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到的事实虽然惊异,可是这会却没时间让我再想这些,我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我想呼救,可是碧水柔背对着西华和蚩晏息,他们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所以不会知道她到底打算做什么,而我被蚩晏息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而且脖子还被碧水柔勒着,更加没法求救,情急之下,我只能借着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力量,拼命朝她压过去。碧水柔自然没料到我突然能动,惊呼一声,竟顺势扯了一下手中的飘带,我只觉脖颈一阵剧痛,喉间泛起腥甜,有谁抱起了我,我只来得及看见他一节白色的袍裾,便彻底的昏了过去…==============================一阵粗鲁的摇晃,夹着十分不耐烦的叫唤声,将我弄醒,意识好似十分不情愿似地,一点点的回到我的身上,首先感觉到的是喉间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的疼痛,那根连着我身体同头的骨头似乎脆生生的再响,每响一声,就带起一阵更加令我难以忍受的痛楚,我呻吟出声,可这一出声,却更加要了我的命,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有鲜血从喉咙间溢出来一般,可却被堵在那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我只得闭上嘴,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脸鄙夷和愤怒的花莲。我愣了愣,再转动眼眸,便看见墨佟,东方无云,玄天宝,还有一脸淡漠,立在一边的慈航真人。我再次怔住,再四下看了看,终于确定,我这次,竟是回了昆仑,而这里,好像是我同花莲以前住过的屋子。刚才那番纠葛之后,我竟然被带回了这里!慈航见我醒来,走过来十分不温柔的给我嘴里塞了颗药丸,又伸出手指在我脖子上点了一下,我差点喷出血来,只觉一个好似铁蒺藜的一样的东西撕扯着进入我的喉咙,然后十分艰难的进入胃里,我全身颤抖地趴在**,好半天才将那火烧火燎一般的痛楚忍过去,抬起头,狠狠地瞪着慈航,该死的,亏你还是得道的真人呢,轻一点会死啊!可他却理都不理我,直接转身,冷冷地丢下一句:“死不了了”便出了屋子。剩下的几人,也似乎没有一个在意我是不是痛,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巴不得我痛死。我垂下头,十分惨然的在心底笑了,心想,这下完了,这几人估计不会顾念什么旧情,善待一下我这个阶下囚…不过,慈航真人刚才的动作虽然粗鲁,可给我喂得药倒是好东西,我这喉咙上被碧水柔弄的伤应该不日就会好,不过,他们却禁锢了我全身的法力,这会我就像个破布娃娃,随便什么人都能将我一把捏碎。这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好像很久没有体味过了,以前在妖魔界的时候,不管多么狼狈,我知道,姐姐苏灵素一定会来救我,虽然我现在知道,她并不愿意那么做。如今在这偌大的昆仑山上,可没什么人会来搭救我一把。我看着面前从前向我微笑的几人,如今那冰冷鄙夷的目光,心里泛起的味道甚是凄苦,我知道这是我咎由自取,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事实不能改变,我倒宁愿这恨意更加强烈一些。我撑起身子,慢慢的坐起来,仰头看着花莲几人,扯着唇角,露出些许笑意。就算是沦为阶下囚,咱也不能失了骨气不是么!花莲的愤怒完全写在脸上,怒极反笑:“重新回到这里,感觉怎样?哦…对了,这床肯定不如你们家魔尊给的舒服,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卖力,连只身到阐教这种地方做探子也愿意!”我挑起眉毛,不置可否。花莲更加愤怒,我看得见她的手在颤抖,似乎准备抽我几下,我闭上眼准备生受了,这也算是我欠她的…“好了,别冲动,别忘了,师尊吩咐咱们好好看着她的。”好像是玄天宝拉住了花莲,我才免了打。睁开眼,却见墨佟阴沉至极的脸色,我心想,坏了,刚才伤了碧水柔,虽然很明显碧水柔差点杀了我,我刺她一剑也不算过分,可是对于墨佟而言,我就是再伤得重一点,也比不上碧水柔流一点点血,而且碧水柔现在不在这里,难道是被我那一剑伤的比较重?好在墨佟比花莲沉得住气,只是瞪着我,倒没有上前打我几下的迹象,这才让我放了点心。东方无云一脸得意地笑着,上前一步,瞅着我道:“大家别担心,这小妖女现在落在咱们阐教手中,还能再让她逃了不成,等师尊禀明了天尊,定会惩处于她,你们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我瞥了他一眼,冷笑,别人倒是无所谓,对他,我可没什么愧疚感,只是这会苦于受了伤,没力气骂他,倒是便宜他,暂且让他占点嘴上的便宜。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侧首去看,进来的竟是殷郊,他看了我一眼,神色略微有些复杂。见他进了屋,花莲几人向他垂首行礼,他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们先出去,我跟她说几句话。”花莲似乎想说什么,玄天宝拉住她,摇了摇头,墨佟和东方无云先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花莲和玄天宝也随后跟了上去。殷郊走到我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我仔细地瞧着他,总觉得他比起原先似乎憔悴了许多,面色有些白,眼眶也有些下陷,精神并不是很好,眼底透着些许哀伤,我的心也因为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伤感,恍然间明白他想同我说的是什么。“白玉他…还好吗?”果然,殷郊沉默了半响,开口问道。我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无奈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他似乎这才发现我脖子上的伤,怔了一下,继而失望地垂下头,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我笑了笑,示意他没关系。想了想,伸手拉起他的手,他愣住,我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写道:“他很好,不用担心。”殷郊的神色略微温柔了一些,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他太执拗,又生性不安分,我只怕他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受了委屈…”我叹口气,心想,这殷郊对莫白玉还真是挂心,也是,莫白玉从小到大同殷郊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比同他爹广成子还要多,更何况,这么多年,大部分时间,莫白玉只当殷郊是他的师兄,而对于广成子,其实更多的是疑惑和因为敬畏生出的叛逆。我继续写道:“他很厉害,没人能欺负他!”殷郊笑了笑,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他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敌人太多,可是他就是学不乖,总是为自己树了太多的敌人。”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我说的这些殷郊都懂,可是他却还是没有办法不为莫白玉担心,只因为他的心里牵挂着莫白玉,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吧…我有点羡慕,毕竟,即便是莫白玉如今已经是这样的身份,还是有殷郊毫不嫌弃地关心他,而我,却什么都留不下,亲情,友情…还有那我以为的爱情…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将自己置于这种怨天尤人和自怨自艾中,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是还得笑着过下去,不是么?停了半响,殷郊犹豫了一下,道:“他现在在哪?”我想了想,只能摇头。这回可不是我不想告诉他,莫白玉现在在哪,我是真的不清楚。蚩晏息同他还有通天教主被西华邀去,之后我就被鸿钧老祖抓走,再来就是西华和蚩晏息还有陆压道君来救我,至于莫白玉,他到底在哪,我也说不上来。殷郊失望地垂下眼,沉默了半响,抬头道:“谢谢…”停了一下,他又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那么做的,只是不得已而已,他们只是一时不理解,你不要怪他们…”我感动地差点落泪,使劲地朝他点头,没想到他竟然理解我!殷郊温和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除去那些,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点头,微笑。停了半响,我伸出手指,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在他手心写道:“西华少尊…他没事吧?”殷郊微微皱了皱眉,我的心一沉,急得忘记自己喉咙上的伤,一张口,便是猛咳。殷郊扶住我,运起些许法力抚了抚我的伤口,我才停止了咳,急忙继续写道:“他…伤的很重?”殷郊道:“少尊为了从魔尊手里将你抢过来,被魔尊的伏羲琴伤了,因为他本身就受了不轻的内伤,所以…这次伤的很重…”我闻言心焦无比,可又手足无措,好在殷郊又道:“不过,有天尊照看,少尊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这才稍稍放了心,可是依旧担忧,便试探性地问:“我能去看他吗?”殷郊皱了皱眉,十分歉然地摇了摇头。我垂下头,苦笑,是啊,我怎么会有资格再去看他呢,妄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