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四章：传送门之毁灭

战火染红黑夜。剑刃与战斧相互碰撞，铺天盖地飞射的箭雨，圣光与邪能之火剧烈厮杀，生命垂死挣扎——而后相继倒下。除了一些在后方拯救伤员的牧师，没人停止前进。跳跃的火焰燃烧到山的另一边，漆黑巨大的钢铁之门近在眼前。那连接未知世界，能够持续不绝为玛瑟里顿提供援军的传送门散发出的气息恐怖又刺鼻。然而征服了无数世界和位面的燃烧军团实力无人可挡，传送门没有使用的时候就是最佳破坏时间。凯尔萨斯感觉到了手心的汗水，他深吸着气，在激烈的战场中往前走去。“跟我去封印那扇门！”拿着金色盾牌的破法者和战士簇拥在了他身边，他们的盾牌闪耀着湛蓝符文的脉络，任何肆虐而来的混乱光芒都被他们击溃，而后反射回去。混乱躁动的元素，一点痕迹也没有留在他们身上。银白的开拓者们就像咆哮的洪流，为他们杀出了一条遍布尸体的道路。凯尔萨斯脸上晃动着火焰的光芒，他抬头看着苍茫夜色下的钢铁之门。淡淡的金焰从他身上升起，紧随着黑龙公主的一声嚎叫，庞大的奥术能流从她的身体倾泻而出，疯狂的涌向凯尔萨斯。分身无法存放过于强大的力量，但并不意味着他无法使用力量。破法者们在外围保护着凯尔萨斯，他双手合并，巨大而虚幻的金色长剑从他手上延伸出去。只要片刻，只要片刻的时间他就能凝聚出毁灭传送门的力量。然而有人不允许他那么顺利。耐萨里奥翻动着手掌，早已准备就绪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潜入大地，把数十个正和圣骑士们作战的恶魔卫士传送到了破法者包围圈内。突然的变故让整个战场一停。“小家伙！！”奥妮克希亚怒吼着张开翅膀俯冲而下，破法者们也瞬间转身回救。他们的反应速度迅捷无比，却无法赛过恶魔卫士们。猖狂笑声当中，战斧砍向毫无防备的凯尔萨斯。莉亚德琳回头撇到这一幕，扩张瞳孔恐惧起来。【殿下！】太过遥远的距离，谁也拯救不了...噩梦重现。巨魔战争、兽人战争、恶魔入侵，漫长战争在她人生中沉淀，每次都是旁观者。看着战士的死亡、队友的死亡、萨洛瑞安的死亡，应保护的人在悲伤中挣扎。她恐惧、她害怕、她浑身都在颤抖...‘你找到了道路吗？小莉亚...’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妈妈？”莉亚德琳无神的低喃，把眼睛望向手中的剑。奎尔德拉散发的光芒，仿佛响起上一任主人的话。【这把剑可不是为了让你发呆才给你的...如果不改变的话，什么都做不了。】她不由自主的奔跑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牧师了...无需思考、无需胆怯，这才是现在她的任务。一瞬间，莉亚德琳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星术师在看着什么。在熊熊燃烧的战场上，她理解那份目光，视线守候在了稚小身躯之上。那第一次邂逅的孩子。“由我来守护！”圣光绽放，圣骑士的身躯化作闪光消失在了战场上。“轰”！战斧在突然出现的圣光结界下粉碎，长剑化作的长虹撕碎了一切恶魔的身躯。血肉纷飞，莉亚德琳背对着凯尔萨斯，独自承受血雨洗礼。“谢谢。”金色的长剑高举而上，夜空被染成了金色。“毁灭！”长剑挥下，喷薄而出的力量击中钢铁之门，奥术如同海啸发出巨大的嘶鸣，大地轰动，金色波纹一圈圈荡漾在空中，传送门宛若玻璃般碎裂、坍塌。轰然大响过后，灰尘被晚风吹走，一切陷入平静。“胜、胜利了...”目睹一切的破碎者因为震惊咬破舌头，数年的战斗，这是他们首次看到燃烧军团的失败——毫无余地的惨败！莉亚德琳松开长剑，她脸上挂着血液呆呆的望着天空。背后的动静告诉了她答案。她们的王子殿下，曾经明明那么弱小，现在却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但是不管多么强大也罢，他终究还是要人保护...“遗憾...”躲在暗处的死亡之翼失望的叹气，但他终归不想被发现，悄然无声的消失了踪影。今晚的战斗已无悬念，精灵的联军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地狱火半岛落入了凯尔萨斯的手上。但这只是一个边缘之地而已。“铲除剩下所有恶魔。”凯尔萨斯转身下令收尾。他带着破法者们从钢铁之门往回走，莉亚德琳则赶回去继续战斗了。一些法师匆匆的走了过来。“殿下！”他们向脸色不好的凯尔萨斯紧张的汇报起来。死亡之翼的动作没有在外界留下丝毫的痕迹，所以法师们得出的结论被误导为了恶魔本身的计谋。战场上还留着大量的艾瑞达巫师，所以这个结论并不出奇。虽然有些怀疑，但之后的检查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外人迹象，到了最后凯尔萨斯也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月过中天，最后一个恶魔被消灭，精灵们开始清扫战场。凯尔萨斯带着庞大的队伍往回走去。黎明之前的深夜，战场的余热过后，吹拂在赤色大地上的风很快变得冷意渗人。飞在前方的鹰身人纷纷落在了队伍中间，破碎者更不用说了。但这几位德莱尼人裹着单薄的衣服没有任何抱怨，他们谨慎的望着凯尔萨斯，这位骑着白鸟在月光下行走的精灵王子身上泛着银色，眼睛深处总是带着柔和。还有身边这支出征回来的庞大队伍，不同的种族为了共同的利益服务，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强烈的信念。似乎不用怀疑了。眼前的这个军团正是破碎者们需要的力量，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接受他们的军团。一个破碎者紧张的走前了几步。“王子殿下。”他有些绕口的学着其它人对凯尔萨斯的称呼。没人规定只有同族的人可以称呼自己的王子为王子，正如凯尔萨斯也可以称呼瓦里安为‘国王陛下’一样。当然，更准确的做法是在头衔前加个种族前缀。“嗯？”凯尔萨斯转头，示意他继续说。“你们来到这世界是为了消灭恶魔吗？要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破碎者会很乐意跟随你们一起行动。”年轻的破碎者委婉的表示了他们的意图。只要凯尔萨斯现在给出肯定的回复，那么至少第一批破碎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服了。但是他反而没有为此隐瞒自己的野心。“不、消灭恶魔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凯尔萨斯转回头，仰望着月亮，丝毫不客气的说：“我想要的是这个世界的统治权。”地狱火半岛已经拿下，无论如何都要和别的势力接触，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作秀。这些东西也藏不了。与其等后面被人闹出信誉问题，不如趁机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凯尔萨斯不担心会引起众怒，现在的德拉诺应该至少有2个势力打算称霸，路人皆知的事。精灵联军肯定不比其它人弱小。原本伊利丹带着一群酱油都能完成的霸业，在凯尔萨斯手上，它还能翻身不成？“统治？”破碎者下了一大跳，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你们难道要对所有人发动战争？”他的话让凯尔萨斯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我只会对反对的人发动战争，有威胁的人铲除，获得胜利后不会屠杀他们的同胞。”只要建立永恒之井，这个世界就是后花园，没人可以威胁到他。就算有仇恨，也不会对他造成影响。“......”破碎者露出了惧怕的神色。凯尔萨斯瞥过他的脸，继续说道：“我要建立一个由至高无上的权威统治的王国，允许所有种族的居住。”他露出冷笑：“但每个种族有着不同的文化、传统，我没有想要把他们强硬融合的意思，实际我也不相信所有人都有开放到容纳彼此的心态。”地球哪怕进入了21世纪，人类世界还是无法形成完全的包容，这个世界就更加如此了。历史本来就习惯了战争，种族之间的歧视、矛盾、不满随时可能爆发，妄想一下完全融合根本不可能。凯尔萨斯想做的只是建立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反抗的权威统治，尽可能的约束种族纷争，并且为他们分配不同的地域生活而已。制止战争，提倡交流，保留每个种族生存之地。几千几万后，一定也能够逐渐改变后代人的思想。这是永恒之井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是凯尔萨斯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厌倦了战斗，更不想被人控制。“......”破碎者脸上的惧怕被惊愕取代，他思索片刻，最后还是低下了头：“请让我们跟随你们。”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因为就连纳鲁....都没有接受他们。精灵的包容性比纳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