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有黑龙骑喝问:“什么人?”“卑职有紧急军务,要面见元帅。”一个声音急切地回答。“元帅已经休息了,不管什么事情,都等明日再议。”这话是马公公吩咐黑龙骑说的。这小俩口好不容易亲亲热热地一起回来了,大年夜的,远离了皇宫,他们可就是彼此最亲的人了,让他们好好地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夜晚吧。“不行,这事情万分重要,元帅特别交待过,不论什么时间,只要得了消息,必须立刻报给他知道。”那人坚持道。冷颜忙推了推君皓的肩膀。君皓不舍地抬头,仔细听门外的动静。听了几句,他慢慢坐直了身体,松开冷颜,难舍地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去看看。”君皓下了床,刚一站起来,马上又重重坐了下来,身体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这样哪能出去见人?冷颜不明就里地看着君皓比刚才还红的脸,问:“你怎么了?”君皓回头见冷颜用双手掩住胸口,忙扯了被子给她裹上:“没什么,你别冻着。”然后迅速起身,手在身后将幔帐掩好,冲外面大声说:“等等,我马上就来。”君皓去到里间,套上外衣,遮掩了窘状,才行至冷颜床边柔声道:“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回来,不用去陪我了。”说罢,他出了门,返身带好门,和来人嘀咕了几句就走了。冷颜裹在被子里忽喜忽忧地想了半天,一会是父亲,一会是君皓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她不能做个不孝的女儿,去喜欢一个杀父仇人。但是君皓又真地好像有难言之隐,且他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也越来越身不由己地渴望和他在一起。冷颜心里矛盾着,终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冷颜发觉君皓去了半天还没回来,虽然他要冷颜不必跟去,但没有元帅还在忙,她这个护卫先睡觉的理。冷颜重新将胸束好,穿上军服,当然还得围上围巾,这次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脖子是见不得人了。冷颜来到书房门前,刚报了名字,就听见君皓在里面兴奋地大叫:“阿岩快进来,告诉你个好消息。”冷颜忙推门进去,只见君皓两眼发光,激动地在书案前走来走去,看见她进来,对书房里一个瘦小精干的汉子一挥手:“你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这次大功我给你记上一笔。”那汉子对君皓施了礼,打量了一眼冷颜,悄然退出,顺手合上了门。听得外面脚步声走远,君皓一改刚才发号命令时成稳的架势,抓住冷颜的胳膊说:“我查到临海国战船在海上落脚的秘密岛屿了,只等过段时间海上能行船,彻底收拾他们就指日可待了。”“真的?”冷颜也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临海国战船败而不亡,全依仗了海上某座离大盛不远的岛屿可以让他们有喘息休整的机会,而不必千里迢迢在路上耗费时间和粮草,也能迅速地说打就打,说撤就撤。这也是两国之间战事长期无法结束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可是这地方十分隐密,据说水底还有很多机关。大盛派出过无数探子,都是有去无回。没想到今天终于被君皓查到了确实的地点,这消息获取来之不易,它将为结束战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想春天就会是我们两国决战时刻的来临,打败了临海国,你猜我回去的第一件事情要做什么?”君皓眼眉飞飞,一抹邪笑自他的唇角展开。这人变得还真快!冷颜想要是刚才那冒着生命危险打探到这么重要军情的探子,看见君皓现在这副有些孩子气,还带着——色色的样子,应该会很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情报交给他吧。冷颜心里朦朦胧胧地知道君皓大约要说什么,却故意装糊涂地问:“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回去第一件事情,我就求母后办合房仪式,我们就可以象以前一样天天都住在一起了。”君皓憧憬地说。冷颜不由又羞得脸红,掩饰地提醒君皓:“你怎么在这里说这个?当心隔墙有耳。现在我还是你的护卫阿岩,要是被人听去了这话,不就暴露了身份?那我不要马上被送回去了。”“好,那就回屋子再说。现在偷偷地说,等打败了临海国,回到龙城,我要向大盛所有的子民们说他们有一个多么厉害的太子妃,能随着我一起带兵出征。我娶了一个多么好的太子妃,有她陪着我,什么仗我都敢打,因为她会给我带来好运,才能这么快地打胜仗,让大家安居乐业。”君皓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更闪亮动人。因为君皓知道了冷颜的秘密,体贴地要她每天回到屋子里就解除掉胸前的束缚,这样对她的身体会比较好。从此冷颜不必再在君皓面前躲躲藏藏地,可以安心踏实地好好睡觉了。冷颜不知道君皓这么体贴的背后还有他自己的小私心:恢复女儿身的冷颜更是秀色可餐啦。放松了心情,当晚冷颜睡得十分地香甜,却做了个奇怪的梦。熟睡中冷颜感觉自己靠上了一堵热乎乎的墙壁。她心里明白,这还是滴水成冰的冬天,怎么会有这么个好地方?不对,这墙越来越热,还燃烧了起来,把她包裹了进去。冷颜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这温度,于是伸手去推。那墙倒不坚硬,软硬适中,手感颇佳,却是粘在身上怎么也推不开。她想喊,却发不出声来。特别感觉不舒服的是背后有个灼热的硬物抵着,冷颜心头火起,反手一把抓住那硬物就想丢出去,那东西也许就是这墙壁发热的根源。“颜儿,快松手。”君皓好像痛苦万分的呻吟声模糊地传进冷颜的耳里。她的手同时被君皓抓住。“把这个棍子丢掉,铬得我不舒服。”冷颜嘟哝着使劲想那玩意从墙里拔出来甩掉。“颜儿,求你再别动了。我,我受不了。”君皓苦苦的哀求里竟然夹杂着一种难言的愉悦。身体虚软地倒伏在冷颜后背上,“呼哧呼哧”地粗喘着,热热的鼻息喷在冷颜的脖子上。冷颜还不罢休,誓要除掉这恼人的东西,紧抓不放,只听君皓无奈地说:“对不起,颜儿。”然后她身上一麻,就沉沉地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冷颜觉得精神充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怎么身边是空的?冷颜伸手一摸,君皓睡过的地方冷冰冰,显然是他离开已经多时了。君皓越来越有意思了,冷颜想昨天晚上是他说时间太晚,**又冷,恐怕被子还没睡热就要起床了,提议干脆两个人挤挤在一起睡。冷颜丢给他一床被子,警告要他老实点,算是默许。上了床,君皓开始试图钻进她的被子没有得逞,没想到他这么老实,早早地起床都没有打搅冷颜。冷颜看看外面天色,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得那么沉时间那么长,幸亏今天是大年初一,放了假,不必一大早陪君皓去军营巡视。梳洗完毕,和往常一样练了功,冷颜觉得有点不对,一直没有看见君皓。带着疑惑,她往膳厅走去,正好看见马公公迎了过来,冷颜笑呵呵地打招呼:“马公公,祝你新年里大吉大利交好运发大财。”说罢,小声补了句:“你的财喜我准备好啦,大大的一包,放在元帅那里了。就是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你得等我找到他才能拿到。”马公公一脸受宠若惊地将冷颜带到旁边无人处说:“元帅一早上去军营审昨天晚上抓到的临海国奸细。太子妃您可折杀老奴了,这吉利话可得由老奴给您说才对,哪有太子妃给老奴说的理。”冷颜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那些都是在宫里的规矩,咱们出来了不讲这个,反正只有你知我知,你就放心吧。你是老人家也受得起这话。”马公公一看,这小两口今天心情都出奇地好,早上君皓也是一脸掩藏不住的笑意。于是他恭恭敬敬向冷颜行礼说了一堆过年的吉祥话,特别强调了几句“鸾凤和鸣,早生贵子,多子多福”一类的贺词。冷颜先还没注意,听着觉得不对了,马公公这么个宫里的老人,什么礼仪规矩都门儿清,怎么会说出这么不伦不类的话来?她好笑地纠正马公公:“今天是过年呢,你怎么说得像是成亲拜天地一样?哈,我觉得你还没老呢,怎么就糊涂啦?”马公公还能糊涂了?他刚才喊冷颜太子妃,就是在暗示她的身份,别有用心。现在冷颜自己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他正好顺杆爬:“昨天晚上两位殿下是一起歇息的?”冷颜看见马公公目光中的深意,知道他问的这个一起,指的是君皓是不是和自己在一张**睡的。若是换了别人问,冷颜还会害羞不好意思,可关心君皓的方方面面,包括这晚上皇子乃至皇上的私事是马公公这类太监们的职责和本分,是很正常的,所以她大方地一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冷颜起身后,马公公去收拾床,一看里间的床整齐干净,冷颜**放着两床被褥,就什么都清楚了,现在这么问只是再确定一下,方便说后面的话。冷颜个头忽然长高,声调变得有些柔润高调,别人没仔细想,可逃不过马公公的眼睛。太子妃长大了!有些事情不得不提醒一下。马公公弯腰低头道:“太子殿下远离皇宫,有些事情也就讲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不得不委屈两位殿下,权益行事。太子妃殿下也要多体谅点太子殿下正值青春年少,身边又没有别的妃子侍妾,难免会缠着您多一点。为了太子殿下的身体着想,您就多迁就他一些。不然,伤了太子殿下的身子,您也心疼不是?”迁就?伤了君皓的身子?冷颜扑闪扑闪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