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月之期

李缄的身体缓缓沉入到宇宙树的外壳之下，如同沉入平静的湖面，这里能量充盈已经成了液化的状态，流动着。依靠这些能量李缄的身体能迅速康复过来，沉浸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李缄仿佛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李缄的身体贪婪地吸收着能量，那种舒坦的感觉让他难以言表，他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偏偏意识始终保持着清醒状态，时间久了，李缄觉得很无聊，打量周围的一切。李缄往下看去，是宇宙树那巨大而美丽的枝干，每次看它李缄都有不同的感觉，唯一不变的是对宇宙树他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离李缄不远的地方，那条黑龙盘着身体呼呼大睡，也正在接受宇宙树的改造，另外，还有十二个人体散布四周，那是先前李缄制造的生化战士，他们也被送到这里进行改造。李缄猜测如果改造完毕之后，这条黑龙和这些生化战士能达到怎样的战斗力。“你好些了吧？”聆星问道，声音直接在李缄脑子里响起，不知道是怎么传进来的。“好了很多，对了，我大概要多久能完全恢复？”李缄问道，他快闷死了。“嗯……我看至少要一个月吧。”聆星回答道。“怎么会要那么久？”李缄一听要一直这样保持一个月，几乎呻吟出来。“不止是你身上的伤，现在你应该已经进入迪美蓝战士第二阶了，你的身体要在这里完成这个进化过程。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我保守的估计，要是在外界恐怕要好多年，这样你还不知足！”聆星解释道。“那我这一个月就要一直这样？”李缄带着一些期望地问道。“是的，你的身体在这段时间绝对不能乱动，不过，我倒有一个建议，你可以把你的意识大部分转移到你的替身身上。”“好，就这样般，聆星，拜托你了。”李缄道，一个月始终保持这种状态，虽然很舒服，但是这样也太难受了。聆星答应道：“那么，我这就开始给你连接替身意识，虽然始终保持连接状态你会很疲惫，但是这样却能很好地锻炼你的精神力，没有坏处。”玩游戏切换场景一样，李缄的意识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地球上的分身身上，这时，这个替身正在做早饭，手上正炒着一份菜，由于意识的转移，替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了？”李沁雪就在李缄身旁，看李缄不知为什么停下来了，关切地问道。“哦，没有什么，只是眼睛被油烟熏了一下。”李缄说着，继续替身没有做完的事情，同时，脑子里把替身这些日子的记录看了一遍，现在已经开学几天了，沐晚秋和郭晴也早就来了。做好菜，李缄让李沁雪去叫沐晚秋和郭晴吃饭，沐晚秋还在楼上练习她的小提琴，郭晴则是在后花园的长椅上背英语单词。“李缄，我和你说一件事情。”正吃饭，郭晴突然说道。“哦，你说吧，什么事情？”“我有一个朋友想搬过来住，你看怎么样？”“谁？”李缄问。“她叫龙星遥，一个挺漂亮的女生，这学期刚到我们学校上学，很不错的一个人，她现在和几个男生住在一起，很不方便。”原来是她，李缄想着，嘴上道：“好吧，也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说起龙星遥，李缄想起来答应过龙战天将九曜还回龙岛的，既然这样，不妨今晚就还给他，反正比特龙晶体的事情已经完毕了。“那我让她明天就搬过来。”郭晴欢喜地道。吃完饭，郭晴骑上自行车搭上沐晚秋一起去学校了，李缄呢，只有走路了，就当锻炼身体了。一路走来，李缄这才发现，一直保持这种意识连接到替身上的状态，精神消耗几乎是原本身体的十倍。到学校时，时间还早，李缄路过操场，就看到一群男生正在操场上跑步、练拳，领头的就是黄晋扬、龙海波、苏麟武、南宫凯等人，看样子他们还都很勤奋，操场边上聚集了不少的女生，为这些男生加油。李缄没有多看，径直到今天上课的教室，习惯性地开始学习若查留下来的那些知识，感觉有一点累了，就翻出书包里买来的关于神话传说书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李缄现在看的是一些关于金字塔的资料，是一位考古学者写的，他说除了埃及，世界上其他地方几乎都有发现金字塔的遗迹，墨西哥、印度、日本等等国家都有发现。在中国，陕西西安一带就有金字塔的存在，据说一共有七座高度在300到400米之间。还有就是，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有一名美国空军飞行员，曾在中印边境的位置看到有金字塔的存在……自从将月城中的书籍翻译出来后，他就知道，金字塔的最大功用就是聚集多维空间的能量，就像宇宙树的外壳上的金字塔一样。在地球第一代文明的时期，这些金字塔的特殊的空间排布，在地球上构成了一个庞大的能量网络，人们通过这个能量网络可以获取能量，也可以彼此传达信息。现在，这个能量网络已经荒废了，它就存在与地球内部，也就是风水上常说的地脉。李缄决定要逐一勘察这些地方，宇宙树遗落部分说不定就存在于这些金字塔中。虽然李缄早就决定先从蚩尤冢开始追查，但是现在自己的本体还在月球上，这个替身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只有先过一个月的平静日子再说了，李缄这么想。“唉，懒鬼，想偷懒就直说嘛，又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聆星的声音突然在李缄耳边响起。“谁说的，我……不对，聆星，你偷窥我的意识！”李缄反应过来。“没有啊，你的意识传输是我在负责，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聆星很无辜地道。“算了，你看到也没有什么。我现在真的很难脱开身，不能用精神力我也无法进行探测，而且，现在这个身体对我的精神负担很大唉。”李缄道，暗道自己以后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被聆星看去就不好了。“哼，我看你还是放不下你人类的身份吧，嘿嘿，舍不得那个叫郭晴的女生，我说得对吧？”聆星慢悠悠地道。“这种事，你别管！”李缄有些不满地道。“你的态度可不好哦，小心我往你家里扔东西哦！”聆星调皮地道。“喂，你太过分了吧！”李缄心里大叫道，聆星说要往他家里扔东西，不管她会扔什么，但肯定不会是糖果之类的。“嘿嘿，聆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聆星这么说，她现在十足的一个小恶魔。“别，算我怕了你了，我道歉。”李缄连忙道，心中暗道，聆星平时挺好的，就是有些时候实在是太任性了。“这还差不多，不过，你打算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请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多余的情感对你没有丝毫好处。”聆星严厉地道。“关于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我早就拿定主意了，把眼前一些事情解决了，我就会离开的。”李缄道，他此刻的心境很平和，平和得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他本以为自己还会有些不舍的感觉，事实却是完全没有。“你这样想最好，一旦找回宇宙树遗落的部分，我们就要开始行动，我已经拟订了一份作战计划。”“作战计划？！和谁打？”李缄吃惊地问道。“我们不能等着那些潜在的敌人到来，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把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主动出击？！谁来执行？”“当然是你，难道还是我吗？”“你确定你不是让我去送死？”李缄问道，让他主动出击，凭他现在的战斗力和送死无异。“当然不是，我已经从宇宙树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它已经着手进一步改造你的身体，到时候你的战力应该不会太弱的，何况，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不错的装备哦。”聆星乐滋滋地道，肯定是用宇宙树的资料搞出了什么好东西。“那……好吧。”李缄只有同意了，他还是很信任聆星的，要是自己连她都不信任了，真不知道还能去信任谁。其实，就算死了也无所谓，早死早超生嘛，李缄安慰自己。“那么，你就安心度过你最后一个月地球人生活吧，祝你愉快，我建议你，乘着最后的日子好好发泄一下吧！”聆星道。“谢谢……”李缄有气无力地道，听了聆星的话李缄的感觉就像是到了癌症晚期，生命就只剩下一个月般。来学校上课程其实蛮无聊的，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天花乱坠，下面的学生干什么的都有，有玩手机的、看小说的、聊天的……李缄决定以后不来上课了。放学回家，李沁雪这个时候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李缄进入厨房，李沁雪对他笑了笑，两人一起忙起来，这里仿佛就是他们两人的天地。不多时，沐晚秋这时也回来了，她说是郭晴学校里有事情而且下午还有课，所有中午就不回来了。中午就三个人吃饭，吃完饭李缄和李沁雪一起收拾了一下就到书房了，他坐在书桌前休息了一下。这个替身消耗的精神力实在是太大了，短时间没有什么，长时间李缄就不堪重负了。“李缄，你看这个好看吗？”沐晚秋拿着一样奇怪的事物到了李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李缄问，一边仔细打量沐晚秋手上的东西。“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是毛巾啊，我亲手织的。”沐晚秋有些得意地道。李缄还真没有看出来，沐晚秋织的这条毛巾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短就不说了，四只角圆的圆，方的方，也难怪李缄一时分辨不出来，还是煞有介事地答道：“毛巾啊，刚才我没有看清楚，现在看来，真的不错。”“是吗？”沐晚秋惊喜道。“嗯。”李缄点头。“我为了织这条毛巾可吃了不少苦，本来打算情人节的时候送出去的，可惜……”沐晚秋抚摸着那条毛巾，情绪有些低落地道。“情人节，早就过了啊。”李缄道，他仔细看沐晚秋的手，果然是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多半是织毛巾的时候弄的。沐晚秋不说自己的事情了，反而鼓励李缄道：“李缄你也该加把劲啊，郭晴现在和黄晋扬他们走得很近哦，那几个人啊，都长得帅气不说，家世好，还会武功，性格还好，相比之下你是要什么没什么，你要是主动一点，说不定哪天郭晴就发现你的优点，被你感动了也不一定，你听说过‘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这句话吧。”李缄听完，却反问：“按你说的，要是不开怎么办？”心想，自己哪里有那个功夫去感动郭晴啊，李缄一直觉得女生在感情问题上总是很偏执，很难去改变，电视里演得那些爱情故事做不得真，现实总是残酷的，电视上这么演只是给那些伤心人一点慰籍而已。“不开……那……那……”沐晚秋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最后颓然地道：“那……也没有办法了。”而后不再说话，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缄也不说话，自己的事情实在是很多，除了寻找宇宙树遗落在地球上的部分，聆星还让他主动出击，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李缄，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沐晚秋突然问。“哦，很好啊！”李缄答道。“你别想哄我，我说的是真的，你觉得我这个人到底怎样？”沐晚秋盯着李缄很认真地问道。李缄看沐晚秋这个模样，愣了一下，还是道：“真的很好啊。”李缄不想承受说实话的后果，事实早就证明了，说实话，往往没有好下场。“你就是这样，人家问你什么都说好，从来不肯说实话。”沐晚秋坐了下来，怀里抱着那条毛巾，痴痴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我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都不会做，笨手笨脚的，脾气也不好，就一张脸蛋长得漂亮，只有那种肤浅的男生才会喜欢我这种女生……难怪他一直不肯见我……”李缄真想夸夸沐晚秋，她还有一个优点，李缄也是刚刚发现，那就是有自知之明，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容易啊！当然，李缄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要是说出来，沐晚秋多半找他拼命。再看沐晚秋神色黯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缄做为一个男生不但不能打击她，看样子还得安慰她一下不可。再说了，她现在这样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一直不肯见她，她这才自怨自艾起来，归根结底，问题还出在自己的身上。沐晚秋啊沐晚秋，你爱谁不好，偏偏爱上那个杀手……李缄为沐晚秋感到有些无奈，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安慰沐晚秋，想了一会儿，才道：“其实呢，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其实人挺好的，心地善良。你一直鼓励我追郭晴，我心里也是很感谢你的，我想，单单凭这一点许多女生还比不上你。”李缄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沐晚秋除去受到动画小说的影响，实际上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从这个角度来说沐晚秋确实是一个好女孩。“真的？！”沐晚秋精神好了一些。“千真万确，我保证。”李缄郑重道。“李缄，谢谢你。”沐晚秋感激地道。“呵呵，不用。”看沐晚秋恢复了神采，李缄也有些高兴。沐晚秋接着又道：“对了，李缄陪我过两招怎么样？”又来了，李缄发现自己这张嘴不能夸奖别人，夸奖孟军，他自爆了，夸奖沐晚秋，她又找自己当陪练……以后，绝对不能再夸别人了，李缄暗自嘱咐自己。其实，沐晚秋的陪练很好当，看准她的招式，挨上那么一下，然后跌倒在地，嘴里连喊两声“哎呀，哎呀”再说一句，“晚秋，你的功夫，又进步了”就算完事了，今天李缄心情不错，多陪沐晚秋走了几招，然后依照剧本演下去，其实还是很有趣的。这个时候，李沁雪也在一旁看着，看着李缄的模样，忍不住掩嘴偷笑。后来，沐晚秋提出要教李缄和李沁雪练武，两人不好推辞，只好一起陪着沐晚秋装模作样地折腾了一下午，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算是打发了时间。傍晚的时候，郭晴回来了，见到李缄，就拿出一个小纸包来，高兴地道：“李缄，你看这个是什么！”郭晴这么说，沐晚秋和李沁雪也上前看热闹，三人看了一小会儿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李缄便直接问：“是什么？”“丹药，上好的丹药！”郭晴把手上的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有一颗药丸，墨绿色的，有指头大小。“有什么用、治疗风湿还是关节炎？”李缄问。“郭晴，这不会是摇*头*丸吧？”沐晚秋做出大胆猜测。李沁雪没有吭声。“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你们不要不识货。吃了这个丹药就可以打通经脉，即使是成年人也可以练武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黄晋扬那里要来的。”郭晴道。“哦，就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啊！”沐晚秋很怀疑地道。“效果很好，我保证，我就吃了一颗，我现在已经有气感了。这颗是我专门替李缄要来的，现在学校里的男生都在练武，李缄也该练练，要不然又要受欺负了。”郭晴道。“我就不用了，我不想练武，还是给晚秋吧。”李缄道，这种东西对他怎么可能有用。至于李沁雪，李缄把她全身经脉全部打通更用不上了。这里几人中，这颗丹药对沐晚秋倒是会有些作用，她虽然也在练武而且是上等的心法，但是毕竟起步晚了一点。“那我就要了，你可不要后悔哦。”沐晚秋也不客气，一把抓了过去。“李缄，你真的不练武？”郭晴有些吃惊，“难道你不想自己强一点？”“那倒不是，这东西对我真的没用，吃了也是白吃。”“怎么会？”“一定是李缄经脉有问题。”沐晚秋插嘴道，“郭晴，你还不知道吧，李缄的医术可高明了，对经脉什么的他最清楚了。”“这样啊……那就算了。”郭晴有些可惜地道。深夜，李缄让“猎手”将九曜送回地球，自己带着九曜来到龙战天住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区的院落，六处的一干人等也都住在这个院落，李缄没有隐藏气息，轻轻飘落。刚一落地四面八方就涌出人来，李缄一看，黄晋扬等人也都在这里。见是李缄，众人都提高了警惕，也没有人敢开口讲话，但是，六处的人眼中都流露出对李缄强烈的仇视。“请问先生到此有何贵干？”龙战天问道。“还东西。”李缄简单地答道，举起手上的九曜，此刻九曜已经处于能量收敛状态，也就是它没有被李缄解放之前的状态，一把黑色的弧形弓箭，没有弦。李缄轻轻一抛，九曜缓缓落入了龙战天手中。龙战天握住九曜，问道：“请问，龙尊现在在何处，它……”李缄答道：“它没有事，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龙战天很信任李缄，没有多问，而是道：“那多谢了。”“那在下告辞了。”李缄也有礼貌地道。“等等！”龙星遥突然叫道。李缄转身，面对龙星遥，看她有什么话可说。龙星遥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觉得自己有理也就壮起胆子，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弓怎么用？”“我答应过告诉你们吗？”李缄问道。“没有，可是……可是……你偷，不，借人家东西总要有些回报吧！”龙星遥涨红了脸道。“星遥，不要胡说！”龙战天呵斥道，连忙把龙星遥拉到身边，他也怕眼前的煞星生气。李缄想想似乎自己是有些理亏，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回报他们的。况且，要回报也是回报九曜的原主人，可惜那人不知道死多少年了。于是，保持沉默，不想和龙星遥纠缠下去。黄晋扬这时又站出来问道：“大海啸就是你造成的？”李缄没有答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黄晋扬挺起胸膛正气凛然地质问道。这小子，真是有够烦人的，装什么悲天悯人啊，要是死得是你的对头，就是灾多上个几百万，你高兴还来不及吧。李缄不屑地想着，无所谓地道：“大海啸可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你们那位孟队长，他硬要自爆了，我也没有办法啊。”不要说不是他引起的了，即便就是他引起的他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说完，心想不能便宜了黄晋扬这个小子，这个小子自己怎么看都不顺眼，既然他说自己是坏人，那就坏一下吧，隔空向着黄晋扬挥出一拳，便不再理这些人，瞬间消失了。黄晋扬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正中胸口，当即喷血倒飞出去，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估计也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