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紫薇搁下笔,眨眼望着公子,伸手轻轻的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咚咚”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传过来,刺激着公子的耳膜,似乎在像公子讨赏。公子拿起六万两银票,三万两银票折合成一千两,六万两银票就是两千金,写下‘祥瑞’两个字就是六万两,“呵呵划算,这样的买卖值得。”紫薇瞧着公子手里的银票,自己在算账,眼睛笑咪咪的,算得心花怒放。银票压在她的小手上,“咚咚”声停止了,他开心的笑起来了:“姑娘,你的这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真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写得好极了。”几句得体的夸奖令紫薇有一些飘飘然了,这才明白为何从小母妃把她关在寝宫里,请先生教她习字,弹琴,画画,从内到外的培养她,让她内外兼修,才情和气质堪赞一绝,只是这些她从来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显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外界还是如往昔一样的评价她,无学不术,胸无点墨,无才无德,刁蛮任性,胡搅蛮缠。这些评价正中下怀,外人对她的评价不恰如其分,恰好是王爷和王妃希望得到的,借此保护爱女不受外界的干扰,健健康康的成长。今日,当着一位素不相识的公子,紫薇为了感激他的投桃报李,一百两银票换成了七万两的银票,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展现着自己的才华。望着笔走蛟龙的几个大字,她内心里真心感谢母妃,给她打下良好的基础,学以致用,在外人不了解她的底线的情况下,给她留下了拓展空间的机会。紫薇十分得意的瞧着公子,眼里的得瑟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一字值千金,你看是否值得?公子把纸收起来,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来人。”“公子,何事吩咐。”张伯应声而出,来到两人面前躬身询问着。突然,紫薇发现张伯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眼前的公子毕恭毕敬,完全是一个奴才的嘴脸,而公子身上涌动着尊贵和高贵的气质,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弯着腰、敛着眼帘、垂手而立的张伯,坦然接受着这一份尊荣。紫薇心里产生了疑惑,这一位公子到底是何来历?可令张伯对他毕恭毕敬,实在是摸不清他的底线。她脑子里闪过了初识张伯的情景,那是公子落水时,她一口仙气把公子救活了,公子受凉伤风,患病严重,她从围观的众人当中寻找一位好心人,帮忙把公子送到院子里。张伯从人群中出来,告诉紫薇,他愿意把公子送到她的院子里救治。她也没有多想,以为张伯被自己的行动感染,愿意伸出手来帮忙,现在可见,短短的一年间,公子与张伯间关系极为密切。这一年间,到底公子发生了何变故,令一个心高气傲的张伯对公子毕恭毕敬。公子端详着”祥瑞”这两个字,把纸慢慢的卷起来,递给张伯嘱咐着:“‘祥瑞’这两个字是姑娘的大手笔,字字如珠,一字值千金,你好好的拿到装裱店那里,要用黑漆匾额装裱,明日挂起来。等姑娘下次来的时候,看见她的字已经价值不菲时,包她乐。”张伯双手小心的接过纸,笑着应道:“公子言之有理,姑娘再来了,店铺里的生意一定火爆,正好应了‘祥瑞’的吉兆。姑娘是仙女,仙女指路,给我们带来福泽。”张伯的这几句话更是增添了紫薇的疑惑,公子都没有具体的说出这几个字好在哪里,一位下人条理清晰的把祥瑞的好处说得井井有条,哪里像一个普通的下人,到让人有一种饱读诗书的感觉。紫薇含笑望着张伯,口里谦虚的应着:“哪里。哪里,张伯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生意好坏,不是靠两个字带来福泽,而是公子运筹帷幄,经营得当得来的财运。”张伯小心的抱着纸,用充满敬意的目光望着公子:“姑娘言之有理,公子原来是不会做生意的,想破了脑袋,如何把姑娘的一百两银子投资,变成最大收益,天天抱着书在研读,想尽了办法使店铺里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我从内心里敬服公子,公子是一位睿智的人。”张伯极力推崇着公子,把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只字不提,令紫薇对张伯产生了好感,她转过头冲着张伯友好的笑笑,赞道:“张伯精明能干,帮着公子打理店铺。强强联手,公子有张伯这样能干的人,是你的福气啊。”张伯楞了一会儿,见紫薇不夸公子,反而夸他,有些不相信的瞧着紫薇,后来似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转换着笑脸,朝公子歉意的笑了笑:“我去准备一些草料,给马喂饱,准备送姑娘上道,我先退下了。”弯腰退下去了。公子和紫薇两人坐在店铺里,继续商谈着店铺的发展。两人的身影在窗棂上晃动着,张伯站在院子里,朝着晃动的两人露出会心的一笑:愿心高气傲的公子,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他来到后院,拿出一些草料把马喂饱,将马车赶出院子,请公子和姑娘上车。两人上了马车以后,他就驾着马车离开了店铺。一辆普通的马车在街上快速行驶着,马车在奔驶的过程中,穿过树丛。恰好此时,一棵树后闪过一个红袍的身影,一张圆圆的脸四处张望着,向路人打听是否有一位长相十分俊俏的小公子,经过此地,路人纷纷摇摇头,告诉他不曾见过。向阳来到与紫薇逃离赌坊的人的追赶,最初躲避的地方,他坐在紫薇曾经坐过的条石,周围已经听不见狗的狂犬,那一只讨厌的狗已经失踪了,估计跟着主人一起跑了。物是人非,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人。原来两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只是剩下他一人,跑到这里故地重游,寻找着原来的一切,可一切都已经不会再回到从前,紫薇也不知到了何处?一群大雁从远处飞过来,此时是群雁归巢,日落西山,暮色苍茫时候。向阳坐在条石上,小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从他身边擦过去,有人好奇的望望坐在这里还不愿回家的公子,神情郁闷,面现焦急,一双眼睛四处扫视着,都没有从人群中寻到自己要找的熟悉的人影,眼里的失望越来越盛。望着自己越来越长的影子心里很是焦急:这个女人跑到哪里去了,让他好找。日落西山,他的影子已与身后树木的影子合在了一起,使他意思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紫薇怎么可能坐在他们原来坐过的地方等着他的到来。在陌生的地方等待她的到来是不现实的,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傻啊,好傻啊,为了一只狗引起了不必要的纠纷,自己赌气跑出去凑热闹,结果事与愿违,绣球认错了主。他自己硬着头皮给逃脱了。绣球给他带来的阴影始终在他眼前闪现着,搅得他心烦意乱,绣球变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弄得自己骑虎难下。不知绣球的风波过去了没有?紫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但愿她已经回府了,自己的那一份奖励不想也就吧了。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被动?哎!流年不利!此地不宜久留,赶快回府,看看她回府了没有。向阳坐在条石上,感受着紫薇曾经坐过的地方,心里十分郁闷,从地上拔出一根马尾草放在口里无意识的叼着。这时,一辆马车从他的面前驶过,风把车帘吹开一个角,一方儒雅的方巾露出来。向阳兴奋的站起来,把口里的马尾草吐出来,准备伸出双手挡住马车的行驶,扬声呼喊着:“郡主,我是向阳,我在这里等你,终于把你等到了,真是好。”下一秒,方巾下是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公子,公子唇角含笑无意识的眼角朝外扫了一眼。半边脸隐在暗处,对上了一双失望的圆圆眼睛,就转过头将后脑勺对着窗外。向阳高兴起来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位公子不是女扮男装的紫薇。他失望的站起来。公子在车内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将背部挡住紫薇的视线,眼角朝外扫了一眼,发现有一位红袍公子一直注视着马车,似在寻找什么。公子见向阳一直盯着他的隐在暗处的半边脸,似在确认什么?就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他笑了笑。低下头望着紫薇。眼光一直注视着紫薇,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紫薇垂下脑袋,依然感觉一双眼眸灼灼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她,她感觉好闷,好压抑。就挑开车帘透口气,转移一下视线,缓解心理的压力。沿途的美景纷纷看过来。马路两边的树木纷至而来,快速穿越而过,前面的山峰笼罩在重重的迷雾中。一条瀑布像一座帘子一样,从半山腰的树林里垂挂下来。流到山下汇成了一条小溪,悠悠的溪水静静的流淌着,赋予了大自然的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