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开枪。”路易斯.琼恩喝道,此时一片黑暗,要是误伤了谁,都是一个**烦。“分金尺。”王清河大喝道。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亮起十八朵刺眼的白色亮点,黑暗中的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十八朵白色亮点一瞬间将桌边交手的刀郎和祝老头包围,然后齐齐向他们身上点去。“哼!”祝老头一声闷哼,手中的铁拐横扫一圈,荡开了袭向他的白点,这些白点可是分金尺,打在他身上,轻则全身瘫痪,重则直接殒命。分金尺质的特殊,据说是汪家以前的某位长老冒着生命危险从魔族手中抢过来的稀世金属。这种金属能放出剧烈的光点,光点刹那间就能闪瞎人的眼睛。更怪异的是这种金属主要触碰到动物,就会发出一种奇怪的物质,通过动物身体表面的神经元,直接麻痹大脑神经。分金尺,不过三寸长,连当做匕首使用都嫌短,可它的威力却不容小觑,绝对是冷兵器中的翘楚。不过分金尺太霸道,汪家又是开赌场的,万事以和为贵,和气才能生财。所以若非是重要时刻,汪家一般不会使用这种让人非死即残的手段。现在就是重要的时刻,他身为此间主人,不管在座的人安全需不需要他来守护,他都必须要拿下敢于引起骚乱的人。否则以后谁都敢来纸迷金醉撒野,他这赌场还要不要开了?是以汪清仁飞快的盘算后,决定以雷霆手段先制服祝老头和刀郎,杀鸡给猴看。只要暂时控制住场面,不给制造这场黑暗的人可趁之机,等一会儿灯光重新亮起时,他会让所有人知道敢来找汪家麻烦的下场。祝老头身为欧阳玲的启蒙师父,更是可以和王良打个难分难解的老一辈体能大师,怎会让这些不知后果的分金尺打中?铁拐荡开攻来的几点闪亮寒星后,再疯了一般疯狂的挥舞起手中的铁拐。黑色的棍影将他重重包围,仿若实质般水泼不进。疯魔杖法,他不求伤敌,只求自保,只要暂时不让分金尺近身,他就是安全的。他也明白汪清仁的打算,杀鸡,可他却不是那只鸡。刀郎反应也很快,见到亮光闪起时,立刻就往地上一滚,随后便朝祝老头脚下滚去。他这一滚不要紧,可攻击他的分金尺也顺势袭向来祝老头。祝老头气的脸色通红,手上的铁拐舞的更急,疯魔杖法挥舞的速度简直超越了他这一生最快的速度。一人面对分金尺护卫队,除了连云山和帝国三大宗师,恐怕只有大祭司才有这个能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间或有一两声祝老头的闷哼声,只不过才交手短短一瞬,他已经支撑不住了。分金尺护卫队虽然只有正副队长是体能大师,但其余队员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无比熟悉。他们的联合攻击之法默契无比,以两位体能大师为主攻手,他们为辅助,就算三个祝老头,也休想好过。欧阳玲霍然起身,怒喝道:“汪清仁,你什么意思?”汪清仁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只不过想让他安静一下,不要引起骚乱,没有什么意思。”“还不让你的人住手?你看祝老像是要引起骚乱的人吗?”欧阳玲继续喝道。汪清仁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住手。”十八点亮光同时熄灭,红木赌桌旁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再次警告,谁也不许动,一切等灯亮后再说。”汪清仁平静的开口,而大厅中其他地方也被赌场训练有素的保镖护卫们控制处,渐渐变得安静起来。“是吗?可是我想动怎么办?”刀郎痞里痞气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奇怪的看向发声处,那里正是汪清仁的身后。原来刀郎刚才趁着分金尺护卫队围攻祝老头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祝老头的脚边滚过,然后继续滚到了桌子下,再穿过红木桌,人已到了汪清仁身后。刚才十八点星光亮起的光芒太过耀眼,在黑暗中,哪怕一点亮光人的眼睛都会本能的避开,秋词也不例外。此后十八点星光更是闪闪烁烁,晃得人眼huā缭乱,因此她竟没有注意到刀郎的动作。她都如此,想必在场除了连云山和大祭司之外,其他人亦如此。不过大祭司和连云山显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是被刚才秋词开出来的一枝独秀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刀郎不是针对他们,他们也没有心思去搭理他有什么目的。十八点星光再次亮起,接着便听到汪清仁沉稳的声音:“都放下。”他的声音依旧不徐不疾沉稳有力,似乎并不在意刀郎为什么突然到了他的身后,又有何目的,只淡淡的说道:“原来是你。”他的话语虽没说全,可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原来今晚制造这场变故的人,是你。“为什么?”接着便听到他的声音继续问道。“为什么?”刀郎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讥嘲的说道:“我是杀手,你不会不知道吧?杀手杀人,你说为什么?”杀手杀人,的确有原因,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谁知汪清仁却并没有相信,笑道:“刀郎,别的杀手也许只为钱财杀人,但你不同,你利用秋词小姐的身份跟着进了赌场,又骗她坐在这张桌子上,如此处心积虑,怎会只是为了钱财?”他不等刀郎反驳,又继续道:“更何况,这桌上还有议长大人,在他面前,你岂会因为钱财而对我下杀手?不过也这是这样,才让我对你掉以轻心,你也才有机会一直留在这里,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当然。”刀郎语调冰冷的开口道:“不然你整天都在赌场之中,出个门更是小心谨慎,要杀你简直比刺杀元首大人还要艰难,你对你这条命在乎的很呐。”汪清仁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也二十年如一日的被人暗杀,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小心。”“我倒没你那么招人恨,除了欧家要我的头之外,好像找不到其他想我死的人。”刀郎一副耻与他为伍的口气反驳,又笑道:“可是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刀郎,你又想做什么?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活了?”路易斯.琼恩直到此时才威严的呵斥道。原来刀郎的目标不是欧阳玲,原来是汪清仁。秋词此刻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想错了,她以为刀郎把她弄到这张桌子,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欧阳玲,却万万没有想到是汪清仁。也对,刀郎要是真想杀欧阳玲,何必选在此时此刻?且不说这是汪家的赌场,他这般正大光明的暴露自己,谁还能没个准备?这桌上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不是人,他又不傻,干嘛在这些人面前刺杀欧阳玲?但看他的安排,此行却是势在必得,想必早就知道这桌上有哪些人在,他借助秋词的身份靠近这张桌子,目的绝对不简单。等等,如果这真是刀郎定好的计划,那么今天晚上她和他的巧遇,便不再是巧遇,而是刻意。知道她今晚九点会来纸迷金醉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黑玫瑰骑士。“呵呵呵……”刀郎低沉的笑声在黑暗中轻轻的传来,众人听到他有些放肆的笑声,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真的在笑,只觉得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做什么?”他低低的开口,像是对路易斯.琼恩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要做什么,难道议长大人不明白?”这话一出口,路易斯.琼恩似乎愣住了,迟迟没有说话。秋词不由暗忖,难道这个计划还与路易斯.琼恩有关?“刀郎,此事你没有证据,不得胡乱认定。”良久后,路易斯.琼恩叹了口气说道。“谁说的,只不过拿不出证据罢了,但我知道事实就是如此。”刀郎固执的说道。“你闭嘴!”路易斯.琼恩又是一声低喝,完了之后便放缓声音道:“让远来的朋友们看笑话了,小孩子们的玩闹,希望没有打扰到几位的赌兴。”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完全不知道刀郎和路易斯.琼恩说的是什么事,刀郎又为什么要刺杀汪清仁。不过这些事情与他们显然无关,是以谁也不关心他们的事。“汪先生,今晚有客人在此,不适合动刀动枪。我叫他放下刀,你就退一步,今晚让他走,可好?”路易斯.琼恩开口。“好。”汪清仁回答的干脆利落,他此时小命在刀郎手中,瞧着连云山和大祭司根本没有要搭救他的意思,而分金尺护卫队还在赌桌对面,显然也来不及救下他。今天暂时放刀郎离开又如何,反正他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路易斯.琼恩淡淡的朝他道了一声谢,轻声吩咐道:“刀郎,你走。”刀郎突然又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声,笑了一阵后才小声道:“我若走了,拿什么祭拜齐昊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