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晌午,春风酒楼对面的饭馆春仪来雅间里,面对面坐着一位高鼻子大眼睛的红衣少女和一位深酒窝瓜子脸的绿衣少女,她们挑开珠翠帘卷正朝对面看着。春风酒楼门前人来客往,含梦、含柳等六位专门负责迎来送往的姑娘,嘴巴忙得没有一时半刻的闲暇,那些领路的伙计也一拨又一拨的往里面领人,好一派繁忙的景象。“妹妹,这个小叫花子拖油瓶的生意,看来做得还真是挺不错的!”郎珍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那种非常酸涩的感觉,唯有自己才能体会到。“想必这一年来,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赚得盆满钵满了吧?”郎珠眉毛一挑,说得也有点牵强。“按照这种发展的势头,春风酒楼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的。”郎珍说道,“妹妹,如果不趁早采取措施,那以后就越发难以对付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了。”“不行,一定得想办法灭了她才行。”郎珠心里一激动,手中的窗帘便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被扯了下来。“这一年来,不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么?但是春风酒楼却岿然不倒。”郎珍看了被郎珠哗啦一声扯落掉在了地上的珠帘,“看来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确实不简单。”“唉!”郎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旋即说道,“姐姐也不要光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才行。”“妹妹,你看!”郎珍突然指着春风酒楼,朝郎珠示意道。郎珠抬头一看,看到段纯天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出现了,顿时眼睛一亮,但旋即又看到了他和郎文两人大踏步走上了春风酒楼高高的台阶,在伙计赵四的引领下并肩走进了春风酒楼里,脸色不禁变得有点阴沉了。“他和大哥来这里干什么?”郎珠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如今我破了相,他该不会被那个小妖孽迷上了吧?”“妹妹,又在想着什么呢?”郎珍当然知道郎珠对段纯天的情意,故意问道。郎珠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紧紧盯着春风酒楼的大门口来看。“咦,他怎么也来了呢?”郎珍突然看到段经天也来了,心里不由得酸酸的。不一会儿,荣华、荣蓉、红滔天、寇文淑以及曹家兄妹等人也先后走进了春风酒楼里。“今天是什么日子,春风酒楼怎么这么热闹?”郎珠扭头问郎珍道。“妹妹难道没有看到伙计在街上所派的传单么?”郎珍有点奇怪地看着郎珠,说道,“今天是春风酒楼一周年开业志庆!”“怪不得了!”其实郎珠也有看到传单的,只是刚才看到段纯天出现,一下子乱了心神,这才出言相询的。“你看大门口几个大大的花篮也就知道了。”郎珍看着春风酒楼门前一切都按照现代店铺布置的场景,不由得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个高人如果不是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那么一定就在她的身边。”“看来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人缘还真的不错,你看连个周年店庆,都来了这么多人。”郎珠心里虽然被妒忌抓挠得痒痒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郎月的本事。“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也真够可以的,短短一年时间,就笼络了这么多人心!”郎珍也是一样的心思,转口又问道,“她竟然连妹妹你也没有邀请么?”郎珠缓缓地摇了摇头,神情显得有点落寂。“她这未免也太不拿咱们当人看了吧?”本来,自己和郎珠都是郎月的庶妹和嫡妹,被邀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不到郎月竟然全然不顾她们的感受,这令郎珍觉得愤愤然,“要不今晚咱们回去就把玉兰轩一众人等赶出去算了。”“不行,千万不能莽撞,因为父亲回来没法向他交代。”郎珠赶紧出言拦住了郎珍,“再说这样一来,在外人面前咱们岂不是又输了理么?”“我看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早就有了搬出来的意愿。”郎珍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要逼得她自己搬出来才行,这样才不会授人以话柄。”郎珠到底是比郎珍聪明多了,在她的心里,有些事宁可做绝,也是不能说绝的。“还是妹妹考虑得周全!”话虽然说得很好听,但是内心里郎珍对郎珠的话却不以为然,“你是嫡妹,黑的也可以讲成白的,所以先让你口头上高兴高兴得了。”“小丫头,对面似乎有人在窥探着咱们。”乐天是**的,第一时间便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郎月。“管它呢,人家想看就让她们看个够算了,再说让人家看多一眼,又不会少了身上的一两肉或者一根毛,怕什么?”郎月说得一脸恬淡,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小丫头,还是你行,够沉得住气!”对于郎月的气定神闲,乐天打心里佩服,觉得自己这样一个来自现代的男子都远远比不上。“听母亲说,今年天大旱,良田的收成不好,也不知能否把租金收上来。”郎珍说道,“仅仅依靠商铺和郎子庄的收入,护国大将军府里人多口杂的,还有每年要用来了笼络各路官员的费用,要花钱的地方非常多,所以是远远不够的。”“姐姐所言甚是!”郎珠点了点头。“租金即使能够收得上来,也没有嫌钱多的道理。”郎珍言毕,又指着春风酒楼叫了一声,“妹妹,你快看!”郎珠顺着郎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身穿锦袍非富即贵打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春风酒楼门口大声招呼客人。“这位大伯怎么回事?”郎珍一下子想不通了。“还不是那个小叫花子拖油瓶搞的鬼么?”郎珠撇了撇嘴,狠狠地说道,“她简直是带坏了这里的风俗,平时大家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比如寿宴什么的,都是在自己家里摆酒请客的的,想不到现在全搬到了春风酒楼里。”“这个小叫花子拖油瓶,看来真的想颠覆了传统,要用现代的习俗来取代,这个野心可不得了!”郎珍对郎月的影响力又妒又恨,一把抓过郎珠的手腕,狠狠地说道,“妹妹,走吧,咱们也过去瞧瞧热闹,莫错过了好戏才是。”两人招呼店小二结了帐,出了春仪来饭馆,走到对面,提着裙摆上了春风酒楼高高的台阶。“小丫头,窥探你的人来了!”乐天卷缩在郎月的袖子中,小声说道。“嗯,知道了。”郎月点了点头,朝赵四使了个眼色,赵四马上小跑着走到了门口,张开双臂把正要迈进春风酒楼里的郎珠和郎珍拦住了。“两位小姐,很抱歉!”赵四不卑不亢地说道。“怎么回事?难道这里不是让人吃饭的地方么?”郎珍眼珠一凸,恶声恶气地说道。“小二哥,麻烦通融一下,我们两位确实是饿惨了,想进去用膳!”郎珠语气温柔,表现得内敛多了。“基于你们平时的表现,春风酒楼不欢迎两位!”赵四干脆把话挑明了。“赵四,还跟她们啰嗦什么?”郎月娉娉婷婷地缓缓走了出来,把缠绕在指间的那条白色玉兰花的娟帕极有风度地向上一甩,继而一边把玩着自己那十只粉红色的指甲,一边大声说道。“是,郎月姑娘!”赵四应了一声,跟已经走过来的李同,一人拖着一个,一把把郎珠和郎珍拖了出去,扔得远远的。“TNN的!”郎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边骂道,“小叫花子拖油瓶,老娘跟你没完!”“这个小叫花子拖油瓶,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大,简直是赶得上凶神恶煞了。”郎珠哪里当众受过这样的委屈?马上咬碎了一口银牙,忿忿地骂道。“妹妹,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找你合作了吧?”郎珍趁机煽动郎珠。“为了打败这么嚣张的对手,看来咱们不得不合作了!”郎珠咬牙切齿,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显得颇为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