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仓库里的货,有些来不及收拾,就堆在哪里。时间长了,就被大家遗忘了,这样下来,那些货,不是越放越久吗?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贞杏,突然发现,库存管理也是一门学问。贞杏立刻叫小福子停止手中的动作。走进屋子里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划分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摆放不同种类的货物,并做清楚记录。外间空出来的地方,作为一个临时仓库,如果,来不及入库的时候,那里可以暂时存放货物。贞杏要求,小福子每隔六天,清点库存一次,并要求他做详细的记录。小福子对此项艰巨的任务十分的不满,但是,贞杏是老板娘,他能有什么办法?小福子清理完库房后,贵和庄就将于大派的货送了进来。贞杏看了看那些货,还算是新,不过,过段时间,新货上市,会对这些货有所冲击。与齐博松商量后,贞杏决定再做一次促销,尽量将于大派的货卖出去。小福子又有的忙碌了,贞杏重新安排了货架的位置,将酒水区域划分到最后。这样一来,店里看上去,就更加的干净。于大派的货物里,有一部分烧酒,贞杏以进价卖给了刘老板。刘老板很是高兴。这些烧酒,刚好他能用的上。累了一天的贞杏和齐博松躺在炕上。一个炕头一个炕梢,中间像是画了一条银河一般。贞杏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格林童话,里面有一则故事。说的是,一对失散的双胞胎兄弟,哥哥当了国王,上山时却成为石头人。弟弟发现刀变成了半个石头,慌张的寻找哥哥的足迹。结果,却遇到不知情的嫂子。弟弟为了暗中寻找哥哥,不得已,装成哥哥的样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自己和嫂子中间插上一把钢刀。贞杏看着遥远的齐博松,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贞杏想到一个恶作剧,她不禁的微笑着故意闭起了眼睛。装作睡着了一样,一点一点的翻身到齐博松的身边。齐博松本已经睡熟,可突然感到一股温暖来到自己的身边,他不禁惊醒,立刻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是贞杏。齐博松缓缓的扭过了头,看到贞杏熟悉的脸,和均匀的呼吸。他理智的向后退了退,可是,身后是墙,他能退到哪里去?齐博松伸出手,想要轻轻的推开贞杏,但是,看上去,贞杏已经睡熟了。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将她推开,打扰她的清梦。贞杏的睫毛长长的,配上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像是春天里的杏花一样的清丽而柔媚。齐博松轻轻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贞杏乌黑的头发。贞杏的脸微微的有些泛红,幸好,睡觉前没有熄灭的油灯一闪一闪的,不然,被齐博松发现了,那该有多尴尬。齐博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最悲哀的一件事,不就是不能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吗?君君臣臣,礼数可不能乱。她始终是主子。可是,最要命的,也就是她是他的主子,每天却像是狐狸精一样,勾走了他的魂魄。她像是毒品一样,碰了就一辈子也戒不掉,不碰,却又整日心里惦记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而慌乱的声音,齐博松赶紧收起了放在贞杏头发上的手。贞杏心里暗骂不好,深恨这个时候外面干嘛突然搞出响动?自己是醒来还是睡着?醒来吧,如何面对齐博松?睡着吧,又不是猪,外面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会听不到?齐博松突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来不及穿外套,就下了地。贞杏慌张的看了看他,说道:“你干嘛?”贞杏这一动,齐博松才意识到,她刚刚并没有睡着。脸上一红,不禁的有些害羞。“我出去看看。”齐博松一面说,一面来不及穿外套,仅穿着中衣就跑了出去。贞杏跟着齐博松慌忙的坐了起来,她伸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又拿起齐博松的衣服,穿上鞋子就跟了出去。齐博松跑到外面,不禁的喊道:“糟了!”只见火光四起,齐记超市的门面房,起火了。齐博松来不及多想,冲进屋子,端来两个水桶。贞杏跑出去见状,径直的冲向隔壁的商号。“快来人呐!走水了!快起来救火呀!”贞杏拼命的喊道。叫醒了一家商号的伙计,那小伙计也吓了一跳,慌张的跑回屋子里。贞杏挨家挨户的叫着,不一会,半条街上大部分的商户就被贞杏叫醒了。救火的人越来越多,一桶一桶的水泼向齐记超市。小福子也醒了,来来回回的到井边挑水去了。幸亏,火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在加上,前两天才下过雪,房子比较潮湿,不一会,火势就在人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了。贞杏一面忙着救火,一面思索着究竟是谁干的缺德事儿。救火的时候,她的脚踩上了一样东西,竟是破碎的酒瓶子的残片。贞杏吃了一惊,一定是有人故意做了引流瓶。谁会这么缺德?贞杏想起来,齐博松曾和她说过,某一个晚上家里失火的事儿。来不及想太多,贞杏提着水桶努力的向火场中心泼过去。突然,不知什么人丛背后推了她一把,贞杏站立不稳,惊恐的向一对燃烧的火中扑去。“啊”的一声,贞杏惨叫了出来。她那雪白的胳膊就压在那团火的中央,衣服迅速的燃烧起来。小福子见来,一把拉过别人手里的水桶,“啪”的一声,就泼在了贞杏的身上。齐博松听到了响动,回身看的时候,贞杏身上的火已经熄灭了。再看,贞杏的胳膊,已经烧得发红。贞杏只顾着哭,齐博松抱起贞杏,将她抱回到屋子里。又飞身出去,寻找凶手。果然,在街角处,一个人贼头贼脑的偷偷的窥视着齐记超市救火的场面。齐博松施展轻功,绕到了他的身后。只听那人不停的在偷偷的笑着。齐博松冷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啊”的一声,那人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叫声。原来,是被齐博松这突然的一拍,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齐博松问道。那人惶恐的看着齐博松,竟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齐博松突然从他的裤子上抽出了裤腰带,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绑了起来。又过了一会,那人就出现在衙门口的屋檐下。他被吊着,裤子已经掉了下来。他身上藏着的没有使用完的引流瓶被齐博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哭闹了一个晚上,可是,有什么办法?齐博松系的是死扣,裤腰带又那么结实,他怎么也没那个能力解开。等齐博松回去的时候,家中的火已经扑灭了。隔壁的王大婶,陪着贞杏。一个郎中被请过来了,在客厅里细细的写着药方子。“大夫,内子怎么样了?”齐博松问道。老大夫缓慢的在药方子上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颜筋柳骨,自己的字究竟还达不到书法家的水平,也只配开开药方子里。“尊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受到了惊吓。老夫开两幅安神汤,你们记得要定时吃药。再有,刚刚的烧伤处,老夫已经帮助尊夫人处理了。尽量多休息,好好养伤。每隔两日,到药房去换药。”老大夫慢声细语的说道,急得齐博松出了一脑袋的汗,听到贞杏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齐博松接过了药方子,和老大夫道了谢。送走了王大婶,这才上屋看了看贞杏。贞杏靠在炕上,一只手臂上多了一条厚厚的白布,脸上还挂着泪水。齐博松甚是心疼,愧疚的走到她的面前。齐博松伸出手,将被子拉了拉,给贞杏盖好。“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齐博松愧疚而心疼的说道,贞杏手臂上缠绕的白布十分的触目惊心,像是能要了齐博松的命一样。“又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再加上,有人在后面推我。”贞杏说道。“你看清楚推你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没有?”齐博松问道。贞杏认真的想了想,别说,还真没想起来。刚刚,参与救火的人太多了,人来人往的谁能够记下那么多人的脸?“没有,你刚才去哪儿了?”贞杏问道。齐博松沉吟了一下,挑了挑油灯的灯芯,才说道:“我合计,你能摔在火堆里肯定不是个意外。别人就是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把你碰到。而且,咱们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火?我猜,这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个人放了火不一定会走远了,我就到处找了找。果真找到了一个人,已经把他吊在了衙门的房檐下。”“你确定是那个人?”贞杏一面擦了擦眼泪一面问道。“应该是他,我从他身上搜出了一瓶子煤油。不是他能是谁?反正,在衙门的屋檐下挂一个晚上,他一定会说实话的,明天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缺德!”齐博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