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侍卫都是向阳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经过特殊的训练,个个身手不凡,朝夕相处,对彼此十分熟悉,一个眼色,一句话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副侍卫长简单的一句断喝,他们就明白客栈里的伙计与今晚来暗杀的黑衣人有关,他们潜伏在客栈里扮成伙计,意图对他们不利,阻止郡主到达连城。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郡主顺利进入连城,这一群来路不明的狂徒真是大胆,难道不知郡主身负皇命?“大胆。哪里来的狂徒?吃我一剑。”侍卫们看清了眼前的形势,气得火冒三丈,从腰间抽出剑,像雄狮一样扑向凶相毕露的伙计。“噼噼啪啪”桌椅翻到的声音不绝于耳,刚才侍卫们聚在一起喝酒划拳猜令的偏厅,现在已经变成了战场,一片狼藉。只见黑袍的侍卫和灰衫的伙计厮杀在一起,银光闪闪:“打死你”“哎呀!”怒骂声和惨叫声不断响起来。掌柜趁副侍卫长把眼光投向打斗的场面时,悄悄的挪动脚步躲在墙角,探出一颗脑袋注视着混乱的场面,渐渐的黑袍占据上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顾危险,扯着嗓子高声叫起来:“伙计们狠狠的打,这是一群来路不明的歹人,抓住一个歹人重赏,赏银十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招很有效,处于颓败之势的伙计,振作精神,挥着刀,又杀入了战圈,打斗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双方打得更是激烈了。侍卫和伙计打得难解难分,渐渐的侍卫控制了局面,一些受伤的伙计倒在地上,抱着胳膊和大腿叫唤着:“哎呀!哎呀!”剩下的伙计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围着桌椅板凳转圈,躲避着刀剑来袭。大势已去!掌柜脸色灰败,已无回天之力,为今之计只有趁乱逃走,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最后瞧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偏厅,他眼里闪过怨恨,咬咬牙,猛的转过身,突然,他吓了一跳,呼吸不稳,差一点惊叫出声了。一张黑脸面无表情。手里提着软鞭,细长的眼眸里含着一丝讥讽,那个眼神似在告诉他:如何,还有什么招你就尽量使出来吧!在下接招。原来副侍卫长悄无声息的,像鬼魅的影子一样,一直跟随着他,只是他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副侍卫长的视线范围,萌生出了求生的愿望,对着他的客栈的伙计发出指令,而忽视了自己身后。副侍卫长站在他的后面,对他的表情看得非常清楚,他像一个溺死之人一样在水里挣扎,找不到救生圈以后,彻底绝望的表情赫然再现。掌柜脸上十分难看,知道今晚遇上难缠的主,不易脱身,他强制镇定的对着副侍卫长喝道:“你们恩将仇报,把老夫苦心经营的客栈毁于一旦,这个梁子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挥拳朝副侍卫长打去,他身子一侧,头一偏,拳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让开了道,掌柜的无心恋战,从空挡中窜出去。他慢了一步,刚跑到门口,副侍卫长不紧不慢的算好了距离,手里的软鞭像长了眼睛一样,如影随形的在他的身后追赶着他,掌柜一只脚踏在门坎上,软鞭就准确的套住了他的脚腕,软鞭一拉,他踉踉跄跄的随着软鞭来到他的面前。他大怒,抓住软鞭的另一头大骂:“放开老夫。”“放开你可以,跟我见公子。”冷冷的声音压过来,不给他思考的余地。软鞭一松,脚腕上的束缚开了,掌柜奋力挣脱,不管不顾的一跃而起,准备跑出去见官。还没有跑几步,软鞭一抖,像猫逗老鼠一样,从他身后拦腰捆住了他的双手,掌柜的扭着身子像一条游鱼一样被拉过来:“哪里跑,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跑什么,莫不是你心中有鬼怕见我家公子。”“你家公子又不是县太爷!凭什么抓我,我犯了哪一条王法?”掌柜朝着301号房间看了一眼,心里更加发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拼命挣扎着,软鞭将他的双手勒得紧紧的,他一脚朝他踢过去,踢个空,他竭斯底里的嘶叫起来:“如果你不放开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哪就看谁的命大,谁先死?”副侍卫长冷言冷语的打击着掌柜,不由分说一把扣住他的命门,他的身子立刻不能动弹,被副侍卫长拖着上了二楼,他十分不情愿的来到了301号房间。不出所料,房门早就打开了,两位公子早就侯在这里。狩琪和向阳围着桌子坐着,两人低声交谈着,见副侍卫长跨进来,两人同时停止了交流,目光一齐转向脸色神情复杂的大掌柜。副侍卫长一把将掌柜的推到两位公子的面前,对着狩琪和向阳抱拳行礼:“琪公子,向公子,在下不辱使命把掌柜带来了。”他用力稍大,掌柜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松,站立不稳,朝前踉跄了几步,伸手扶住了一把椅子,脸上明显写满了“惧”字,不知怎的,他十分害怕眼前的这一位白衫少年公子,他眼里的笑意不仅没有安抚他受到惊吓的心,反而使他产生了莫名的惧意。一双手紧紧抓住椅子背,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把整个身子倚在椅子上,找到了依托,受到惊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着,好一会儿才复位。他在狩琪和向阳脸上来回观察,脑子里闪过一张熟悉的圆圆脸,他心里计较了一番,寻找着突破口,最后他把目光锁住向阳,心里充满着怨恨:“这一位公子,我认识你,你叫向公子。昨天下午是你来到客栈与老夫做的生意,你叫老夫把整个客栈包给你,老夫二话不说,马上点头应诺,中途有的客人想在此打尖歇息,老夫本着诚信的原则,中途劝其离开。精心侍候你们,向公子,你凭良心说,老夫所言非虚吧?”向阳圆眼睛咪了咪,下颚微微扬了扬,算是作答。大家沉默着。掌柜见大家不言语,来劲了,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老夫相信向公子也是一个诚实的人,那就请你评评理,老夫经营着客栈,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来就没有遇上这么不讲理的人。”掌柜的顿了一下,猛然转身指着副侍卫长数落着他的罪行。最后逼问了一句:“向公子,他们是你的人,他们受到你的许可,才如此放肆,我客栈的损失巨大,他们打死了我的伙计,损坏了桌椅板凳,你不来找我,我还准备找你的。。。。。。。!”向阳把玩着手里的碗,一言不发,颇有耐心的听掌柜的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即使掌柜的把火烧到他的身上,他也装着没有听见,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过他的话题。副侍卫长楞了一下,何时见过向公子有这么好的脾气,有人在跟他叫板,他都不回应,他只是抬手学着琪公子的优雅的样子,把玩着王妃赏给他的富贵碗,对掌柜的叫嚣不予理睬。掌柜面现得色,两位公子都没有啃声,白衫公子摇着扇子,静静的听着,向公子漫不经心的把握着碗,无言以对。“哼,做贼心虚。谈起银子心疼了吧!”他一针见血点到了他们的痛处,抓住赔偿的问题大做文章。于是。掌柜的挽起袖子,手腕上被软鞭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这一道深深的血痕刺激着他的神经,升起了怒气,他气势汹汹的喝道“老夫招谁?惹谁了,现在,你们来了,把我的客栈弄得一团糟,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伤了我的人,打伤了老夫,把老夫的客栈的桌椅打坏了,这一笔账怎么算。”整个经过副侍卫长最清楚,他坐不住了,冷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找你自己算。”掌柜的见主事的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一个侍卫在旁边咋呼,他的胆子更是壮了,他指着手腕上的伤恨声到:“难道这是老夫生的贱,自己弄伤的。”掌柜指着软鞭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公子请做一个证人,老夫身上的伤是否是这一条软鞭所伤。”副侍卫长见掌柜的气焰嚣张,马上与他唇枪舌战的反驳着:“住口,猪八戒倒打一耙!那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奉公子之命,在下到你房间十分客气的请你过来,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何执意不肯过来,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鬼,你跑什么,这是你的地盘,你还怕谁?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自己说,是谁先动手的,是你叫你的伙计动手的,我们只是不想事情闹大,才出手教训了你们?你当着公子的面颠倒黑白,满口胡言乱语,这一切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一派强盗逻辑,弄成这样的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向公子请替老夫做主”“哎呀哎呀”楼下打斗声早就停止了,活计躺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胳膊,哀声叫唤,桌椅板凳残破不堪,横七竖八的散了一地。侍卫们的怒气冲冲的呵斥着:“不要无病呻吟,放老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