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张笛一个激灵,不好,那个是羊,他发现了水兰!来不及多想,张笛放重脚步跑了出来。果然,羊停止了跟踪水兰,错愕的回过头来看着张笛。张笛心想:算了,那就先跟羊战几个回合拖拖时间好了。羊转头看看水兰远去的身影,回过头来对着张笛道:“你们现在要搞什么,我也糊涂了。”张笛淡然一笑道:“我也是。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羊的嘴角浮起笑意:“你不知道还掩护她?”张笛坦然道:“羊不该这么问我的吧?对同伴之间最大的信任你也是曾经经历过的。”羊心一动,偏过头去道:“哼,你去终南山又学了几天,现在觉得可以打赢我了么?”张笛道:“其实如果可以给我选择,我宁愿不打。”羊道:“不打你认为我们两个还能作什么?”张笛道:“其实我一直有几个问题不明白,我希望你能给我个答案,让我死也死个明白。”羊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反正我现在也什么都不顾忌了,你问吧,不过有关侮辱贞女门的恕我不回答。”张笛道:“其实你很早之前就跟祈云飞认识的吧?”羊脸色一沉,低垂着眼帘不作声。张笛道:“我这没有侮辱贞女门,你是个守信的人,应该回答。”羊无奈道:“是。”张笛道:“其实以前你并不是那么恨祈云飞的,或者说,你那时根本不恨他,是不是?”羊默然良久,才答道:“是。”张笛还要问,羊已经抢先问道:“是不是祈云飞告诉你的?”张笛笑道:“不可能,祈云飞那个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说实话,深仇大恨的事我也见过,眼睛里面真的只有烧红了的仇恨,而你们两个,互相的眼神都那么复杂,复杂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交手过那么多次,每次临到关头,都不忍置对方于死地,所以我猜你们之前肯定很早就认识了。其实你们恨的并不是对方对不对?”羊几乎反射性的答道:“不是,我恨他恨之入骨了,他也一样,我们都互相恨着,是那种很深很深的恨。”张笛道:“那我不明白,上次你打他胸口一掌后,他身受重伤,你就算不能跟我合体,也大可以慢慢消耗他的功力,让他虚脱至死。但你没有这样做,还长篇大论非要跟我合体。祈云飞是受了伤,所以没能发现我师父的到来,但是你没有受伤……”羊嘴巴一动,正要反驳,张笛忙提高声音道:“你可以说那是你的疏忽,你不愿意这样的结局发生,可是你不能否认你是不由自主这样做的是不是?还有现在,是你受了重伤,祈云飞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哪怕你躲到冥界去,杀了你他的计划就不会有任何失败的危险了。可是他不但没有找你,相反根本没有去理你。这又是为什么?”羊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没有接话。张笛道:“有时候恨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说你们之间完全没有恨,那是不正确的。可是那种恨,是不是可以一世世的流传下去?我觉得不是。羊,恨其实有很多次化解的机会,是你葬送了所有的机会。”羊掉开眼神,冷冷道:“张笛,你这次来如果是想开解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那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有些结永远是打不开的。”张笛紧接了一句:“那是你这样认为的。人世间所有打不开的结都是结的主人不让它打开。你也许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不去劝祈云飞,而来跟你说这些话?因为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是你,祈云飞从来没有主动追杀过你,主动仇恨你,他一直被动的防守着,就算你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也没最后对你赶尽杀绝。他不恨你,也希望你不要恨他。不管他是人,还是吸血鬼,他遵守了这个人世良知的规则,所以,羊,作为人的守护神,我不希望你自己先背离了自己种族的道德。”羊脸色苍白的望了张笛一眼,哑声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就明说出来,我不想听这些,不想听。”张笛道:“我希望你们和好如初。”和好如初,这四个字如同四道闪电刺痛了羊的心,他猛地召唤出光剑道:“张笛你全部都是乱猜的,事实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我跟他从来没有好过,我对他的恨很深很深,他对我的恨也一样,我们那么恨着对方,所以我们一定要决出个生死。你不要阻止我们,否则你也要下地狱去。”张笛正想接话,猛然间,天地象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剧烈震动了两三秒,破旧的房顶上,还有裂开的墙都纷纷“簌簌”的掉下尘土来。张笛知道水兰已经见到祈云飞了,赶忙用真气定住身形,准备进结界去,却看见对面羊放下光剑,默然无语的看着右前方。烟雾弥漫中,一个人影长身挺立,一条灵巧的鞭子半绕其身。张笛失声叫道:“祈云飞!”心想,坏了,水兰哪里去了?祈云飞眉眼含怒道:“我就猜到是你们两个。怎么?还不死心吗?这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张笛忙道:“那么你之前是手下留情的吗?”祈云飞一愣,他瞧了张笛两眼,搞不懂他在搞什么花招,避开话题道:“总之要死要活,你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