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放纵销魂蚀骨,冷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梦乡的,只知道自己和君皓都很快乐,无所顾忌的予取予求。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可是就想那么无所顾忌的耍赖撒娇,看着君皓无可奈何的被她耍得团团转,其实她知道那是他疼自己,宠自己,才会什么都依着自己。这种感觉可真好,就像回到小时候在家里一样,爹疼娘爱哥哥宠,如今只是一个他就能几乎满足了自己全部的情感需求,只是这种快乐来得会不会太迟了,好像午夜的昙花,不等天明就悄然消失?冷颜陡然一惊,象被人扯线的木偶,一下翻身坐起来,天已经大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君皓已经将她抱回了房里。“颜儿。”君皓也被她这样的举动给惊醒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几乎是跳了起来。冷颜一看君皓就在身边,好端端的,心里一喜,扑到他胸前,就去看那些花纹。君皓见她看了又看,还揉揉眼再接着看,心中有些不安,问道:“怎么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冷颜抬头问。君皓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悲喜,摇头道:“没有,你看到什么了?”“你自己看看。”冷颜指着他的胸口说。君皓低下头,见那花纹颜色不变,可是昨天急速舒张的频率却慢了下来,莫非是巫蛊活动的弱了?“看到什么没有?”冷颜急切地问,她怕自己看到的只是错觉,要君皓证实才敢相信。“好像花纹动的慢了。”君皓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成了成了,看来姜幼萱说的这法子没错,彩衣也没有骗我,夫君,你有救了。”冷颜欢呼着抱住君皓,肌肤相贴的感觉让她这才发觉两人都身无一物,忙扯被子遮掩。君皓就势将她按倒,邪笑道:“现在知道羞了?昨天晚上还强上我来着,猴急的连地方都不挑,院子里的草地都被你滚平了,要不是我把你抱回来,这会早就被人看光了,还想装……”冷颜慌忙去捂他的嘴,脸红的象刚蒸熟的大虾:“没的事,我只是喝多了,不受控制。谁要你长得这么绝色,引人想入非非,何况最后,最后还不都是你……”想到第一次见到动情时君皓那投入而陶醉的模样,冷颜不由心里又砰砰直跳,掩饰道:“你还不快穿衣服,这样是不是又想勾引谁?”“对,我就是想勾引你。一想到差点就被你强要了,我这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我要加倍的找回来。”君皓学着昨天晚上冷颜的语气说着,就去掀她的被子,想往里钻。两人嬉闹了一会,冷颜忽然惊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君皓冷不防被她撞到了鼻子,也是一声惨叫。冷颜安慰地帮他揉了两下:“糟了,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昨天晚上不好好陪彩衣,怎么在外面乱跑?现在她肯定已经起床了,知道一晚上你都和我在一起,叫她怎么想?我可不想她变成第二个姜幼萱,恨死我。你快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她,这几天晚上都不要再过来了。我马上收拾打扮一下,说不定她就要过来敬茶了。”就在冷颜胡乱披了衣衫,急的抓头不知道先做什么好的时候,君皓捂了鼻子,悠闲的躺倒:“昨天晚上我办完事就出来了,现在这个时辰了,都还没有过来敬茶,你说她还能不知道我在你这里?你是妻,她是妾,你大,她小,你怕什么?”冷颜一愣:“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昨天晚上是你们的洞房花烛,这么做,伤了人家的心就不好了。彩衣可是为了报恩,才答应这门亲事,她清清白白跟了你,你可不能对不起她。”“这会你倒是大方起来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爬上屋顶,对着我的新房喝闷酒,难怪我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打,这还不算,喝就喝了吧,还摔酒瓶,那动静这院子里谁听不见?最后还哭得象闹鬼,你让我怎么有心情洞房?”君皓笑得开心。“我……”冷颜找不出反驳的话,脑子里却灵光一闪,惊讶地问:“你昨天晚上没有洞房?”君皓笑着点头:“看来你很高兴?”冷颜心里的确一喜,随即又急道:“那彩衣怎么办?你的蛊怎么办?你还有闲心躺在这里,快去啦。”“去什么去?你总要我说话老实,自己一点都不老实,伤心成那样,还把我往别人房里推。不过,现在就是我去也晚了。彩衣只怕早就已经出城走得无影无踪了。”君皓满不在乎地说,冲冷颜招手:“别满地转了,快上来,当心着凉。我跟你慢慢说。”冷颜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冲出去找人的念头,彩衣昨天晚上,还是君皓放她走的,自己出去不一定找的到人,既然他们根本就没夫妻之实,君皓身上那蛊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她疑惑的爬上床,躺到君皓臂弯里,仔细看那花纹,真的没有先前动的厉害,决不是刚才两个人的错觉。原来昨天晚上,君皓进了新房,就一直坐在桌边喝茶,他实在太了解冷颜了,刚才她笑得那么自然欢畅,就越说明她心里难过伤心,否则就以她那性子哪里会是欢欢喜喜送自己夫君进别人房的女人。所以君皓在犹豫,这办法到底可不可行?不要最后蛊没解,还伤害了夫妻感情。这时,忽听见外面有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响,然后是一两声猫儿的叫声。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不会从中听出来什么,可是君皓可是个玩口技的行家,那猫儿的叫声一听就是个男人装的。而一直静静坐在床沿边的彩衣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几次拿眼偷瞟君皓,心神不定的样子全落在了君皓眼里。他故作关心彩衣,说出去给她拿点吃的,出了门只是转了转就回到了新房外,偷听屋内的动静。屋内果然进去了个男人,从彩衣与他抱头痛哭断断续续的叙述衷肠中,君皓听明白了大概:这男人是个货郎,他是彩衣的相好,为了给彩衣赎身,最近冒险与人到外地做了笔大买卖,终于攒够了给她赎身的银子,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料她已经被人买走。货郎好不容易打听到彩衣的下落,赶到这里,却又听说她要嫁与别人为妾,于是,他翻进院中来寻,趁机溜进新房,责怪彩衣为何背叛誓言?他以为她在逍遥馆里耳闻目染,动了贪慕虚荣嫌贫爱富之心,却原来是舍身报恩,于是他想带了彩衣私奔。可是彩衣却是极有主见气节,当初她本不想答应冷颜,要等着货郎回来,却不忍看着他们恩爱夫妻生离死别,如此悲惨结局,加之冷颜苦苦相求,货郎又杳无音讯,莫非他是嫌弃自己,忘了自己?为了报恩,于是她忍痛答应。既然答应了,给了别人生的希望,彩衣就不想背信弃义,那比不曾给别人希望更可恶,可是货郎竟是这样痴心的等待,是重情,还是重义?彩衣愁肠百结中,只能狠心拒绝货郎。君皓听到此,朗声一笑走了进去……“打发走了他们,我刚灭了灯火,要去你那边,就听见前面屋顶上的动静了,于是,我就躲在某个人的后面看了半天好戏。”君皓挑眉坏笑,将冷颜本来就没穿好的衣衫又一把拉了下来,拥她入怀。“虽然情有可原,彩衣也的确可怜,可是你同情了他们,谁来帮我们?你的蛊怎么办?姜幼萱说过,这花纹到了檀中穴就会变紫,如果没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极阴女子相救,最多七日蛊虫必定吞噬五脏六腑而亡,你怎么可以做这么糊涂的事?”她又是生气又是伤心:“我心眼小,又好妒,你就随我去好了,过一阵子,我也就没事了,你怎么可以因为讨我一时的欢心置自己性命不顾?你从前不是这样轻重不分……”冷颜捶打着君皓的胸膛,心头又被蒙上了一层浓厚的乌云。君皓握住她的手:“颜儿,我是在变,因为和你在一起这么快活,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们的缘故被活活的拆散。彩衣重情义,愿意帮我,我很感激,可是我不爱她,她也不会爱上我,即使解蛊成功了,她想再回去,那个男人能够毫无芥蒂的象从前一样爱她吗?也许她想到这一点,不得不抛弃自己心爱的人,勉强留在我身边,从此她就再没有了快乐,而你最想得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谁都得不到真正的快乐,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关键是,我不信姜幼萱的话。她会那么好心来成全我们,也不会当初耍手段赶走你。我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她就能处心积虑的爬上我的床;即使我摆明了不会给她半分恩爱,将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她也忍得寂寞不愿意出宫给自己一条生路;哪怕是我诈死,没了指望,她还要留在宫里害人。这种人不是傻到没救,就是心思极其恶毒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她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都不是可以凭常理来推断的。”冷颜听君皓这么仔细一分析,不由打个冷战:“你也想的太过了吧?姜幼萱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之所以不愿出宫,一是她真的很爱你,再就是觉得她离开了皇宫无处可去……不过,她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跑去害小皇子呢?这点我怎么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