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暗流（下）

宴会一直保持着很热闹的气氛，曼妮的外交天赋在此时完全展露出来，她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自己的神秘感与智慧，穿梭于宴会的各个小集团之间，与每个掌权者交谈，虽然仅是寥寥数语，但已可让她掌握她想要得到的讯息。而与之相比，瑞克似乎真正融入了自己所扮演的大胃王角色。其实，这到也算是他的真情流露，要知道，在来这里之前，他才刚刚在亚瑟的地牢中经历了一周的特训，度过了生死忧关的大难关，又长途跋涉来到凯斯特城。一路上的长途跋涉真没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肠胃，所以，在这种免费的宴席中，就算不需要他去表演，他也能用本色表现出他最想展示在别人面前的那一面。从开始到现在，他几乎就是腻在了十几米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的自助餐桌旁。他那个大号的盘子里从没空过，每一种的食物他都尝了个遍，然后挑了几种自己最喜欢的堆满盘子后，他便旁若无人的坐在角落狼吞虎咽起来。这副表现，让他与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看起来格格不入。对于瑞克这位新晋贵族不熟悉的名援们，在看到这位大人的表现后，纷纷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不过很快，她们便在同伴窃窃私语的交谈中，得知了瑞克的底细，纷纷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总得来说，在这场相互摸底的会面中，曼妮在高层掌权者之间所扮演的是一个真正的亚瑟代言人地厉害角色。而瑞克，所扮演的完全就是一个无能者的角色。相信。在这一场会面结束后，菲南迪斯家族方面肯定会收到这种评价，那么，接下去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暴露在明处地曼妮。但这就是曼妮想要的效果。“曼妮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不过真是奇怪……为什么以前和她相处的时候，她总是让我感觉那么可爱呢？一点都不像今天的锋芒毕露，难道真如她所说，她可爱的一面只在我面前流露？”瑞克痴痴地望着曼妮。歪着头，腮帮子咕噜咕噜嚼动着嘴里的食物。也许是瑞克现在表现出地这副样子实在是非常像那种令人厌恶的痴汉。所以几个本有心忽略瑞克的出身，想上前与她攀谈的女孩也纷纷败退，不愿再去接触这个没有一点涵养地男人。不过，正在这时。一个戴着一副黑边框大眼镜的女孩突然怯生生的走到了瑞克面前，盯着瑞克的脸仔细看了半天。“请问……您是叫瑞克？凯斯特人？”终于，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女孩开口问道。“没错。”瑞克满嘴油，呆呆的点了点头。“那……您是一年前，欠了凯斯特虫猎人工会十一个月会费的那个瑞克？”“噗！”一听这话。瑞克顿时一口气没回上来呛到了肺里。捂着胸口咳了半天后。抬头看着这位越看越面熟地女孩。“你是虫会里那位负责登记地大眼小姐？”瑞克用舌头舔掉了嘴角边地一粒米粒。“我地名字叫做米莎。”这位曾经被瑞克唤做大眼小姐地女孩见瑞克承认。顿时脸色一板：“果然是你。当初你怎么答应我来着。没想到你居然跑了。你知不知道。当初你欠下地会费是从我薪水里扣地。”面对米莎咄咄逼人地眼神。瑞克有些发憷。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碰上熟人。而且还是个要债地。这顿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叠小额存单。瑞克挑了一张面额为十个金币地最小额存单递给米莎：“不好意思了。现在还你。”米莎也不客气的收入怀中，可瑞克见她收下后居然没其他举动，顿时憋红了脸，摊开手问：“你不找钱吗？”“找钱？”米莎一脸的惊讶。“当然，我记得虫会一年的会费是银币，而我已经交过一个月了，也就是说，我欠你银币。”瑞克扳着手指算道：“我刚才给你的十金甲虫币的存单，价值银币，也就是说，你还要找我银币才对。”“……”米莎哑口无言，看瑞克的眼神就犹如是在看一个外星人。极品，果然是极品男人。一个堂堂的治安官，新晋的公国贵族，居然会因为银币跟人斤斤计较。等了半天，米莎见瑞克居然还是没有松口的打算，只能无奈的苦笑：“身上没零钱，下回找你。”“哦，这样啊，那你别忘了。”瑞克笑着挠了挠头。也许是因为瑞克的表现实在不堪入目的关系，几个本来有意过来听听瑞克在谈什么的人在看到瑞克这副糗态后，摇着头走开，他们已经在心中给瑞克打上了标签，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兴趣了。而米莎似乎在这次的宴会中也并不受关注，原本她就在宴会中无所事事，现在碰到了瑞克这个熟人，便很自然的在他的身边坐下。“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你。我还非常清楚的记得当时你第一次来虫会时的模样呢，没想到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治安官了。”“运气好罢了。”瑞克笑着摆了摆手，忽然看到了米莎身上的晚礼服，惊奇道：“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你也在政务处就职吗？”“虫会被解除之后，全体并入了统战部，而我也就成为了凯斯特城后勤处的书记员。”米莎面有苦涩的笑了笑，握紧了瑞克刚刚还给她的十金币存单道：“我体内虫地寿命快要到了，而且我没有存款买新的。假如我没有虫。我就无法在后勤处担任书记员，所以……本来没有资格参加这场宴会的我偷偷拜托了我的上司，让我有机会来参与，我想……”“你想确认一下这次来地这位名叫瑞克的治安官是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瑞克一语点破米莎的内心所想。“呓！你……”米莎惊讶的看着瑞克。但在看到瑞克地微笑后，落寞的低下头：“没错，因为当时你给我留下了很深地印象，又让我被扣了三个月的薪水的缘故，所以我一直记得你。而现在。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我想如果这次来的这位大人真地是你的话。或许……或许你能够帮我一下……”说完这些，米莎羞红了脸，对于拥有很强自尊心的她来说，说出这样的话简直难以启齿。但是，面对着瑞克这位是从自己眼前踏出第一步的率真少年，她没有办法不吐露内心深藏的实情。“是吗？那十个金币不够你买新的虫卵吗？”瑞克突然问。“十个金币……你不是……”米莎惊讶地看着瑞克。“我那个银币拖了你一年地时间才还你，所以我借你的这地银币你也可以一年后再还我。”瑞克把空空的餐盘放在了一边，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说：“而且，为了让你一年后有足够的偿还能力，我准备给你升职。让你加薪。这样我就可以不怕你没钱还了。”“呀？”“不明白？”瑞克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空白的任命函，随手写上了米莎的名字：“在来之前。亚瑟那老头给了我几张空白任命函，并给了我任意调配职务的权利。所以。我觉得我任命你为我的秘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秘书？总治安官的秘书官？”米莎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瑞克。“没错。”瑞克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到现在还算是个半个文盲，而我接下去还得进行卫队重整与为亚瑟老头招募新军的工作，所以身边至少也得有个能写会读的人吧。找个陌生人我会不习惯，所以身为熟人的你很合我的心意。”米莎被这突然丢来的幸福砸的目瞪口呆，而不知何时起，整个宴会厅也纷纷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瑞克。空白任命函、任意调配职务的权利、重整治安卫队、招募新这四条中，无论哪一条扔出来都会使一个人权利膨胀，而现在这四条职务居然是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一个白痴贱民的身上！瑞克刚才与米莎的谈话并没有压住声音，所以附近的很多人都听到了他任命米莎那个随便到极点的理由。一个和瑞克偶然认识，互相之间并不算太了解的人居然只是因为面熟的关系，就被任命为最接近秘密的秘书官，这在在场诸多的老政客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意的事情。而其中那些极为**的老家伙，诸如法尔松之类，已经联想到了其他的一些方面。悄悄将目光望向会场中央，那个看起来更像是亚瑟大帝代言人的曼妮。法尔松开始猜测，是不是这两个因为权利而存在着些许间隙？“白痴！”曼妮很配合的流露出憎恶的神情，小声吐出的两个字，也清晰的传入有心者的耳中。“嘿嘿，果然有间隙啊。真像是亚瑟大帝的手笔，防止有能力者因为权利膨胀而失控，只给予虚名。而对于没有能力的高官，却给予实权，使其起到牵制作用。相互牵制、相互平衡，这真是完美的帝王心术呢。”法尔松抚摸着下巴，流露出暗藏深意的笑容：“不过亚瑟似乎忘了，在凯斯特城，真正的幕后实权者是菲南迪斯呢，就连我都免不了要受他们摆布，更何况是这两个相互牵制的孩子。看来，是时候选择站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