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心顿起,“那哥哥准备送什么?”景琛摇摇头:“还能送什么呢,左不过跟往年一样,送些庄子上收的野味罢了。”我一脸的不赞同,“王爷可是哥哥的顶头上司呢,王爷的喜好关系着哥哥的前途,哥哥怎么不慎重些?”“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操心起哥哥的前途了?是担心哥哥现在地位保护不了你?放心,有哥哥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了你去。”景琛笑骂,想了想,又说,“我倒也想送些特别的,可是珠宝玉器之类的,只有咱们没见过的,哪有王爷没见过的?绫罗绸缎之类也是,王爷的衣裳鞋袜大都是上用内造的,咱们送过去只能是丢人现眼。索性我就不伤那脑筋了,送些子野味吃食,虽不出彩,倒也不会行差踏错。”倒也是,王府毕竟是王府,皇帝的兄弟呢,什么珍奇古玩的东西没见过,寻常的东西只怕送过去就束之高阁了,哪会引起注意呢,对了,王爷一个大男人不好送礼,女人可是好对付,也不用特别珍贵,只特别些就好,遂问:“那王妃呢,王妃有没有什么特别喜好,像是花啊首饰之类的,咱们投其所好也可以啊。”景琛摇了摇头,“王府没有王妃,只太后赐下来两个秀女,均做了侧妃。”又抚着下巴想了想,说:“平日也里没见王爷特别的宠爱哪个,也不知有些什么喜好。”这样啊,那也不好走女人的路线了,搞不好讨好了一个,得罪了另外一个,防不胜防了。我站起来,在偏厅里踱着小步,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对嘛,还是送吃食的好,想姐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吃货一枚,闲着无事时百度了许多的菜谱照着鼓捣,平日里并不出奇,可放这些古代的土包子面前,那还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小跳着凑到景琛跟前:“哥,那就还是送吃食,只不过,不是庄子上的野味,这次啊,让晴儿来帮你准备,保准让你在王府里大有面子。”“哦?妹妹还会弄些什么特色的吃食吗?怎么哥哥倒是不知道?”顿了顿,景琛一脸疑惑的问道:“对了,刚刚吃莲藕时,妹妹问我是如何知道莲藕这物什,可是,妹妹是如何知道的呢?还着了人下池子里挖出来,做了这许多花样儿,这一些,可是连哥哥也不知道的。”“啊,这个啊,嘿嘿,这个,”我拍着脑袋,使劲的转着眼睛想理由,“啊,这个嘛,是在洛阳的时候,林老爷告诉我的,哥哥你不知道,林老爷行商的时候也是走了许多地方的,在逸仙楼做改革的时候,林老爷就告诉我他以前见过的一些个有名的吃食讲给我听的,然后我们就照着别人的做法依样儿做的,这个莲藕就是其中之一。”“是吗?”“是啊,不然妹妹怎么知道?”说着,我还拼命的点头,以增加事情的可性度。景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深究,“那妹妹现在要帮为兄准备的,也是从林老爷那里听来的吗?”我干笑了下,按照我的想法,是想做几笼灌汤包和一个蛋糕送给王爷,这灌汤包还行,蛋糕怕这些人还没见过,想是不能往林老爷那里推了,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那倒不是,是晴儿在书上看来的,还没试过呢?”景琛笑骂:“在书上看来的?还没试过?你确定你这是要帮着哥哥?”我心虚的笑笑,“没事儿,多试几次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哥哥再让庄子上的人准备野味儿吧。”两人说笑一番,天色已晚,哥哥让我早些休息,自带了梅书回房去。明辉院“梅书,你是常跟在晴如身边的,你有没有觉得晴如似是变了?”景琛平摊着手,一面让梅书给他宽衣,一面问道。梅书一惊,停住了忙活的小手,问道:“哪里变了?梅书没怎么觉得呢。”景琛紧皱着眉,“这第一条,我见晴如跟那玲儿似是很亲密,无话不谈的样子,走哪儿都带着她,从前你也是贴身跟着晴如的,我倒没见着你们有多亲密。”“再有了,梅书,你不觉得晴如现在很爱笑,话也多了,从前她虽是跟我亲,但多数时候都是只坐着听我说,很乖巧,很安静。”梅书赶紧的说,“少爷,小姐跟玲儿亲,怕是患难里得来的真情,自是要高了奴婢许多。再说了,奴婢听小敏说了些小姐在外边时候的景况,若是还如在府里一般安静,怕这会子还不定是什么模样呢。”景琛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说的也是,自这次的事情之后,我观晴如像是独立了许多,不那么依赖别人,也自信了许多,有股子不怕输的劲儿了,倒是愈发的像母亲了。”梅书紧张的心里方慢慢的放松了些,小手儿又接着忙活,宽了衣,又倒来水来景琛净脸,笑着问:“那大少爷是觉得小姐从前的性子好还是像如今这般更好一些?”景琛将手里的布巾递给梅书,自走到床前坐下来,褪去靴子,将脚放进梅书端过来的热水盆里,笑说,“要我说,如今倒是看着更好些,当然,也不是说从前不好,先前晴如看着柔弱不堪,我见犹怜,让人看着就想多疼惜三分,只是,难免的也让人多操心些,自母亲去世,我就常操着这份心,就是考举去王府做事,也是想着说谋个一官半职的,不叫人欺了她去,可人在王府,心里却是常记挂着府里,总担心她给人算计了去,她又是个省事的,一般两般的,受了委屈也不肯说,我只得将你并陈正兄弟都送了晴如小筑里去,补了我平日不在府里的牵挂。”顿了顿,又感叹:“可如今,那个柔弱的妹妹也开始有自己的主张了,一会儿叫人挖了母亲的莲花池子,一会儿又管着我在王府里的奉礼,还三番两次的催了我接那二夫人回府,可是见着长大了?你还未知呢,她在洛阳可弄了个大阵仗,人家老板的百年老酒楼,到了她手里硬是给换了个头面,这还不说,居然也大成了,我在洛阳停了一日,酒楼饭馆里多了谈论逸仙楼的奇闻的,大伙儿虽不知具体是谁改了那逸仙楼的面头,林老爷也只说是朋友相助,但知内里的人可都是对晴如赞赏有加,去谢过林老爷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连林老爷在内,整间酒楼里的人对她可都是很尊敬的。”梅书蹲在地上,一面用布巾轻轻的擦洗脚面,抬头笑道,“如此不是很好吗,小姐独立些,少爷就可少操些心,且,不管少爷保护得再好,总也有顾不到的时候,不若小姐有能耐自保来得更妥当些。”景琛抬了脚,让梅书拭干,自己上了床,接话道,“就是这么说的,不论我如何思虑,总也有疏漏了时候,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次的事了,可见经一事,长一智,晴如受此一番磨难,更是成长了些,更像母亲了,如此甚好。”梅书没有再说话,放下帐子,将水盆等物什一一清理,心下暗在思忖,如此来说,倒是一番好事了,少了晴如小姐的羁绊,少爷也更可安心奔自己的前途,且,梅书紧皱了眉,少爷小姐虽是兄妹,但从前,小姐毕竟是太过依赖少爷了些,从前小姐之所以跟自己不亲,也是不喜自己是少爷身边的人,将来少爷若真是将自己收了房,怕小姐那里还会有一番变故,少爷又一向顺着小姐,到时候说不定顺了小姐的意,自己倒总是不清不白的这样待着了。倒不若现在的小姐,不过是心里忌着自己知晓她的秘密,不好太亲密了的缘故,如此,小姐不是从前的小姐,于少爷,于自己,都是件好事了。心下定了定,抱了一应杂物出去,轻轻的关了门,往洗衣房去。第二日就是腊月二十二了,京城地处北边,天未亮时气温很低,几乎是泼出去的水还未着地就已经结成冰柱了,估计得有零下二十度左右了。因记挂着景琛给王府的奉礼,我很早就起了床,草草的用了些早膳,吩咐小敏让陈正驾车,我得出去集市上采购一批做蛋糕及小点心之类的材料,怕不熟悉店铺的情况,又让玲儿去请了李大娘同去。玲儿怕我冻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严严实实,又拿暖炉给我塞到手里,临出门了,又拍着脑袋回屋拿了林夫人送的那个短尾雉的腋羽的大氅放在车上,说是怕一会儿下了车风大,急得我嚷嚷着干脆把晴如小筑搬着一起走,就什么都不怕了,可好?说得李大娘陈正一阵大笑,玲儿无奈的看着我。李大娘笑着走过来,接了衣裳,放在车里,又托了玲儿一把,让她顺利上车,自己也上了车,坐在玲儿对面,又转过头对我说道,“姐儿别嫌麻烦,眼下正值三九,天冷得能冻掉人耳朵,姐儿又最是矜贵的人儿。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丫头们也是心疼主子,虽事不能万全,总归是有备无患,倘或是冻得个好歹,一则自己难受,旁人跟着心疼,大少爷怪罪下来,一屋子奴才遭殃,姐儿最是个心疼下人的,这会儿怎么还理会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