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破釜沉舟

“怎么不会是她？”君皓那带着几分得意的笑，证实了冷颜的猜测。“怎么可能是她？你是一向不待见她，才会找到机会就往她身上栽吧？你看，这事情要是以前还说得过去，自从黎太尉被砍头抄家后，她的后台就倒了，除了在父皇面前受宠外，深居简出的，跟外面又没什么联系，没可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而且，单是父皇独宠她这么多年，又那么喜欢君曜，赏赐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她还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力气去贪？”冷颜怀疑是君皓看不顺眼，才将矛头对准了黎贵妃。君皓摇头：“颜儿，看来你对我还不是完全了解，胡闹归胡闹，你什么时候见我在大事上公报私仇，马虎过？我是看那妖妇不顺眼，就想着抓住她的狐狸尾巴，一巴掌拍死她，可是一直就没机会，这次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记得那个向天宝吗？”“当初黎太尉得意的时候安排在宫里的那个侍卫副统领？”冷颜记得这个人，黎太尉倒台后，向天宝也受到了牵连，被罢免了官职，失了势，后来再也见到过他。“对，就是他，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吗？他纠结了一帮效忠黎太尉的余党，藏于大山之中的秘密所在，私自打造武器，而我派出去探子，已经查得他们购买打造武器物资的银两珠宝中就有妖妇的东西……”君皓显然并没把向天宝放在眼里，讥笑着说。“难道他要谋反？”冷颜惊讶道。“是不是谋反目前不敢确定，那么些人目前还只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当然这也是被我发现的早，要是再过两年，可真不好说了。”君皓端起茶杯，仪态悠闲地呷了口清茶。“黎贵妃在暗中与他们勾结，出银两资助他们打造兵器？”冷颜想到假如黎贵妃真有谋反之心，银子自然是有多少都不嫌多，这样一来，她与外臣勾结贪污赈灾款的动机就可以成立。“聪明，一下就想清楚了这中间的联系。刘永周之流，原本就是黎耀祖暗中培植的势力，暂时还没有得势，黎耀祖就出了事，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勾结一气，贪赃枉法，弄了不少谋反的资本。这些人除了那妖妇，别人如何指使的动？想必她只是老实了一段时间，不舍得放弃其父已经进行了一半的计划，于是她通过向天宝，暗中操纵那些外臣……”黎贵妃一伙行事隐秘，若不是这次追查赈灾款项，只怕等到他们羽翼丰满，行动起来，才会被人发觉，而那时什么都晚了。但是这其中有个很大的问题，向天宝等人的罪行都证据确凿，而黎贵妃十分狡猾，种种蜘丝马迹和苗头都指向她就是幕后指使，却没有一个拿得上台面的证据来给皇上看。假如这时候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黎贵妃可以说是向天宝之流私自结党营私，她并不知情；那些流出百花宫的私人物品，就更好办了，弄上几个宫女太监，说是他们盗取的，接着杀人灭口，到时候黎贵妃再反咬君皓一口，弄不好，叛党没挖出来，君皓还惹得一身的不是。于是，君皓暗中抓了几个贪官，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但那帮子人互相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儿女亲家，师生父子，拜把兄弟，都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加之现在朝堂上摄政王执政，太子辅国，落到他们手里都落不了好，所以都是打死也不招供，不肯说出黎贵妃来。反而是君皓这番动作，被黎贵妃那伙人有所察觉，最近向天宝动作频频，君皓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就相当麻烦了，君皓与黎贵妃不和由来已久是总所周知的事情，就象刚才，他一说到黎贵妃与此事有关，冷颜就会马上想到那是他借机报复，故意拖黎贵妃下水，要是皇上，那反应，可就更不敢说会如何了。冷颜见君皓说的条理分明，也对黎贵妃参与这事情深信不疑，感觉到了事态严重：“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要不然这样，黎贵妃那边你不方便，我去出面接近她，伺机拿到她与向天宝来往的证据。”君皓搂了冷颜的肩，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要你帮我，而是想让你知道我最近都在做什么。那个妖妇城府之深，手段阴毒狡猾，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千万不要靠近她，让我安心，就是最大的帮了我的忙。”冷颜很想与君皓象当初出征时一样并肩作战，但是既然这事情和宫里扯上了关系，而且黎贵妃进宫那么多年，作为她的死对头，君皓身边说不定也布下了眼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君皓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冷颜很听话地点头：“好，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君皓的主意是破釜沉舟，黎贵妃想藏起来，他就要把她逼出来，挖出来，断其依靠，让她走投无路，自动现形！“我要主动出击，不然，等不到我找到证据，她倒是已经做好准备要行动了。但是这事情绝不能让父皇知道，他十之八九不会让我动那妖妇；皇叔肯定会帮我，可是他与父皇之间一向关系微妙，最好不要再把他牵进来。而且这事情万一妖妇抵死不承认，我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只要妖妇一死，树倒猢狲散散，自然就会有人招供，不愁证据。”君皓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样一来，说不定我又要跟父皇闹翻。”“你要一个人去对付那些叛党？这怎么行？太危险了。”冷颜反对说。君皓“嘿嘿”一笑：“颜儿知道心疼为夫了？放心，我不会让孩子生下来没爹疼的，我还想颜儿以后多生几个，等我走在大街上，身后跟上七八个——，不，太多了，你生的累，三五个儿子总是要的，每人都学上一身好功夫，我这做爹的多威风。看谁不顺眼，不用自己动手，儿子们就帮我摆平了。”冷颜见他美滋滋地，想着那场面，不由也“扑哧”一笑：“要是我生的全是女儿怎么办？”“那也很好啊，都像你一样，招个象我这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驸马，只怕比儿子们还听话。不过，话说回来，你看我象是没有儿子命的人吗？你不给我生儿子，将来难道要立个女太子不成？”君皓说得冷颜笑逐颜开，都忘了刚刚自己还在担心什么。说笑了一会，君皓正色道：“告诉你，我急着把冷锋召回来，就是在为这事情做打算。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宜多，还得十分可靠。冷锋这个大舅子会拼了命保护我，这点你是不会质疑的吧？外面还有方破他们相帮，宫里这次打算让君卓帮我，还有——一些你不知道，但是也帮得上忙的好朋友在暗中相助，我会仔细计划筹谋，一定用最小的代价来扫平他们的谋逆。”冷颜见他运筹帷幄，志在必得，自信而骄傲的模样，觉得有那么多人鼎力相帮，自己该可以放心了，但是心里总觉得有点莫名的不安，只是君皓如此地意气风发，她也不好打压他的斗志，再说些泄气的话。“君卓帮你，能行吗？”冷颜想到君卓单薄的身体，又没有经历过那些枪林剑雨的锻炼，君皓就直接要带他办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身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令人堪忧。“没见君卓大婚后精神越来越好了吗？不要看他瘦就以为还是那么弱不禁风的。打虎亲兄弟，我还指望他日后能辅助我一起好好治理大盛。再说，我会把他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这次只是要他感受一下，没想着让他去与逆贼短兵相接，没有任何危险。”对于君卓，君皓心中有数。冷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到了方破，她知道君皓是故意找理由不让他们见面，这个小气鬼！但是她和方破毕竟同生共死过，又没有什么避讳人的交往，光明正大的朋友来往有什么不可以的？果然，君皓一听到冷颜问方破的近况，就开始东拉西扯，最后被冷颜实在追问的躲不过去，才耍赖道：“颜儿，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人家现在好吃好喝的，身边每天都围满了投怀送抱的美人，早就把你忘了。”冷颜见君皓那酸溜溜地样子，有些好笑：“他身边有多少美人，忘没忘记我，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只是关心一下朋友，想知道他平安罢了，你扯那么多干什么？”“真的吗？”君皓眉毛一扬，见冷颜嘟嘴扭头不理自己，知道她是说的真话，高兴地拉她在自己膝头坐了：“好，是我想得太多了，别气了，当心孩子以后也变成小气鬼。”冷颜见他知道自己有喜后，性情大有改观，再没歇斯底里地钻牛角尖，很是顺着自己的性子，怎么高兴怎么来，其实也没生气，只是逗逗君皓，于是顺势倚在他怀里有仔细地分析参详起这次行动的计划来。已经是初夏，天气渐渐地热起来，别的人还好，可是冷颜人前人后总是囔着热得难受，随着肚子的增大，脾气也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