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一个黑影快速跃上墙头,闪进院子里。何靖脱下夜行衣,洗了一把脸,穿上灰色衣袍,准备公子上路时的一些必备物品。不知不觉天就蒙蒙亮了,何靖走出院子,在院子里吆喝起来,安排人手侍候向阳洗漱。好早一点出发护送紫薇进宫。文竹园里也很热闹,张谦跟何靖一样忙里忙外为公子忙碌着,他端来一盘热水,侯在向阳的房门外,轻声唤着:“公子天亮了,该起床了,热水我给你端来了。请洗漱。”“恩”狩琪心里有事、惦念着进宫的事宜,也没有睡好,天麻麻亮就醒了,醒了就睡不着,睁着一双黑眸瞧着窗外射过来的月光,默默出神。黑眸黑亮黑亮与暮色融为一体。张谦的催促打断了他的沉思,他默然了一会儿,翻身起床洗漱好了就走出院子,出院把紫薇进宫的一些事情给安排好了,他就站在十字路口上等着向阳,没等多长时间,他就见到一个头上戴着幕离,一身黑衣的侍卫从向阳的院子里走出来。狩琪一眼就认出这一顶幕离是他送给向阳的,看来向阳增强了自我防护,他会心的笑一笑:“公子这一身打扮与往日不同,别有一番韵味。”向阳直直的朝着狩琪走过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冲着狩琪笑了起来:“公子早上好。”他从头上取下幕离,倪视着含笑的狩琪:“如何?”只见,一张圆圆脸修整得拉长了,弯曲的眉毛微微往上挑起,白皙的脸盘变成了一张黑脸,光滑的脸上长出了一些麻雀点子。狩琪拍怕他的肩膀,轻笑着:“此公子非彼公子。”狩琪指指手里的幕离,呵呵轻笑出声:“这一顶幕离是我送给你的,如果不是我认得这一顶幕离,想认出公子恐怕还要费神。公子此招甚妙。”向阳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幕离是你送给我的,易容膏也是你送给我的,哎,想我堂堂的男儿,竟然沦落到要把自己的真容藏起来的地步,可悲可叹!想起南宁那个恶女就可恨。真想一拳打死她。”狩琪朝前走了几步,向阳紧跟他的脚步,狩琪没有正面回答向阳的答复,只是端详着向阳,轻笑出声调侃着:“公子印堂发红,预示着你要走运,呵呵,公子要走桃花运了。”“你。。。。你何意?”狩琪的一句玩笑话激得向阳跳起来,一股无名火腾腾升起来,他扬起拳头准备朝狩琪击过去,狩琪一动不动、神色如常、含笑瞧着向阳。面对向阳的发怒,狩琪泰然自若,举起扇子轻轻的摇着,晨风徐徐的送过来,希望将他的这一把无名火给扇息。向阳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情绪过激,这一把无名火他不好朝狩琪发作,伸出去的拳头生生收回来,在中途改道一拳朝身边的一棵树击去,碗口粗的树应声而倒,瞧着倒地的树他恶声恶气的说道:“公子何必开玩笑,南宁心肠歹毒,是个蛇蝎的女人,谁遇上她谁走霉运。如果被郡主知道了,这个女人与南宁臭味相投生起事端,我可是消受不起,这样的玩笑不好笑。”“我试探过郡主,郡主对南宁也是没有好感,她也在想办法尽量让南宁远离你,所以你这一次出府,送郡主进宫,我猜测南宁必在你经过的地方候着你,只要你不自乱阵脚,南宁一定不会认出你的,躲过南宁的纠缠,也许你就破了这一劫。”狩琪温和的道出了送给他幕离和易容膏的目的。向阳一听只要他忍过一时的冲动,就可度过此劫,他就高兴起来了,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刚才差一点误会了狩琪,明白了狩琪此举的用意:是在试探他是否感情用事。他暗暗出了一口气:幸好,刚才没有鲁莽行事,这一拳没有砸在公子的身上,否则真是不好下台,他转过身子对着狩琪深施一礼:“公子我明白了,谢谢你。”狩琪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避开他的大礼:“成大事者,必能屈能伸。为成事甘受**之辱。郡主进宫是大事,必然会激怒南宁,她一定会刁难郡主的,肯定拿你开刀,所以此次进宫公子务必谨慎,不要发生差错,等郡主接旨以后,我们再谋划护送郡主到连城的相关事宜。”向阳的眼睛瞪圆了:“她敢,谁给她的胆子?”黑眸迎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话道破:“你忘记了连城原来是谁的?”狩琪哪壶不提提哪壶,提起连城向阳火就上来了,想起来了两大郡主打赌,将他做赌注的事情,怒吼了一声:“我打死你。”一拳头朝身边的树打过去,拳风所到之处,树叶纷纷飘落。狩琪也不语,由着他将心里的郁闷发泄,早发泄比晚发泄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此番出行必会受辱。向阳发泄完了,就靠在一棵树上,黑脸气得红彤彤的,眼睛鼓鼓的,瞪着前方。狩琪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轻笑出声:“公子莫急,任何事情都有两面,说不定坏事可以变成好事。如果郡主许你一起到连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郡主也许原谅你丢下她不管,接下绣球一事。”向阳的脸一瞬间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只是他脸黑,狩琪看不真切,他呐呐的辩白着:“一场误会。你干嘛还提?”“呵呵呵,公子不必介怀。你这一次进宫后,我也要出府几日,我回府后我们再一起商谈如何去连城。”向阳举起幕离当扇子扇着,他不信的问道:“你是说,我与你一起送郡主到连城?你是如何说服郡主的。”向阳话里话外都有所指,他只是不好把话题提起来,他用十分佩服的眼光望着狩琪,不知狩琪如何说服紫薇原谅了他。不追究绣球之事。狩琪也了解向阳此时的心情。在喝酒的时候,他就了解了向阳的心思,担心绣球一事对他产生不良的影响,害怕郡主对绣球一事耿耿于怀,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提起绣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浑身不自在,他为了减轻向阳的心里负担,提前告诉他,目的就是提醒他不要鲁莽行事,惹祸上身。“公子我知道怎么做了!”向阳听懂了狩琪的话,绣球一事可以放下来了,顿时他的心轻松起来,黑黑的圆脸上,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狩琪停下脚步,等向阳跟上来,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公子你一定要把郡主安全送进宫,再把郡主安全送到连城,完成皇命,我们的职责就尽到了,其它的无需多虑。”“是,公子。我现在挑选几个精干的侍卫,准备进宫。先行一步了。”“公子就此别过,你们出府了,我也要带着几个府丁,到外地去采买冬草夏草,送进王府。”狩琪也对向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两人都有任务在身,各负其责。分工合作,相得益彰,合作得很愉快。向阳站在假山旁边,与狩琪话别,他甩着宽大的衣袍,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狩琪,挑选了一批精干的侍卫来到府门,原地待命,等候着郡主上撵车。狩琪见向阳离开了,他沿着十字路口拐过弯,穿过荷花池朝紫薇的寝宫里走去,看看紫薇装扮得怎么样。寝宫有一位侍卫见到狩琪过来,准备给他行礼,狩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作声,然后挥手叫他离开。侍卫马上明白了公子的意思,疏忽一下离开了寝宫,闪身不见了,把空间留给公子和郡主。狩琪摇着扇子,轻摇慢赶来到了寝宫,经过窗下,紫薇与小梅的对话从半开的窗户里传出来。刚开始还没有在意,正准备离开,堂而皇之的进入寝宫,无意间听见了紫薇与小梅的对话越说越私密,他心里一动,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微笑着站在窗下。他知道紫薇与小梅的关系非同小可,小梅是紫薇的闺蜜,在紫薇的眼里,小梅不是侍女,而是她的姐妹,她心里的话经常悄悄的告诉小梅。两人经常在寝宫里谈闺房私密的话。两女聊了很多,两人谈起了袁野,向阳,曹风。。。。两女聊得都是一些八卦的事情,女人八卦起来真是有趣,他微微一笑,两人从服饰上转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愣,他也想知道紫薇是怎么想的?怎么看待他的?他屏住呼吸,注意倾听着,两人谈及自己,他就有些心动,他不知不觉站在窗下有一段时间了,头发上染上了晨雾。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些好笑,何时学会了贴墙根,探听两女的私房话。小梅不解的声音传出来:“郡主此次进宫为何穿戴那么素雅,前一段时期,王妃得知你要进宫,连夜叫绣坊的人给你赶制了好多漂亮的服饰,命福伯给你送过来,我一定要把郡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所有的人看见郡主的美丽,而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