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酒!”向阳嘟嚷着闹酒。何靖急了,暗暗骂着:两位猪头侍卫长,我见到你们一定会捶你们一顿,向公子瞎了眼,看中了你们,亲自从人群里把你们挑选出来,提拔为正副侍卫长,你们跟随公子多年,难道还不知公子的秉性?临出府我把向公子交付给你们,千叮呤万嘱咐,公子好酒,见酒如命,出府在外提醒着点,不能让公子多喝酒。你们可好,把我的托付扔到一边,给公子灌那么多的酒,把公子灌醉了,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公子醉了,你们也不替公子担待一点,夜晚,负责安排侍卫警戒。郡主睡在客栈里,你们疏于防范,郡主在客栈出了事,王爷会掘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坟,把你小子千刀万剐,要你不得好死。何靖一个人恨恨的把正副侍卫长,挨着个咒骂了一番,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才消散,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夜幕降临了,屋檐上挂着的那盏灯,异常显眼,忽明忽暗闪着微弱的烛光,微弱的烛光聚集了大地的精华,把所有的光源集中在一起,给夜间迷路的人指点迷津。这时,在白天养精蓄锐的蚊子,到了夜晚就成为它们活动的天堂,微弱的烛光为到处乱窜的蚊子提供了光源,把大量的蚊子吸引到了烛光周围,蚊子嗡嗡叫着,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以螺旋形渐近线的轨迹飞向烛光。客栈的小二,生怕这一群不速之客,不请自来,钻入房间里,叮咬着客人,天一黑,小二就把大门紧紧关上,阻止讨厌的蚊子的入侵。客栈里一片漆黑。估计,人们酒足饭饱,闹腾了一番后,也已经累了,用完膳赶紧洗漱爬上床,抖开被子进入了梦乡。黑夜里,几只蚊子凭着敏锐的嗅觉,渐渐脱离了烛光,飞到了树下,来到了何靖的身边,在他耳边嗡嗡的叫着,把他脖子上,胳膊上,大腿上咬得都是包,又痛又痒。他烦躁的用指甲使劲挠着,包越抓越大,抓破了皮,还是没有止痒。荒郊野外蚊虫猖狂,逮到一个活人毫不客气的使劲咬,下手又毒又狠,咬得何靖心烦意乱,浑身是包,他站起来把身上的衣袍抖一抖,将趴在他身上乱咬的蚊子抖掉,觉得浑身瘙痒难耐,到处乱抓。把皮肤挠得红通通的,又痛又痒。他挥手拍打着蚊子,蚊子嗡嗡叫着从他面前飞过去了,循着气味寻找到了新的目标。哄的一下飞到了向阳的身边,围着他嗡嗡的叫着。向阳一动不动,成人字形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张着嘴巴打着呼噜,呼吸里带着酒气,酒香在空气中扩散。蚊子具有很强的嗅觉能力,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香,这些气味好比是用膳的铃声,告诉蚊子一顿美餐就在眼前。蚊子跟踪它的目标,在向阳头顶上盘旋着,发出嗡嗡的叫声,蚊子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准确的落在**的皮肤上,寻找“突破口”,蚊子狠狠的把“针管”直接插入皮肤里饱食着热血。吸食饱了还舍不得放弃,皮肤上奇痒无比,向阳扬起手拍打着蚊子,在皮肤上随便挠了几下,翻过身子把衣袍压在身下继续呼呼大睡。手有时无意识的挥舞着,可是,蚊虫还是会寻找最好的时机下手,把他光洁的手臂上咬得到处都是包。何靖一愣。裂开嘴角苦笑着:公子是真的醉了。他脱下外袍,披在他的身上,眼睛深深的望了一眼公子,守着他的身边,蹲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客栈的方向。寻找着刚才的那个黑影,咦!一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就不见了,他侧耳倾听着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蚊子嗡嗡的叫声以外,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何靖把蚊子赶跑了,耳边嗡嗡声小了一些,嗡嗡声转移了方向,烦躁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点,突然,何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发现向阳挥舞着手,在拍打着脸颊。借着月光,他看见还有几只蚊子趴在他的胳膊上,翘起屁股使劲的在吸血,何靖心疼无比,恨恨的骂着:“打死你。死蚊子。到处咬人”挥手一巴掌拍过去。手掌刚落到公子的胳膊上,他力度放轻了,蚊子发现了危险的来源,嗡的一下飞了,他的一巴掌落空了。“秋后的蚊子叮死人,不能让蚊子咬公子。”何靖从包袱里把取出一件红袍,抖开盖在他的脸上,挡住蚊子的袭击。蚊子被赶跑以后,在外面盘旋了一圈,又开始活跃了,时常在耳边“嗡嗡”,不胜其扰。何靖趴在树丛,注视着四周,觉得四周太平静了,平静的令人使人烦躁的心也趋于宁静,他喉管上下滑动着,一句话欣喜的说差一点脱口而出。“安全了。”他心里一喜,陆府管家没有发现公子的行踪,知难而退自己悄悄的离开了,今晚是一个太平的夜晚。何靖俯下身子试着抱起公子,公子身子很沉,如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双手抬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就摇着他的肩膀,轻声唤着:“公子,醒醒,不要睡在地上,夜晚凉,以免染上风寒生病,耽误行程。小的扶你进客栈歇息,可好?”朦胧之中,向阳感觉何靖在喊他,他皱起眉头不耐的将他的手打掉:“别闹,本公子要歇息。”一把扯下红袍,翻过身子,裹着衣袍继续打着呼噜。“公子真是醉了。”公子平时十分警醒,微微有一点动静,抱着剑一跃而起,何时像现在这个样子,沉沉的酣睡着,推都推不醒。何靖眼里含着笑意,坐在地上,瞧着公子憨憨的睡相,心满意足,如果一辈子可以呆在公子的身边,守候着公子该多好。皎洁的月色下,消失的黑影又出现了,何靖吓了一跳,他凑近树丛,矮下身子,趴在树丛里躲着观察。那黑影只须臾便已经掠过,何靖侧着耳朵仔细的倾听着,果然又有脚步声慢慢转过来,那黑影似是极熟悉这里的地形,兜兜转转大半个院子。闪身进入树林不见了。他越看越心惊:“不对,陆府管家与他一样是初次来到此地,根本就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如果他熟悉这里的地形,不会连客栈都找不到,迷失了方向,两人在树林里碰面。客栈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坡下,不熟悉地形的人,一时三刻根本就不容易找到这里,假如不是公子醉酒,误打误撞闯入树林,发酒疯,使他发现了公子的行踪,他压根就不可能知道树林的外面,还有另一番情景,在一座小山坡下,坐落着一家客栈,沿着林间小路飞奔而去。他再仔细打量着,发现眼前的黑衣人蒙着面,他身手矫捷,十分敏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这个人不是管家!”他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暗恼,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才在树林里与管伯刚交过手,以外他们滚到山崖摔死了,夜黑时,突然,看见一位黑衣人,一惊之下就把形迹可疑黑衣人与管伯联系起来,生怕他过来寻仇,使自己虚惊一场。咦!如果黑衣人不是管伯,那会是谁?看来黑衣人的目标不是公子,而是郡主,想到这里,何靖吓出一身的冷汗,刚才稍微放松的心情又提在嗓子眼里了,开始替公子着急起来了,公子身为郡主的贴身侍卫,郡主出事了王爷第一个不会饶过公子。“公子有人夜探客栈。看样子此人是冲着郡主来的。”他赶紧摇摇公子,不远处黑影飞掠而过。潜意识里,向阳早就把紫薇放在第一位,满脑子都是紫薇的身影,听见有人要对她不利,唤醒了沉睡中的向阳,他翻身坐起来,睁着一双朦胧的圆圆眼睛,一把揪住何靖的衣领,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哪里有人?”何靖伸手一指:“公子,小的估计,郡主的车队有人跟踪了。”随着何靖的手指的方向,向阳看见一个蒙面人绕着客栈在转圈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探客栈?找死。”向阳的酒彻底吓醒了,朝草地吐了一口痰,恨恨的骂着。“杀鸡焉用牛刀,公子,你歇会,待小的手到擒来。”何靖替向公子分忧,起身去捉拿黑衣人,他猫着腰经过他的身边时,衣袍一紧,被向阳拉回来了。他口里喷着酒气,压低声音:“别追,这个黑衣人是一个打前站的,出来探听消息的,后面还有人藏在树林里,情况不明,再稍等一会儿。”向阳走南闯北,这样的阵势见多了,自然就有了经验,何靖对他百依百顺,依言缩回身子,与他并肩一起注视着树林那一边。两双夜莺似的犀利的眼眸,将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帘。站得高看得远,黑衣人跃上屋顶,把四周的情形都了解清楚以后,脚尖轻轻的踩着琉璃瓦跃下来,进入树林里,起身回去的黑衣人,听见出口有动静,与黑衣人回合,两人做了一个手势,一前一后闪进树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