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约摸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才看到一个巨大的，用混凝土块垒成的巨大围墙，极为奢侈的用水泥混着细砂浆将缝隙堵死，围墙只有不到两米高，顶端扣着铁皮或是彩钢瓦，占地面积足足有上百亩之多，可谓是庞大之极。如此规模，如果是大难之前，在首都上京寸土寸金的地方可是想都不敢想，哪怕这里已经算是首都上京区也不可能，不过现在，这里最不缺的只怕就是土地了，从前几百上千万人使用的土地现在才万把人用，足足几千倍的差距。“好壮观，不过盖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要养什么东西的话，这围墙也低了些吧，再说，把水泥用到这里也太浪费了点，要养牲畜竖个围栏就行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老宋有些迷惑不解，要盖养殖厂他早就知道，用于弥合混凝土块之间缝隙的水泥还是他调配的，不过亲临现场却还是第一次。“围栏？得了吧，这样我都怕拦不住，没见上头都扣着铁丝网嘛，如果有可能，倒是把这铁丝网都换成混凝土的。”杨威笑道。“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老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不去看看？”杨威将自行车交给后面跟上来的护卫队员，带着老宋向那个占地巨大的建筑物走去。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趴在墙头上，老宋几乎要惊叫了起来，这到底要养啥啊，环境也太好了点吧，里头清一色都是平整的水泥地面，要知道现在“废土”的生活区一走动的时候还是满天灰呢。可是这养殖厂里头，上百亩大小的地方倒是有一大半都铺上水泥地面，光滑之极，没铺水泥的地方也打上了混凝土，后头还立着极大的水箱，几根管子一直传送到这里。老宋好奇的拉了拉那水箱下面的确根绳子，像是冲马桶一样，呜拉一声，大量的清水从水箱里倾泄了下来，形成一道水幕，将这分隔成几百平米大小的一个隔室立刻就清洗得干干净净，点尘不染，水顺着地面上密密麻麻，比小手指头还要细上几分的孔洞流了出去，这个养殖厂看起来更像是监狱，连虫子都不让钻出去。“你到底要养什么？这可算是五星级待遇了吧？！”老宋也被杨威的大手笔给惊呆了，就算是生活居里的人都不能保证每个星期都能洗上一次澡，可是这个养殖厂，看样子是打算经常用水冲洗了，这得多少水啊，还不把那条地下河都抽空了？“别说是五星级待遇，就算是十星级我也得硬着头皮给。”杨威拍着罩在这个围墙之上的铁丝网，苦笑着说道。“这……这也太……”老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清一色的水泥地面，围墙也是用水泥浆堵缝，最出奇的就是围墙的内壁，竟然微微带着向内侧的斜度，而且内壁的水泥灰号极小，被抹得光可鉴人，相信再抹点油，就算是苍蝇落上去也得打滑。“酋长，酋长。”转头望去，一个五十多岁老农一般的老人家奔了过来，手脚利索，两眼有神，这位老农严红星就是这养殖厂的代厂长，从前搞养殖是一把好手。“老严，怎么样，还习惯吧。”杨威笑着问道。“这个……酋长，还行还行，就是从前没养过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行。”严红星搓着粗糙的双手，紧张得全身发抖，祖国的百姓就是这样，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什么官，哪怕是个村官见了也要紧张一下，祖国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纠正得过来的。“没事，试着养，能养好你有一功，都给养死了，也算是积攒了经验，你还是有一大功。”杨威笑着说道。“我尽力、尽力。”严红星点着头，憨憨的笑着。“不是……到底养什么东西啊？”老宋拉着严红星问道，老严一脸的憨笑，刚要说话，远处人影闪动，带起一蓬蓬的灰尘来，看样子是大队人马来了，老严顾不得跟老宋说话，连忙迎了上去。“老宋，你的好奇心也不小嘛，走，看看就知道了。”杨威笑着和老宋一起迎了上去。老宋还真是好奇了，跟着迎了上去，这一个队人马一个个全身的灰尘，急急忙的跑到了这养殖厂四周布置了起来，一个闭封的槽子与养殖的一个圈连接到了一起，几名明显是医护人员忙着将一瓶瓶的消毒水倒了进去，一会功夫，消毒水那股刺鼻的味道便冲鼻而来，让人直欲呕吐，不得不把口罩都扣到了鼻子上。地上摆着上百个足有半人高的大笼子，笼子里挤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几名搜索队员在老严的指挥下，戴着口罩，甚至穿着防化服拿着水管冲着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将那些个头颇大的黑家伙冲得吱吱直响。“老鼠？”老宋不由得大声叫道，紧紧地盯着笼子里的大老鼠，不知道是因为这些老鼠在大难之后没了天敌，还是因为核辐射的原因产生了变异，一个个都足有一尺多长，肥乎乎的呲着一口雪亮的牙齿吱吱乱叫。哗哗的水流声当中，几百只大老鼠被冲洗了个干净，个个看起来皮毛锃亮，膘肥体壮。“怎么样，这东西好抓不？”杨威拉着身边一个忙着给老鼠冲洗的小伙子问道。小伙子一把将口罩摘了下来刚要说道，杨威却又将他的口罩戴上，小伙子戴着口罩向杨威感激的笑了笑，说道：“这东西可傻了，把玉米粒，大米粒烤烤向笼子里一放，一会就钻满了。”说到这里，老宋才注意到这笼子确实有点不太一样，都是用那种细钢筋焊接成的，在一侧有一个门，不过这门却是个漏斗形，细颈处支着一些带小弹簧的铁片，老鼠想钻进去很容易，可是想出来，这些铁片可就把门给封死了，卡住脑袋就是钻不出来。“酋长，你不会想要养老鼠吧？”老宋的脸色变了，虽然这老鼠平时也吃，但是吃的很少很少，因为谁也不知道这老鼠会不会携带什么致命的传染病，而医护人员也不可能总充当检疫员给检疫老鼠。“我倒是想养牛羊马猪，活的倒是也能抓到几只，可是您老认为咱们能养活吗？你看看这四周，哪里还是什么像样的青草？”杨威有些无奈的摊摊手，“可是老鼠就不一样了，老鼠什么都吃，实在不行，把死人拖过来都能够喂上一段时间了，事实上，这些老鼠只怕有一大半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死人肉……”老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嘴巴也是一动一动的，眼看着就要呕吐。“酋长，不会真的要用死人肉喂吧？嗯，那样也有个好处，也省得咱们的人挖坑去埋了，老鼠倒是可以很好的消耗死人，免得温度回升的时候尸体腐烂传染疾病。”老严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最后转为支持的态度。杨威脸色泛紫，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他实在是没想到，老严竟然也把主意到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