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西与鹿易南

第六集第二章 林西与鹿易南索艮龙军事学院每个学员都只能使用自己的编号，不但军衔不能使用，连名字和原本的部队番号都在保密之列。因此鹿易南和林西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招呼──除了同学的白眼和尤素教官加重语气的呵斥。“每天都是，今天也没有例外。”尤素在看到最后进来的鹿易南和林西，脸上的肌肉忍不住**了两下。这个冷酷的表情，让站在前面的几个学员，心里打了个冷战。因为林西的关系，鹿易南跟他总是踩着集合时间的最后一秒进入训练室，天天如此，让重视纪律的尤素中校，每天都用加倍阴沉的眼光，注视这两名我行我素的学员。加上他们报到迟了两天的旧帐，尤素总在各种训练的时候，加意重视这两个神经迟钝的家伙。不过，很遗憾，无论是鹿易南还是林西，都对超强度的训练没有反应。鹿易南身为光武者，身体之强壮，就算传说的神祇太阳神阿波罗亦不能望其项背，小小的训练对鹿易南根本不在话下。林西更是老油条一根，对训练偷懒的心得，鹿易南只有看了羡慕的份。每次“笨人出手，聪明人动脑”的训斥，都会被林西抛在鹿易南的脑袋上。当林西摇晃着脑袋，微笑着说：“你连偷懒都不会，没什么前途了。”的时候，鹿易南总想把这个“微笑的狐狸”轰至掉渣。而尤素也并非滥用职权的缺德教官，并没有用超出规定外的手段。这种程度的强化训练，对鹿易南根本没有压力。林西的体能虽然没那么好，可在鹿易南的帮助下，也能混得很轻松。尤素对这两个事事漠不关心的家伙，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今天他决定再次给点颜色，让这两个家伙知道得罪了教官绝非等闲之事。威严的举目扫视全场，尤素开始讲话：“我们今天的科目，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抽检考核。为了验证这些日子的学习成果，每个学员都要登入虚拟战场。这次的魔武装甲模式战斗，同时也在考核大家的指挥能力。给我把所有的力量都发挥出来，展示你们全部的学习成果！听到没有？”尤素的训练是出了名的严格，今天他临时决定来次考核，让所有的学员都头大不已。至于考核的规矩，随着尤素的设定，经常有着跟普通考核完全不同的另类变化。鹿易南对这个倒不怯场，林西虽然是舰队出身，对单兵战斗并不擅长，但经验丰富的他，知道很多种方法可以去浑水摸鱼，而且林西并不吝啬发挥自己的这点长处。两人并不知道，这是尤素特别针对他们的一次考核。魔武装甲的训练设备，就在训练室靠近墙壁的地方。按照编号，鹿易南找到了自己的二十八号，而林西则是四十九号。训练设备当然不用那么浪费地使用高级的货色，巨大的人形装置，如同刚开膛破肚一般难看，因为有生体组织，所以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只要训练人员一钻进去，设备就会合拢，里面的构造和真正的魔武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连接之后，操作者做出的动作，不会反映在实际中，而是反映在虚拟战场上。所谓考核，就是给魔武装甲的操作者一些比较艰难的任务，由虚拟战场系统的智脑随机派发给训练者。而鹿易南的任务是尤素特别调制出来，针对他的超难度任务。鹿易南进入装备后，随着进入口的合拢，眼前一片漆黑。训练装备分泌了内液，他觉得皮肤上黏黏的，这是开始进行临时融合的过程。等鹿易南接受训练设备的操纵权的时候，他眼前猛的一亮。装置的探测直接反馈给鹿易南的脑神经，让他有一种自己长出了很多器官的笨拙感觉。在虚拟战场，魔武的能力是系统给出的，光武者的能力在这种时候是不能使用的。鹿易南的战斗力在系统里和普通的战士也没有区别，唯一能帮到他的，就是他个人的战斗素质和平时的战斗经验。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光武者对身体的操控是非常完美的。普通战士需要半个小时才能适应多出的笨重感觉，鹿易南千分之一秒内就改换完成，这是他唯一比其他学员强的地方。微微观察一下自己的指标，鹿易南禁不住骂了一句粗口。魔武计划进行到现在，只生产出了一个型号的正式产品，和两个后备型号的产品。而鹿易南发现系统给自己随机调配的型号，正是两个后备型号之一。魔武现在研究出的最完美型号，就是猎神者Ｉ型。基本功能完全仿制主流的战斗兵人，其速度火力大大加强，而且最近打算装备给军队，大规模推广。这类型号的外形和能力是模仿凯末尔龙人开发的，算是鹿易南他们曾经使用过的那种魔武装甲的升级版。另外还有两个型号，当时是参考了第四空间生物的战斗形态而研究开发的。经过试用后，普遍反应性能尚可，但战士操作战斗不够方便。这两个型号不适合立刻推广，但鉴于其突出的性能，依旧少量试制。鹿易南被系统给出的魔武装甲，就是后备型号其中之一──死纹蜘蛛。这个形态就是圆滚滚的球形装甲，外面带有无数的能量触角，可以全方位的发射能量波，是重火力型号。虽然死纹蜘蛛的机动性并不差，而且研究表明这种形态很适合太空作战，但战士们就是非常抵制这种样子的魔武装甲。除了常年驾驶战斗兵人养成的操作习惯，外形太丑也是死纹蜘蛛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鹿易南虽然操作过几次死纹蜘蛛，也能熟练的发挥全部功效，但这个型号的魔武装甲，总让他想起基魔兽人那臃肿的样子，因此鹿易南对死纹蜘蛛也没有多少好感。不过既然系统给了这个，鹿易南也只能接受了。打开资料库，鹿易南查阅了详细的任务信息后，直想昏倒。他不怕单挑战斗，但对比较复杂的战略任务却敬谢不敏。这次系统模拟的是在一群武装匪徒手中解救人质。鹿易南暗自咒骂一声，开始策划行动。事实是，在战场上根本没有解救人质的需要。战场上死掉不算，鹿易南很难相信凯末尔龙人，或者其他什么第四空间的生物，会留活口等人类去解救战友，这个项目应该是武装警察的训练项目才对。而且，这次第六培训班的所有学员都参加了这个活动。鹿易南一方只有三人，对方却是整个第六培训班剩下的二十七名成员。面对这个场面，鹿易南十拿九稳的认为，自己的人质必死无疑──就算战斗中不死，自己杀得兴起，也大有可能顺手干掉这些碍眼货。林西进入系统，也发现了自己的状况。他和鹿易南当然被分配到一起，而且战斗技巧远远不如鹿易南的林西，被系统分配的魔武装甲，居然是另外一种后备型号──蜻蜓战士。跟鹿易南的死纹蜘蛛正好相反，蜻蜓战士是属于骨瘦伶仃的形态，据说动作灵敏度直追凯末尔龙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按理说这种魔武装甲机动灵活性非常高，战斗力应该很强，但是蜻蜓战士对操作者的要求实在太苛刻，没有第三级融合，根本无法承受那种灵活迅速的动作所带来的反作用力。因此也没有成为主力装备的可能。尤素出于公平考虑，没有让鹿易南和林西单独组队，还多加了一个人给他们，但设下的条件也足够苛刻。跟鹿易南和林西平时我行我素不同，在第六培训班里，张清华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他不但是军队里著名的捣蛋专家，而且在军事素养和战斗技巧上也是出类拔萃，因此颇受大家的拥戴。这次防守的一方就由他来领导。本来在开学第一天就给鹿易南留下恶劣印象的张清华，在后来的共同学习中，彼此更是结下了非惯性仇恨。抛开那个被无辜分配到与鹿易南和林西一组的家伙，大家都对尤素教官的意图心领神会。林西是出了名的懒惰，他在索艮龙军事学院的表现，更是放任懒散。鹿易南虽然在军队里待了两年，但是对平均年纪比自己大很多，而且气氛怪异的军队作风仍然无法全盘接受。因此，在行为表现上，鹿易南表现的比林西更另类，跟大家同样格格不入。这次系统给的场地是一艘大型载客飞船。太阳中除了军用飞船，还有数目不少的民用船只，这些飞船一般体型较大，没有武器装备，但乘坐比较舒适。系统设定是鹿易南和林西在外面，里面是被扣押的整船人质，以及数目不明的悍匪。此次训练目的，是为了在载客飞船受到第四空间的战斗生物袭击的时候，部队怎么尽力保证受到威胁的旅客生命。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觉得事情太蹊跷。这种困难的任务，近乎不可能完成，就算没有人质，三个魔武者也不可能对抗二十七名战斗力相同的小队。毕竟索艮龙军事学院受训的都是军队里的精英，而且都是有战场上生死搏杀经验的老手，互相间的战斗力差距没有多大。不过鹿易南因为经常面对强大的敌人，参加军队以来还不知道什么是所谓“公平的战争”。林西则完全把这个考核当成一个有趣的智力题，越是困难，就越是能挑战自己的指挥策划能力。而且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另外一个同伴摒弃在外。战斗中抛弃没有能力的同伴当然不好，但训练中两人都默认了“废物只会成为拖累”这个不太道德的信条。鹿易南和林西最初就是在战场上遇到，互相都有详细的了解。策划和指挥能力当然是林西占优，打开通讯后，鹿易南向林西询问如何行动。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鹿易南并不认为莽撞地闯进去是好主意。在索艮龙军事学院培训的这段时间，两人都表现的有够臭屁，而能力平常。鹿易南根本没想再突出自己，而林西的优势并不在单兵战斗上。那个本来跟他们一组的队员，出于对两人的不信任已经自己行动了，这点考虑倒是和鹿易南他们基本一致。这次培训的主要课题，是魔武装甲在星际战争的应用。林西根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的志向是做舰队的指挥官，进行大规模的星际战争。而鹿易南身为战斗力更强悍的光武者，对魔武也是兴趣缺缺，至于如何指挥魔武装甲部队，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最大的愿望是退伍回家。因此两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受到全体学员的一致鄙视。“这艘豪华客船，是四大财团之一微晶科技建造的。具体资料鹿易南你应该也有。”林西考虑半晌，才对鹿易南说：“我们要闯进去的选择很多，例如舷窗、紧急出入通道、救生艇发射口。不过飞船的内部结构，让我很难保证不被对方发现。”“那个家伙选择了舷窗，我们必须立刻行动了，我听你的。”鹿易南打开了魔武装甲的能源控制，本来黝黑的球形甲体，外面伸缩的能量触须爆发出橘红色的光芒。天眼的探测表明，距离目标飞船只有两千公里，如果不快速行动，没有遮挡的宇宙，会立刻暴露他们的行踪。※※※因为三人的小组，已经有一个成员行动了。鹿易南和林西也不能继续观望，商定好了行动步骤，两人分别选择不同的进入位置。林西在这个时候也显示了基本的战斗技巧，虽然无法发挥百分百的蜻蜓战士的灵活性，但依旧成功的登陆目标飞船。目标飞船是地球上目前最大的载客飞船，长度超过七公里，最宽的地方是四点一六千米，是名副其实的空中城市。鹿易南平时在魔武训练中，并没有多少余地发挥他的战斗力，刚一跳上飞船，鹿易南顿时有种重获自由的畅快。林西闯入后第一次联络同伴时，鹿易南的战斗纪录上，已经添了七名亡魂。暗自咋舌鹿易南的恐怖战斗力，林西在联络另外一人的时候，发现那个同伴已经跟两名敌人同归于尽了。越在危机时刻，被同僚称为“沉睡之狐”的林西，眼神就越明亮，那是他脑筋全速运转的象征。虽然上来就损失了一个宝贵的队员，林西却没感觉什么遗憾。直觉敏锐的他，早就觉察出来自己和鹿易南在学员中的不受欢迎程度。不过够懒惰的林西，并没有什么迫切的动力让事情向良好方向发展做出努力。这次的训练，显然是教官有意让其他的学员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两个。清楚阴谋的味道，林西反而有一种很得意的微笑：“这样我们做坏事就没有心理负担了，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感谢尤素教官。”鹿易南的战斗力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林西可不愿意玩这种杀戮游戏，拯救人质需要周密的计划，这点他是靠不上鹿易南了。要达成目标，几个完美的小花招，应该会有一定的作用。林西绝不指望在这个时候百分百达成任务。作为指挥官必要的素质，就是要忍受最小损失，来最大化取得战果。而非妄想完美无缺，不伤一人的结束战斗。战争的果实永远是苦涩的，林西对这点坚信不疑。※※※鹿易南在休假期间，被老爹老妈教训之后，加上在第四空间的惨痛经验，已经没有原先那样好战了，在训练中总是勉强擦过及格线就了事。不过，既然这次有大批的家伙让他打靶，鹿易南还是很高兴接受的。至于拯救人质的目标，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要我不打死人质就好……是吧？”抱着这样单纯的原则，鹿易南把死纹蜘蛛多点能量齐射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因为能量触须是密布在整个甲体上，所以发射能量射线的角度是全方位的。鹿易南使得顺手了之后，也不太计较体型笨拙，不够灵活的设计缺陷了。短暂的交战后，张清华气得七窍生烟。本来布置好的防线，在鹿易南强行撕破之后，连带的林西的踪迹也找不到了。而现在如果不把鹿易南这恐怖杀人机器停止的话，照这个速度，很快防守一方人数上的优势就不复存在。而所有第六培训班的学员都想不到，这个在平时训练学习经常应付了事，完全没有自觉的混事者，居然有如此丰富的实战经验。在张清华的吩咐下，所有人都开始利用飞船内的地形，拦截四处流窜的鹿易南。张清华虽然担心林西在搞什么鬼，但除了让五名学员看守人质之外，也别无他法。用人质威胁这种手段，他可做不出来。占优势兵力还要使用卑劣手段，一旦传扬出去，他以后休想能在军队面前抬起头来。那样等于明说他的指挥能力和谋略，不及那个整天一脸睡相的白脸小子林西。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张清华认识林西，而且还曾经是同事。因为部队的保密原则，林西和鹿易南名气虽然给媒体传播得众人皆知，但却没有附上两人清晰的照片。索艮龙军事学院的内部纪律，虽然不允许透漏学员的身分，但毕竟大家都在军队里混日子，碰上一两次也不奇怪。林西和张清华是一起加入冥王星舰队的，但是当时还很有竞争意识的张清华，连让林西记住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看着这个能力和运气都不同凡响的家伙，爬到了令人羡慕的地位。张清华也不是笨蛋，鹿易南和林西既然是一起来到索艮龙军事学院的，而且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对鹿易南的身分，稍加推测也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加上鹿易南能这么容易的把平时训练中表现非常强悍的同伴们，如同切瓜斩菜一般击倒，张清华更肯定自己的推断。※※※本来内心极为不服气的张清华，在战斗刚刚开始，就发现自己越来越钦佩他的两个对手了。“果然是闯过第四空间的战斗英雄，实力够强悍啊！”张清华感叹鹿易南战斗实力的时候，并不知道林西也在这么想。“我让他去拖住对方，没想到还是低估这小子的能力。这样下去就不是拖住对方，而是全歼敌人了。那可就没有我表现的余地了！”林西这时候已经摆脱了张清华专门为他派出的战斗员。单兵作战并非林西的强项，他这时候已经把救生艇控制在手，并且潜入了关押人质的附近，正在准备行动。※※※一脸轻松愉快的笑容，思考着很有可能成为现实的结果，林西也加快了自己的行动计划。一道橘红色的能量带，在鹿易南的控制下穿过后面的墙体，把一个正准备偷袭的队员一击毙命。系统判定对方无法存活后，直接抹掉了对方的存在，将之踢出系统。鹿易南暗自比了下中指，心里对这种笨蛋没有一点好感。在这样悬殊的战斗中还想偷袭，完全是一种浪费。要不是对方害怕被自己探测到，关闭了能量护罩，自己根本不可能一击成功。死纹蜘蛛的能量武器，能发挥出比正规型号的魔武装甲强悍一倍的攻击力。鹿易南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可是对操纵越来越有心得了。无数橘红色的能量触须，全部收回到身边的护罩内，鹿易南强行破开背后的合金墙体，转过几个连接通道又消失不见。在飞船内，隐蔽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关掉能量引擎。探测装置由于受到合金墙体的干扰，很难迅速确定目标。鹿易南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开动所有能源横冲直撞，要是被多数敌人围攻，即使战斗技能再怎么强悍，也只有死路一条。隐蔽自己，抢先发现敌人，而且能在敌人能量护罩打开前发动攻击，才是比较有胜算的策略。鹿易南采取这样的策略，是顾虑对方的优势兵力。而张清华一方是怕损失过大，开动能量引擎，等于是告诉敌人自己的方位。在飞船内部的战斗，就是一场生死较量的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