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笛走出门外,耀眼的阳光照得他有点睁不开眼来,他捏了捏袋里的那张机票,心道:祈云飞,羊,你们两个真让我头疼……嗯,不,整个栋力无限都要让人的头爆开来了。陈轩丰啊陈轩丰,你真是彻底把我拖下水了!想通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坚持还称陈轩丰为孤星寒,毕竟真正的孤星寒是那个喜欢一直坐在掌门室里檀香中好像能看透一切事情的道士。他握了握后面的剑柄,嘴角边浮起一丝微笑,心里默默祝道:羊,真希望快点见到你。正想着,身后一个身影一闪,张笛回头喝道:“是谁?”只见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小道士站在身后怯生生道:“掌门有东西给你。”张笛接过一个信封掂量了一下,奇怪道:“这是什么?”小道士道:“是法术界通用的信函,有了这个,可以去请求欧洲魔法协会给予所有协助。”张笛心里赞叹了一声,小道士嗫嚅道:“掌门还有一句口谕,但是……我怕说出来师叔会生气。”张笛鼓励道:“不怕,说出来,我替你承当。”小道士深吸一口气,学着孤星寒的神气,捏着鼻子道:“张笛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订一等舱的座位?!我那天一定召个雷电来,劈了你那个座位!”张笛哈哈大笑道:“你回去告知掌门,张笛谨领师命,不日一定启程。”“不好了不好了!掌门不好了!”乾会道长再一次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惊惶失措的冲进了掌门室。正在换衣服的孤星寒实在来不及穿上裤子,当下开展凌波微步冲到了衣柜里,朝一堆冲进来的人吼道:“出去出去!什么时候掌门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乾会道长顾不得孤星寒的裤子,连忙禀道:“我的确是有紧急事,刚才属下弟子监测到羊又再牺牲了四世轮回为人的代价,再度扰乱冥界,不知道要干什么。”孤星寒忍无可忍的吼道:“你们给我滚出去啊!我早就知道了!哪怕冥界没了也总要让我穿上裤子啊!!”众人面面相觑,只好退了出去。孤星寒赶紧冲出来也没顾得上看正面反面就穿了上去,才吁了一口气,心道:管他怎么牺牲呢,只要我的张笛能拿定主意,不走歪了,我终南山的劫数就彻底了了。就在张笛心无旁骛出国的几个月里,羊却度过了他最失落最痛苦的时期。失败的阴影耻辱的终日笼罩在他的头上,他经常朦朦胧胧间看见祈云飞鄙视的微笑,看见高高和phenix失望的脸,看见猫猫满头鲜血的倒在地上,看见张笛剑指喉间的怒气,看见孤星寒挥洒自如的身影,这个时候,他一向的轻松淡定都全然无影,而是惊惶失措的把这些可怕的场面抹去。他栖息在有灵气的树木上,潮湿的石洞中,强迫自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自己早已不是祈云飞的对手!早已不是了!——早已不是了!也许以前是,但那是没有死之前的事了,现在自己一个灵体,无论怎么拖延着都是斗不过的。他只后悔,后悔生前不应该为救高高和phenix而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迟早他们两个人都是要死的,现在再也没有人制得住祈云飞了!有时他又会感觉心底害怕,为什么自己脑子里会出现这么恶毒的念头,会觉得兄弟的生死对于他来说这么微不足道,会觉得人命就如草芥,可以任意践踏。“不,这不是我!情义对我来说是最重的!”羊抱着头啜泣道,然而耳边那个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羊,你要复仇,彻彻底底的复仇!记住,你是贞女门所有的希望!”他在矛盾中挣扎,在痛苦中煎熬,他分辨不清到底情义和复仇哪者对他来说更为重要,哪者应该被牺牲。昔日高高在上如同被神供奉的他如今却必须天天躲在茂密的阴影中,过着苟且挣扎的日子。这种巨大的落差也常常使羊失却自信,甚至存在下去的勇气。但是羊还不死心,他清楚祈云飞正在全心全意的做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这势必会削弱他的注意力,自己还有机会,但是却是偷袭的机会!最为自己所不齿的偷袭的机会!!可是,这已经是他唯一复仇的机会,也是他唯一洗刷所有耻辱的机会,所以羊最终还是选择了再牺牲四世为人的路。“对于我来说,活的这么痛苦,下辈子不要让我做人了吧。”羊经常看着夕阳痛苦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着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