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君皓满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哪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影子?周又山心想这两孩子还真上道,看见自己和怀英有点不对劲,马上就知道怎么应对了,难怪功夫这么好,胆子这么大,敢找到这地方来跟自己挑战,看他们这么乖,等会可以帮他们说几句好话。“这位是我的媳妇,陈怀英长老。这位是大盛的君皓太子。”周又山把两人的身份简单介绍了一下,说明君皓的来意,怕陈怀英对君皓印象不好,特意补充说明君皓献上了金丝银月甲的诚意。陈怀英看见只有君皓一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带着杀气的紧张气氛就已经消失了不少。而君皓见周又山对自己使眼色,马上会意,恭敬有加地给陈怀英施礼:“晚辈一路从草木派修炼的地方过来,就听闻了二位长老的大名,一交手就被周前辈擒下,如果不是萧门主事先传讯,周前辈手下留情,恐怕我这条命也就丢在这里了。想必陈前辈的武功造诣还在周前辈之上吧?”周又山在陈怀英身后对君皓暗暗竖起大拇指。这小子既夸赞了他的功夫又借机拍了陈怀英的马屁,爽啊。陈怀英见君皓如此谦逊有理,情绪又平和了一些,对这一番话显然还是比较受用,却还摆着架子说:“你这孩子马屁未免拍得过了头吧?我们又没有交过手,凭什么就断言我比他厉害?”周又山着急起来,伸着脖子看君皓怎么圆这话,这话万一说的不好,陈怀英发起脾气来,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命。那小丫头就命苦咯。君皓仍是装出一副纯良的模样,一指周又山对陈怀英说:“周前辈的功夫已经如此的高深莫测,可是在陈前辈的面前这么谦恭听话,当然是因为你的功夫更高,他心服口服的缘故了。”陈怀英表示满意地微微点头。周又山见她脸上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纹,想快点帮君皓把事情办了,让他们离开,免得那个现在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的冷颜被陈怀英发现。“怀英啊,你看,咱们平时练武,我就说你近些年修为突飞猛进,不是你的对手了,你还不信。这帅小伙子也这么说,你可不会再怀疑我了吧?不如趁着高兴,就搭把手,帮他个忙,对咱们草木派和临海国也是大有好处……”周又山正说的高兴,冷不防刚刚看起来心情大好的陈怀英脸色骤变,厉声呵斥:“死老头,什么叫帅小伙说了,我就会相信?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被男人的美色所迷,就会随意答应任何要求吗?不要忘了,好色的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不是我。我出去买东西累个半死,刚回来,你居然就怀疑我的贞洁,把我和别的男人扯在一起污蔑我的名声么?”说罢,陈怀英动手就打开了周又山。周又山一看这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还被君皓这样孙字辈的看了笑话,窘迫的想找回点面子来,一边背着包袱躲避陈怀英的袭击,一边大叫:“怀英,我没那意思,没想着把你和这小太子扯到一块。”唉,君皓在门槛上坐下,摇头叹气,周又山的功夫绝对高,可是这说话的水平实在是差劲,看来今天他们夫妻俩不好好打上一架,是没个了结的。难怪周又山被陈怀英吃的死死的,这么说话可不是自讨苦吃吗?保证他越说越糟。“什么小太子?你是说我贪恋荣华富贵,喜欢勾搭小孩子了?”陈怀英那个怒火是迎风飞涨,手下更不留情,不像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倒是像仇人见面,打红了眼。周又山背着包袱可支撑不住了,为了保住小命,有机会好好跟陈怀英解释,只得将包袱往旁边一甩。这下陈怀英更不答应了:“没有我的吩咐,你竟敢连东西都丢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周又山拼命躲闪,陈怀英打不着就更生气,一时间,只见前一刻还宁静安逸的农家小院鸡飞狗跳,草损花折,就是大树也被劈倒了几棵,更不用说葡萄架子倒了,屋子塌了,蔬果踩烂了……这两人可堪比蝗虫过境,千军万马厮杀一般,眨眼就将这小岛踏为了平地,而周又山还被陈怀英追得直转圈。君皓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悍妇啊。幸亏我的颜儿只是偶尔使使小性子有些顽皮罢了,跟陈怀英比起来,实在是可爱到天上去了。要是我娶了这般悍妇,不如先了结自己,别说被她吵死,打死,就是这样丢脸也早就没有颜面再活下去了。想到这里,君皓看看身后的一堆瓦砾。陈怀英向屋子走来的时候,冷颜是从周又山打坏的窗子里溜了出去,躲到屋外去了。可是现在房子都毁了,哪里还藏得住人?冷颜躲哪里去了呢?但是君皓现在不能去明目张胆地找人,这还只是周又山说了几句让陈怀英故意歪曲理解的话,就闹成这样,要是发现这岛上真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估计这岛都得被捣毁了。君皓和冷颜也别想活着出去了。“两位前辈,你们有话好好商量,”君皓见他们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边躲闪着他们丢过来的杂物,一边叫:“那就先把我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再拼个你死我活,也没有人妨碍你们了不更好?”她们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君皓可等不了。周又山见自己越解释越坏事,现在心情特别不好了,君皓的话在他耳边成了噪音。他很是不耐烦地把对陈怀英的气出在了君皓身上:“喊什么喊?就是你小子来害得我们夫妻失和,闹成这样。给我滚一边去,还想我给你解决个屁事,没要你的脑袋搬家就已经是走运了。”君皓何时被人这样骂过?心里生气,正要骂回去,陈怀英倒先开了口。“死老头,看看你这德性,打不过我,就拿个孙子辈出气,还满口脏话。我看要滚到一边去的是你才对。小子,今天你的事情我管定了,看哪个敢拦着我。”陈怀英说着一收手,冲周又山狠狠地瞪了一眼,走到君皓面前。周又山悻悻然地站在不远处,再不敢开口,生怕一说就错,错了又得打个没完呗。君皓一看这次可托周又山的福了,歪打正着,陈怀英想让他不舒服对着干,是真要帮自己了,赶紧把来意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其间,陈怀英一声怒吼,将周又山赶去做饭。这一架已经打到了中午,厨房也毁了,周又山只得用石头瓦块垒灶,在那些废墟中寻找还没砸烂的锅碗,蔬菜做饭了。君皓更进一步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准人轻易来这个小岛,岛上的房屋又为何建造的这么简陋。他心里好笑,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这对脾气古怪的夫妻,还是处处小心,不要招惹的好。陈怀英听完君皓说完,不帮忙做饭,也不告诉君皓她到底解不解决问题,直到饭熟,叫了君皓一同去吃。君皓也不知道陈怀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真有些着急了,因为这岛上是不可能藏人了,冷颜这么半天都没有被发现,只有一个可能,就在藏在附近的水里。这时节,水里可有些冷,时间长了恐怕会把冷颜给冻出病来。但是,他又不能催,唯恐会坏事。好在陈怀英吃完饭后,已经有了决定,虽然黑着脸,却还是跟周又山走到一边,说是商量,其实是通知了一番自己的打算。计划的前半部分周又山没有异议,可是听到最后一条,他长大了嘴巴,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怀英,那些逃走的余孽,跑去祸害无辜,死不足惜。帮完这小子,也算是帮咱们草木派除了后患,正了名声。你又何必要横生枝节,去害她们?”“什么叫害?这事情可是他们自己求来的,我帮了他们,要点回报也理所当然。况且这对男人来说,说不定还是巴望不得的好事。”陈怀英的笑里有点冷:“再说,行不行,可不是你说了算,要看那小子的意思。这就是我的计划安排,他接受,我就帮他,他不接受,我就不管这事了,你要敢管试试看。”“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为什么要硬扯在一起?”周又山的声音有些弱。“哼,你不是总在喊冤吗?我就证明给你看看,任男人说得再怎么情深意重,天花乱坠,骨子里都是好色的,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陈怀英咬牙切齿地说。“那,那要是你看走眼了,他不是你说的那样,又该怎么说?”“那我就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专情的男人。”“还要相信我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咱们从此以后好好过日子。”“这个——”陈怀英挑了挑眉,她就不信这赌自己会输,那么周又山提出什么要求来,反正兑现不了,答应又何妨呢?“可以,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他说。”周又山兴致勃勃地拉着君皓说:“你说的事情,我们管定了。”然后他将安排详细告诉了君皓。君皓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多谢前辈。等到事成之日,必当另备厚礼答谢。”“等等,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办成这事情,必须先答应一个条件。”周又山将陈怀英的计划说了一遍,末了还学着媳妇的口气很严肃地说:“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安排。你接受,我们就帮你;你不接受,我们就不管这事了,你自己掂量着办,没有商量可打。”看着君皓那个不情愿的样子,周又山心里想:对不起了,小子。我的幸福捏在你手里,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就是逼,也要逼得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