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还是说爱?他们之间有情,他们之间有爱吗?她和豫王可以向民间男女一样谈情说爱吗?与皇子谈情说爱似乎很勉强,也很遥远,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情根本就没有爱!府里还有一堆麻烦没有处理,她不想再招惹麻烦了。紫薇躲闪着,不敢看豫王充满着喜悦,情愫滋长的炙热的目光,修长的手指捏着长啸,轻轻敲打着掌心,邀约着紫薇一起吹箫弹琴。紫薇犹豫着,举棋不定,求助的望着狩琪:“怎么办?”黑眸一直盯着豫王,他的脸上变幻莫测,一双黑眸转换了几种神情,由最初的讶然转为不悦,又由不悦变为了然,他的唇角挂着玩味的笑意,只是这个笑意未达眼底:“郡主,向阳说了许多废话,但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豫王是专程赶来送你的,伸手不打笑脸人,盛情难却,你必须要当面向豫王致谢。”紫薇扭捏着身子,不愿下撵车,她害怕见到豫王,近情者怯。怕他当面又要说出她不愿听的话。“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惹的祸你必须去解决。”向阳刚才被紫薇骂了一通,被她赶跑了,他骑着马来到侍卫头头的面前,翻身下马,将马的缰绳递给他,他把马安顿好了以后,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远远的关注着事态的变化,紫袍飘飘,一副踌躇满志,势在必得的模样,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侵蚀着他的灵魂,使他内心深处垮塌了一块,心里空落落的,产生了灵与肉的搏击,他站在原地,两条腿不断交叉变化着位置,站立不安。紫薇的影子着了魔一样,在他眼前不断闪现,“哎,骂就骂吧!这个女人执迷不悟自以为是,他还是要尽职。”他叹了一口气,被这个影子打败了,他收起复杂的情绪,沿着来路慢吞吞的朝撵车走过去。恰好听见狩琪赞成他的话,他心里不仅不高兴,反而更不是味道了,他这个粗心大意的人都看出了豫王的用意,狩琪聪明睿智,一眼就看穿了豫王的心思。豫王追着紫薇跑到这里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用多想就可窥出一斑。堂堂的一位王爷,跑到荒郊野岭,把凉亭改造成了花亭,这事要是传出去对紫薇是不利的。如果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牵一而动全发,他们在郡主府平静的生活将会被打破。哎!看来,好日子到头了,惹祸精到处去惹祸。祸到临头还浑然不自知。向阳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与狩琪个性不同,狩琪心思深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他性情暴躁,憋着难受,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直到现在狩琪还忍着不愿责备紫薇,还在袒护着她。他看着不顺眼,实在忍不住了,走到撵车旁边,探过身子看着紫薇渐渐变色的小脸,用揶揄的语言挖苦她。“有什么好怕?豫王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下车给豫王道谢有何不可?”紫薇看着向阳这一张幸灾乐祸的圆脸就有气。她冲着向阳吼了一嗓子。“豫王在前面等你,你下去啊。”向阳敲打着车厢,与紫薇斗气起来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下就下,你打开车门。”紫薇被向阳激得火气又窜上来了,咬着牙齿,挣扎着朝向阳恨声说道。正在她恨声骂着的时候,眼前的撵车门被打开了,四眸相对,紫薇眼里的恨意莫名其妙的消退了许多。向阳脱下一身艳丽的红袍,穿着一身黑袍,衬得圆脸面如冠玉,体态颀长靠在撵车上,圆圆脸拉得很长,失去了昔日灿烂的阳光笑容,圆圆的眼睛冒着怒火,跳跃着火焰,怒视着这个惹祸精。突然,紫薇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产生,向阳发的这一把火完全是莫名其妙,除非他在责怪她,不该招惹豫王,否则他是不会发火的,“呵呵,你还知道关心我啊?”“笑什么,有本事,你现在去把豫王的烧起来的这一把灭掉,否则,有你受的,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向阳板着脸,伸出健硕的胳膊,在紫薇面前挥舞着。英俊的脸蛋涨得通红,不知是被紫薇笑得恼羞成怒,还是自己的那一丝微妙的心思被紫薇看破了,自己有一些羞于见人的下不来台,就这样涨红着脸,杵在门口不知所措。言不由衷的出口责备着。车门敞开着,燃起豫王无限的希望,唇角线条流畅的微微翘起,含笑等待着娇小的身影在温柔的目光的注视下踏出撵车,张开手臂扑到他的面前,来到他的身边。流星站在豫王的身边,同豫王一样,玉树临风,衣袍被秋风吹得高高扬起,墨黑的头发随风飞舞,两个颀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最后重叠在一起。两人站在一起,同样的身段,同样的英俊,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豫王的神情温柔似水,那双狭长的眼眸笑意盈盈,充满着希夷。而流星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斜飞的剑眉朝上高高扬起,露出一双眼睛,闪烁不定,透着一股沉思。他的眼眸随着豫王的目光,一直锁住打开的墨绿色的雕花的车门,脑子里想象的旖旎风光没有出现,他忍不住别过脑袋,瞧了豫王一眼,他唇角的笑意有一些僵硬,眼里滑过一丝失落。流星不动声色的跨前一步,挡住豫王的视线,向豫王行礼:“呵呵,郡主真是有趣,撵车门打开了半天,郡主害羞,不好意思下来,看来郡主与坊间传闻大不一样,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下去请郡主过来,与豫王一述。”“恩”豫王不置可否的恩了一声。算是作答。“是,豫王。”流星扬起墨发,笑呵呵的朝撵车走过去,他还没有走到,突然,那个站在撵车旁边的高大的黑衣少年似背后长了一双眼睛,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的。还未等他来到,一把将墨绿色的撵车门给关上了,将耀眼的目光阻隔在撵车外面。同时,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悄无声息的挡住撵车门,双手抱胸靠在撵车上,转过身子瞪着流星。造成一种气势,生人勿近。流星神色未变,继续笑眯眯的走过来,看也不看向阳一眼,直接绕过向阳,来到车窗下面,轻声唤着“郡主,豫王有请”“阁下,多谢豫王的好意,只是不好意思,郡主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搁,请阁下转告豫王,等郡主凯旋而归时,在下一定会陪着郡主上府里专程致谢。现在,请你让道,许郡主通行。”向阳说得冠冕堂皇,丝丝入扣,十分好听,没有给人留下一丝破绽,一个把柄。但是,流星和紫薇都听出来了,向阳字字句句暗藏珠玑,“郡主,豫王在凉亭等候多时,略备清茶请郡主过亭一述,以茶代酒为你送行。”流星还是笑眯眯,将豫王的来意说得清清楚楚。向阳也就不好再做声了,他是代表着主子在说话。而他是按照狩琪的话去做的。从理上他已经输了一筹,气势上自然就矮了一截。他退后一步,让他隔着车门直逼紫薇。紫薇一愣,撩开车帘的一角,从车帘的缝隙里看了看处事不惊的向阳,再回过头看着那一双黑眸如星星一样,熠熠闪光,隐在暗处的额头光洁圆润,泛着柔和的光彩。突然,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结局,所以,一路上他少言寡语,抱着一本线装书在看。这一本书是他布下的障眼法,看书是假,动脑筋思考问题是真。她本性活泼,无人与她聊天打趣时,就会困顿不堪,连连打着哈欠,他哄着她闭上眼睛歇息。当她小息一会儿时,他放下书本,抓紧机会,朝向阳暗授机宜。她这才明白了,向阳一路上老是围着撵车打转的原因了,就是通过车窗得到狩琪的暗示,然后再按照他的布置行走。也许豫王来送她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他一路沉默寡言,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验证自己的判断。向阳哪里会有水平,说出一番得体的话,滴水不漏堵住流星的嘴。狩琪谨慎小心,他做得太完美了,才会百密一疏,令紫薇发现了破绽,把目光从向阳的身上转到了狩琪的身上,对他产生了怀疑,两人合伙来欺骗她,把她推上前端,任她飘零,一股委屈涌上心里,她翘起嘴巴,挥手打落他手里的书:“你骗我。”狩琪含笑望着她。他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芒:“郡主,路途遥远,我只是不想让你多虑。让你无忧无虑的走过这一段难行之路。”“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撵车外传过来一句戏言。向阳的奚落,很容易转移紫薇情绪,刺激她,她的脸挂不住了,扭过身子,掀开车帘,狠狠的瞪了向阳一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