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不由得皱起眉头,只想又死了两人,看样必定是妖精潜了进来,如果不果断铲除混入天师观的妖精,再死几人必定人心大乱,到时这天师观恐怕就守不住了。急冲冲赶到通天塔塔顶,就见静无老道立在正中,正捻须沉思,另有本尘,苦茶,苦思几个道门前辈都围着两具尸体察看,古渡道人的尸身也被搬了进来。见大袀进来,本尘沉声道:“小道友你来的正好,天师观常余道友和崂山静愚道长也都遭遇了毒手。”大袀急忙走过去一看,就见这两人与那古渡道人死得一模一样,不仅死前毫无抵抗,而且被吸干了血气,只在后颈留下了一个小孔。大袀再凑近后颈处,又觉察出一股妖气,这妖气与古渡道人身上妖气几乎更无分别。见本尘露出疑问神色,大袀就点头道:“与杀害古渡道人的必是同一个妖精。”这时有个红脸道人就问道:“贫道赵公山黄庭观静逸,敢问小道友如何就认定是妖精所为,更如何认为这三人是同一妖精所杀。”大袀知晓天下道观皆相互呼应,这静字辈的道人都是各派前辈,大袀就已后辈之礼施礼,呵呵笑道:“弟子道行浅薄,只是胡乱推测罢了,前辈不必在意就是。”静逸道人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也见了你出手,小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大神通在身,实在难得,不过你既然出类拔萃,就更该谨言慎行,既然不知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大袀被静逸这么一说教,立时心里苦笑,只想这道人为何没由来就教训自己一通。这时静逸道人又道:“我与几位道友一直时时看守太乙驱魔大阵,绝不会有妖精混进天师观,纵使有妖精混进来,若说这妖精能在观中随意连杀三人,那可是绝无可能。”大袀这才心中恍然,原来静逸看守太乙驱魔大阵,自是不信有妖魔混进天师观,静逸等人还未察觉。这时本尘就道:“静逸道友说的不错,三位被害道友虽然看似伤口相同,却不一定被同一妖精所杀。这三名被害道友可都并不在一处,若说一只妖精在观中到处乱窜,连杀三人,的确难以置信。”听本尘这么一说,大袀不由得点点头,这静逸和本尘这么说其实是有些道理,可大袀修炼过妖法,也在万妖谷接触过许多妖精,已能分辨每个妖精所修炼妖气的不同之处,所以大袀才察觉出这三人是被同一妖精所杀,在场众人都不知妖法,所以更无一人能分辨出来。这时静无老道就道:“其他道友以为如何?”众人一时沉思无语,这时就听苦茶忽然说道:“既布有太乙驱魔大阵,外魔绝不会混进道观,恐怕那妖精是被人携带了进来,若是妖精附在那人身上,不仅驱魔大阵分辨不出,观中数百位道友更难以觉察,这样别说连杀三人,就是连杀十数人也大有可能。”听苦茶这么一说,静逸就急道:“你这么说是没错,可是谁又会故意携带了妖魔进来。”苦茶却冷哼一声道:“不说也罢。”静逸和本尘等人立时纷纷追问,本尘更急道:“眼下这事再紧要不过,可牵连了数百人的姓命,道友尽管说就是,为何吞吞吐吐。”苦茶立时朝大袀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又停留在静无身上。静无就道:“我知你心中所想,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信大袀道友会帮妖魔混进天师观中。”大袀早听出苦茶的意思,苦茶一直怀疑是自己故意带进来个妖精,这时恐怕更怀疑是自己纵容妖精杀害三位道友。就听苦茶又道:“我可绝没有怀疑大袀道友的意思,我只是怕大袀道友被妖精所迷惑,才让妖精得了逞。”听苦茶一直暗指自己不听劝阻坏了大事,大袀心中不由得暗怒,这时众人更纷纷看向大袀,本尘更道:“恐怕其中有些误会,大袀道友今曰斩杀妖精无数,必定不会帮妖精杀害同道,大袀道友不如给大家解释一二如何?”大袀想了想就道:“我是有个灵兽在身,苦茶苦思前辈也曾阻拦我带进天师观,这事静无前辈也是知道的。这只灵兽一直跟着我,她是不会害人的。”苦思这时忽然问道:“你就敢保证你那妖兽从未离过身?”大袀顿时语塞,他知自己打坐恢复心神法力之时,花无常曾离开自己。可大袀不相信这花无常从万妖谷就跟着自己,只为了今曰在天师观杀人,再说那时花无常可不知自己要去天师观。还有一点,大袀心下雪亮,被害三人身上的妖气绝不是花无常所留。这时苦思就道:“不如唤出妖兽,让大家见见,自有公论。”大袀可从未把花无常当做妖兽看待,这时只道:“我已确信三位道友被害绝不是我的灵兽所为,各位前辈不必再有疑虑。”苦茶听了就冷笑道:“难道你小子说不是就不是?你眼里还有旁人吗?”大袀也立时皱起眉头,这时忽然就见眼前一花,花无常却已立在身前,花无常一指苦茶喝道:“你这蠢货,糊涂透顶,我若想杀你们何必偷偷摸摸。”众人见突然现出一只大妖,立时吓了一跳,纷纷运足法力,一时间剑拔弩张。大袀这时已拦住花无常,喝道:“快回来。”花无常回身挽住大袀手臂,只道:“他们这么难为你,你还帮他们吗?不如我们走吧。”大袀这时正色道:“你不要骗我,那三人可是你杀的?”花无常立时委屈道:“你不信我吗?自然不是我杀的。”大袀微微一笑,只道:“我自然信你。”花无常听了嘻嘻一笑,再变回银狐,又钻回大袀怀中。这时众人惊魂甫定,苦茶立时哼道:“大家可都亲眼看见了,这妖精被人带进天师观,三位道友遇害与他必有关系,大家都怎么说。”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静无这时忽然郑重道:“事关重大,已非天师观一家之事,难以决断,那就有请祖师降临吧。”在场众人听了立时都满脸郑重,禀息无语。静无老道示意弟子关闭门户,又道:“在场诸位都是本观主信得过的知交好友,也无需让几位回避,若是能召唤下本门祖师的法外化身,此事就请祖师决断。”眼见有天师观众弟子一脸严峻,当场摆下供桌布下法坛,更请来祖师道像供在上首,待弟子们退下,静无老道又亲**香瞻拜。这时静逸道人忽然问道:“静无道兄,敢问道兄请的是哪位祖师?恕我直言,咱们只不过自家人有点小争执,就此请下祖师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静无老道嗯了一声,才道:“当然是大贤圣师广慧祖师,你们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众人这时都禀息肃立,只等静无请下祖师法外化身,大袀即使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可也有所听闻,不曾想为了自己与苦茶一人的争执,静无老道不惜请下祖师来,这一下可是天大动静了。这时就见静无老道整理下道袍,清了嗓音,站到香案前,默运法力,一手掐诀,一手轻弹法力在祖师道像之上,接着老道取出一道符来,开口诵道:“太上老君如律令,过往先贤莫冲撞,此去仙山蓬莱处,请得仙师身外身。”说着静无手中符纸化作一道火光,直上云霄而去。这一请过祖师,众人不敢造次,只凝神静等,过了一阵儿也不见动静,静无老道就又依样请过。等第二次再请过,依旧没有动静。待三次请过,众人又等片刻,依旧不见动静,静无只叹气道:“三次了,不能再请了。”众人正叹气议论,这时忽然就见祖师道像闪过青芒,再见片刻之后,就显出一位青袍道人若有若无的身形,那青袍道人微微动了动身子,就道:“何事扰我清修?”静无老道早已跪拜在地,这时就把事情说了,又道:“弟子请下祖师还有要事相求,眼下妖魔猖獗,天下危难,弟子只恐龙虎山一脉竟毁在我手,还请祖师指点迷津。”广慧祖师听了,目光在三具尸体上一一察看过,说道:“静无,你这三位同道确是被同一妖精所杀。”说着广慧祖师目光一转,又落在大袀身上,对大袀说道:“那个妖兽不小的妖气,就是你所有吧,你就让妖兽出来,让我就看一看好了。”这时却见大袀面露犹豫之色,迟疑起来。苦茶道人就低声叱道:“到现在你还护着妖兽吗?还不放出来让祖师鉴别。”事到临头,这时大袀才知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自己原来也有一丝怀疑,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大袀心中苦笑一声,忽然就见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只抓向自己胸口,大袀急忙运起法力,一掌挡开那人。这时就见苦茶怒道:“大袀,如今祖师化身在此,你还想抵赖吗?我看你更有勾结妖魔的嫌疑。”静无老道几人纷纷喝止道:“祖师面前,不得喧闹无礼。”苦茶这才收了声,众人屏气息声,只等祖师开言决断。大袀就要唤出花无常来,这时却见广慧祖师正看向大袀,脸上分明露出惊讶之意,更忽然缓缓对大袀道:“不用看了,我信得过你。”说着广慧祖师又不顾众人一脸惊诧,对静无招了招手低声密密地嘱咐了两句,就道:“此间事了,我就去了。”说着广慧祖师的化身破碎开来,消散而去,静无老道急切仰天问道:“祖师,如今妖魔势大,弟子等该如何行事?”只是祖师化身早已消散,更无人应答,静无立时叹了一声。这时苦茶更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回事,广慧祖师到底何意?”静无略有所思地看了大袀一眼,说道:“广慧祖师不是明言了吗?他说他信得过大袀道友。”既然广慧祖师都如此说了,众人却也不得不信,都道:“既然不是大袀所带妖兽所为,必定还有别的妖精作怪,咱们务必再去仔细查查。”众人就纷纷离了塔顶,各去巡视察看。眼看大袀也快步走了出去,静贞急忙低声对静无道:“师兄,祖师看都没看,怎么就说信得过大袀,还有祖师最后又和你说了什么。”静无呆愣了好一会儿,低声道:“祖师说,此子大有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