的等了下去,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只见佩斯局长在几名保镖和当地政府人员的陪同下,也离开了酒店。等到佩斯局长一行人上路,庞劲风开着租来的车远远的跟在后面。当地政府大概想象不到,这些来自国的客人为什么会突然要求分开活动,因此仓促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排,于是就带着佩斯局长一行参观当地的农产品市场去了。抵达目的地后,庞劲东拎着一把黑色的伞,快速向佩斯局长的一个保镖走了过去。那个保镖手里拎着一把同样的伞,而那把伞正是庞劲东的目标。当地正值雨季,虽然眼下是艳阳高照,但是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下起滂沱大雨,因此人们在户外活动的时候都要带着伞。或许是习惯问题,或许是政府有这样的要求,与惯于享受别人伺候自己的国内官员不一样,国外的官员们通常都是自己打伞的,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也是如此。只是平常的时候,伞并不是他们自己拿着,而是在随行的保镖手里。一旦天公不作美,他们会从保镖的手里接过伞,自己撑开然后举着。通过昨天的观察,庞劲东确定他们的这一习惯,并掌握了他们撑伞整个过程的全部动作。很幸运的是,他们用的伞并非特制,而是当地很常见的一种非常原始的雨具。于是,庞劲东准备了两把一模一样的,此时拎在手里的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庞劲东走去的方向,是对着尾随在佩斯局长身后的保镖,而不是佩斯局长本人,因此保镖们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庞劲东。直到庞劲东飞速跑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异样,然而却已经晚了。说时迟,那时快,庞劲东重重的撞在了那个保镖的身上,将他撞倒在了地上。庞劲东自己也没有站稳,和那个保镖倒在了一起。那个被撞的保镖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枪,但已经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其他保镖已经飞速跑过来,把庞劲东死死的按在地上,然后开始搜身。保镖们没有在庞劲东身上发现任何凶器,甚至连一点金属制成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把雨伞。保镖们把伞撑开来,然后收回去,仔细研究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被撞倒的保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胸口,十分恼怒的问:“你干什么?”庞劲东急忙解释:“对不起,先生!我约了我的女朋友,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所以着急赶路,没留神撞到您……”这个倒霉蛋显然是保镖们的头子,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同伴们则向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任何问题!”保镖头子又问庞劲东:“你是亚洲人?”庞劲东回答说:“是啊!我在这里做进出口生意!”很多中国人觉得黑种人的模样长得完全一样,其实很多白种人对亚洲人也有类似的看法。这些保镖们虽然受过记忆和观察方面的训练,却也看不出来庞劲东这张东方面孔有多大的年龄。否则,他们立即就会怀疑庞劲东的话——一个十余岁的半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会在异国他乡做什么进出口生意。看到刚才的一幕,佩斯局长向保镖头子投来询问的目光,保镖头子立即报告说:“只是一点小意外!”说罢,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吩咐手下:“放开这个人吧!”庞劲东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有些不满地说:“虽然我冒失了点,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快走吧!别误了你的约会!”保镖头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因为职业的关系,这些保镖都有良好的耐性。他们的工作,是牺牲自己以保证被保护人的安全,或者阻止任何细微的突发性事件影响到被保护人的活动。既然牺牲的准备都做好了,吃点小亏更是不算什么,因此在确定了庞劲东没有恶意之后,保镖头子并不打算追究庞劲东。庞劲东继续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嘴里咕咕哝哝的离开了。保镖们见没有发生其他事情,便护卫着佩斯局长,继续接下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