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大场面

这天用过午膳，轩辕宸一行从宣威城赶往烟霞城。一行人不多，包括随行护卫在内的，不超过百人，雷动玄电火玫瑰三大护法紧紧追随左右，然后还有三品带刀石安，这个人的名字宋小爱没听过，不过私下里听阿七的意思，很强，到底有多强，阿七心里都没底，反正手中一杆长枪，曾经挑落了不少人，甚至传闻和轩辕朝第一战将曹横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那一次交锋之后，曹横半个月没有出门……后来隐隐有传闻说，曹横受了重伤，半个月不能下床，不得不闭门休养。这件事虽然是传闻，但是由于曹横并没有出来澄清的缘故，一时使得石安声名大噪。而目前来看，轩辕宸周身的护卫队能力还是太弱了点，带上一个石安，也算是给自身安全添加一个保障。阿七和石安并排走在前头引路，因为都是骑马的缘故，行进速度极快，轩辕澈和轩辕宸一前一后相差不超过三米，而宋小爱则被扔在护卫队里，密密实实的被保护着……一百余匹马，扬起一阵阵灰尘，朝着烟霞城出发。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偶尔有一两个小毛贼跳出来，都被阿七和石安这两个杀神就地解决，烟霞城和碎云城相距不超过五百里，越靠近烟霞城众人的警惕性就提的越高，甚至离烟霞城五十里地左右的时候，连一向淡定的轩辕澈，脸色也渐渐严峻起来。好在傍晚时分，终于平安到达烟霞城，孟长弓将军带着几个副将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浩浩荡荡的大军点缀在身后，将烟霞城如铁桶一般防卫的严严实实，才让心神紧绷的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轩辕宸和轩辕澈的马一直行驶到城门口，孟长弓屈膝跪下，高呼道，“臣孟长弓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的副将和城墙边的士兵也高呼万岁，声音穿透长空，尾声在耳边嗡嗡作响，久久不绝。“起来吧。”轩辕宸淡淡的道。“谢皇上。”孟长弓起身，高大的身子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目测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宋小爱想象中，这个领兵数十万的家伙应该是一枚虎人才对，没想到见面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彪悍，五官平常，难以给人留下什么难忘的印象，身高虽然很高，但是偏瘦，罩在铠甲里给人一种竹竿子挑着衣裳的感觉，但是偶尔他一两个小动作，就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爆发力，眉宇间清明磊落，看得出性子爽朗豪放。说了几句话，在孟长弓的引路下，直奔将军府……烟霞城虽然是北方的城池，但是因为有河流从城中穿插而过的缘故，倒是有股南方温暖的湿意。城中百姓生活极有节奏，丝毫没有因为轩辕宸的到来而变得紊乱，看得出这个地方久经战乱，无论是士兵还是普通百姓心理素质都极好。轩辕宸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的看几眼，但是还是很满意。进了将军府，马上有侍女送上茶水，轩辕宸居中而坐，让孟长弓坐在他的左下首，轩辕澈则坐在右下首。宋小爱的身份尴尬，并没有挑明，所以被安排到了离得比较远的位置，和一群副将坐在一块。年轻的群将们见轩辕宸亲自来烟霞城，神情之间隐隐都几分兴奋，要知道他们长年征战在外，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没有回朝的希望，更不用说见到皇帝本人……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种极为难得的荣耀了。“长弓，将烟霞城的情况向朕汇报一下。”轩辕宸喝了一口茶，直接切入正题。“是。”孟长弓恭敬的道，“目前烟霞城驻兵五十万左右，包括附近的落雁城和孤月城，总计百万左右，目前兵马大部分部署在前线，辎重武器等等军需用品基本齐全……就是粮草方面，虽然三个地方都可以自供一小部分，朝廷拨下来一大部分，休战之时尚且可以勉强供应，可是一旦开战，其消耗就是平常的两倍甚至是三倍，稍显不足……”孟长弓简短的道。轩辕宸眉头轻皱，“现在的种子都下地了吗？秋收之时，能够保证收回多少。”“已经全部下地，秋收之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收回十五万担左右，这个可以维持三个月的战事所需……但是天灾和人祸有时候难以预料，所以保守估计，应该是十二万担左右。”孟长弓道。“这个数据还不错，江南江北丰收之时，朝廷会一口气拔下二十万担的粮食交下来，但是那是后事，远水解不了近渴，目前，烟霞城这里，还是得你多用点心，盯紧一点，两季的农活，都不要误了农时。”轩辕宸道。“是。”孟长弓点了点头，目光中止不住的兴奋，二十万担粮草，这个数额往年来算，算得上是一年的供需了，五十万大军压在边关，看似强大，其实也就是表面风光，粮草这一块，一直都勒着裤带，难以全盘供应，甚至有些战马，都得不到很好的补养……而轩辕宸说出这话，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北狄国的秋季攻势，又多了几分胜算了。“军马编制，武器的编制，还有匠人和随从，朕需要一份数据……越快越好。另外还有，传令下去，明日朕亲自检阅三军。”轩辕宸吩咐道。“皇上，数据的事情没问题，但是大军目前大部分都驻守在边境，猛然抽调过来，会不会不妥？”孟长弓问道。轩辕宸笑了笑，“无妨。如果不出朕所料，北狄国不日将会有几场内乱，他们虽然号称百万骑兵，但是真实数据，骑兵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就算真的某个将军一时脑热发动攻势，以烟霞城的实力，就算是退后五百里第，依旧可以一天之内，就抢占回来。”淡淡的话语，却是让孟长弓包括众副将在内的几个人均是眼前一亮，骑兵在战争中通常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甚至有时候让一场战争从输家变为赢家逆转的可能都是有的，轩辕宸随口说北狄国起兵不会超过二十万，这其实已经在向他们暗示，北狄国外强中干，不足挂齿。而宋小爱则是叹了口气，轩辕宸的话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嘴里说二十万，北狄国的实际骑兵至少翻一倍，四十万起步，甚至更多……但是目前，他需要树立军威，鼓舞士气，就算是言语失当也没什么，更何况，有谁敢去怀疑皇上所说的话。几个副将听从孟长弓的派令，一个个去准备相关的事情了，宋小爱无事可做，被领着进了厢房休息。这些天一直在马背上颠簸，有点吃不消，她回到房间不久睡了一觉，却不知道，在将军府的会议室，轩辕宸、轩辕澈以及孟长弓，正在进行着某种惊人的算计。落座后，轩辕宸忽然道，“长弓，粮草十二万担，这里面，你加了多少进去？”孟长弓屁股还没坐实，一听这话，马上弹了起来，惶恐的看着轩辕宸道，“皇上，这事……”轩辕宸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缓缓道，“虽说战事还有几个月，现在谈什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是这正是北狄国的聪明之处，烟霞城等城地处北方，粮草辎重本难补给，而汉人的体质，也远不适合于北方的天气，这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吃了一个大亏了，而北狄国按兵不动，虎视眈眈，实际上就是在和我们比消耗，比士气……谁的粮草足，谁的士气高，一旦战事点燃，一鼓作气拔下城头旗也不一定……可是这种神经紧绷的消耗，一旦某方出现了粮草或者是策略上的问题，也势必万劫不复，被对方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所以，这是一场持久战啊。”孟长弓明白轩辕宸的意思，点了点头，轩辕宸又道，“据朕所知，包括烟霞城三城在内，一年两季收获不过十万担左右，其中还有两万担要分配给民众，算起来，真正可以利用的。不过八万担……百万大军，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将这些粮草啃得干干净净，将军不止多算了粮草，更连士兵战马的消耗都漏算了不少。”孟长弓叹了口气，“皇上英明，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哦。”轩辕宸笑一声，道，“将军如何解释？”孟长弓道，“回皇上，的确如您所言，包括烟霞城在内，一年之中，可供粮草不过八万担，但是近两年来，微臣稍稍调换了一下军中的轮休制度，让一拨人马，在闲时配合的着民众垦荒挖田，刚好今年是第二年，虽然田地不够肥沃，但是也是可以生产出一些粮食的。另外关于大军的供需，微臣惶恐，微臣擅自将每人每日所需口粮，下调了两成……是以，才能够将这些粮食，勉强维持到三个月。”一听这话，轩辕宸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孟长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孟长弓脸色微微一变，跪倒在地上，“微臣知错，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打仗，而不是种田，拿多了锄头镰刀的士兵，如果面临战事，可否还能拿稳自己手中的刀剑？擅自开荒而不上报朝廷，甚至私扣军粮……孟长弓，你的确是该死。”轩辕宸恶狠狠的道。孟长弓伏于地上，道，“皇上，朝廷供养着百万大军，可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用兵的时间不过十分之一，剩余的时间，微臣调度过去开荒种粮，这并不是错……至于上报朝廷……”说到这里，孟长弓苦笑两声，“每年朝廷拨下来的粮草虽然有八万担，但是一层一层的扣下来，真正到达军中的，不会超过六万担，这个数额，按照朝廷的分配之法，远远不够。微臣如果上报，只怕拨下来的粮草会更加的少，微臣是迫不得已，才会做出此等愚蠢之事。”“大胆，你的意思是，你不但无罪，还是有功了？”轩辕宸冷冷的道。“回皇上，微臣不敢居功，功过相抵，微臣所做的这一切，什么都不算。”轩辕宸哼了一声，坐下道，“孟长弓，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原本绷着的一张脸，慢慢松缓下来。孟长弓察言观色，道，“皇上，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既然皇上将百万大军交由于臣，自然该对臣的所作所为放心……不然，即便是臣真的做错了，微臣也是不甘心。”孟长弓咬牙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可是暗讽朕昏庸无能？”轩辕宸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暴戾之气。孟长弓摇了摇头，“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微臣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皇上之智慧，定然对微臣所做之事，一目了然，其中利弊，更是一眼便可看穿。”“这记马屁，可真是拍的又好又响啊。”一直没有说话的轩辕澈，忽然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本来有些僵硬的气氛，随着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立马缓和不少。轩辕宸本来僵冷的嘴角，难得勾勒起一抹轻笑，对孟长弓摆了摆手，“起来吧，统领百万大军的将军，气度、气势和谋略你都有，就是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可不太好。”孟长弓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总算知道这轩辕宸之利害之处，轩辕宸登基三年，虽然贵为大将军，但是他和轩辕宸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两次，很多时候，不过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罢了，但是此时见轩辕宸恩威并施，游刃有余，就知道轩辕宸其手腕和智慧，远非一般人可以揣摩的了。“谢皇上。”孟长弓站起，坐在凳子上，却只敢坐一个屁股，因为他不知道，轩辕宸接下来的话会是怎样。轩辕宸此次来烟霞城，时间不多，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包括烟霞城在内的三个要害之城了解清楚，沉吟了一会，缓缓问道，“长弓，目前你治下骑兵有多少。”“不超过十万。”孟长弓道。“五个月的时间，再训练十万骑兵，时间够不够。”“远远不够。”孟长弓毫不犹豫的摇头，骑兵不是传统意义上会骑马就行，还要练习系统的控马以及在马背上攻击和防守之术，在战场上，号称一个骑兵可以抵挡五个普通士兵，这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在另外一方面，让人知道骑兵的厉害之处，正因为厉害，所以难得。轩辕宸眉头轻轻一皱，“要多长时间。”“至少两年。”“等不及了啊。”轩辕宸轻声叹息一声，他执政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很多突发事情，应变次来捉襟见肘，实在是头痛。见轩辕宸如此模样，孟长弓建议道，“其实骑兵并非万能，二十万骑兵，只要准备一万敢死的趟子手，借着武器之利，至少可以拦截下来三分之一……打仗靠的并不是人多，而是靠气势，牺牲一万人拦下二十万铁骑，虽然数量很大，但是如果调度得当，一举将其军心打散也不一定。”“这个不过是最好的可能，当然还有最坏的可能。”轩辕宸道。孟长弓点了点头，“目前来看，咱们可以拥有一个最好的可能。”“说说看。”轩辕宸笑道。孟长弓道，“虽然此时并非战时，但是皇上亲临烟霞城，也算是御驾亲征，明日更是亲自检阅三军，此举定能激荡军心，令军士们士气大涨……而如果皇上能够亲自拟就一份敢死队的名单的话，这些士兵，即便是死了，也是虽死犹荣，绝对不会让皇上您失望的。”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阴谋阳谋轩辕宸或许擅长，但是行军打仗，不浸**个几十年，根本就难以摸到其门路。孟长弓的这番话，让他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又谈了一会，孟长弓谈了一些带兵的策略和秋季攻势的看法，然后离开，之后很快的，有专人将轩辕宸想要的东西送了上来。轩辕宸随手将几个厚厚的本子扔给轩辕澈，揉了揉太阳穴道，“澈，你看看吧，朕有些累了。”轩辕澈接过，问道，“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也好。”轩辕宸点了点头，当即往外面走去。轩辕澈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但是很快，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几本册子上。……宋小爱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了不少，正在吃东西，轩辕宸就走了进来。“给朕揉揉。”轩辕宸道。宋小爱看他满脸的憔悴，知道他该是累坏了，等他坐下来之后，就站到他的背后，力度适中的揉捏起来。“事情处理完了吗？皇上，我看您这么累，还是先去睡一会吧。”宋小爱道。“现在这关口哪能睡的着。”轩辕宸摇了摇头，边关的形势比他想象中的要严峻许多，虽然孟长弓采取了不少措施来弥补，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北狄啊北狄，巴穆尔你这个老混蛋可真是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啊。宋小爱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加上也没兴趣，浅浅一笑，安静的给轩辕宸揉捏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见到轩辕宸坐着一动不动，悄然转过身来，一看，竟然是睡过去了。她招呼侍女拿过一块毛毯来，轻轻的盖在轩辕宸的身上，悄然出了门去。……一大早的，宋小爱就听到外面传来呼喝的声音，声音很远很远，就像是来自天边的回响一般，宋小爱擦了擦眼睛，披一件衣裳起床，推开窗户，发现今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那声音随着风飘来，虽然很远，但是依旧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一个侍女端着水过来的时候，她问道，“这都怎么回事呢。”“回娘娘，皇上今日在城外的练兵场检阅三军呢。”侍女是随着轩辕宸从宫中带出来的，是以知道宋小爱的身份。宋小爱点了点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洗脸漱口，吃了点早餐，可是吃完之后，院子内外，都是那种呼喝的声音在回响，莫名的，骨子里的某种热血的东西就被点燃了。“过去看看吧。”她对侍女道。“皇上交代说如果您要过去的话，直接到门口坐马车就好了，卫兵们在等着呢。”侍女浅笑道。宋小爱一愣，这轩辕宸估计知道自己起不了那么早，竟然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宋小爱换一身清爽的衣裳，由着侍女引路，上了马路，拉下竹帘，如此一路畅行无阻的往城外走，走了一个时辰左右，那种呼喝的声音越来越大的，就像是天空中响起的闷雷在耳边炸开一样。偶尔间歇的时候，那呼吸也是有如牛喘，可见人数之多，宋小爱被那声音闹得头晕，撕了点棉花塞到耳朵里才感觉好一点，见侍女也被闹的有点气喘，赶紧给她也塞上……如此，再走了刻钟的功夫，终于到了将军营帐的外面。一排连着一排的士兵，一眼看不见底，密密麻麻的将偌大的练兵场挤的水泄不通，一身龙袍的轩辕宸站在高高的演练台上，在他的身后是轩辕澈和孟长弓，一干副将和几大护卫则是站在台下，不过神情并不轻松。这时就见轩辕宸摆了摆手，几十万人的练兵场，顿时安静无比，远远的看过去，他站在演练场上的身影虽然很小，但是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势散开出去，让人不敢仰视。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够抑扬顿挫，但是却仿佛带着一种出奇的魔力一般，让人不得不竖起耳朵去听。前面说过的话宋小爱也没听到，这个时候听到他接着道，“朕最近得到一些小道消息，说轩辕朝的士兵们好逸恶劳，缺乏斗志。但是朕不相信，朕从来不会这么认为，在朕的眼中，轩辕朝的士兵虽然不喜欢打仗，但是绝对不会害怕打仗，而且，真正的轩辕朝战将，是喜欢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的。”“你们今天出现在这里，有三个原因，一，你们来这，是为了保卫家乡和亲人。二，你们来这，是为了荣誉，因为你们此时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绝对到不了别的地方。三，你们来这，是因为你们是真正的男人，是轩辕朝的子民。轩辕朝的子民，不畏惧战争，崇拜英雄……真正的轩辕朝子民，蔑视懦夫，鄙视失败者，这一次，既然北狄国的巴穆尔亲身向朕发挑战信，那么，我们不但要打，还要狠狠的打，打得他们落荒而逃，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抬起头来走路，一直，打得他们臣服于我们。正因如此，轩辕朝历代以来，从来没有打输过一次战争，现在不会，将来更加不会。一个真正的轩辕朝子民，连失败的念头，都会恨之入骨。”“朕知道，有战争就会有牺牲，但是，你们不会全部牺牲，每次主要的战斗下来，你们当中避免不了有人会死去，但是每个人终究都会死。没错，朕知道，第一次上战场，每个人都会胆怯，如果有人说他不害怕，那是撒谎，那是犯了欺君之罪。有的人胆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像勇士一样战斗。有的士兵在战场上不到一分钟，就会克服对鲜血和死亡的恐惧，有的人需要一个时辰，还有的，需要几天的功夫，但是，真正的男人，不会让死亡的恐惧感战胜荣誉感，责任感和雄风。”“战斗是不甘居人下的男人最能表现出自己胆量和手腕的竞争，战争会逼出伟大，剔除渺小，朕的子民，你们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人杰，你们都是雄中之雄，要记住，敌人和你们一样都很害怕，很可能比你们更加害怕，他们不是刀枪不入的，他们也和你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谁更勇敢，谁更狠心，谁存活下来的可能就越大。”“在轩辕朝的某个地方，有一块山上全部是坟墓，里面埋葬了将近两千具尸体，但是那并不是耻辱，而是荣耀，一个两千人的部队，将敌人五万大军打的落荒而逃不敢再踏入轩辕朝国门半步，这要的是什么样的一种勇气？我们兵多将广，我们有最好的给养最好的武器，有最旺盛的斗志和最强悍的士兵，难道你们还不能觉得，北狄国这次试图侵犯轩辕朝的领土，将会成为巴穆尔这一生中最后悔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吗？”“战，当然要战，要狠狠的战，要狠狠的将敌人踩在脚下，让敌人永无翻身之地，同样的，你们，将成为轩辕朝的功臣，你们，将会成就轩辕朝最伟大的历史。”……轩辕宸越讲到最后，声音越是激越，估计自身的情绪都被带了起来，几十万士兵站在练兵场上，鸦雀无声，一直到轩辕宸的话语落下去的好久，才忽然“轰”的一声。“战，狠狠的战。”“将敌人踩在底下，让敌人对我们顶礼膜拜。”“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踏平敌人的国土，让他们永世成为我们的奴仆……”……声音一浪高于一浪，士兵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张大嗓子嘶吼，这一刻，他们身体里都住着一只魔鬼，这一刻，他们的鲜血在燃烧，在沸腾。就连宋小爱这种纯属无聊过来打酱油的人士，都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奔涌。冷兵器的时代，绝对的无力和绝对的服从代表着一切，高高在上的君王，御驾亲征，向普通士兵发出心底的呐喊，这在各个朝代，并不多见。更何况，此时的轩辕宸，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皇帝的位置上，在他挥舞起拳头的那一刻起，他就融入到了众多士兵当中，他发出的呐喊，代表了多数人的心声。士气，一下子高涨到了极点。一波接一波的声浪，彻底将演武台上的三个人给淹没，轩辕澈和孟长弓都身体紧绷，不知道这群着了魔的士兵们，会不会做出什么逾越礼数的举动。于此同时，台下的三大护卫和石安，双手亦都是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兵器上，随时准备冲上演武台将轩辕宸给抢下来。宋小爱看到这一幕多多少少有点不以为然，除非这几十万士兵里有奸细和杀手，不然在绝对的皇家权威下，有何人敢冒犯圣颜的。而且就算是有奸细，在这群臣激愤士气高涨的情况下，就算是绝世高手，也得揣度一下自己出手之后的后果，估计一人一口唾液，就足够将人给淹死了吧。……几十万士兵一连喊了盏茶功夫，不少人将嗓子都喊哑了，这才停了下来。轩辕宸脸带微笑，很满意这种场面，高风险换来高回报，这次，不仅仅是鼓舞军心，更重要的是，要在这群军士的脑海里，印上他这个皇帝的身影。他需要的是，任何条件下，所有人，无条件的服从。“散会，传令下去，犒赏三军。”轩辕宸淡淡的下令道。各个副将此时派上用场，一个个对着属于自己的部将将消息传达下去，然后很快的，归属于各部的，整齐划一的散开。偌大的练武场，仿佛被千军万马走过一样，好长一段时间，扬起的灰尘无法消散。宋小爱吃了不少灰尘，咳嗽几声，正想招呼侍女离开，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一抬眼，就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闪过一抹剑光。那抹剑光逆着阳光，却发出比太阳还要璀璨的光芒，一道灰蒙蒙的影子迅如闪电，快若奔雷，只不过一眨眼，就可以看清楚其轮廓了。而那抹比春日阳光更加耀眼的剑光，撕裂长空，径直朝着轩辕宸斩去……【八千字，晚上十一点还没有更第二章的话，就等明天看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