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宝珠?没有听说过。”安雯摇摇头,然后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奇地问:“母后认识这个人吗?”“是一位很久以前就失去了音讯的故友,因为她也长得特别黑,刚才听你说到长得特别黑的人,就想起她来,随口问问。”皇后心里已经确定那个自称黄宝珠儿子的人应该就是临海太子安睿无疑,只是这个黄宝珠却与自己认识的那位,和安雯描述的模样却不太相同。那日,皇后故意将君皓绊住留在凤仪宫,不准他去追黑衣人,情急下,君皓说出黑衣人极有可能是临海国太子混入宫中的事情,皇后才找安雯打听。没想到谈完话,皇后心里更疑惑了,可临海国的那位黄宝珠已死,那天安睿又没来得及将事情说清楚,就被君皓当刺客赶了出去,看来这事情要成无头悬案了。还有那安睿找自己,显然是黄宝珠授意,恐怕不只是寻找自己这位故人那么简单的吧?这其中到底隐含了什么用意呢?安雯离去后,看着宫女们在室内摆上新摘下的娇艳花朵,皇后陷入了沉思:巍峨屹立直入云霄的雪山之巅上,那一片绿意盎然中,花木葱郁,三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个个恍如精灵般聪慧美丽,她们一起养蝉,纺织,嬉笑玩耍,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过着与世隔绝淡泊宁静的逍遥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位如天神般男子的出现,于是一切随之改变……金黄色的幔帐,龙凤呈祥的雕花紫檀木大床,富贵荣华的百花丝绣锦被里,白玉无瑕的脸庞上,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两下,一丝微亮透了出来……那是冷颜这生中最混乱的一夜,君皓就像一只失去了人性嗜血的饿狼,向自己扑过来,还拿哥哥,母亲,所有的亲人,甚至是有一点关联的朋友或者身边的人来威逼自己顺从就范。他的眼神那么冷酷无情,有的只是高涨的情、欲与征服的兴奋。她本来可以逃脱的,但是,面孔狰狞,带着毁天灭地恶毒发誓的他,真的会把一切都算在那些自己关心,而又无辜的人身上,冷颜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于是,他象恶魔一样啃噬着她的身心。无法承受的屈辱和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象掉进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的折磨与一波更强于一波的苦痛煎熬,终于麻木到连呼吸的力量仿佛都已经消失,连感知痛感的神经都已经在他疯狂嚣张的**中被扯断拔起一般。最后的一丝记忆里,只有身上这个禽兽般的男人还在不知疲惫的激烈索取,在冷颜的脑中反反复复出现,就是在昏迷中,也鬼魅一般地纠缠着持续不断。幸好,那只是一个梦,周围安静祥和的气氛,让冷颜在朦胧间,有些恍惚地这么想:明珠姑姑还在,君皓也不曾那么无情地摧残过自己。可是,身体刚刚一动,尖锐的疼痛象月夜的潮汐从体内彭勃而出,迅速席卷弥漫到全身,令她的神智陡然清醒。原来那不是噩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事实,她的夫君,口口声声如何喜欢她,做的事情却是禽兽不如。在临海国的时候,翠波真心感谢冷颜那次把她从一群士兵的手中救出来,使她免遭噩运时,曾经告诉她说只有真心喜欢女人的男人,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宝,和她一起享受最美妙的情爱与身心合一的极致欢乐。而视她为仇敌,只是想在她身上发泄,想羞辱她的男人们,将会给她带来生不如死的噩梦,这种男人强加于女人身上最残酷无情的惩罚比什么都要可怕,不但会毁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连心也都会跟着死去。假如冷颜去得晚一点,她恐怕就已经咬舌自尽,也不愿受这种比凌迟还痛苦的罪。那时,冷颜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却也觉得背上一寒,翠波那是何等勇敢,冲锋在前,不曾惧怕过什么的女子,她说这话时都流露出后怕的神情,想必那对女人来说一定是极其可怕的灾难,幸好她与君皓是两情相悦,这种事情断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可是,冷颜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君皓草芥不如一般糟蹋折磨。自己是他的太子妃,他要行夫妻之礼,无可厚非,合房的日子也马上就要到了,自己也不曾推诿什么,可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和方法来伤害自己?冷颜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脱臼的地方已经接好了,可是手臂上淤青斑痕却又闯入眼帘。她将身上的衣襟掀开一点,胸前也是一样,不用再往下看,她也知道自己已经体无完肤了。肯定是因为奶娘的事情,自己与他争执,他怀恨在心,于是这么来报复,提醒自己,他是自己的夫君,只要违逆他的意思,就会受到惩罚!冷颜想着,泪水不觉滑落下来,喉间微微一哽。屋子里马上传来脚步声,随即幔帐一挑,君皓那高大的身影,俊美的脸庞出现在冷颜面前,他双眼通红,神情有些憔悴,却带着欢喜的神情,端着一杯茶水,弯腰来瞧冷颜:“你终于醒了,身上还疼吗?口渴不渴?先喝点水。”说着,他就作势要扶冷颜。冷颜见到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怒不可遏,昨夜昏迷前的一切更加清晰地在眼前晃动起来,她一伸手猛然打翻君皓手里的茶杯,呵斥道:“你来干什么?滚,我不要看见你。”君皓不顾胸前衣服湿了一大片,在床沿上坐下,看见冷颜想挣扎着起来,忙伸手去扶她,急急地解释:“颜儿,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过,你听我说,我是身不由己的……”冷颜见他伸手,慌忙扯了锦被掩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去,警惕地看着君皓:“不要碰我。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走,你走。”想到御医说冷颜现在需要精心休养,可现在她情绪这么激动,恐怕会对伤口恢复不利,君皓忙收回手:“颜儿,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最后一句,你能原谅我这次吗?”“你还不走?”冷颜说着,裹紧了锦被,就想下床:“那我走好了,让开。”“我走。”君皓赶紧站起身,冲外面叫道:“快来人,服侍太子妃。”姜幼萱应声进来,扶住冷颜。君皓走到门前,又回身说到:“颜儿,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冷颜扭头不去看他,姜幼萱对君皓使个眼色,要他赶快出去,君皓这才无奈地出了门。“幼萱,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准放他进来。”冷颜情绪慢慢平静躺下,对姜幼萱说。“这——,太子殿下昨天守了你一晚上,刚才你那么骂他,还泼了他一身水,都没有说什么,再又不准他进这个门,恐怕不大好吧?”姜幼萱感到为难的大声说。“和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和伤害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他要发脾气,怪罪你,让他冲我来,反正我这条命就算丢在这里和他拼到底了。”冷颜咬牙切齿地说。君皓在庭院里焦躁地走来走去,终于看见姜幼萱出来,忙迎上去:“太子妃现在怎么样?”姜幼萱摇头:“很不好,又流了很多血,奴婢正打算去请御医来看看。”“你只管精心照顾太子妃,这些事情让别人去就可以了。”君皓叫过个小太监,要他跑去找御医,回头看见姜幼萱还没进去,欲言又止,问:“你怎么还不进去?”“奴婢有点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姜幼萱见君皓如此紧张冷颜,现在自己贴身照顾冷颜,他是不会随便把自己怎么样了,又有黎贵妃在暗中出谋划策,胆子就大了许多。“有话快说,说完好去照顾太子妃。”君皓有点不耐烦了。姜幼萱看在眼里道:“奴婢要说的正是和太子妃有关。刚才太子妃很是生气,说以后不准太子殿下随意进出她的寝殿。”“本殿下是关心她,这事情是因我而起,不解释清楚,始终是一块心病。”君皓有些不满地辩驳。“可是太子殿下,刚才太子妃见到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和反应,你也看见了。她说,你一定要进去,就和你拼命。你不想她因此伤口永远好不了吧?”“这——”“请太子殿下暂且忍耐些时日,太子妃伤好了,气消了再解释,她也容易听得进去,现在只会让她生气,对身体的恢复有害无益。”君皓想到刚才冷颜对自己的态度,觉得姜幼萱说的也有道理:“好吧,你们要小心伺候,太子妃要是再有个什么,本殿下唯你们是问。”看着君皓郁闷而去,姜幼萱心中不免舒畅了许多。一则是自己说话对太子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二则是他们夫妻不见面的话,这个误会就暂时无法澄清,时间越久这个结才能结的越深。君皓刚回到自己的寝殿,打算休息一下,就听得摄政王易辰前来求见,他不知这位不轻易来鸾鸣宫找自己的皇叔有什么事情,马上请他进来相见。易辰行过礼后,关切地打量着君皓问:“太子殿下是否身体不舒服?今日为何没有通知本王而没参加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