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杏冷笑了两声,看着宋老三那张满是坑坑包包的脸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要牌匾。我买了,宋家可是老店。冲着这块牌子,有多少人冲进来买东西?”宋老三白了贞杏一眼,骂道:“我们家的事儿,外人少插手!”贞杏刚要说话,齐博松一拉,贞杏立刻闭了嘴。齐博松给宋老板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没想到,那小子竟没明白齐博松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齐博松,齐博松叹了一口气,又给宋寡妇使了个眼色。宋寡妇一面哭一面想,难道,齐博松这是叫自己闹下去?齐博松心里不禁的笑了出来,心说,这母子俩还真是没做过生意,一点鬼心眼子都没有呀。宋寡妇看着齐博松的脸,越看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儿。齐博松是个外人,她不敢相信,可是,宋老三欺负她。她更不敢相信。这时候,她要怎么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我说嫂子,你倒是快答应呀!我也欠着高利贷的银子呢!你现在要是不还我,我就没钱还给人家!”宋老三冷言冷语的说道。宋寡妇将心一横,突然将剪刀间指向了宋老三。“好,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宋寡妇怒道,说着,就冲着那宋老三冲了过去。眼见着,那剪刀头冲着自己过来,宋老三一躲,谁知道,后面竟是一堵墙。宋老三“哎呦”的一声,一闭眼,只觉得自己是死了。可这半晌也没觉得胸口冰凉、痛彻心扉,宋老三壮着胆子缓缓的张开了半支眼。只见,那剪刀尖对着自己大概三寸的距离,宋寡妇的手被一个人拉住了。宋老三也来不及看是谁拉住了送寡妇,只先小心翼翼的从宋寡妇的剪刀低下侧着身子出来,然后指着宋寡妇骂道:“你给我等着!”说完,宋老三一溜烟的跑了。齐博松“呵呵”的笑了出来,放开了宋寡妇的手。宋寡妇看着齐博松,又留下了眼泪。“嫂子,切勿悲伤。你只将货给他便是,你们家有这块牌匾,还怕他不成?我早就听说,你们家的手艺是宋老板研究了多少年才研究出来的。既然如此,你还怕他做什么?就是这些货他能卖出去,那剩下的货呢?再说,你们家有手艺、有牌子,害怕没生意吗?那些老客户,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贞杏说道。“可是,我们没有钱了!”宋寡妇说道。贞杏笑了笑,走过去拉着宋寡妇的手说道:“留得住手艺,还需要怕没钱么?你这孩子若能将这生意挺起来,你还怕没钱赚吗?嫂子,做生意,不能图眼前的利益。谁家没有个困难?只要挺过去,什么事儿也就都过去了!”齐博松点了点头,对宋寡妇说道:“嫂子,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你放心,你若租这间屋子,明年,我们也不涨租金。有你就给我,没有,就让你白用一年。只是,决定,还是要嫂子自己来做。我们告辞了!”说着,齐博松便抱了抱拳,拉着贞杏离开了。一出宋家门,贞杏就问道:“你刚才给宋寡妇使眼色,就是让她闹?”“不闹,宋老三怎么走?”齐博松笑着说道。“可是,你说宋寡妇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贞杏问道。齐博松摇了摇头,冷静的说道:“我看,悬!”果然,没两天,宋寡妇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或者当掉,或是便宜卖掉,凑到一百两银子,又加上宋家的货,一并给了宋老三。又过了几日,宋寡妇亲自将钥匙送了过来,齐博松退给了宋寡妇四十两银子,宋寡妇千恩万谢,钱是还上了,生意却没了。贞杏心里为宋寡妇不值,做生意这玩意,要是没点尔虞我诈,早就被人吃的死死的。就像是宋寡妇这般,被宋老三逼成了这幅样子。贞杏在宋寡妇临走时,特别好心的嘱咐宋寡妇,千万留下牌匾和手艺。早晚有一天,宋老三会回来求她。宋寡妇到是听了贞杏的主意,可是,她也不打算让儿子学做生意。还是好好的读书,才是正途。宋寡妇这一走,贞杏到犯了心事儿。一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的担心,担心宋老三会不会欺负宋寡妇,二呢,则是担心自己家这店空着,也不是个办法。贞杏整日忧心忡忡的,齐博松看了,微笑着从厨房里摸出了一坛子酒,又摸出了一碟子花生米,笑着端进了屋子里。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却像是温暖的没有了骨头一般。贞杏窝在沙发里,几乎团成了一个小团团,样子甚是可爱。齐博松将贞杏那坛子泡好的枸杞酒端了上来,贞杏眼睛一亮,她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码子事儿呢!“快来吧,尝尝,你做的枸杞酒!”齐博松说着,晃了晃酒坛子,将那橘红色的**倒了出来。贞杏见那酒竟成了橘红色,不禁的心里一喜,赶忙拿过来一杯,尝了尝,嗯,味道真是不错。甜甜的,竟没有一点的辣味。“嗯,好喝!你尝尝!”贞杏高兴的叫到,说着,又将酒杯递给了齐博松。齐博松接过了贞杏的酒杯,犹豫了一下,随即笑着一饮而尽。贞杏皱着眉头,说道:“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你这样哪里品的出滋味?”齐博松将酒杯放下,小虎从地上伸了个懒腰,跳到了沙发上。小虎懒洋洋的向贞杏的身上蹭了蹭,贞杏用手推开小虎,小虎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赖在了贞杏的身上。“你见过哪个男人喝酒细细的品的?还不是如同牛饮一般!”齐博松说道。贞杏嘟着小嘴儿,皱着眉头,指着那酒坛子就说道:“不细细品尝,咋知道咱们这酒的好处?”“没办法卖给男人,就卖给女人呗?你挨家挨户看看去,这里哪个女人不喝酒?烧刀子多辣?这酒卖给女人正好!”齐博松说道。贞杏吃惊的看着齐博松,不禁的颤抖着问道:“行吗?”“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试试,咋知道不行?”齐博松说道。贞杏拖下鞋子,将两只纤长的腿盘了起来,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齐博松走过来坐下。小虎见齐博松来了,也懒得理会贞杏。大摇大摆的从贞杏的身上穿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齐博松的大腿上。“你说,宋家的房子退了。咱们家,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贞杏神秘兮兮的问道。齐博松一面抓着小虎的小脑袋,一面问道:“你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贞杏“嘿嘿”一笑,靠在了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微笑着搂着贞杏的肩膀,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小虎伸了伸脚,一只脚搭在贞杏的腿上,大半个身子还躺在齐博松的身上。“说呀,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齐博松问道。“开个饭馆咋样?”贞杏说道。“啥?饭馆?”齐博松不禁的推开了贞杏,看着她那张清秀的脸问道。“是呀,咋了?”贞杏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齐博松。“别傻了,多少人开饭馆都赔了?这条街上的饭馆还少吗?你看看,有多少真正盈利的?刘大哥家都是将将就就呢,更何况我们!”齐博松说道。“你就知道我们开不下去?按照你这说法,现在这世道什么生意好做呀!就连棺材铺都关张歇业了,现在穷人都不敢死!”贞杏说道。齐博松“哈哈”的笑了出来,笑着说道:“你这张嘴呀!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可不敢在冒险了!上一次,那个破枸杞就把我折腾够呛。你算算,这酒楼要多少银子?咱们家生意才刚刚做起来,干嘛要盲目扩张?”贞杏扬了扬头,怏怏的,用她那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蹭着齐博松的脖子,痒痒的。齐博松松开小虎,用手背蹭了蹭贞杏睫毛刚刚呆过的地方。“咱们家的生意,也算是不错的,天天才有多少银子进账?我就是怕!”齐博松犹豫的说道。“怕怎么能做生意?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咱们要做,就专做私房菜,也不和他们起冲突!”贞杏说道。齐博松的眉头有凝成了一个大疙瘩,自从跟贞杏在一起流浪以来,他总能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词儿。私房菜?这又是啥子东东?“所谓私房菜,就是别人家没有的,而且,这菜不但讲求创新,还将就质量。比方说,刘大哥家一个晚上能招待一百来位吧?咱们家只招待三十位。可这三十位花的钱,不一定比这一百位花的钱少!”贞杏说道。“你这什么意思?”齐博松问道。“我们家,讲究的就是一个精致。凡是想要进我们家店的,没点钱是不行。我计划好了,这一个屋子里,只有七八张桌子,都用隔板隔开,像是小的雅间一般。楼上雅间,也只做一两间。每天晚上就接待这几桌,来晚了就没有了!以后,要是做大了,还可以只对会员开放。怎么样?我的想法不错吧?”贞杏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