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袍侍者

“念力在体内的时候称之为念力，在体外，则叫作念动力，是一种奇妙的力量……”格西达开始讲述念力的由来，以及如何应用。说起来，念力产生不易，必须拥有相应的天赋才能产生，在神侍十二式的动作、呼吸方式和神念运行三者结合之下，才能快速生长，如果有青石果改变体质，再有神石辅助，效果更佳。听到这儿，杨玉龙心中一动，身体虽然没有动作，却马上想到自己胸前的那块极品神石。以前想要在一堆蓝绿的石头，分辨出哪些是神仙要的石，是很困难的事情，通常一百块石头中，也未必有一块是神石。可小丽江送给他的时候，只看了一眼，杨玉龙就可以肯定，它绝对是神石。不仅他可以肯定，罗丽江同样认为它是神石，普通的石头，也不会送给他作为定情信物。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以学习念力，好象或多或少，与那块神石有些关系。也正是因为常期戴着那块神石，现在对神石会有一种熟悉感，很容易在一堆石头中，将神石挑选出来。有了这种能力，对家里和罗家的帮助不小，以后就不用挑上几百块石头参加神赐大会了。将念力转化为念动力，并不困难，杨玉龙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掌握了。掌握方法和实际运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格西达可以轻易的让一枚青石果飘来飘去，显然那不是他真正的实力，而自以为念力充足的杨玉龙，花了一个小时，才用念动力，驱使一片草叶，飘起不过十厘米高，坚持不上一分钟，体内的念力就被抽得一干二净。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这四个月来的努力，在念力方面，只是刚刚入门而已，难怪开始的时候格西达会说：循序渐进。这一天，格西达没有再教他新的知识，初接使用念动力，不把身上的念力耗光几遍，是无法从兴奋中恢复过来的，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现在杨玉龙的心情。不过杨玉龙的执著，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直到第二天早上走出石屋的时候，发现杨玉龙还在那摆弄草叶呢，看他微带血丝的眼睛就知道，肯定又是一晚上没睡。在格西达记忆中，自从开始学习神侍十二经开始，这小家伙好象就没有睡过。“玉龙，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你到山上已经有四个月了，给你三天假，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亲人。”格西达说道，以前他教学徒的时候，是格外的严格，可象杨玉龙这样执著的孩子，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根本不需要他督促。杨玉龙抬起头，目光扫视草叶，坚定的摇摇头，难道自己回去，让家人看他摆弄小草？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最起码，也得学到格西达摆弄青石果的水准，让一块石头飘来飘去，才有面子。就算这种事情，不好轻易示人，可他却过不去自己那一关。会可以不用，和不会那完全是两回事。“好，既然你不要回去，那今天就传你进阶技能。”说着，将第二个册子扔到石桌上，按他的本意，这册书，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应该在三年后拿出来才对，可现在才刚过去四个月。看到小册子，杨玉龙马上跑了过去，当着格西达的面翻看起来。上面还是各种不同姿态的画册，只是厚度足足比第一本厚了六倍有余。随手一翻，杨玉龙心里有底了。这本册子，只能说是十二神侍的升阶版。每个神侍的动作加以变化，以一化六，可不是厚出六倍来。六个动作与之前的稍有变化，与神庙中以前见过的神侍则完全不同。每个画像背面，同样用东巴文和格巴文两种文字进行说明，字迹更小了三分，说明多出不少，特别是呼吸和神念的运转方式，比之前的十二神侍法，又要复杂了几倍。从进入小院开始，除了特定的时候，格西达从来不管他，十二神侍法也全是他看书自己修成，因此早已经习惯了，在没有问题的时候，喜欢独自对着小册子研究。边看边比划，一会的功夫，杨玉龙眉头紧皱，心中颇为不解。一个变化的动作并不难作，有了之前的基础，学习也容易。呼吸之法虽然复杂了许多，同样难不倒他，可这呼吸之法，感觉上，好象很是累赘。以他目前对神侍法的认识，自然无法提出改良的方案，可这呼吸之法和神念运转之法，对或者错，好还是坏，已经能够分辨出来了。“大东巴，我觉得这小册上的呼吸之法和念力运转之法，有些问题。”看到格西达一直站在身边，他连忙求教。“嗯，知道了，照作，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错误。”说完转身走进石屋，取了他的行头，夹着滑板，走出小院，又向雪山滑去。一句解释也没有，只是提出要求。杨玉龙愣了半晌，轻轻摇头，虽然有些古怪，显然格西达就是等着他这一问，问完之后提出要求，人家就走了。既然如此，怪就怪吧，照作就是了。在练习的时候，除了感觉麻烦一点，难度倒是不大，而且要求的时间只有一小时，远比开始时练习时间短太多了。这种难度，按杨玉龙的预计，别看有七十二个动作，最多三个月，他肯定可以拿下。格西达走后不足十天，杨玉龙已经完成了六个动作，这个速度，比他预计的还要快，想了想还是将速度压下来，这些动作和呼吸、念力运行方式，应该都是为了增加体内念动力的，作得快，并不一定有用。想想那重若千斤的一根小草，杨玉龙觉得，慢一点效果应该会更好。这一日午时，刚刚结束上午的练习，杨玉龙突然停了下来，侧耳顷听，眉头竖起。今天居然有客人来了，要知道这里极为偏僻，距离雪山又有一段距离，不产神石、青石果，山民没事是不会来这儿的。眼珠一转，杨玉龙先将两个小册子藏好，这东西对他最为重要，而且他现在已经多少知道一些，格西达的魔鬼东巴之名，也正是因为他对格巴文的不同解释而来，让明白人看到，就是一场麻烦。时间不大，小院外来了三个年青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同样的藏青色长袍，背上背着背篓。这打扮一眼看上去，杨玉龙马上认出来，这不是大自然神庙的青袍侍者吗？大自然神庙在纳西人心中，有着极为神圣的地位，是东巴王的居住地，是所有大东巴最向往的地方，也是与大自然神最接近的地方。据说每当圆月的时候，在大自然神庙中，就可以聆听到大自然神的神喻。而整个玉龙神山上，唯一有人工建筑，有人居住的地方，玉水寨――大自然神庙所在地。大自然神庙，杨玉龙去过多次，除了参拜大自然神外，还多次向神庙中的东巴请教东巴文，对那儿并不陌生。玉水寨是玉龙雪山的一处地名，并非是一个寨子，面积不算小。大自然神庙外围，是神庙外门弟子生活的地方，身着红边黄袍。而内门弟子则是青袍。弟子之上即是东巴，再上面是大东巴，最高的则是神庙的领袖，整个纳西人心目中，与大自然神最为接近的东巴王了。东巴王并不是王者，也没有领导纳西人的权利，它是东巴的最高荣誉，有时候神庙中一位东巴王也没有，有时候则可能多达十几位东巴王。东巴王是学识、智慧、预知、通神的象征，不是谁能授与的称号。只要是纳西东巴老人，接受考验，成功走过大自然神庙的八十一关，就自动成为东巴王。目前大自然神庙里，只有一位东巴王，杨玉龙也从未见过。在他出生以前，人家已经是东巴王的，据说东巴王已经年过百岁。眼前这三位，一看服饰就知道，是正经的神庙弟子，身着青袍，比黄袍弟子高出许多。据说，有很多青袍侍者，在三十岁以前，就已经学完了所有应该学的知识，完全可以成为东巴，只是年纪太小，所以无法成为正式的东巴。三人双合十，头微微轻点，算是见过礼。这是神庙的礼节，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高低，家里贫富而不同，这些东西，在神庙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位小兄弟，可是山中猎户？”站在最左边的青袍侍者问道，玉龙知道这问的很正常，纳西人的粮食，是靠三样特产换来的，几乎不会自己耕种。可肉食却是问题，除了自家养的牦牛、鸡、鸭外，几乎没有肉食来源。因此有些身手好，又不喜欢去雪山的人，会选择另一条生存之路，进山打猎，成为一名猎人。只是这样的人并不多，在雪山脚下，家养和野生的牦牛数量不少，猎人打到的肉食，多是用来尝鲜，倒不是必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