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周围的侍女连忙用丝巾为她擦拭血迹。过了片刻,侍女全部退下,她也逐渐冷静下来,她要好好想想,就算她死掉也没有关系,但她要为儿子好好想想。“冬轨,你马上到公主府去把长雪公主请来。”见到衣子罗冷静下来,冬轨与其余奴才应声而退,留下衣子罗在空荡荡的中宫默默伤神,空洞洞的眼光直视前方。很久的时候,那时她还很小,与皇帝相识是她最高兴的事。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相亲相爱。那时,他们是真心的相爱,直到他的父亲帮助他得到王位,她成了他的皇后,依旧如同儿时,恩爱异常。对于帝王,这份恩爱是多么难得,但总有结束的一刻,她也作好准备,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绝情,送她到远离皇城的北宫,今生再无相见之期,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北宫是皇城北面百里之处的一座宫殿,建在一绝峰上,只有一条路通往,周围是悬崖绝壁,专门看押犯事宫人的牢狱。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许,正因为她的皇后地位,让她的家族成为皇权最大的阻碍,必不容于他眼,这她是明白的,他的家族早晚会被削弱,一个王公的权利比皇权还要大时,那就注定会被成为眼中钉,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连她也牵怒,被废,囚禁北宫。如果知道有今天的结果,她宁愿选择他们没有相见、相识、相爱,也好过今日断肠的绝情绝义,肝肠寸断的局面。正当她再为将来而沉思时,远处的龙神殿内,也有点气氛紧张。“皇上,皇后娘娘刚刚在中宫大发脾气,气急呕血,随后又唤冬轨公公去请长雪公主。”皇帝听着贴身太监的话,脸上露出冷酷的笑意,她要怪也只能怪他的父亲,是他们把她逼上如今的地步,而非朕。说起来,他是有丝丝对不住皇后,但是,这事他不得不办,事关天下,就连皇帝也无能为力。皇帝在宫殿里左右走动,背负的手伸展开,拿起玉案上那封耀眼的奏折,看了看,闭上眼睛回想着什么。“肖子,你说我废皇后娘娘是不是错了?”皇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坐回龙椅,脸上表情平淡无奇,把弄着手中的奏折。太监肖子心中一动,跪在地上,他从小跟随皇帝长大,最懂帝王心思,便安然回道:“皇上对娘娘的情是天下共知,要不是定国公犯上做乱,皇上也不会废掉皇后娘娘,欲送往北宫。只是……”“有话就直说,朕不怪你。”皇帝见他面有难色,也知道宦官不可论政。皇帝竟然发话,肖子再无顾忌,直接道:“皇上不杀娘娘,只怕其于诸侯会不满,天下人不满,对龙国不利。可是,定国公党羽还多,直接赐死娘娘,对龙国更是不利。送往北宫是目前最好办法,想必诸侯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进了北宫的人,历来没有一人再出来,而且也可以保住娘娘一条命,一时三鸟。”皇帝认同地点点头,想到他那国丈,那么正直老实的人也会有这么疯狂的一天,着实让他吃惊。这时间,在老实的人一旦被全力侵蚀,也会变的很疯狂。年初,定国公勾结狼寒国,欲叛变,幸好有密臣告之,事发,一举拿下。人证物证俱在,定国公无语,认罪,族灭。原本已经平定下去,朝中大臣又一起上奏,欲废掉叛臣之女圣罗皇后。近日,众老臣不断请旨,废除皇后衣氏并赐死,因为叛臣之女不可母仪天下。尽管他曾经爱过他,迫于天下臣民的压力,他必须废掉皇后及其儿子太子之位,以安民心。“皇上,太后来了。”正当皇帝失神的片刻,肖子的声音传来。皇帝正了正神,看着走近的母亲,笑着从龙椅上走下,来到母亲面前,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有事直接叫人来唤声就行,何必冒寒亲自来此。”太后拉着皇帝的手,脸上的表亲严肃,无比威严。“皇儿,你真打算废掉皇后?”太后盯着儿子目不转睛,让皇帝不忍直视,轻轻避开,他明白今天母亲的来意,可他的心意已绝,再无动摇。“哎,只要你到时别后悔,哀家就欣慰了。”太后没有多说,看了眼儿子,心事重重地离去。太后一走,皇帝虚脱地倒在龙椅上,母亲的话他当然明白,只是他身为帝王,很多事也是无可奈何。如今这个天下,早已大不如前,他能怎么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衣子罗张开眼睛,就看到长雪公主立在她面前,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擒着泪水。“洹儿他还好吗?”衣子罗沙哑的声音在美丽的大殿中传荡,让人心酸。衣子洹,长雪公主的驸马,亦是皇后的亲弟弟,这次因为公主的关系而没有被获罪杀头,却也被永世削为平民,失去所以的爵位,囚禁公主府,算是轻罚,亦是天幸。“他还好,可姐姐却……却要被送望北宫。只怕……只怕我们今生便无再见之期了。”她们素来关系要好,之间以姐妹相称。今日相见,算是她们这一辈子最后的相聚,不由相拥而泣。“北宫?那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放心不下允儿。妹妹,我走后,你要好好帮姐姐照顾他,我这一去,只怕允儿太子之位也不保啊。没有了太子之位,又失去母亲,这世上只有你这个姑姑兼舅妈是他的唯一依靠了,所以我求求你好好照顾他、保护他。”衣子罗知道自己进了北宫,与允儿便从此失去母子情分,再无相间之日。长雪哭泣着点头应允,就算皇后不说,他也会好好照顾允儿,不让他受半点委屈。“母后。”正当两人哭泣的时候,身后传来脆生生的童音,让衣子罗生生忍住流泪,笑着把儿子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伯允虽然只有四岁,却非常懂事,虽然被母后抱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也不挣扎,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即将与母亲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