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神是什么？

“在听故事前，我还是告诉你我的身份吧……”老头咳嗽一声，微微抬高下巴眯起眼睛，虽说要告诉，但事实上却依然在等对方询问。坐在地上的D鲁哪还有功夫管他是谁？闻言没好气的道：“快点说月殇的事！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对一个能跨越星系传音，拥有穿越空间能力几乎与神媲美的人，他一点也不在意！“你难道对我的力量不感到惊讶吗？”老头气愤大吼。“喔……”D鲁抠抠鼻子，“我很在意。行了行了，快说吧，到底月殇是什么来历。”“他一点也不在乎……”老头有一头撞死的想法。“我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之父——查尔斯！”他大声说出，随后双手盘在胸前，静等对方惊呼。谁知……“喔……是嘛。那么月殇究竟是干什么的？”宗教信仰，一直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心理解释，它的发展史与科技齐头并进，虽然在历史长河中宗教信条接连被科学推翻，但直到银河系母星的世纪末，它也依旧存在着。天之骄子柯索·诺·查德实现了人类次元空间航行的梦想，帮助人类由岌岌可危的母星中解脱出来，踏入宇宙。可是……问题随之而来了。“D鲁，你知道宗教信的是什么吗？”老人看着左方撑起山体的石柱，而石柱表面，则雕刻着传说中的伊甸园。D鲁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闻言立即答道：“是神！”“不错，宗教的最大特点，就是有神论。在信徒眼中，人类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只要对神虔诚，神就会化解你将面临的灾难。因此可以想象……”老人叹口气，“当狂热的信徒发现拯救人类的不是神，而是柯索时，心中的恐惧会是什么样子。”“哦，这个我听说过。”D鲁想起了以前的历史课，“听说在方舟上，一些极端的人将柯索衣服扒光，扔进了火堆。”“没错。”老人神情黯淡，“这位绝世天才，母星为人类而造就的英雄，就因为人类的自私而被毁灭了。”“自私？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些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宗教极端分子，而是教派的持掌者。对于掌握教派的人来说，神究竟存不存在，当然最是明白不过。柯索做的这事虽然救了他们的命，却又断了他们以后的路，若不处死他，宗教将断送在这一代人手中。”自私、贪婪，当人被这样的词汇蒙蔽双眼时，又怎能看到前方的路？杀死柯索的人真愚昧吗？不，他们比任何人都‘聪明’。“可即使这样，宗教不也还是灭亡了嘛。”D鲁皱起眉毛，“那月殇的事又怎么会……”“宗教信仰走至尽头，无神论在人心中永久存在。经历‘幽冥呼唤’，战胜寂寞的恐惧，漂浮宇宙八年，最终重建家园。或许人类只有在磨难中，才能激起最大的智慧吧。”老人这样感慨着。毁灭一族的前身，就是那些不愿放弃宗教之士的自称。在人类重建家园之初，这样一伙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并声称夕阳系是神赠的，原因就是因为人类中，还有他们那一部分人在信仰它们。其实在知道柯索事件后，人类对宗教早已产生了极度厌烦情绪，所以可以预见，当这么样一群人出现在面前，人们是什么反应。而对于此时新建的联邦政府而言，捣毁毁灭一族，正是一个竖立威信的好机会。因此，联邦军在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毁灭一族。而由于柯索事件人们也异常痛恨他们，以至于被抓住的毁灭一族成员，均被处以火刑。然而，毁灭一族中也出现了天才，他就是被那一族人称为‘大祭司’的家伙。“大祭司……”D鲁扬扬眉毛，“他一人又能做些什么。”“他找到了神，得到了神的力量！”老人眼中闪着光，“那是极为可怕的力量，不仅抬手间毁灭了联邦战舰，还凭一己之力将星球化为尘埃！”“难道……难道那就是混沌之力！”D鲁惊叫。“不错，他用的就是混沌之力。”老人点点头，“毁灭一族在他的庇护下没有被联邦整垮，只是淡出人们视野，做事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明显了。”“混沌之力……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神？！”那股力量的可怕，D鲁可是亲身体会过，若真能完全掌握这力量，这宇宙中又有谁是对手？“神存不存在，得看看它在心中是个什么形式了。”老人指着那根石柱，“若是在你心中，神就是这帮存在想象中活于伊甸园的家伙们，那就是不存在。而若你心中的神，是一种定则、规律、无形中存在的力量，那么它就是存在的。”D鲁头有点大，“什么乱七八糟的？混沌之力到底是什么你还没说呢！”“这么说吧……”老人想了想，“与其说神是个人形态的有智慧生物，倒不如说它是宇宙中的规则，比如星球旋转规律、生命形成原因、阳光的作用一般。也就是说，你可以称万有引力为神，也可以说星系围绕恒星运动的规律也是神，这样说，明白了吧。”D鲁瘪着嘴，摇摇头。哎……老人心中不觉开始评定自己是不是做老师的料。“混沌之力与其说是神力，倒不如说是宇宙之力。宇宙中存在多少力量？仅仅是我们现在所知的就包括：引力、斥力、撕扯、时间、多层次空间……以及星球的形成于毁灭。”“可……可是宇宙之力，又如何会出现在人身体中？！”D鲁很是不可思议。“那你对精神力与觉醒的能力作何解释呢？”老人苦笑，“人类知识浅薄的很，即使活得比常人久一些，也窥探不了天机。”“那么……”D鲁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月殇与我签订契约，究竟是为了什么？”“神之力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祭司身上，又怎么会被毁灭一族的人所控制，这点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的目的，却是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打破现有法则，建立新的神论。”“什么和什么啊？”D鲁一头雾水，“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打败另一个神一样。”“你挺聪明嘛。”老人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其实事实就是如此，联邦所弄出的生存秩序、规则，就好比是另一个神，而毁灭一族要做的，就是毁灭这个神，推出自己的神。说白了，就是反对现有制度，要造反。”“……”宇宙联盟，厄里尼厄斯星系联邦政府。透明罩的另一侧，是长长管状物组成的一大团‘东西’。在没有任何动力的条件下，它依然在不停缠绕、扭动，有一种生命的感觉。它们表面都带有梯子状的棱角，随着身体摆动，梯子也摇摇晃晃。“这就是‘众神法则’？！”多多纳看着这巨大的一团，心中充满恐惧。莫凯亲王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和你爸追逐一生的东西！”“它……真的只是被创造物？！那么创出它的，又是谁？！”“是为联邦撑腰的姆摩星人。”莫凯淡淡道。多多纳瞬间瞪大眼睛，手掌微微颤抖。“它们……它们竟然能……能创造生命？！”莫凯看着透明罩中蠕动的物体，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这不仅仅是‘生物’，也是维持整个夕阳系运转的‘心脏’！其实……姆摩星人才是神，在它们眼中，人类生存的一切，仅仅只是个玩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