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你说的盐矿……”回到地洞后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过了许久,杨坚南终是忍不住,凑到杨威身边开了口,盐矿可不比其他,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称得上‘白金’!杨威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转问道:“阿山,我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痛也就算啦,怎么还浑身无力啊。”见此情形,杨坚南也不再说盐矿的事情,抬手摸在杨威寸关脉上,闭口不语。杨威看着杨坚南的模样暗暗一乐,他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情,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可是很有自信,虽然现在确实浑身无力,但他将这些全部归到了‘受伤后遗症’上,但随后他内心却忐忑不安起来,因为杨坚南脸色变了。本来气定神闲的杨坚南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透着一股不敢相信的色彩,他忙抓住杨威的另一只手,三指跳动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应该啊。”口中失神的叫着,杨坚南有点疯狂的感觉。这让杨威觉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甩开对方的手,叫道:“嘿,我可没心思跟你玩,别这个样子。”没有理杨威,杨坚南窜到药箱前打开翻腾着,拿出一袋袋输液包口中不断自语:“没有错啊,这个欧巴氨酰霉基素量是对的……硬聚镁乙盐酸粉液也没错……”他在医学领域并无专长,虽然祖父和父亲分别是中医和西医的权威级人士,但他却只能说是半吊子,当然并不能分辨出某种药物中那微小至极的区别,他此刻的作为也只是受到刺激后的正常反应。看到他的表现杨威再也忍不住,扯起嗓子大喊道:“你丫干什么?别这个操行,有什么话跟爷说。”情急之下杨威连方言都叫出来,还别说,这下杨坚南终于停下了犹若疯癫的举动,看着他咧嘴一个傻笑道:“阿威,我对不起你。”“到底怎么了?我身体到底怎么了?”杨坚南的表现反倒让杨威内心镇定下来,现在还能说知道饿,应该没那么快死吧?!“你身体素质很好,抗击打能力很强,虽然外表看着惨,但大都是皮外伤,真正有事的是大脑受到什么重击,被压住了一条主运动神经,这并不怎么严重,只要用药缓解,有上半个月绝对能够恢复,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神经脉冲在一直加速,这样下去,必然导致两条神经线弧波冲突,彻底压塞那条主运动神经。”“那会怎么样?”“小脑反射弧波变长,一些强力运动和动作将很难做出。”杨坚南一脸苦涩,低头说着不敢看杨威。杨威眉角抽*动了两下,他咽了口口水道:“就是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杨坚南接口道:“对不起。”“嘿嘿。”杨威整张脸当时就瘫了,这代表着什么,他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书生了。“你别这样阿威,其实这个病还是有机会复原的……”杨坚南想劝说一下,却被杨威打断了,他挥挥手说道:“别说了,我想休息一下。”听到杨威口气里压抑的情绪,杨坚南张张嘴,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他抬手狠狠的抓了两把头发,挪到了旁边,拧着眉头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两个人的沉默思索中,一夜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杨坚南就被带走,却没有再回来,那些女兵带来的消息是他荣升新组建的组男兵队的队长。这个消息让杨威内心一震,一时间心乱如麻,无数个念头在心中乱窜,却又有些无所是从。而他心中的怀疑正正被陈文芳证明了,这一天,在让真正的医生郁言给杨威换了药后,他被叫进了一间一份整洁的大办公室。杨威以为是这群女人终于要履行她们的承诺了,却没想到陈文芳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其实……我很看好你。”感觉自己脑袋里蹦出数十个感叹号,杨威有点丈二和尚的意思。“不论是在生存选拔中,还是后来我们的问询,你都表现很出色,而我们正准备组建对外的男兵队,可惜,你身体居然无法复原。”陈文芳让自己的口吻尽量正常,却怎么都有点生硬,毕竟她不是演员,即使原来在公司做事时演技不错,但这么久没有‘表演’,表情等各个方面难免有些呆板。杨威察觉到了一些特别的味道,他继续沉默着。长久的冰冷傲消磨了陈文芳的耐心,她略微停顿后决定直奔主题:“本意我们是准备让你做男兵队的队长的,这也是当初我答应你让你像人一样活着的原因,但你现在残废了,所以……”听那句拉长却没有说完的话,杨威挑了挑眉毛接道:“怎样?”看着杨威的眼睛,仿佛想看穿他的心,陈文芳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将男兵队队长给了杨坚南。”暗暗吁了口气,杨威还以为这女人是要反悔呢,原来是这个事情。对于此事,他内心难免有些想法,只是有些东西太巧了,让他不得不心存芥蒂。给杨威思考的时间,陈文芳随后微笑着说:“不过我仍然很看好你,所以我决定给你的机会。”“咦?”杨威发觉事情越来越不可用常理来想了。“我们想取得盐矿,你有什么想法?”陈文芳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动了两下道。“这是想试探?还是……他娘的,有点搞不懂了。”杨威在心底不由爆了句粗口,脑中却忙整理思路,讲道:“龙帮实力十分强大,因为大部份成员都是佣兵,所以他们拥有一般人无法相比的强大个体战斗力,而且基地防护十分周密,想要抢夺盐矿,难度非常大。”“废话少说。”陈文芳挑挑眉毛。杨威面色不变,咧咧嘴角将设想中,末来用来突袭龙帮武器密室的计划加工了一下,讲了出来。因为杨威口中说的一些情况与通过其他人得到的情报完全相符,这让陈文芳愈发肯定他是龙帮高层的猜测,也为自己制下的计划暗暗得意。蝶舞会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和龙帮硬拼,即使杨威的计划可行性非常大。之所以有这一问完全是她们想看看杨威的能力以及验证他的身份,现在两个目的都达到了,陈文芳立刻按照商讨好的台词讲道:“我们答应你的事现在开始实行,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男奴了,我会让人给你做份档案,然后你将编入组男兵队。”怎么个意思?杨威有些费解瞪大了眼睛。陈文芳表情恢复冷峻的模样,凝视着杨威道:“近期男兵队将有一次大的行动,我将给你份名单,上面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将领导他们做一件事情,具体的步骤我会在后面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的是养好精神。”留下一头雾水的杨威,陈文芳自己走了出去,而随后一个女兵来给他做了登记,并交给他一份十数人的名单。期间杨威不止一次想试探蝶舞会到底是要做什么?但这个女兵除了例行公事外连‘嗯’这种应付的话都懒的说,让他好一阵郁闷,等女兵出了单独给他安排的小房间后,他对着门前的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但没两三下就有些气喘,让他看着手中的名单一阵气馁。蝶舞会的医生很厉害,通过一些迹象,杨威猜测这位有着可爱圆脸蛋的郁言医生并非一般的白衣天使,很像拥有不凡能力的密医或者说是黑医,这又从一个方面表明了这个以女人为主的势力十分不简单。其实这一点可以在很多方面体现,除了统一的制式武器、军装以及可能极其丰足的食物储备外,这个由各种建筑组成的巨大基地更是让杨威这种人物都深感震惊。通过与那些男奴的交谈,他知道,这个基地在一开始就是蝶舞会的,也就是说,那群女人在未曾核爆前就已经拥有极其庞大的势力。末世之前,在首都上京建造这样的基地,还储存有大量的武器,这可以让人做出极多异乎寻常的猜测了。脑袋里想着这些,杨威感觉一阵头疼,他捏捏鼻梁,总结此刻所有的信息:蝶舞会中作为主力的女兵并不多,但由于她们不要命的作战风格,让她们成了这片土地的最强势力。蝶舞会一直奉行的是女尊男卑的政策,由于她们在资源上自给自足,更加导致男人的地位沦落到玩物的地步,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自己来后,蝶舞会突然对男人转变了态度,竟然决定启用一部分男人作为先头兵,或者说是炮灰。最后就是她们,或者说是陈文芳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感觉怎么怪。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一时理不清头绪,杨威决定暂时放弃,现在如果想彻底了解蝶舞会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这需要慢慢来进行接触和思考,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被陈文芳看中,不过这是好事。挠了挠蓬乱的头发,杨威转心思看着手中的名单考虑蝶舞会是准备做什么。“让我带着这些人去狙击刀锋?”杨威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他看着陈文芳失声叫了起来。在刚才他已经从对方口中知道了关于刀锋的信息。这是在凤台区仅次于蝶舞会的势力,由当初核攻击时在地下商场购物而存活的一批人组成,现在领头的是两个民警。他们的武器大都来自保安和商场,属于一只杂牌军,不过由于人数较多,又有充足的资源,最为主要的是他们中有位不凡的智者,依靠地形和气候,竟多次消解蝶舞会的攻击,还稍微反挫。因此,蝶舞会放弃了彻底抢过地下商场的想法,只是利用刀锋人员外出时予以消灭,而这次的要杨威做的其实差不多,也是对付一群刀锋外出的探索者,只是这群刀锋数量应该不少,更为令人失望的是,杨威他们最好的武器也不过是三棱军刺!为什么不给枪?这么傻的问题杨威当然不会问出口,人家摆明了是不相信他,但他也有不解之处,依靠相差无多甚至是弱于对方的武器,这十多个人不是羊送虎口吗?摸着脑袋的杨威眉毛一皱,他脑中灵光一闪,不对!这群人都是男兵队的成员,看样子还是卧底之类的,应该不会单独行动……而且蝶舞会好像丢垃圾一样扔出去送死吧。瞬间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处,杨威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文芳说道:“整个男兵队都去吧。”见杨威这么快反应过来,陈文芳抿嘴点点头,说道:“是的,你们一起出动,不过对付刀锋的主要力量还是你们。”前后两个‘你们’当然指两拨人,杨威偷瞄了陈文芳一眼,看着那张漂亮却冷漠的脸蛋,知道她们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猛然间,杨威内心一寒,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真的太冒险了,现在虽然获得了自由,但仍须为别人拼命,逃跑吗?不说无处不在的监视,自己对外面环境不熟悉,加上没有食物和补给,即使逃出去也落个冻成冰尸的下场。交待完任务,陈文芳叫人送来了一份丰盛的晚餐,让人颇有点断头饭的感觉。与此同时,梅若华亲自与杨坚南进行了一番交谈,事情同样是为了男兵队的第一次行动,不过她告诉杨坚南的任务是搜寻一个粗盐仓库。粗盐,就是所谓的无碘盐,也称大粒盐,是未曾经过加工的自然盐,长期食用会得大脖子病,也就是甲亢。现在这个食盐缺乏的时代,没有人会顾及什么甲亢不甲亢,有盐就不错了,而刀锋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会冒险派出大量人员,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消息已经泄露了。而对这个粗盐仓库,蝶舞会是势在必得。听了梅若华给的消息,杨坚南微眯的眼睛底部闪过一丝异色,他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完成任务。”虽然答应了陈文芳提出的计划,但梅若华对于男人仍然是没有半点好感,即使这个男人对她很恭敬。冷冷斜了杨坚南一眼,她起身说道:“最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