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谢谢你(上)||沿着恒河飞驰,俯瞰着逊达里的森林,“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窗外透进几缕晨光的坂井家客厅,如今充满了煎蛋的香味。如往常一样结束了早晨的锻炼,又如往常一样在浴室洗完澡的坂井和夏娜,也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等待着美味的早餐。“是吗。原来有朋友来家里拜访呀。”悠二的母亲,千草从厨房里走出了客厅。她手上拿着的碟子,盛着一个松软地膨胀起来的大荷包蛋。夏娜则一脸开心地等待着那美味早餐的来临。看到少女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千草也以和蔼的笑容作出了回应,把碟子放在她的面前。“那么说,卡梅儿小姐暂时也不能来这里了吧。”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社交辞令的虚伪感,而是打从心底感到可惜。虽然她是个对“红世”的事毫不知情的普通人,但却非常期待着威尔艾米娜的来访和跟她进行交谈。而威尔艾米娜作为夏娜的养育员,也经常会向这位身为坂井悠二母亲的女性,虚心地请教一些问题。由于两人都在为正处花季的少年少女操心,自然也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要商量了。同时受到他们双方关心的少女·夏娜点了点头。“嗯,她还让我向你转告一声‘实在非常抱歉’呢。虽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同样被她们双方警戒着的少年·悠二接着说道:“听说那个朋友身体不太好,所以也不能随便走开啊。”“是吗。虽然想去探望她,但如果反而给她造成困扰的话可不行呢……”千草拿着勺子的手在在空中停留了数秒——“对了,夏娜。可以请你转告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说出来,不必客气’吗?”然后以一种想到了好主意的表情,向夏娜说道。夏娜又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在这段时间里,两人的面前被盛上了热气腾腾的米饭和酱汤。“我开动啦。”听到两人同时发出的声音,千草微笑着回答道:“好,请趁热吃吧。”接着,向着跟往常一样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的两人,提起了跟往常有所不同的话题。“高中的清秋祭呀……”“——!”悠二差点就把酱汤喷了出来。“……!”夏娜则安静地吃着煎鸡蛋。“?”千草自然是不明白两人的态度代表的意思。悠二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喊道:“你,你不来看也无所谓的!”他之所以作出这种反应,并不是因为“身为高中生如果还让妈妈来学校就太丢人了”,“要是见到同学的话可能会说什么多余的哈”,“事后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取笑”等等理所当然的理由。有着同样想法的夏娜,也露出了一丝困惑的表情。“呵呵。”然而千草却恶作剧般笑了出来——“其实呀,我昨天已经去看过啦。”还说出了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话。“因为我要到附近办点事,就顺路去看了看。不过就恰好碰到盛装游行队伍回来,也算是时间刚刚好了。你们两人都很威风哦。”“……”“千草,今天也来吗?”暂时不管说不出话的悠二,夏娜尽量装成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问道。千草虽然感到有点奇怪,但马上就坦白地说道:“昨天我之所以抽时间去看,其实是因为有一件事必须在今天去办。而且我还悄悄地到教室去看了看,也照了用来寄给贯太郎的照片……所以我还是期待来年啦。”“……是吗。”“不过对我们一年级生来说,主要节目都基本上安排在昨天进行了饿,所以今天……嗯,今天你不来也无所谓啦。”两人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听了千草的话,又感觉到某种悲伤和寂寞。来年。是否能在“这个地方”迎来那一天呢。两人同时这样想着,对话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这时候——就像是要填塞这里面的空白似的,大门的门铃长长地响了起来。“哎呀?应该不是卡梅儿小姐吧……?”听了千草那并不带询问意味的话语,夏娜却回答道:“嗯。是一美来了。”“呃?”悠二听了她这个称呼和回答的内容,不由得发出了笨拙的叫声。掠过干城章嘉的主峰,俯瞰着黑压压的山影,“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清秋祭的最终日——也就是第二天,由于是星期天,所以到场的人更多了。这一天,虽然没有安排像首日的盛装游行那种具有连续性的节目,但取而代之的是邀请职业歌手来开演唱会,在体育馆表演戏剧和举行自拍电影的上映会,在商店街和学校周围举行义卖会等等,基本上是以高年级为中心进行的正统而充实的校园祭活动。在人潮之中,披着盛装游行时被用过的服装的演剧社团员,套着廉价动物外套大摇大摆走着的电影研究会成员,还有继续像昨天那样在身体前后挂着广告宣传板的人,穿着颇有特色的女服务生等等也混在里面,全校内外都处于一片人,人,人的混乱之中。即使在这一年出现一次的异空间里——“呜哇,她是谁……?”“好漂亮哦。”“打扮可真奇特啊。”“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不是昨天获得优胜的平井同学吗?”“呀,真的耶。”“旁边那女孩也是那个吧,嗯……”“是穿蓝色礼服的女孩!”“对对,没错!”却有一位女性,还是被周围的人投以奇异的目光。她的打扮——身穿到处缠绕着布的紧身衣,双肩上有发光的肩章,腰部两侧还挂着一对护手甲——不必所说,这位女性自然是“彩飘”菲蕾丝了。而牵着她手的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是夏娜和吉田一美。菲蕾丝露出稍带困惑的表情,被两位少女拉着手,漫步于清秋祭之中。她本来受威尔艾米娜的照顾,暂时被安置在平井家寄住。今天早上,夏娜带着悠二和吉田来访了平井家。面对一脸惊讶的两人和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这里来的悠二,夏娜和吉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与其留在悠二身边提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袭击的敌人,倒不如贴身守着很可能来袭的敌人本身更有效率。”“请你跟我们一起参观清秋祭吧。然后,请你看看我们有多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和坂井同学在一起的生活啊。”悠二这才明白到,昨晚从佐藤家回来的时候,夏娜跟吉田所商量的“明天的事”到底是指什么。那两人本来应该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了二者样的合作关系……不仅是悠二,就连威尔艾米娜也大吃一惊。总之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为了带回心爱的男人——“永远的恋人”约翰的出现,可是暂时却不能实现这个愿望的女人——“约定的两人”其中一人——强大的“红世魔王”——“彩飘”菲蕾丝,就只能随着这两人摆布,到御崎市高中的校园祭参观了。夏娜不管对方是谁,总之就是不擅长跟别人说话。只是通过牵着她的手,来封住她使用自在法之类的举动,单纯是维持着这样一种心理准备。另一方面,吉田的性格也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积极的那一类。但是她也有她的想法,作为保护悠二的一种辅助手段,她打算想办法让菲蕾丝向自己打开心扉。“菲蕾丝……小姐……?”即使是面对这样一个与其说性格冷淡,倒不如说感情错位,性格神秘莫测的“红世魔王”,她也还是尽自己所能去跟她说话。但是,毕竟对方是昨晚向自己说出排斥之言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毫无顾虑。于是,她提心吊胆地说道:“这样的……祭典,你是第一次见吗?”被提问的菲蕾丝,也毫不隐藏讶异之色地回答道:“……这样的祭典……那是什么意思?”“嗯……这个……”马上就被问得说部话来了。虽然听说她是个不会啃食人类的特殊存在,但是恐惧并不会因此而减弱。因为单是从昨晚转移力量时的种种迹象来看,也可以清楚地知道,她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若无其事地做出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然后,她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由于夏娜等人的来访而被威尔艾米娜紧急召来的玛琼琳——(——“虽然悠二转移给她的‘存在之力’只是少量,应也不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但是千万不能大意。还有,为了尽量避免惹她生气,在她面前千万不能说任何有关‘零时迷子’和约翰的事”——)曾经一边这样嘱咐,一边把施加了各种守护自在法的书签交给她们。(不过,如果就因为这样而害怕得畏首畏尾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然后,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她又把某个少年说过的话,作为鼓起勇气的咒语,在心中默念起来。(——“即使如此,我还是会继续选择自己一认为是正确的路。”——)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样的祭典……在外国,也应该有吧?这上叫做‘校园祭’的活动。”“我知道,意思。”突然,她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连身体都僵硬了。从长长的前发中,露出来的双眸之中,仿佛透现出如昨天那般冰冷的拒绝感,让人难以承受。这时候,牵着另一边手的夏娜——“就是由学校的学生来主办的庆典活动。”一平淡的声音和态度,向她伸出了援手。菲蕾丝的视线终于挪开了,吉田也总算是送了一口气。然后,她稍微前倾着身体,以满含感激的视线,向走在另一边的朋友看去。虽然那位朋友把脸扭了过去,但很明显,这是她掩饰害羞表情的习惯性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两人说,菲蕾丝再次唐突地开口道:“祭典,我不是第一次见。而且还很喜欢。”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吉田想了几秒钟,才发现这是对最初那个问题的回答。“那,那太好了。”她打从心底里感到安心,然后紧紧抓住这个对话的开头,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有兴趣知道的事……就请说出来吧。”“好吧。”菲蕾丝以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回应道。吉田因为害怕再次听到她说出——(——“——单纯的人类……是不应该留在这里的。”——)这样一句排斥性的话语,不由得抬头注视着自己一直不敢正面相对的那张脸。同时,她的心也随即激烈地怦然心动起来。这是因为,有着高挑身材和美貌的她,从前发中露出的鹅蛋脸儿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唯一的思念。那是跟自己相同的,爱慕着独一无二的人,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女人的思念。现在由于发现了“零时迷子”具有无法解释的功能,从而失去了本来的目标,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无法触碰,由此而来的痛苦和悲伤,都毫无隐藏地显露出来。(如果……能解开她的痛苦和悲伤的话……)作为抱有同样思念的少女,吉田下定了决心,然后再次向走在另一侧的夏娜投以确认的眼神。(大概,应该不会马上发生什么变化吧……?)(嗯,一步一步来吧。)两人互相确认后,各自牵着纤细的手,融入了喧闹的人潮中。滑过喜马拉雅山的一侧,俯瞰着整个大地发生倾斜的气势,“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由于夏娜和吉田采取的意外行动,悠二完全被置身于蚊帐之外,成了一个局外人。不仅如此,他如今的心情,就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不是滋味。前几天学校才规定,作为“班级代表”参加游行的出演者,在第二天可以自由活动。在事前,悠二自然是对此高兴不已了……(……但是现在,我实在是痛恨这个规定。)如今,他正在校舍天台出口——一年二班所赢得的特等席上,与威尔艾米娜坐在一起……不,是被迫坐在那里……不,是被迫以正座姿势坐在那里。(这种事还是饶了我吧,真是的。)在他的身旁,充满威严,同样以正座姿势坐着的威尔艾米娜……却眉头深锁,保持着“自以为”端正的表情。连她都表现的如此表情,可想而知其内心的不高兴,不安和不满到底达到何种程度了。即使是悠二,也很容易就能想像到其中的理由多在。对夏娜今天早上没有跟自己商量就擅自行事感到不高兴,对包括吉田在内的两人的行动感到不安,还有对在人员配置上必然是由自己来保护悠二这件事的不满……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对于外表冷漠实质有着强烈感情的她来说,肯定会感到焦躁难耐了。虽然没有被要求,也还是保持着正座姿势的悠二,想到这一整天恐怕都要在这里陪着心情焦躁的她,不由得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就算不是这样,她本来也已经是个可怕的人了啊……)既是对自己施以严格锻炼的教师,实际上也差点被她杀掉,也曾经多次受到她的吓唬(……但愿是这样吧)而差点成为牺牲品的——火雾战士“万条巧手”——“坂井悠二”——突然间向自己发话了。“呜哇!?”悠二的身体马上向一旁倒去。那是因为长时间保持正座姿势,双腿都发麻的缘故。“……你到底在干什么是也。”“丢脸。”因为特等席上什么人都没有,所以蒂雅玛特也趁机对他加以责备。在她的声音中,也似乎能感觉到某种与冷静相反的感情波动。“什,什么,什么事呢?”为了尽量不挪动麻痹逐渐到达最高峰的脚,悠二以一种蠢笨的姿势询问道。“昨晚,你应该没干出什么事吧?”“啊?”悠二被她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脑海顿时一片空白。过了几秒之后,在他终于理解了话中含义的瞬间——“——!!”脸上马上拜年得像火烧一样通红。“——怎!?你,你在说些什么话……啊。”正好在这时候,脚上的麻痹到达了顶峰,“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不由得说不出话来。“啊,啊啊……!”看到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这次轮到威尔艾米娜叹了一口气。“看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现是也。”“放心。”面对她们这种单方面确认,悠二用手支撑着发麻的脚(因为施加压力的话会更麻)反驳道:“那,那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做啊!”他一边这样说着,却不知为什么,连辩解的话也冲口而出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对夏娜做这样那样的事……而且我怎么可能敌得过火雾战士的臂力——”说到一半,悠二又突然间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毫无力量的“密斯提斯”。虽然那是在锻炼中的模拟战斗,但自己已经具有足以抵挡住具有与实体同等“存在之力”的法利亚格尼的“磷子”仿造品攻击的力量了。他感觉这寒意即将要触碰到那种恐怖的边缘,于是慌忙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总,总而言之!你就不要胡乱猜测了!”以冰冷的视线看着他那副窘样的威尔艾米娜,只是用鼻子哼笑了一声。“算了,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做出那种事的胆量是也。”(既然这样,你就别说了嘛。)面对因为被说中了弱点而憋了一肚子气的少年,火雾战士“万条巧手”以一种绝对的口吻向他发表宣言。那并不是警告,而单纯是一个事实。“如果万一你胆敢对‘炎发灼眼的杀手’做出那样的行为,那么‘零时迷子’就肯定要发生随机转移是也。”“决不手软。”在天台上随风飘荡的缎带,让人感觉的一股无形的恐惧。(先不说她的警告内容,她为此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一个花季女孩,嗯,跟一个男生在同一个房间过夜……嘛。)对溺爱着夏娜的这两人的内心感受,悠二其实也很理解。也正因为这样,自己差点被她们杀掉,还跟她们发生了一场激战。虽然感觉到她们也实在太杞人忧天了(不争气的是……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并非那种有胆量干坏事的男人),但他还是作出了正式的回答。“我当然知道了。”说完,他又继续想。他想的并不是威尔艾米娜的警告,而是关于如今存在于这里的自己的事。(我的存在,正在不断发生变化。)那种恐惧感,无论如何拒绝,也还是会从内心深处向全身渗透开来。就连吸收了修德南的手臂,化成了自身力量那件事,也成了“零时迷子”的其中一个谜团。获得了超越人类的力量,能使用自在法“封绝”,光是如此也已经足以让自己双脚发抖;饿,现在连作为自己救命绳的宝具也成了实态不明的物体。他感觉到本来存在于“常识”范畴内的自己的框框,正在慢慢地消失。那种恐怖,让激烈跳动的心脏无法恢复平静。“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第一次为自己现在跟不至于进一步追究自己的威尔艾米娜在一起而感到庆幸。踏入长江的上流,俯瞰着巨大的盘地,“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夏娜,吉田和菲蕾丝的身影,如今出现在校舍二楼——位于某个二年级教室内的橡胶球投靶游戏的会场中。“这样的游戏,有没有玩过呢?”吉田一边说,一边让菲蕾丝的一只手握住一个橡胶球。就像在确认其柔软性似的,菲蕾丝用纤细的手指,把球捏了几下。然后,她随口说道:“没有。”她的思维总算勉强跟上了吉田的问题。互相之间,在态度上和对话上的那种生疏的壁垒逐渐消失了。虽然由于两人性格的关系,没有表现出那种毫不客气的态度,但说话时感到的踌躇,以及逐一考虑如何回答的停顿,也基本上没有了。而握着她另一边手的夏娜却依然如故,把她这位危险的“红世魔王”紧紧握住,并加以严厉的监视。这是吉田当初决定下来的既定方针,所以她也没什么不满。本来她就不擅长与人相处,她反而觉得现在这份差事来得轻松。另外,她空着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年二班谨制的草莓味可丽饼。“啊唔——”她一边注意牵着的那只手感应到的气息动向,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由于今天已经第二天的关系,所以做出来的可丽饼在味道上也已经有了质的提高。“啊唔。”而身为被警戒对象的菲蕾丝,如今正在听一位二年级的工作人员讲述有关投靶游戏的规则说明。由于面对的是这样一位奇装异服的美女,那位工作人员也显得有点紧张。暂时来说,菲蕾丝还没有任何可疑举动,只是反应冷淡地随着她们走。要说发生**,大概就是在操场的那个舞台前,突然开始播放大量音乐的时候,她发射地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把循规蹈矩没有放手的少女,还有为了自己的使命而理所当然地紧握着手的少女——两人同时都扯了起来。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就让夏娜显露出炎发灼眼来了。“啊唔……”至于其他的,还有路过自己班的法国薄饼店时,被班上的同学问个不停,以及在进入鬼屋的时候,她反过来拉住了想往外逃的吉田等等,在三人一起走来走去的过程中,菲蕾丝的脸上,也逐渐可以见一些感情的起伏。在面对连续提问的攻势时,她保持着迟钝的表情,露出了惊讶的眼神。而在拉住吉田的时候,还表现出一丝的笑意。吉田(虽然鬼屋的那件事并非出于她本意)对她的这种变化感到高兴,然后终于能实行他们当初的目的——把现在这个地方对自己的重要性告诉她……具体来说,就是把学校生活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告诉她。菲蕾丝虽然话语不多,但也逐渐开始对吉田的话作出回答了。“嗯唔——”现在的吉田——“所以,这个……并不是以破坏为目的的游戏——”已经跟她亲密到对刚才的二年级生说的游戏规则进行补充说明的程度了。自从昨天发现了“零时迷子”的冲击性事实之后,失去了主体性的菲蕾丝,只是漫无目的地随着两人四处游荡……虽然也可以用这种坏心眼的角度去解释,但夏娜也想不到其他更有效的办法。所以最低限度也要拉开她和悠二之间的物理距离,然后想办法寻找让她态度软化的突破口——夏娜就是为此而一直牵着她的手。“唔——”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可丽饼已经全部吃光了。在她的身旁,跟她牵着手,以不自然的姿势直立着的菲蕾丝,正在用一边手臂来投掷橡胶球。滑过平缓抛物线的橡胶球,没有打中靶子——胸口被开了个小洞的,用硬纸箱作成的鬼。“还可以投两次哦。”现在放开了手的吉田,把另外一个球交给了她。“总而言之,只要投进那个洞里面,就行了吧。”总算是理解了规则的菲蕾丝一边说,一边把拿着球的手平贴在胸前。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就像是投掷飞剑一样。)正如夏娜所想,菲蕾丝把贴在胸前的手,迅速地往前一挥。(!)球乘着风直飞过去,穿过了最远那个鬼的胸口——正中央的小洞。看到那甚至把套在里面的塑料袋也扯破了的威力,周围的人都马上静了下来。(刚才的,是自在法。)夏娜看穿了那迅速飞出的球周围,产生了肉眼看不到的旋涡气流。在残余力量无几的情况下施展自在法。就算只是把它看作余兴节目,但警戒着她动静的火雾战士就在身边,而且还以牵着手的状态跟她在一起。这种行为实在是太鲁莽,太不注意了。(真是乱来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夏娜反而为了她而担心起她的放纵行为来。(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听威尔艾米娜说,她本来的性格是开朗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快乐女性。那样的女性为什么能跟性格完全相反的威尔艾米娜在一起相处呢?夏娜虽然对此持有疑问,但不管怎样,如今的她,似乎正在逐渐向她的本来性格靠拢。(大概是逐渐开始打开心扉了吧?)否则的话,在如此不利的迫切状况下,应该不会故意向别人显示出自己能使用自在法吧。她剩下的力量已经这么微弱了饿,无论在盘算着什么计策,也应该会尽量避免浪费力量才对。跟在一瞬间之内作出如此考虑的夏娜相反,吉田马上对她的技巧赞叹不已。“真厉害!把最远的那个……!”“啊,嗯——是一等奖!”回过神来的二年级工作人员,把手里拿着的铃铛“叮当叮当”地摇了起来。“那么,请从那边挑一个你喜欢的奖品吧!”“奖品……?”跟果断的投掷动作相反,一脸茫然地挪动着脖子的菲蕾丝——“菲蕾丝小姐,你要选哪一个呢?”在吉田的催促下,从旁边架子上摆着的“一等奖”奖品中——“这个吧。”安起了一对黑色的皮手套。那双手套,从扣子到边缘部分还嵌有黑色的花纹,作为学生准备的奖品来看,也属于比较昂贵的一类了。菲蕾丝像个小孩子似的眯细了眼睛,把它高高举起。“有花纹的好。跟约翰在布鲁日送给我的那种图案很相像。”只把她看作悠二的冷酷无情的天敌,不顾一切地径直冲向所爱男人的“红世魔王”的夏娜,也不由得稍微吃了一惊。那就是“恋爱中的女人的可爱”。她那满心欢喜地把它套在自己纤细手指上的样子,令刚才看到她凌厉的投掷威力而吓得发抖的看客们,也露出了微笑。“怎么样?”“红世魔王”自豪地把双手展示在吉田面前。那跟挂在腰部两侧的护手甲,在印象上简直有着天壤之别。那纤细的手指,跟有着花纹装饰的手套,的确非常相配。“好漂亮呀。”吉田发表了没什么新意的率直感想。而周围的看客,和担任工作人员的男生,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夏娜也是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了一个无害的存在,以至于后来发现为了让她戴上手套而放开了她双手的时候,才感到愕然。“是吗,很漂亮吗。”菲蕾丝受到了称赞,也还是没有改变表情,只是把举起来的手掌翻来翻去,仿佛要透过自己的指尖去延续那一段日子的梦想一般。这不可思议,同时又带有某种悲哀的时装表演,一直持续到新闻社团为了采访昨天最佳化装奖的得主,找到了夏娜和吉田后闯进来的那一刻为止。离开了大都会武汉1/2|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