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见到警察给人围攻,军队来救场。我倒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入了军籍,成了要去救火的人。大时代之后,各国政府普遍势衰,基本只起一个服务职能。因为司徒王元帅的坚持和多年努力,军事力量基本都集中在了GDI总部和各国的GDI支部手中,其中又以三大国为主力。而经济呢,则实行完全自由经济制度,政府除了抽税和少许的调节,基本无权进行管理和制约。古代的三权分立,现在变成了这里的政权、军权和财权分立,只怕是前人从来没想过的。这样的制度在大时代结束时,起到了充分的休养生息的作用。同时在刺激经济发展和不加重人们负担的前提下,保证了军事力量的维持和增长。这些年来,天界的骚扰力量虽然也在增长中,但是没有取得根本的进展,也算是这个制度的好处。但是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矛盾就开始激化。军事力量的代表GDI的权利已经开始扩展到社会的各个角落,但是却缺乏政治力量的协作,尤其是不能直接控制经济,经费已经成了GDI最头疼的问题。而且因为这个制度,向政府当局是要不来钱的——他们也只有那么些啊。无论造舰还是买弹药,都要拿米米出来,但GDI又没有米米。虽然在半个世纪里吃掉了近半数的国民生产总值,但对付未知威胁的总体战略防御构想的完成仍然很遥远。政府方面,几乎都是可以忽略了。那是一群被忽略的人……而商人方面,肯定是需要最多的剩余价值的。因为与政府和GDI在加税和减税上的激烈斗争,获取更多剩余价值的最方便的途径就是剥削劳动者……这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不幸的是,在这个发展了半个世纪,仍然处于积极的资本原始积累阶段的经济界,这些理论都得到了充分的应用和证实。因此,社会怎么安定得下来?我们偶尔也会讨论这些事情,但一到比较深入的地方,就只有深深的叹息了。我们无法改变这个社会,无法使现状得到好转。我们能做的,只是搞搞保卫工作罢了。国庆将至,南京军事类院校新生全部拉出来编队搞保卫工作。因为我们的政治出身都比较可靠(有严格的政审在前),又刚到南京,不容易给人收买吧。说是这么说,后来我回想起来,也只是新生能支使得动而已。这半个月可真是够戗,全是基层工作。干活的第一天,市政府门口就有200多人示威,把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我们负责门口,不让群众冲进院子里。就看到外边值勤的地方警察才倒霉,不停的劝说吧,人家闹哄哄的,根本就没人听。30多警察要劝住200多人怎么可能,不住的有人往里冲。我们又不准用警棍什么的,只好三五个一伙的拉住劝说。可是人家怒气冲天,哪里管你们这些20岁不到的小伙子的说话?喊的都是要亲自找市长什么的。我们开始还劝,后来发现纯粹是对空气说话,浪费吐沫而已。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带队教官一声命令,我们都把人往外推。这时顾忌还多,轻手轻脚的,效率很低。教官看不顺眼了,上来就是抬起大皮靴一脚脚的往外踹,喊道:“未必你们还养着他们不成?轰出去!”我们如法炮制,倒是很快就赶出去了。这么弄一次,我们都还觉得新奇,完全忘了自己已经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怨气冲冲的人群好像都是为的李永权公司的火箭试验场造成污染问题来的,可是迟迟不见人来接待。我们防守了几乎一天,等到下午3点过才算是有人来管这事了,才歇了口气。“政府不起作用啊。”谭康坐到一边,靠在惨败的花丛中:“李永权的2000亿身家,哪个敢动他?最多也就是媾和,随便赔点钱罢了。”“我听说20多人中毒呢。”郭光凑过来,问谭康:“你说,一人赔得了多少?”我豁地站了起来:“赔个P,又往这儿来了。咱们再上!”“我靠,有完没完啊~~~”市政府门口低低的响起了一片牢骚声。这一天活干下来,咱们算是充分认识到了政府和人们的鱼水感情。高年级的听我们吹了吹经过,都是麻木的表情:“继续努力,小伙子们,还有14天。”这样的社会,真实的而非媒体宣传的社会,真是让人心里不爽啊……好在,在街头值勤了3天,我们学校的就调到国庆晚会筹备组值勤了。相对愤怒的上访群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不过市里的国庆晚会本来就隆重万分,这一次又有国家副总理和GDI支部司令参加,属于特级保卫。实际上,我们这些菜鸟起不到什么保卫作用的,基本就是个仪仗兵的作用。当然我们是不知道的,还自以为自己很重要,承担着领导的安危。晚会前,市政法书记召开了个保卫动员会,会上GDI南京分部第一书记讲话,给我们透露了一些内部情况。年轻人的幼稚就显露出来了,我们为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而兴奋不已,同时深深为领导的安全而耽心,产生了不顾一切誓死保卫首长的决心。第一书记给我们讲的内幕,基本属于应该在我们二年级开始能知道的。虽然是属于GDI内部公开的低级秘密,但我们不知道的还是如梦如幻。他告诉我们,三大国在幻界(第七空间)建立了一个强大的GDI全权管辖殖民地。因为保密工作好,直到现在,那个殖民地已建成了超级海军和连锁要塞防线时,天界还不知道。假如一切顺利,在五年内就能出兵攻击天界在幻界的处于蛮荒状态的殖民地伽南国。我们心中充满热切的希望,希望能早日击溃天界,消除对“天灾”的耽忧,更进一步征服天界,享受那未经战乱的文明。充满着这样的想法,我们认真的执行了保卫任务。整个晚会期间目不斜视地操枪站在首长身边,随时决心为他而死。可一晚上平安无事的过了,我们紧绷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几乎都快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