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一转眼又跑了回来,一脸疑惑。大袀就问道:“仲文兄,你可认得一个叫厉枫的人。”仲文一愣,只道:“他怎么了。”大袀心中立时有些愧疚,早在他误入谛盟时,在谛盟认识了厉枫,当初为了报答对方相助,大袀曾答应把一只玉笺交到仲文手中。这几年大袀早把此事忘了,连那只玉笺更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大袀就简略说了厉枫的事,仲文听了默默无语,好一会儿才握紧拳头,更对大袀一抱拳道:“道友,真多谢你了,我得去长安去找厉枫,他可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大袀想了想,就道:“咱们一起去吧,我和厉枫相交危难之中,他也算我一个好友。”仲文更是感激,两人立时一起上路,回到长安。大袀交还了地诛令,得了十几年的道行。又对仲文道:“找厉枫的事不能用强,我们先打听清楚了,等厉枫什么时候出来,就把他接走,也不必和谛盟的人起冲突。”仲文便道:“说的没错。”大袀便邀请仲文到帮派驻地,准备先和三枝等人商量下再说。两人回到驻地,大袀为仲文简略地介绍了一下帮派,仲文颇为惊讶地道:“真是不错的藏身处,没想到道友你还建立个帮派。”大袀只笑笑,两人进了演武场,大袀就笑道:“来了个客人,大家出来见见吧。”不料却没人应声,过了片刻就见柳随风沉着脸走了出来,柳随风一拉大袀,低声道:“帮主,出事了。”大袀见柳随风脸色不对,心中一跳,急道:“怎么回事。”柳随风只道:“清惜死了,红钗受了伤。”大袀愣了一下,心中一沉,柳随风又沉声道:“就在两天前,是天道会的人干的,他们在城外回来的路上埋伏了我们,要不是用奇门符,我们四个恐怕一个也回不来了。”大袀跟着柳随风穿过大厅,到了一间密室,就见清惜的尸体就摆在中间,她脸上依旧大有痛苦之色。再看清平就坐在一旁,目光呆滞,见大袀进来,清平张了张嘴,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大袀立时心中一酸,又想起天道会百般地与自己为难,立时大怒道:“天道会,我跟你们没完,早晚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柳随风立时喝道:“帮主,沉住气,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大袀叹了口气,柳随风又道:“赶紧去看看红钗吧,她也受了伤。”大袀连忙跟着柳随风出了密室,一旁的仲文安慰道:“不要紧,剔除坏死血肉,用仙藕填满伤口,什么伤都治得好。”大袀跟柳随风穿过大厅,又到了与演武场相连的一间静室,静室里红钗正平躺着,珑囡陪在一旁。大袀走到跟前,红钗见了大袀,立时抓住大袀手臂,呜呜地哭出声来。其他人见了,都知趣地离开了静室。过了好一会儿,见红钗平静了些,大袀就道:“我帮你看看伤口。”红钗却捂住了大腿道:“不用了。”见红钗脸色扭捏不安,大袀知道她是怕羞,看来是伤在了大腿上。大袀就道:“我带回来了仙药,用上了很快就能好了。”红钗脸色一红,又摇了摇头,大袀便道:“难道连我你也不许看你的身子吗?”红钗连忙摇了摇头,脸色又一红,却害羞地把头转了过去。大袀把红钗的双手拿到一边,解开了外面的道袍,露出了里面的中衣和衬裙。又掀开中衣,轻轻地褪下衬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这时红钗更羞得闭上了眼睛。大腿上已经包扎过了,大袀解开包扎,就见伤口虽不大,可周围却是黑灰色。看起来似乎伤得并不重,可大袀只觉得伤口深处似乎有一股奇怪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大袀紧绷着脸,从伤口深处取出来一根乌黑发亮的短针。大袀为红钗重新处理了伤口,又掰下了一片莲藕填在了伤口处,最后又把伤口包扎上。离开静室,柳随风和仲文还在外面等着,大袀取出短针让柳随风和仲文看了,就向柳随风询问那天的具体情形,柳随风就道:“那天有人布了八卦[***]阵,我们一进去就被困住,然后就有三个人跳出来杀我们。其中一人道行特别高,一下子就制住了我们四人,杀了清惜的那人叫狗屠,红钗认出了那人,还有一人像是个老头,在后面伤了红钗。”大袀不由得一愣,狗屠,那人不是早被自己杀了吗?大袀急忙又进了静室询问红钗,红钗眼睛一红道:“是那人错不了,他杀了清惜,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大袀出了静室,大为不解,他记得在仙人指北面自己明明杀死了狗屠。思索片刻,大袀又问柳随风道:“他们呢?瞎子和三枝。”柳随风说道:“瞎子几天前走的,说是去弄几块冰晶石,估计也该回来了,三枝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这时仲文把那根乌黑的短针还给大袀道:“这个好像是用东海毒蛟的尖牙打造的,幸亏及时取了出来。还有仙藕你是不是用了一小块,如果用了,剩下的仙藕你得找个能止住灵气外泄的法器盛放,否则没多久仙藕的灵气就会散光。”大袀沉思片刻,就对柳随风道:“把老七喊回来吧,我要知道外面的消息。还得通知三枝,让他打探下谛盟一个叫厉枫的人的情况。”柳随风露出为难的神色,却道:“老七已经两天没联系了,我也没敢去长安城找他。”大袀知道柳随风姓格稳重,想了想就道:“那你还留在驻地,等瞎子回来先让他打造聚宝盆,还有这支仙藕,你们收好。我要出去找找老七他们。”柳随风接过仙藕,想了想道:“帮主,你可小心,一有不妥赶紧使用奇门符。”说着柳随风又取出两张奇门符交给大袀,说道:“这个奇门符还得让老七多做几张,就是花费的材料太贵了。”大袀就对仲文一抱拳,转身进了门厅。在门厅深吸一口气,大袀一脚踏进奇门,离开了驻地。到了长安城内,大袀离了天监台,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就直奔长安客栈方向。他走过青龙北街,远远地就见长安客栈外面竖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绑了一人,再看那人正是老七。大袀再打量了几眼柱子周围,就看见有几个谛盟的人毫不隐蔽地守在周围。老七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道死了没有。大袀心中不由得大怒,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仔细地打量了长安客栈附近的人,大袀就直接走了过去。眼看离绑着老七的柱子越来越近,那几个谛盟的人察觉到大袀来意不善,纷纷围了过来,大袀冷哼一声,袖中的银蛇剑已然发出夺目的银光,时刻都能脱手杀人。大袀只喝道:“不想死都给我让开。”谛盟领头那人看出大袀的厉害,急忙示意几人让开,大袀闪身到了老七身前,一挥手用银蛇剑削断银丝绳。只道:“老七,咱们走。”老七看见大袀,神色有些激动,狠狠地瞪视着谛盟几人。谛盟领头那人却一笑,说道:“你就是鸿蒙的帮主大袀道人吧,我们远辰护法说了,让我告诉你,识相的就给我们认错,赔偿损失,否则下次我们绝不会这样客气了。”大袀知道和这种小人物没什么好说的,就冷哼一声。这时大袀忽然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他急忙一回头,就见在客栈门口,一个面目冷峻的老道正紧盯着自己,那老道手中更运转了一团极强的法力。大袀猛地一惊,急忙拉住老七,又拍出一张奇门符在自己身上。就见大袀和老七身子一扭,就化作一道虚影。那老道这时手向上一指,一道天雷突然从天而降,正劈在大袀站立之处,再看大袀和老七已不见了身影,那道天雷却打空了。大袀两人身子一晃,又在帮派驻地的门厅显现出来,大袀这时已是一身冷汗,只想那个老道到底是什么人,会在那里偷袭自己。两人进了大厅,这时清平和柳随风还有仲文正在大厅里交谈,见两人回来,三人都松了口气。老七立刻说道:“可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他们得弄死我。帮主,我再不来救我,我怕我没几天可活了。”柳随风赶紧劝慰了几句,大袀就问起老七打探到的情况。老七就道:“咱们帮可不太妙啊,我听谛盟的人说,他们已联合了天道会一起对付我们。还有我打听到,天道会据说除了有两个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外,有七大高手,叫做七天星,然后还有十八行者道行也不低。谛盟则有三大长老,十大护法。”大袀听了脸色不由得一黯,天道会的方乐和谛盟的远辰自己都是见过的,他们一个是七天星之一,一个是十大护法之一,都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就算另外那些高手也和他们差不多,那么他们比自己强的人可太多了。这时老七又道:“最近还有一件大事,听说在北邙山附近生出了一口仙泉,被谛盟占住了,互助会召集了不少小帮派准备一起商议对付谛盟,夺取仙泉。”大袀只哦了一声,眼下帮派树了两大强敌,他现在对这个仙泉丝毫提不起什么兴趣。这时老七又道:“听说互助会召集其他帮派,天道会的人也要参加。”大袀听了一愣,只道:“要是天道会和谛盟敌对的话,咱们帮派处境会好一些,恐怕他们还会像上次那样联手。”这时仲文忽然道:“我看不会,你们是不知道仙泉的珍贵之处。仙泉是人界灵气转运时,机缘巧合才会生出,据说每一滴仙泉都含有仙力,服用后可直接增进道行不说,还能在数天之内法力心神暂时大增。我早听我师父说过,每一次人界有仙泉生出都会引起恶斗。”柳随风这时说道:“帮主,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如联合天道会和互助会他们,共同对付谛盟,那样咱们帮派就少了个敌人,多了不少朋友。”清平一直低头不语,这时忽然怒道:“不行,就算死,我也不想和天道会结盟。”柳随风急忙劝道:“清平兄,这样对大家都好,等过了眼下的危机,咱们回头再报仇也不晚,否则咱们对抗两大强敌,还不是必死。”眼见清平脸色变得铁青,大袀急忙道:“我们不和天道会妥协,清惜的仇早晚得报,这样吧,我要去参加他们这个会,到时候伺机行事。”清平感激地看了大袀一眼,说道:“大袀兄,随风兄弟,你们原谅我,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柳随风拍了拍清平肩头,以示抚慰,又对大袀道:“帮主,那我和你去吧。”这时仲文却道:“你们要信得过的话,我陪大袀去参加集会,怎么样?”柳随风立刻道:“那自然好。”大袀抱拳道:“仲文兄,那就多谢了。”仲文笑笑,只道:“我正想会会谛盟的人。”众人又商议几句,大袀交待老七就留在驻地等瞎子回来,打造聚宝盆,大袀就和仲文先去长安再打听下互助会在哪召集众人。老七这时道:“帮主,你先去污老街吧,三枝说过让我有事去那找他。”大袀交待了琐事,就和仲文离了驻地,转眼又站在了长安城的街上,这时天上已经乌云密布,更起了大风。一想到将要面对的强敌,大袀竟头一次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苦笑一声,脸上又显出刚毅之色,心道事已至此,前面就是腥风血雨,自己也得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