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选举

代表们于2月7日就入住了指定的宾馆。考虑再三，楚平也住进宾馆，换上了李嫣红为他挑回来的西装，外面罩一件半长呢子大衣，还真是风度翩翩，李嫣红都站在那里看呆了，都忘记给楚平递包了。“干爹真帅！”赵昆嘴里喊着范青卤的辣鸡翅膀，满口是油的朝楚平叫，“我也要这么帅。”“你啊，有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范青端着一盆卤鸡翅，笑眯眯的kao在门框上看着楚平，眼神里是崇拜，是迷恋。“你还不是一样，都像李阿姨一样，看傻了。”赵昆这话刚出口，李嫣红和范青两人脸上刷的红了。“去你的，别再吃我的鸡翅膀。”范青有点恼羞成怒的瞪着赵昆，将他伸过来的手打了回去。“你就这样当姑姑的？”赵昆也.不是好鸟，平时从不叫范青姑姑，甚至还要欺负调笑她几句，但碰到这种有好吃的时候，就会抬出姑姑这个大帽子，从范青手里掏好吃的。“哪有你这样做侄子的。”范青也不.示弱，两年了，她总算恢复了一些少年人的朝气。看着这年龄相差不大，却一个.姑姑一个侄儿的闹笑话，楚平心里感觉满欣慰的，脸上绽放着温馨的笑意，看赵昆吃得满口流水的样子，他也食欲大动，向范青那边迈了一步，伸手准备去盆里捞鸡翅。“你干嘛！”李嫣红一手捂着嘴，一手朝楚平打了过来，“.你看你这样，都要当县长的人，还像小昆一样。”楚平讪讪的笑了，看看自己身上，穿得这么一本正.经，再拿个鸡翅啃是有些不伦不类，就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祝你马到成功！”临走时，李嫣红突然飞快的跑了.上去，在楚平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也要！”在楚平.愣住的当头，赵昆张开双手朝楚平奔了过来，张开满是辣椒的大嘴，还哈赤哈赤的叫着：“马到成功，干爹当了县长当市长！”楚平连忙闪到一边去，扑腾一下赵昆那满辣椒的嘴唇印在了门背后，三人哈哈笑成一团。“青青，来你也吻你哥哥一下。”李嫣红忍住笑捂着肚子，一边看着贴在门上，正做着怪动作的赵昆，一手将范青手里的盆子夺下放在桌上，再去将范青拉过来，让她也给楚平壮行一番，并在她耳边说，“傻丫头，快去，你还是黄花闺女吧，黄花闺女亲了心爱的人，他更会飞黄腾达！”李嫣红说这些话时，范青脸刷那通红，揉搓双手，在李嫣红的推动下来到楚平身边，在李嫣红的帮忙下，终于亲到了楚平的额头。住进县委招待所后，楚平叫上侯兵，一起去各乡镇领导们住的房间走走。首先当然是去湖山乡代表们住的房间，和李艳见了个面后，在李艳的陪同下，两人又来到张春山住的地方。“楚县长，你当县长，可是湖山人民，也是全县人民的心愿！”张春山拍着马屁说，楚平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房间里没其他人，不用说这么肉麻的话吧。其实楚平这次各个房间走走，并不是怕自己选不上，主要还是怕侯兵被差额掉，毕竟侯兵这几年上升的速度太快了，又没做过乡镇一把手，这是他最大的缺陷。“侯兵，等大会结束了，你可得请我们大家好好腐败一场。”虞都林笑着过来和侯兵握手说，“你到财政局高就了一年多，都没请我们吃过顿大餐，你这财政局长也太抠门了。”“托楚县长的福，湖山乡这几年出了三个县长。”李艳也逐渐融入到了湖山乡那边，对于她的位置，李雁子也做了安排，所以她今天心情不错。“是啊，马上就会有第四个县级领导了。”楚平也笑着说，李艳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过年后她要到哪里去高就。一帮湖山人说了好一会，楚平这才在周大海和侯兵的陪同下，去其他代表的房间走走。走了一圈后，楚平感觉代表们对侯兵还是认可的，看来他这一年财政局长还是深得人心的，好几个乡镇的书记镇长都握着侯兵的手，眼睛却看着楚平说：“侯县长，当县长了你也还得多支持我们。”这话代表一种态度，楚平要的也是这种态度，他和侯兵更明白那些书记镇长为什么那眼睛瞧楚平的意思。转了一圈后，楚平就回县政府了。这次人大会，工作报告还是由李子全读，政府这边的工作也由他在操办。不知为什么，对于他在政坛上谢幕的这届人大会，他居然一反常态的热情起来，大小事情都要盯着，生怕出什么事情。既然李子全这样，楚平也就落得清闲，就没去管选举的事情，当一个普通的候选人而已。“楚县长，要吃晚饭了吧？”快下班时候，关山打电话过来，“今天几位局长宰我，你和侯县长也一起来吧，反正宰一刀是宰，多几刀也无所谓。”关山请客是楚平暗示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侯兵。虽然不是县委常委，但关山和楚平关系不一样，许大山也信任关山，关山实际上还是南湖政法系统说一不二的人。关爷和一帮书记镇长、局长主任关系都不错，今天关爷主动约请了县里几个重要行局头头们吃饭，这些人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他意思的道理，自然顺水推舟过来，也好借关山的酒敬敬楚平。吃饭时，大家刚开始都围着楚平敬酒，楚平喝了一通后，就将侯兵推到了前台，毕竟今天的目的主要是侯兵。由于明天还要开会，虽然大家喝得其乐融融，但喝的是南湖低度的米酒，所以到散席后也没多少醉意。今天的饭吃的很快，酒喝得多也喝的快，散席时还不到八点半。回到县委招待所，楚平的手机就没停过，直接到耳朵发麻电板没电，这才挂了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平的房间名义上是安排给两个人住的，但实际上只有他一人住，县委办主任周文浩虽然也是县人大代表，但他哪里有时间住在宾馆。刚一坐下，外面就有人敲门。“进来！”楚平进来是没锁门，刚坐下拖了鞋就不想穿鞋了。“楚县长。”楚平一看是黄林木。“林木，是你啊。”楚平一手拿着鞋子，一手将袜子弄好，这动作要是再别人眼里，似乎有些邋遢，但在黄林木眼里，似乎又有另外一种意思。“坐，你站着干嘛。”楚平看黄林木还站着，就招呼他坐下，楚平的秘书小肖连忙进来泡茶。“怎么样？”楚平**裸的问了一句。“还不错。”黄林木刚跑了三分之的代表房间，自我感觉不好，这些代表们虽然恭维着自己，可能从他们大部分人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嘲笑，他今天第一次没有信心。“你坐一会。”楚平想了想，结合下午自己听到的一些消息，就去洗手间洗手，回来才和黄林木说，“我坐在这里也无聊，一起去找人聊聊天？”楚平这是向黄林木伸出橄榄枝。自从得知了江南周家的情况后，特别是李雁子多次关照后，楚平决定接纳黄林木，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再县政府班子中，除非他自己不识时务。“谢谢楚县长。”跟在楚平身后，黄林木轻轻的说了一句。转了一圈回来，结合白天的事情，楚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黄林木的事情只怕有些蹊跷。刚才自己带黄林木走了几个房间，几个书记镇长都没敢正眼看自己，而他们看黄林木，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李市长。”想来想去，楚平决定还是给李雁子打个电话，这事情和谢云说，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和李雁子说出自己的直觉，能让李雁子给谢云施加点压力。“楚平，有什么事情吗？”李雁子看是楚平的电话，担心出什么事情了，但想想南湖选举还没到呢。“没，只是我直觉总是不太对劲。”楚平详细的将自己的直觉和听到的东西，特别是将自己带着黄林木去代表们房间里走走的事情，详细的向李雁子说了一遍，“是没影子的事情，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好，我给谢云打个电话吧。”李雁子想了想，他也知道楚平给他打电话的目的，主要还是表明心迹。一夜无话，第二天大会隆重的召开了.。坐在主席台上，楚平翻看着桌上的资料，参加县人代会好几次了，今年是第一次坐在主席台上。将会议议程会议拿了出来，人代会每年的议程和开会的内容都是固定的，这是真正的铁打的营盘，唯一不同的就是资料上的那些数字和名字不同而已。人大和政府这边的工作人员准备的很充分，虽然很多东西都是从去奶奶的人代会议程等资料复制过来，但排版和文字还都是一丝不苟，楚平基本上还是满意的。看了看议程上的内容，还是那几项：听取和审查听取和审查政府工作报告、计划报告、财政报告。审查和批准国民经济和社会展计划。审查和批准财政预算。听取和审查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法院工作报告、检察院工作报告。楚平关心的是下午的内容。下午是选举产生南湖县国家机关领导人员，这包括县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全县的正副县长，县法院院长和检察院察长。上午是开幕式，也就是前面那部分内容，都死老套路不会有什么状况出现。本来南湖县开两会，市里是派市政府派秘书长来，接了楚平的电话后，李雁子决定亲自来。楚平看着旁边的谢云和李雁子，两人正低头交谈着什么。在转头往台下看去，黑压压的，都人正襟危坐着，等待主持人宣布大会开始。大会由人大主席夏灿良主持。得到谢云的示意后，夏灿良终于宣布大会开始。在宣读政府工作报告时，李子全用非常有感情的语调，好几次还用手在眼角边擦了擦。等他念完，全场人大代表也给予了他热烈的掌声。从侧面看去，楚平甚至看到他眼眶内有闪亮的东西在滚动，心里无声息的叹息了一下。中午，大家吃的是自足餐，谢云、李子全、楚平等人和李雁子坐在一起吃，大家先聊着南州和南湖的趣闻，其乐融融。下午依然风平浪静。晚上楚平准备早些休息时候，突然接到谢云的电话：“楚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听了谢云有些严肃的话，楚平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是出事情了，或者说谢云听到了风声。只是楚平很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他哪里能有机会听到风声，下午他送李子全离开，晚饭后谢云安排他陪李雁子，即使有人想和他说，也都碍着李雁子。“楚平，周市长出事了。”等楚平来到谢云办公室，一进门谢云就和他说了只有一句话，这话吓了楚平一跳，周宪国出事了，从谢云脸色和语气来看，情况只怕还蛮严重。“啊？！”楚平第一反应就是啊了一声。楚平不知道谢云说周宪国出事，是出了啥事情，是人生安全，还是经济安全，还是政治安全，这些他都没说。“已拖离了生命危险。”谢云也是刚得到消息，是谢娜灵给他打的电话，听谢云这样说，楚平多少放心一些，至少周宪国不是出了经济问题。原来，今天周宪国带人在南平县检查困难群众生活情况，慰问了十几户困难群众后，途经一条大河时，发现有三名小孩掉在了河里，周宪国随即带人跳入河里，将三名小孩救了上来。他确被河水冲出好远，头撞在了石头上，当时就晕在了水里，要不是随行的有几位冬泳爱好者，周宪国今天只怕要光荣在这冰冷的河水里。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周宪国只怕要在病**躺几个月了。在谢云的办公室，两人给周宪国的秘书打了个电话，算是向周宪国问好。第二天人大会继续，今天的任务就是选举。李雁子也得知周宪国受伤的消息，和楚平低头说了两句话，这才在谢云的示意下带着大家步入主席台。选举程序正式启动。 经过几个固定程序以后，开始了正式的选举，工作人员将选票下发下去。下发选票时，会场还一票嘈杂声，众人拿到选票后，偌大一个会场反而彻底安静下来，根本没人说话，只偶尔有人打个喷嚏或者咳嗽几声，即使这样也立刻传遍全场。看着大家填完票后，楚平笑了笑拿着手里的选票，准备等谢云去投票，然后自己跟着。果然，过不了一会，谢云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起身去投票箱前投票。楚平和其他人跟在他身后，一个个像演戏一样，走到投票箱前，像电影里慢动作那样，将自己手中的票投入投票箱。投票时，还要抬着头看着前方，脸上要挤出一丝微笑，台下那么多人看着自己，电视台的摄像机也正在拍着。主席台的领导们投完票拍完录像后，台下那些人大代表这才按各个区域进行投票。等选票结果统计出来后，楚平被请到了大会议室旁边的小会议室。进会议室一看，李雁子等人都在，夏灿良正和人商量着什么。选举出现状况了。楚平这县长是没有问题，而且是满票当选。副县长就出问题了，而且问题就出在了黄林木身上。李雁子皱着眉头抽烟，手里拿着票数从高到低名单：潘有福、侯兵，李雁子眼睛从前面几人扫过，最后停在了李炳成和黄林木这两个名字上。看到李炳成名字在黄林木前面，谢云脸色煞白，其他人也你瞪我我瞪你，南湖县自解放到如今，从来没在选举上出过问题，没想到今年居然破了纪录。“李市长，这事情责任在我。”昨天晚上谈完周宪国的事情，楚平和谢云提到了他的直觉，李雁子也叮嘱了谢云好几次，但谢云都没重视，他认为李炳成不可能自己找事情的。“有没有贿选登违法行为？”到了这个时候，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意义了，本以为自己来坐镇，南湖县不会出什么状况，但没想到南湖县这帮人当场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早知道自己就不参合这事情了。没有。”谢云无奈的说，“一切程序也合法。”李雁子沉默了一会，点了根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李市长，您看？”马上就要复会了，谢云只得请示李雁子。“如实向市市委市政府汇报。”李雁子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了，起身和谢云说。南湖选举情况报道市里后，谭千秋拿着头疼了好一会。拨了几个电话后，这才让市委给出答复：“南湖县人大会选举有法律效力，按规定宣布。”当然，他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其他情况等会后再说。黄林木知道这消息后，摇晃了几下差点晕倒过去，还好侯兵正站在他身后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不过黄林木也就晕眩了一下，随即就镇静下来，点了根烟悄悄的走出了会场。眩了一下，随即就镇静下来，点了根烟悄悄的走出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