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狩琪的询问,水芝寒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狩琪也不介意他的冷冷的神情,只是反复琢磨着水芝寒的话,品味出了他话中有意。他轻声细语的试探着:“你不是与郡主打赌寻找真相吗?干嘛急着出府,说不定真相就在府里,这几年你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了?怎么现在失去了分寸?”“凭她?笑话!你应该不会怀疑我与她打赌的动机吧,那是完成你交给的任务,激她学武。此郡主非彼郡主,连袁野都知道这个秘密,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郡主的秘密。”水芝寒收回目光,转过头寒眸像剑一样,直刺狩琪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此话何意?”对水芝寒的审视,狩琪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云淡风轻的抬手,伸手从桌上的棋罐里拧出一粒白子,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淡淡的一笑:“许久未曾下棋了,你我下一局如何?”水芝寒明白狩琪避重就轻,一笔带过,许是遇上了难题不好回答。府里的公子都知道,狩琪有个特点,就是遇上了难解的问题时,喜欢下棋让自己轻松一些,,如果没有人陪他下棋,他自己玩手棋,即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可以玩一天,自己与自己下。这时,张谦就在旁边静静的侍候他。不敢打扰公子的雅兴。有一次他去文竹园寻狩琪时,就曾见过这种情景。水芝寒站在他后面默默的呆了半盏茶的功夫,狩琪都没有发现他,凭着他的武功修为,他的脚步踏进来落地的一瞬间,他就会得知院子里进入了,绝对不会人来到他的后面半盏茶的功夫,他还未曾察觉,水芝寒不会天真的认为,狩琪下棋达到了忘我的境地。唯一一个理由就是:他遇上了难题,通过下棋触发灵感,寻找突破的地方。从狩琪的眼神里就可看出,他眼光是下意识的落在棋盘上,其实,他的心早不在上面,而是,通过棋盘的变化,想象着纵横交错的时局变化。他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变,两腿伸直,白子落在掌心,右手指尖捏着黑子轻轻敲打着白子。黑眸耸拉着垂下来紧紧盯着棋局,嘴唇紧紧抿着,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咚咚”清脆的玉石相碰的声音在树荫底下回荡着,每敲一下,落在心里,都会令人心跳一跳。水芝寒沉默着,听着有节奏的玉石相碰的声音,就像触摸到了狩琪的心跳,听着听着,水芝寒渐渐的听出了声音的不同,以三声为一个节奏,第一声急,停顿间隔的时间短促,第二声稍快,停顿间隔时间稍长,第三声舒缓,黑白子相交在一起天衣无缝。三声不同的节奏,似在告诉水芝寒,狩琪遇上了难题,他已经通过棋局的变化,摸准了时下的时局,找到了破解之策。现在,当水芝寒质问狩琪是否知晓:“此郡主非彼郡主时?”狩琪不愿正面回答,而是相约水芝寒下一局棋,来回避这个很**的问题。此时,水芝寒可不会打算放过狩琪,依然紧紧相逼:“侍寝那晚,我用了摄魂法探知了郡主的秘密,探知的结果是,此郡主非彼郡主!既然如此,何必把她推出去。要一个不相干的人涉险。你知道这个秘密为何不告诉我,还要我教她武功,你可知,我这样做已经是破了祖宗的规矩,会受到惩罚的!”“错了。郡主还是郡主。”狩琪眼前不断闪现出荷花月色下的一幕温情。他使计解开郡主的衣衫,露出锁骨下的那枚红痣,他的目光清澈明亮,没有半丝**邪猥亵,温柔的黑眸落在锁骨偏下的那一颗红痣上一动不动,红痣宛如朱砂鲜艳夺目。他反复检验着这个红痣是否是真的,检验的结果是真的,他还不放心,继续审视着。他用沾了口水的手指轻轻在红痣上揉着,红痣周围的皮肤渐渐的发生了变化,娇嫩的皮肤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拇指大的紫斑,过一会随着紫薇的呼吸慢慢的变平稳,紫斑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傲然的一粒红痣。看郡主的神情,她也不知她身体的变化。这个秘密就是证据。证明她就是郡主,此郡主非彼郡主,只是指她的性情大变,而身体依然是郡主的身体,看来,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也许,水芝寒探知的秘密是郡主神情的大变,是郡主的另一面,综合各方的情况得知,郡主还是郡主,只是性情大变。狩琪的首肯,轮到水芝寒惊讶了,一直以来他就相信袁野的判断,对袁野判断深信不疑,府里的五位公子,就数袁野是搞情报信息收集的,他经常与三教九流人打交道,醉卧花丛,阅女无数,环肥燕瘦美女都见过。自己本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迷倒不少美女,甚至一些少妇都挡不住他的**。与郡主初次相见,他就提出要侍寝,那晚试探的郡主,他得出一个结论,此郡主非彼郡主。所以,他就心生异端,不断寻找机会与郡主产生摩擦,最后被郡主赶出府。达到了出府的目的。可是,今日与狩琪的详谈令水芝寒惊诧莫名,寒眸冷冷的锁住狩琪每个神情变化,见狩琪还是与平时一样,没有任何的开玩笑的意味,温和的笑容里包含着真诚,眼里含笑的目光笃定。这才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偏差,狩琪说的是真的,与郡主走得最近的人是狩琪,也许狩琪发现了连袁野也无法探知的秘密,这个秘密才使他坚信天天与他朝夕相处的人,就是货真价实的郡主吧!这才明白了他们个个都想离府,唯独就没有听见狩琪说过想离府的打算。可看他对郡主的态度,摆明是想把郡主推出去,走出保护圈的人之一。那他留在府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他绝得不会相信他是为了郡主而甘愿留下来,成为公子之首,这样的解释是站不住脚的,此人非池中尤物,无人可困住他。唯一可以理解的是,此人心机深沉,深不可测。“你是说郡主是枚棋子,真相可探知。”水芝寒忍不住讶然试探着。狩琪见水芝寒在一瞬间冷面孔发生了龟裂,变化了几次,没有再言语,根本的就没有与他下棋的兴趣,他的好心情也淡化了一些,随手把白子扔进了棋罐,轻笑几声算是作答。他把棋罐往旁边一推,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皮,大拇指和食指夹着苹果不断随着刀子的角度转动着,苹果皮顺着刀子的力道,沿着掌心滑出来,他把一条长长的苹果皮从掌心里抽出来,放到桌上,和颜悦色的将苹果递给水芝寒:“别多想了,吃苹果。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说完,用同样的方法削好了苹果,放到托盘上,起身站起来,端起托盘飘然离去。水芝寒的寒眸不断变化着色彩,眼底的讶异一直未消失,就这样直直的用冷冷的目光护送着狩琪,颀长的身板挺得笔直,雪白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玉树临风,衣款摆摆,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如沐春风的朝紫薇走去。这个笑面虎实在是可怕!他的笑容里包藏着冷酷无情的心!这样的人不可与之为敌!难怪袁野选择为友,也不敢去触碰他的底线,太可怕了。幸好自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三杯酒先干为尽,他才除下戒心,与他交谈甚欢,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郡主的秘密。这颗棋子此时应到使用的时候了。水芝寒收拾了情绪,起身跟着狩琪的后面也来到了练武场。“郡主好棒啊,这次又踢了八十个”紫薇和小梅在树荫下休息着,接着紫薇玩心大起,又拿起毽子踢起来了,小梅站在一边拍手叫好,数着数。小梅忙里偷闲远远看见琪公子端着托盘过来,忙轻声唤着:“郡主琪公子来了。琪公子见郡主踢得好,一定会赞的。”小梅话刚落下来,就远远听见狩琪温润的声音:“郡主累了,饿了吧,坐下来,歇息会,吃水果。”狩琪含笑走过来。易发十分机灵,马上在树荫下支起遮阳棚,摆上桌子和椅子,下人端来一些点心,搁在桌上退下去。狩琪十分满意易发的表现,赞了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瞧,易发把水云阁打理的有条不紊,水公子好福气。”赞完,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易发的手上:“今日,你侍候郡主有功,这锭银子是打赏给你的,好好干,郡主满意,我们就满意。”易发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喜滋滋的离开了。小梅盯着易发手里的银子,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一直盯着易发的背影眼睛也不眨一下。“小梅。这一锭银子是赏给你的,你侍候郡主也有功,今日郡主玩得很开心。”小梅听到自己也有份,马上笑眯眯的接过银子,高兴的朝公子行礼:“谢谢公子,公子的吩咐奴婢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