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罩网向外看去,只见四周陆续出现了七八个人影,原来这些人适才一直穿着隐形服躲在那里!感天动地的送别场面被看去也罢了,竟然还扰乱我的遁世大计,实在可恶!可是我怎么叫嚷都无法阻止这些隐形人的行动,他们七手八脚地抓着网了把拖下了外甲板,轻车熟路地推进了一个单独房间,路上竟然连一个来干涉的战舰官兵都没有!我忽然开始明白了:一个霸者手中的权力流失之后,甚至连自绝于俗世的权力都会随之消失。坐在椅子上的我正在挣扎,忽然见为首一个矮胖子掀开头盔走到面前,竟然是久违的巴斯克冰。他嘿嘿一笑说:“黄二,英雄豪杰可不能选择这等避世自尽的道路。”我真想骂这胖子忘恩负义。来尼布楚差不多半个多月时间了不来看我,倒在老子通过破碎虚空的行为追求人类进化最终途径(听起来跟萨菲罗斯在干一样的事)时时来大义凛然地捣乱。转念想了想后,气倒消了些,问:“这么把我网住是什么意思?”“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巴斯克冰停顿了一下,说:“既然是伟人,就得象个伟人样子。”我冷笑了一声:“要我担负所有的罪名?”巴斯克冰摊了摊手说:“你这家伙就是太过直露,那我也直露些好了——的确是需要那样一个角色,本来有更好的人选,可有人检举你。”我拉长了音调问:“检~~~举~~~???”“对,有人检举说:在你们离开北极之前,其实还在钢铁巨兽下找到了尼布楚城叛乱的元凶长恨天,它向你提出挑战。大战三百回合后,你把长恨天杀了,但你回来后没向任何人提这件事。还要求目击者保密。”我摇头说:“这是无耻的造谣侮蔑诽谤!那时我哪有精神跟老长罗嗦?只是叫了二十个兵,每人两夹子弹。用一千二百发密苏里弹送了它的终。悄悄地告诉你罢,北极圈的冒险让我付出了很大代价,别把我说得跟超人似的,我现在可连你都打不过。”巴斯克冰笑了一笑:“就算长恨天的事如你所说,可那些人还举报说:在北极明明找到了奥维马斯,你竟把他也悄悄地杀了。这样地行径让人更加怀疑你是否还有隐藏的罪行——兄弟,这可是提都斯议长说地,不是我的意思。”我承认说:“的确是找到了奥维马斯。不过无意之下把他撞落山崖摔死了,所以就跟老长的尸体一起刨坑埋了。”巴斯克冰提醒道:“还有——还浇了些行军燃油,点了一把火,挫骨扬灰。”我分辩道:“哦哦哦,好像是有吧,可那件事不是我亲自动手的。”“没错,你只是下了令。然后帮忙拎了下油桶而已。”巴斯克冰叹气道:“有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我倒看你还能如何打混?最不能解释的就是你的那次北极之行。你是知道了什么才去地吧,为什么事后又什么都不说?”我闷头想了好一会,抬头说:“我明白了。这件事就这样罢,我有不告诉其他人的理由。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大家急需全盘否定一个地位极高的反面角色以吸引世人的视线。只有这种标志性建筑干脆利落地倒下,才能以其废墟为基础开始构筑新时代的框架。不仅全球议会这么想,尼布楚刚得到国家的许多人也会这么想罢。所以有什么屎盆子尽管向我脑袋上招呼便是。”巴斯克冰脸色严肃地说:“黄二,你真的变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变得这样没志气。”其实巴斯克冰说得没错,从北极回来之后,我地确是非常消沉和颓唐。假如不是那样。现在的局面并不会如此之坏。出现这种情况与我的失去奋斗目标有关,与静唯和陈琪的去世有关,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萨菲罗斯在他的虚拟世界中杀死了无数个我的人格,因此以前那个诸多性格交杂地我已经不在,更不用说什么野心远图,而且即便是最风光时刻的我,亦无意在实现目标后还继续称王称霸——现在的故事已不属于我,当时祭吊浅野由加利时我就这么想了。要这样的我出来担当霸主角色。实在是太过可笑。但这些事现在没有必要对巴斯克冰说。我哈哈一笑说:“因为你发达了呀,阿冰冰儿。现在你在主星比我有名罢?起码正面的名气比我足罢?非要踩着一个人才能前进的话,踩我好了。反正我是个寻死不成地废物,不如把最后的价值贡献出来,是这样么?”“你言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提都斯议长是这么关照的。”巴斯克冰驱走了随从,郑重地说:“黄二,你的经历的确很让人惋惜,但感情生活不会是人的全部。你现在才四十出头,比现在的我还年轻,而且拥有无人可比拟的声望,尚是大有可为之时。我希望你奋发振作!只要你愿意振作起来,其他地事我帮你去办!保有尼布楚毫无难处,就是和平演变主星,也不过是花点时间的功夫。我相信以自己的高龄都是看得到的,更别说你了,哈哈!”我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很可笑,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忘了这条,领袖党的党魁高明辉可是你的得意高徒,他的思想能与你差到哪里去!可是阿冰冰儿,我已经又老又累,什么事都不愿意再干了,哪怕把名号借给你用。你们干脆利落地扣几十个屎盆子给我,然后轻装上阵开创新时代罢。我怕耽误得久了,小陈会寂寞。”听我说这些话,巴斯克冰的脸色不由变了,他憋了好一会,霍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拍桌子。叫道:“废柴!你变得太厉害了,妄自我当年。不,这些年来一直那么崇拜你,以你为目标!”我面露诚恳之色说:“阿冰冰儿,变的是你而不是我。我这人没有未来,你一早就知道的。你现在出息了,威风八面了,心怀野心了。你几十年前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得到雷隆多总督巴瑞特受到的待遇,现在你的成就已超过他十倍不止了。现在大概是没人会称呼你为‘内藤大人的丈夫’了。都是称呼‘巴哥’或者‘巴老’了,这些正是你这些年来不懈努力的结果。”巴斯克冰皱眉道:“你是在讽刺我?”“没,我是在肯定你的功绩。”我苦笑了一下:“不过谨防失去地比得到的多。”巴斯克冰见与我已说不下去,只得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那我就只有按照提都斯议长地要求,将你遣返主星交给全球议会特别审查委员会处理了,你不后悔么?你会失去一切,甚至性命!”“就这样吧。我也想回去了。现在局势复杂,你最好尽快动手,否则有重量级人物插手的话,就很麻烦了。我不想那么麻烦,干脆利落地要怎样就怎样。不过——”我傲然扬头说:“敢公开宣判我死刑的人还没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这句话说得好,我喜欢!”巴斯克冰鼓了鼓掌:“这才是我崇拜欣赏的黄二!”“你错了。这句话不是我的原创,而是奥维马斯在北极对我说的。”我耸了耸肩说:“听到这句话后,我就把他撞到山崖下,然后刨坑浇油烧了。”巴斯克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被巴斯克冰抓捕后,我被暂时拘押在西部荒野的哨兵岭军营。巴斯克冰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个消息。也没有完全将我隔离,以至于外面地信息不住传进来,甚至让我感觉有种特地向我示威的意思。从传来的各种消息看,得知我被留置审查的消息后,各地反映不一,有少数激进派叫嚣着要巴斯克冰的脑袋,并且杀回主星;有些见风使舵的则立即开始大颂全球议会的赞歌,只差立即组织材料写讨伐我地檄文;但政军两界主要势力代表均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克制。并没有立即作出过激的行动。虽然江旭主笔,辛巴、寒寒等人一致签名递交了要求先行放人的抗辩书,但那东西得走程序,一个程序走下来没几个月完不成。私下里江旭也派了人来打探我的意思,看是否需要此时便与全球议会翻脸甚至动武什么的。我地回答很简单:“做自己的事,我的事你们别操心。”于是抗议归抗议,大家还是马照跑,舞照跳,该DOWHATDOWHOT,便好似我这人并不存在。做到这一点都不困难,因为在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不插手日常庶务的,所以才能失踪一年有余而幕府不但不乱还能井井有条到积蓄足够的力量击败奥维马斯幕府军。相对而言,奥维马斯就太不自觉,他只要象我那样搞一回失踪,不用一年,只需要两、三个星期,小松山、赤脊山等诸多大战都不用打了,他的幕府自然会崩溃。这些话扯得远了,只是为了说明缺少了我惹事地尼布楚不但运行得四平八稳,而且比往日还要更加平安,只是因为虹翔避祸匿迹显得稍微无趣了一点而已。拖到了七月中旬,尼布楚的新政局形势终于开始明朗化。经过激烈的谈判交锋,全球议会同意向尼布楚提供必要的建设援助,并放开限制移民的政策(放开这个政策对双方都有利——主星可以减少因失业和生活水准低下而持不满情绪的下层人民数量,尼布楚可以得到下一步发展建设急需的人力资源),同时因为尼布楚表面还有精灵和费里亚势力,全球议会只得改组为宇宙议会,对全人类势力范围实行议会中央制度。按照目前全球议会的形态,实行议长组阁制,设独立办事部门负责执行,对于不同级别地事务,按照议会组织法归类,分别进行首席议员表决制或全体表决制。这套制度已在主星实施了三十多年,期间不停地修修补补。到目前来说总体已比较平稳完善。尽管其议长和几个副议长的职责和权力与昔日的GDI总长并无太大区别,但表面上的确显示了相当的民主性。与就造成了效率的相应低下。对于隔了十万光年的两个星球来说,低效率地运行政治事务显得非常不可行,于是决定由尼布楚诸国地议员组成一个尼布楚联盟代表团,成为宇宙议会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半独立分会,对于一定级别以下地事务拥有独立表决权。这显然不是最理想的政治形态,准确地说这是全球议会企图同化尼布楚势力过程中的一个暂时妥协,双方都不会满意。但就目前来说,已经是理想得很了。毕竟主星还有很多内部矛盾需要化解。尼布楚也急需时间和资金恢复元气,真刀真枪的仗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嘴仗多打打是不碍事的。换言之,这个尼布楚联盟代表团也就是一个尼布楚诸国政治势力组成的利益集团,代表团的团长即相当于分议会的议会长,享受全球议会常务副议长地待遇。全球议会在提都斯的强权之下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专制倾向,而这个团长一旦由某个强势人物担任。出现了统合其余国家之势,宇宙议会便会是彻底的空谈。因此,尼布楚联盟团长的位置几经周折(但与我无关——如果我还在位,提都斯脸皮再厚也不能再在宇宙议会议长位置上坐着,肯定得让我上坐,他在旁边做一个手握实权的常务副议长)。双方互不相让,争得你死我活。原本这个位置最适合寒寒来做,提都斯对她印象不差,又有巴斯克冰等人的大力支持,然而她却早就看透政治斗争地黑暗,一直不愿再走上前台。此时见我的事拖着没结果,干脆挂印离职回了日本老家表示抗议。除了寒寒之外,尼布楚手握重权的高位者都是些武夫了,手里都曾掌握过多年军队,甚至此时尚握有重兵,别说提都斯和全球议会那些人忌惮他们,换了我也不能轻易答应。因为奥维马斯幕府的失败和我的淡出,尼布楚这边的政治人物排位基本上可以按照原来我家幕府地重臣顺序排列。除去已挂印归稳的寒寒,排在第一的应是虹翔,然而这家伙此时重案缠身,比当年的嫖娼丑闻更厉害得多,只得按照当年的应对方法背着十几份传唤书躲了起来,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光天化日地见人。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算是在最后阶段害了他,不过尚对得起他的家族,而且他本身地理想也并不是在无仗可打时继续执政,以我与他的感情,这些风波是可以视作小事一笑而过的。排在第二的是辛巴,但这些年变得很成熟,行事又相当果断,只是手段过辣了些,我是看好他的将来,但提都斯不会选择这个与他同样八字不合的家伙。至于江旭,资格是有的,但本人资历浅了些,于是他公然表示愿意就任代表团军事委员会主任,换言之无心争夺团长之位。这几个正统直臣资格最硬,却都没份上位,这个位置的其余争夺者则显得底气不足。在其他地争夺者中,最可笑的是杨沪生。这家伙在主星范围内坐拥最强陆军护卫军多年却没办法取得首席议员身份,又被派到尼布楚戍边,心中早怀不满。在辛巴的劝诱之下,他以护卫军和在三星多年搜刮的财富为底本,迅速与其达成联盟协议,获得了尼布楚城守之位,摇身一变成了宇宙议会尼布楚联盟代表团的首席议员之一,坐到了与老对手甄晨星和巴斯克冰同起并坐的位置上。这次曲线救国式的政治投机终于使他能够在退休之前爬升到了国家元首级的高位上,然而却造成了全球议会武力威逼尼布楚势力就范的企图破产,不得不在与尼布楚谈判中作出意想不到的额外让步。就在这种时候,羊手掌竟然还鬼迷心窍主动申请就任代表团长——据说提都斯看到他的申请时气愤得把茶几都掀翻了,连骂了几句“三姓家奴,政治投机分子,永不重用”。杨沪生的年龄与提都斯差不多,即使在尼布楚能多?延几年政治生命,提都斯的这句话也基本上注定了他的将来会是无所事事。经过多方争夺和利益权衡考虑,尼布楚联盟代表团的最终名单和团长人选于七月二十日得以确定,最终由韩曾就任尼布楚联盟代表团长。享受宇宙议会常务副议长待遇,成为尼布楚乃至尼普尔森星系的名义之主。代表团成立后便进行了第一项议程。讨论我的去留问题。主星势力几乎一致要求将我遣返回主星审查,而尼布楚这边地考虑就复杂得多。他们讨论了三天都没结果,终于有人不耐烦起来,直接跑到哨兵岭来访问当事人了。见到辛巴来访,我一点都不奇怪,冲他笑了笑说“本以为你会早点来的。”辛巴摇头说:“早点来地话,就是为了代表团长的事了,那个倒用不着争。”“嗯。那倒也是,韩曾是个彻头彻底的无能将领,但却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我微微一笑:“还记得第一次远征时编的十二支分舰队么?那时可谓将星云集,高手并出,可现在只剩下他和金太郎啦。就算是窝囊废,能活到现在,也是种不可轻视的实力。”辛巴点了点头:“明白了。我想我们会好好合作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未来是你们地了,好好干。”“可你为何要这样?”辛巴忍不住说:“就算想退休吧,也可以用一种体面的方式退出。你如今的成就不亚于当年的司徒王,现在的下场真让人感到寒心。来之前我与能信任的人商议过了,不管你犯有多少过错,不管你心里是否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毕竟是你带领着我们开创了这一切,就算只是为了尼布楚人的荣誉,也不能容许你被押到主星审查被判有罪。”我摇了摇头说:“你放心,没人敢判我地罪。”辛巴大声说:“你放弃了太多东西,连基本的保障都放弃了,你真当自己可以平平静静地退出吗?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成语还是你教我的。”“那你说怎样?你想怎样?”“我想推动议会通过对你的保护法令,将你保护在尼布楚。看来你已彻底不愿过问政事了,那你可以到处游山玩水,修身养性,做自己想做的事。尼布楚虽然经济窘困,但应付你一人的吃喝玩乐嫖女人还是不成问题地。”“嫖你个大西瓜——你回去吧。”我耸了耸肩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多多少少还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不过我可以保证,没人敢判我的罪。更不会有人敢冒犯尼布楚征服者们的尊严。我给你们这些保证,你们给我自由,如何?”辛巴看了我好一会,发觉我是认真的,只得站了起来,边转身边问:“你究竟在想什么?”我淡淡地回答说:“我想回家了。”最后,尼布楚联盟代表团(也就是实质上的尼布楚议会)最终以微弱多数通过了同意将我移送到主星审查地议案。议案通过后,辛巴充满感慨地对其他议员们说:“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够做到了,可我们最终只能在维持尼布楚存在的前提下尊重当事人自己的意愿。是他自己要求回主星的,完全不考虑后果!以千秋霸主的标准衡量,那家伙真是不及格,打赢了仗后,把整个烂摊子丢给我们就放手不管了。既然如此,大家还得更努力才行啊!”三一○四年元旦,我终于回到了阔别了二十六年之久的主星,降落在了上海机场。在经过长时间地拖延后,主星民众对我这个失去权力的大独裁者的兴趣已经大大减低,竟然没有一个FANS前来送花或丢鸡蛋,前来接机的也不过是全球议会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朱副书记。朱副书记见了面竟然连连向我道歉,说正职和常务副书记都开会去了,由他来接待我这等身份的贵客非常失祀云云。我跟他客套了两句“戴罪之身,何足言贵”的废话后,被送到了松江监狱旁的一处风景优雅的地方去逍遥,美其名曰休养,实际上执行的是所谓“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的隔离审查。这种小黑屋年轻时经历得多,最近几十年都没体验了,此次再体验后。不得不承认时代在发展,经济在前进。人权保障在进步(当然更可能是在给我搞特殊化待遇),这次的小黑屋条件还真好得不一般,比我在塞拉摩住着时还舒服,只是不能对外联络和看报纸罢了,但仍可以每日与警卫下棋打球解决,又又没人来盘问我,除了没有女人陪伴外真找不到别的缺点。问题是我如果想要享受这样地生活,就不会作出在雷隆多号的甲板上跃入宇空地举动了。其实纪检委的底牌我很清楚。因为在哨兵岭拘押期间,看守我的是曾在寒寒手下任过职,后来转到戴江南手下的朱嘉炜。当年讲武堂在葫芦岛开营时,我对他曾有救命提携之恩,他便迫不及待地企图报恩,每天拎着我的耳朵把他打听到的所有消息向我耳朵里灌输,也不管我爱不爱听。全球议会纪检委重点调查我的问题有六个:一是经济问题;二是生活作风问题(这两个是对所有官员万变不离其宗的调查内容);三是勾结异界问题;四是放纵费里亚军屠杀人类问题;五是谋杀奥维马斯问题;六是五星河事件问题。但很显然这六大问题有许多都没办法查。我这人尽管不爱节约。但贪污腐化地事倒没怎么干过,尤其是开幕之后——整个幕府范围内都是我一家之物,我还贪甚么贪?脑壳有包才去把左手的钱挪用到右手去。至于生活作风问题,主要就是男女关系问题了,纪检委一提出这个问题,提都斯就叫他们省点力气和经费。用不着在这方面徒费努力,可见他对我实在是了解很深。至于勾结异界的问题,原本是主星许多势力攻击我的最有力武器,可是现在天界、灵界和幻界的政治势力已经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尼布楚议会中,尼布楚的舆论武器也开始大肆宣扬他们为人类解放事业作出的贡献,此时还扯这些皮毫无必要。而屠杀人类地问题又关系到对克隆人的法律定位上。遗憾的是——全球议会对医学克隆的合法性问题已经讨论了二十年还得不出一个结论,按照法无明文无罪的原理,这一条还是打不到我头上,何况全球议会通过的法案是否有权在那时影响到尼布楚前线地事务,本身又是一个值得法学专家们继续讨论二十年的问题。我还耗得起,提都斯则不见得能够耗到得出结论的那一天了。如此一来,六大罪行就只有最后两条还能查查,但这两条他们不来问我是得不出真相的。因此他们很聪明地没有白费力气来问我。再问我也不会说,灌辣椒水也不会说。当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真的想修理我、能炮制我的话,也用不着我说一句话,他们自然能生产十几米高地材料把我彻底搞臭,弄个铁案。对于政客的这类本事,我一向是深为钦佩的。冬去春来,我不知不觉中已在松江白吃白喝白住了四个多月。这样的审查对当事人的地理位置完全没有任何要求,让我呆在哨兵岭和住在这里完全没有区别,我看他们不惜经济援助和政治让步也要把我拉到上海来审查纯属钱多了烧手,要帮尼布楚养一个闲人。正当我这么想时,忽然发现周围的警戒显著加强了,甚至连一公里之外的松江监狱的所有犯人都给驱逐到了别地监狱去借宿。这种现象告诉我:提都斯就要来了。多年沙场征伐培养出来的判断力在应付这些小CASE上毫无难度,提都斯果然于四月八日亲自来到了松江。我们一起吃了个午饭,席间说了些不着边际的空话,大意是我表示退休生活很HAPPY,他表示对我的羡慕云云。饭后散步时,他终于对我说了些实在的话:“老黄,对你的调查已经收尾了。”我浑然不以为意地问:“哦,什么结论?”“宏观公正地说,你是个伟大的人,对伟人的千秋功过,不是这么短时间可以归纳得完,归纳得准确的。”提都斯沉吟了片刻,说:“无论你犯有多少罪行,给人间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终究是功大于过。对全人类有莫大贡献。因此我决定代表全人类赦免你,赦免令已于本周末的例会上表决通过了。”我心里忽然有些好笑。就如当年从我爸嘴里听到“养给全人类的儿子”一般。人到高位也许经常会犯这些可笑的错误,只是身处其中完全感受不到罢了。我腹诽了提都斯两句,问:“打算放过我?”提都斯扬了扬眉说:“WHYNOT?你现在还有什么威胁?你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了,那些足以影响人类社会和谐发展的东西都被你自己抛弃了。”我微微一笑:“说得真不客气。”“说实话。”提都斯停下了脚步:“在你权力蒸蒸日上无人可以制衡之时,我时常夜不能寐,不知你会把人类带向何方。究竟该怎样削弱你地力量甚至寻找机会制裁你,我不止一次地考虑过。那时曾经想过很极端的办法,例如学你对付北条镰苍一样——不。甚至更过分,我甚至考虑让你当着全世界人民地面,在现场电视转播中切腹。用那种壮烈绚烂之美结束你的人生,也当得起你的身份,更不会在你死后损害你的丝毫名誉,可惜你却一点也不珍惜名誉,多么来之不易的名誉。”“你搞错情况了。老提,我可从来不信日本人那神神怪怪的一套。死了就是死了,还要当众电视直播着死,我可没那么傻。”提都斯寂寞地笑了笑说:“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所以你自由了。”我怀疑地问:“真的自由了?想到哪里到哪里去?想干甚么干甚么?”“没错,这个专案组明天就要撤销。所以你也没办法继续在这里白吃白喝了。这几个月来,花在你身上地钱很多,财政委员会已经很有意见了。到时会给你些钱,你自行安排吧。不过为了避免法西斯主义者兴风作浪,决定对你仍然实行一段时期的监视居住,你得定期向住地派出所报道。另外不能离开中国大陆本土。当然,如果你还要象在雷隆多号上一样选择自杀,也由得你。不过干那种事前最好通知一声警察,免得尸体腐臭后才被发现。”我掠过了他言语中对我的讥讽:“我正想说这个呢,自由不自由倒无所谓,我想到阳泉去看看Fennanl的墓。”“现在情况还有变数,还是按照当局的安排行动吧,会有机会的。”提都斯拍了拍我的肩膀:“赵家在上海也有墓地。Fennanl地骨灰也有一部分移埋在此处。你可以就近凭吊一下,暂时还是留在上海吧。”提都斯的效率很高,说完话后就带着一帮虾兵蟹将离开了,周围的特级警戒也开始解除。我懒得理会这些,回到屋里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半钟才被人惊醒。一直陪我下棋的警卫员小杜走到床前叫醒了我:“大人,有客人拜访。”我披着睡衣打着哈欠来到会客室,却看见一个全身西装革履的青年等在那里。我坐下后端详了他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叫道:“你是寒寒的儿子?”青年向我深深鞠了一躬道:“小侄内藤秀行拜见伯父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真是如你母亲一般俊美啊!你多少岁了?不,不需要,我算算……”我从记忆中挖掘出部分年月片段,掐指一算:“你今年二十五岁?唉,过得真快啊。寒寒这家伙,养了你几个月就跑到前线去了,现在一回家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真有赚头哪……对了,你还没改姓巴斯克?”我一时激动,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秀行冲我笑了笑说:“父亲当年与母亲结婚时尚属高攀,因此内藤家决定算他入赘,子女得姓内藤。最近二十年来,父亲地成就很大,最近也想要我改姓。不过母亲大人坚决不同意,而且她正在找律师准备递诉状与父亲离婚。”“可怜的孩子。”我又打量了他一会,说:“算了,上辈人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小辈就算想插手也帮不上甚么帮的,只会越帮越忙。看来你继承了内藤家严肃刚硬的家风,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青年,这件事对你不会有影响地……对了,你今天来有甚么事?”秀行又向我鞠了一躬。说:“小侄今天来到这里是有三件事。其一是仰慕伯父风采许久,特来拜见请教。伯父尽管现在已放弃一切。但举重若轻的风度仍令小侄钦服不已。”“算了算了,这些东西用不着去学。还有呢?”秀行忽然拜倒在地:“还有就是,希望伯父应允小侄与您的女儿结婚!”我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会也没有扶他起来,秀行只得这样继续跪拜着,头也不敢抬,不多时汗珠就冒了出来。我见他相当难受,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才扶起了他,说:“戏弄老年人可不是甚么优秀品质。我这人一辈子天煞孤星,哪里有甚么后代?”“对于这件事,地确很难启齿,原本由母亲大人亲自对您说比较合适,可是她现在无暇前来拜访伯父,只得由小侄冒昧了。”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催促道:“快讲。”“伯父。上世纪七○年第二次出征前夕,你与一位女性共度了一夜,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是出于种种考虑,她没有生下那个孩子,但也没有杀死她。在我父亲地帮助下,受精卵被冷冻在内藤家的一所医学研究所里保存。我出生不久后。父母都到了尼布楚前线,此时那位女性却好像受到了甚么刺激,要我父亲帮助她培育出那个孩子。父亲从尼布楚返回后不久,这个孩子出世了,然后被寄养在内藤家的一脉远方亲戚古贺家中抚养,与小侄自幼青梅竹马。最近小侄与她商量到结婚事宜。古贺家却不敢作主,这才请出父亲说明了事情原委。母亲为了这件事又与父亲闹得很不愉快,她认为父亲该早对伯父说明才对。”“这件事巴斯克冰处理得没错,是她嘱咐他这样做地吧。毕竟是师徒,遵循嘱咐也是应该的。”我迅速平静了下来,接过了秀行递过来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很像初恋时的五月,全无一点静唯地威猛英姿。只是表露出来一种柔弱的美。这才是最适宜得到幸福的吧。秀行见我嘴角露出微笑,不失时机地插嘴道:“她今年二十岁,名字叫古贺春华,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伯父有意,我们会设法告诉她真相,改随伯父姓黄也没有问题,古贺家不会反对的。”“春华啊,真是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我摇头叹息了一会,说:““算了,叫黄春华太难听,就叫这名字吧。而且,我有什么资格对此说三道四呢?二十年了,连她的存在都一点不知道,更不要说抚养片刻了。你母亲喜欢她吗?”秀行大声回答:“喜欢,相当相当地喜欢!”“那就得了,我祝福你们。”我笑了笑,却不仅笑出了眼泪:“真希望能看到你们结婚地情形。如果真能看到那一幕,此生可谓无甚遗憾啦。”听到我说这句话,秀行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尽管此时并无人监听,他仍本能地在周围查看了一圈,低声问:“伯父……岳父大人,你察觉到甚么了?”我摇头说:“提都斯不会放过我,如果真能放过我,何必巴巴地把我从尼布楚索回主星来?”秀行微微点了点头,从公事包里取出了一个非常陈旧的掌上电脑推了过来:“伯父,这是母亲在您的阳泉故居清理东西时发现的,请你好好保管吧。”我打开电脑看了看,这东西的外形与当年五月给我地那个带通讯功能的掌上电脑很象,但显然那种东西根本经不起四十年光阴摧残,这个东西完全是新的,只不过外壳故意做旧了而已。里面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操作系统和几个纸牌类小游戏,其他的甚么都没有。我想了想,明白了这是通过检查的办法——天界与人间地合作尚未正式开始,他们的这类技术还未向人间公开,任何检查者看到这个也只会以为是个普通的掌上电脑而已,何况我的故居里的确有这么一个玩意。它的真正用途,是用以建立紧急加密联络地吧。秀行做完了三件事,站起身来边告辞边说:“我和春华将于六月初订婚,结婚也许还是两三年后的事。希望到时岳父大人能够出席。”“你来之前,我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地梦。”我怅然若失地说:“梦中的年代是还在南京上学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身边有一个可爱的同为校友的女朋友。符合那种身份的只有你母亲一人,但梦里的人却不是她,而象是我生命中三个难忘的女性地综合体。她陪着我坐火车回四川老家,却不知为什么会先坐到大连去坐首发车?梦本身就是没有条理逻辑的,可我在梦中的确很快乐。与那不知究竟是谁的女孩一起看着大连车站旁边的碧海蓝天,海鸥阵阵,忽然感觉甚么宏图霸业都是一场空,人生就是该如此才算得上幸福。所以我不会如别的父母一般祝你们事业有成。只是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好了。你们结婚地时候,只要我还没有活腻,一定会来的。”四月九日,松江的隔离审查点关闭了,我白吃白喝的日子也终告结束。好在他们都是照章办事的好人,给了我一点生活费,又给了我一份今后如何生活和向政府报道的告知书后。还把我送到了上海市第四公墓,可谓服务周到,送佛送到家。我在破败地公墓中寻找了好一会,才终于在一处杂草丛生之处找到了赵家的墓碑。花了些时间洒扫之后,我竟然有些疲惫的感觉,眼见阳光明媚。空气暖洋洋得让人没有力气,我靠着墓碑竟然沉沉睡去。既然提都斯答应让我到这里拜祭,这个地方肯定是安全的,不会受到打扰。快四十年了,我第一次与Fennanl如此近,世界又如此安详和温暖。我不由产生了一种欲就此一梦不醒的念头。朦胧中,Fennanl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她安静地坐在墓碑前,对我说:“不可以偷懒,快回去吧。”我轻轻地摇头回答:“我想这样陪着你,多久也没有关系,反正世间已经没有值得依恋地人和事了。”“不要灰心,世界终究是美好的,你的人生还很长。对于难以忘却的人。牢牢地记在心中就好了,将来总归会是美好的。”“会是那样吗?你还是那么会安慰人哪。”“未来总会是好的,你要鼓起勇气好好地活下去呀,连同已经变成天上星辰的那些重要的人地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呀。”“嘿嘿,那不是挺到最后的恶人也得活上千年了么?”“还是那么爱贫嘴呢!”…………在睡梦朦胧中,我不知是与真实的Fennanl英灵还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幻像聊了多久,忽然被一群人的脚步声惊醒了。那些人却不是冲我而来的,而是一个家族的人来祭吊亲属。我清醒了一下自己的头脑,自嘲了两句自己竟然又靠意**来欺骗自己的感情,却发觉除了干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别无正事可干,便支着耳朵听别人的悼词,原来随他们来的还有一位福音教的牧师——那种人的腔调只要两秒钟就能听得出来。不过不可否认,这些人帮人做法事还是不错的,起码能句句说到心中,条理分明,不会胡说八道。牧师先说了些例行的悼念逝者的话,然后即兴发挥讲了起来:“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一切的罪孽都会在回心转意间被原谅,一切的伤痛都将在和煦的阳光和彼此的笑容里被抚平。暴力和愤怒不能根本的解决问题,只能增加仇恨和彼此的隔阂。在相互的宽容和微笑之中,一切的过错都微不足道,在彼此的爱与信任之间,没有什么无法愈合的伤痕。黑暗终将被驱散,迎着阳光和主赐下的福音,明天将更加灿烂。这个美好的世界就是我们的HE**EN,相信和珍惜爱与家庭,我们便能承受福音的恩赐,每天都被包围HE**ENSFELL之中……”听到这席话后,我长长地叹了一息,自言自语道:“天国之梦啊,只是这种美好和幸福终究不是每个人都配享有的。FENNANL。你还是喜欢勉强我去接受不配拥有的东西啊。”搭上公墓外两小时一班的通往市区的区乡班车后,我手中地掌上电脑发出了信号。我接起来一听。竟然是虹翔的声音。他如释重负地说:“终于接通了,还以为他们迫不及待地下手了呢!”“在墓地看FENNANL,大概信号不好吧,有什么问题?”虹翔简短地说:“已经搞清楚了,提都斯下不了手,因此政府势力不会亲自动手,不过想要你命地人实在很多,现在中国区副议长老王对此便相当热衷。而且并不难做,只要把你的去向透露出去就行了。”“早知道当时一皮鞋打死他就好了,不理他。”我懒洋洋地抽出告知书看了看,说:“给我在浦东找了个四十平房的小房子暂住,提供了三条线路,一是到中央公园坐地铁,二是到霞飞路坐公共汽车。三是在周庄下车坐轻轨。”虹翔笑道:“没错,就是这三条线了,现在已经热门到普通市民根本挤不进去的程度,想杀你的人真多呀。还想象在雷隆多号上那样自寻短见的话,不如就选一条路线大摇大摆走去让他们杀了,倒还遂了某些人的心愿?”“你们怎么给我安排的?”“去中央公园地地铁站吧。你不是最爱当地铁超人了吗?”虹翔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有个讨厌的家伙说是给你准备了一份意外的礼物,说是足以让你动心。我都还不知是什么,有些期待呢。”我依言坐到了中央公园站准备去坐地铁,却发现寒寒把救我性命的工作交给虹翔简直是对上海的社会治安不负责。中央公园的广场和周围楼顶上都出现了不少身穿花色衬衣的流氓无产者,每个人都手持着棍棒,有好些衣着整齐地人给打得昏迷在地。露出了身上携带的武器。此时虹翔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中央公园这里有五十四个要杀你的,我派了两千五百人来收拾他们,壮观吧?”我只得苦笑道:“需要这么不给当局面子么?”虹翔非常轻蔑地说:“当局算个屁!你快下去吧,现在发往浦东的地铁统统给我的人占领了,我就是要闹得特别大,让他们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不过你这家伙是不愿再兴风作浪了,咱们闹够了就到天界去吧,想到那里到那里去。我养你。”我听到最后这三个字,呸呸了好几声才泄掉恶气,迈步进入了地铁站的下行通道。四周都已被花衣众占据,下行通道以下也都没了闲人,今晚上海市民是注定得因我倒霉了。我暗自叹着气来到空无一人地站台上,忽然感觉背后有人,转身一看,眼睛立即发直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短发女子正靠在我身后五米处的站台柱子上凝视着我,那是静唯。“这就是给我的意外礼物?赏一美女,卸甲归田?”我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着,快步走上前去掀起了那个女子的左臂衣服。她的左臂手腕以下果然有一行条形码,显然是基因工程做出来地冒牌货。我顿时心头火起,翻开她眼皮看了看,问:“你被输入了甚么模式?”“现在是空白模式。”这个冒牌货以毫无感情的静唯嗓音说:“请主人随意下达指令。”正在此时,我手中的掌上电脑又响了,却不是虹翔的号码。我颇为光火地接了起来,一听到虹至枫的声音就叫了起来:“你这是甚么意思?”电话那头的虹至枫忽然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哎哟,本来想好好做弄一下你的,可是还是算了吧,要是惹火了你,一头撞下去卧轨自杀可就玩过头了。她感悟到了,从被伽马炮的烈焰抹为灰烬地那一刻起,她已成为了当世可与我并肩的第一人,这还得感谢刘诚的怂恿。”我的脑子轰轰地作响,一时还没有完全理清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那个冒牌静唯伸手捻着一条印着条形码的透明胶纸在我眼前晃着,以静唯独有的口气取笑着我:“下面连数字都没有也能被骗过,你真是被隔离审查得傻掉了呢。”我的脸部肌肉僵住了,过了好一会,终于不由自主地**了起来。从面前停着的地铁列车窗户倒影上,我看到了自己和静唯的微笑。如萨菲罗斯所言,最终人类也许会走上灭亡的终点,宇宙也逃离不了消亡的一天,但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要在一瞬间拥有就够了,不需要顾忌太久的将来。数天后,一份报告被交到提都斯手中,报告书没有能够给他提供甚么想知道的东西,只是重复了那些早已为世人所知的简短无比的事实:三一○四年四月九日下午六时三十分,停靠上海地铁一号线中央公园站的一列地铁列车被恐怖分子安放烈性炸药后引爆,,造成一列地铁列车和站台整个被毁,三十人以上死亡或失踪。此次爆炸被定性为恐怖事件,相信与前宇宙军元帅金太郎(在缉)的幕后策动有关。(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