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忘了该先介绍一下北京,事实上,我来了后才第一次进到北京城里。在大时代后的重建开始后,整个成了废墟的世界就是从三大国的首都开始辐射形发展的。北京就是最先开发的地方,至今已经60年了。如果从空中看去,是一个巨大的乌龟形状(官方说法:橄榄球形)。以大时代广场为中心,城市南北径80公里,东西径36公里,由五条大环线构成。在五环路的外围修建了永久性的防御围墙,全钢铁制成,高10米厚5米。二环路以内有一个透明的天空护罩,可以完全防备任何敌人的空中来袭。自三环以内,城市五光十色,非常美丽。四环和五环就主要是军事区和工业区了,主色调是钢铁灰色。我想,任何人在空中看到这人类第一大都市,都会有战栗的感觉吧。不巧的是,我们学校偏偏就在北京以西,五环路以外的乡下地方了。环境的枯燥无聊已经说过了,就是个公共汽车都非常难等。我拖着战败之躯等了个把小时才等到车,回到学校已经下午6点过了。食堂已经开过饭,去了只看到冰冷的一片。这时我无端的有些想放声大嚎,**,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南京的那么多意气相投的哥们和烤鸭啤酒啊~~~正在我感情伤怀时,校门口开来一辆大客车,是日本使馆派来的车。我一看来了精神,上前去一瞧,老天待我不薄,寒寒和龙二都到了。他们开始还准备着让我给他们提行李,可突然寒寒注意到我脸上的伤痕了,不由大叫一声。龙二这才把我拉到光线好的地方一看,嘿哟一声道:‘你甭说是摔跤啊,哪个打你的给我说,我帮你海扁回来。‘宿舍早分定了,我早来的鸟儿有食吃,说动老段把我和龙二排到了一间。东西搬回宿舍,还没收拾,寒寒就给我敷药包扎起来。龙二跑小卖部找小妞套磁,倒象变戏法似的买到了北京烤鸭和啤酒,而且人家还免费给用微波炉把烤鸭又热了一道。靠,我来了大半月了都没找到这个去处,可见酷盖除了观赏用之外,确实还是有一定的实用价值的。我给他们粗略介绍了一下我被打的经过,达成了一致意见:闷头吃亏好了。陈元老家四代GDI高官,最先一代做过司徒王的副官的,可谓权势倾天。而且这个事情比较小,找谁出头都不可能,只要他们别找上门来就算了吧。接着的几天,来自各方的学生都陆续抵达了。学习天界语的一共170多人,分了两个班。这里又简略介绍一下:天界的发现大约是26世纪的事了,但是因为资料全毁,那时候的一切历史文化科技资料都不存在,我们也无从得知是无何发现的。这个平行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有着最大的共同点,无论是人类的身体相貌或是生活习惯。他们的语言类似于汉语,属于单音节文字——大家要知道,所有语言中,就属单音节语言最是难学。其语法与古汉语极其类似,但与我们用的现代汉语就有巨大的区别了。可以这样认为——我们如果把上古时期的古汉语每个字都转换成一个天界字,再转换读音,那就是天界语言和文字了。说起来简单,可是连简化了的现代汉语都让一般老外学得愁眉苦脸,更别说这古代语。对于我们来说,学习汉语不过是从小自然的习惯,但要我们重新学习一种如汉语般繁复的语言,也是一件很苦的差使。这课开起来,大部分人都是云里雾里,包括一些以语言能力为特长的家伙都是痛苦不已。而教我们的教授感觉非常良好,只顾在台上摇头晃脑朗诵不已。我实在受不了,潜行到后门去,溜出了课堂。外面的空气是多么清新!当然,我立志要进入天界局工作,以便能够飞一般的爬升,但是这语言看来就是最大的难关了!我躺在教学楼后的草地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心中烦闷不已。忽然眼前暗了下来,我睁眼一看,寒寒正站在我后边,低头看我。阳光穿过她的头发和肩膀射下来,显得更加耀眼。我嘟囔着:‘怎么,教授命令班长来抓我回去么?‘‘我也是跑出来的,听不懂。‘她坐到我旁边,也躺了下来,叫唤道:‘受不了啊,好不容易学了汉语,现在还要学这个,头都炸了……‘看来好学生也是一样的感觉啊,我幸福的笑了。就这样,我们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躺在阳光照耀的草坪上享受初秋的时光。当天晚上,我正准备去上自习时,龙二说有事要谈。我看他一本正经,只得留了下来。他果然一本正经,还用了跪坐的方式,说:‘大黄,你不要再隐瞒了。你和内藤已经开始交往了吧?‘‘交往?‘我仔细体味了一下这俩字的含义,在汉语里好像是没什么特别特殊的含义,不过对于日本人来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忙摆手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跟她从来就没这回事也没这样的企图的。‘‘可我看内藤对你很有意思,今天我看到了你们一起在草地上。她真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啊~~~‘龙二一再坚持道。我对着明显头脑有问题的龙二伸出了中指,又伸出了向下的双手食指,表示自己的极大藐视。龙二给我弄得苦笑不已,突然问我:‘你的日语学得怎么样了?‘学习日语,是我们三兄弟遇到寒寒后开始的,不过基本上流于空谈。所谓的成就,也就是学会了50音图罢了,还有少许的问候语。我干瞪着龙二,他忙说:‘有关系的,我今天给你好好补个课。‘他给我补什么课?纯粹胡掰!给我教了一晚上的‘喜欢你‘、‘我爱大黄‘一类的东西。我几乎学到发火,不过总给他花言巧语按了下来。这一晚上的晚自习也就泡汤了,我埋怨不已。龙二打哈哈道:‘未必你上了还有什么作用?‘这倒是大实话,我连门还没摸到呢。第二天课程开始后,课堂里出现了可喜可笑的情景。几十个来自欧美的绝对外行在我们东方人面前装蒜,开了个‘天界语角‘,彼此用‘天界语‘对话。不过他们的心理攻势不起作用——你想想看几十个连汉语都说不遛的老外用着明显他们强调的伟天界语能骗到我们么?我们东亚几国的学生占大多数(这也是天界局的力量对比,因为东亚人学天界语普遍比西方人效果好),也开了个自己的角,那我们说的鬼话可就让老外汗颜了,一个个的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看到有用采访机悄悄录我们音的。直到教授来到,这一幕大丑剧才一哄而散。这种丑剧在北外天界语教室年年上演,经久不息,也是极有传统且无师自通的了。教授仍然教得很卖力,可我和大多数人还是很辛苦。我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毕业了,如果这专业不能毕业的话,只能在GDI当个小职员吧。我的志向可并不是如此,因此虽然辛苦,还是勉力地听,用力地参加晚自习。我一开始觉得拉小团体的很烦,不过轮到我自己身上,仍然是一样的,我和龙二还有寒寒就是一个小团体。上自习是一起上的,吃饭散步也在一起。在外人看来,这样二男一女的组合,迟早要发生战争,他们倒是不知道其中一人早就战败了。我对龙二说的话不能释怀,始终心里有个疙瘩。要说完全是对谭康的愧疚,那也说不上。所谓愧疚,一定是心里有鬼有企图才有愧疚,可我只感到一种不适应。对于女朋友,我可谓兴趣缺缺,如果寒寒从来没有过男朋友,我也不一定有兴趣和她发生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何况她密切交往过的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好在过了一两周,都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来,我渐渐将其当作龙二发神经病的一种错觉把它淡忘了。这一天我收到了谭康给寒寒的信,觉得在龙二面前传交不好,便直接拿去宿舍交给她。信封里好像有什么照片,我捏来捏去也猜不到是什么内容,反而在秋风下打了几个喷嚏。寒寒过了好一阵才从宿舍里出来,好像才洗了澡,头发还是湿的。我是目不斜视,把信递给她,问:‘你们现在联络不多啊?‘她摇摇头说:‘我没跟他联络过——我想就那么了吧,letitbe.‘‘是这样啊,也好。‘我傻笑起来,心想不能再继续扯了,甭扯到我身上来,连忙告退。不料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迅疾的脚步声。我急忙转过身来。寒寒这时急追上来,脸色非常难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不住喘气。我额头汗出,心想:‘又犯什么事了?‘可转念一想,怎么也没犯什么大事啊!寒寒把信递了过来,我摊手道:‘这个,我看不太好吧……‘她捏紧了拳头叫道:‘是和你有关的,你看一看是怎么回事!‘终于还是扯到我头上来了,我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抽出信来一看,谭康写得不多,意思是感觉寒寒好像心思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但是——出于对她的爱护,建议她不要与我过多接触的好,大黄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我早知道我们三兄弟的关系纽带中最脆弱的就是谭康这一截,又属他和我的关系最为脆弱,但无论如何想不到他会来造我的谣。要说起重色轻友,他比我们过分得多了,看到这里不由心中愤愤不平。再抽出信封中的照片来,这一看之下,我的眉头立即紧锁了。是小孩当年照的我和渚烟的照片!早就说过了,这照片照得很暧昧,当时我就明白如果是我未来的女友看到的话,多半是话都不问就要和我白白。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我没有和寒寒恋爱的意愿,但是两年以来亲如兄弟的他却下了这样的黑手整我,而且动用了这张最牵动我**神经的照片,怎能不让我愤怒?又岂止是一个‘愤怒‘可以形容??是一种被人彻底利用和出卖,同时还践踏了心中最痛的伤痕的感觉!寒寒仍然叮着我,不发一言。我知道她在等我解释,这一点上,她与我遇到的多数牛逼不已的女孩都不一样,她宁愿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想信任的人。可我无意再说什么了,事实上,这时我完全无话可说。我把信交还给了她,边摇头边转身回了宿舍去。身后传来了呜咽的声音,我再次,终于再次使一个女孩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