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齐燕妮抱着头躲到一边去。虽然巫咸娃娃说那头花牛是神,可是,就算它是神灵,也不见得会比较好吃,呃不,她的意思是她不能坐视丰隆被噎鸣啃掉。揽下无支祁,她对准丰隆与噎鸣,下令道:“五子棋,水!”然而还没等无支祁有所动作,巫妣便快上了一步,她好似早就知道齐燕妮会有此一招,伸手过来,一掌抚住无支祁的小脑袋。她说:“无支祁,乖,安静。”这句话从她口中出来,是难得地温柔了起来,此时,一直只听齐燕妮话的无支祁,竟然立刻叛变,听从巫妣的指令!噎鸣并无迟疑,虽然丰隆身手敏捷,避过它多次攻击,但是,它的目的并非踩踏丰隆这小子。只见它突然咆哮一声,惊得跑出来看热闹的华芽又缩回她屋里去,随后……噎鸣连退好几步,避开丰隆的锋芒,就像是怕了他一般。“咦?”丰隆不解,愣上一愣。与此同时,齐燕妮惊叫:“丰隆,在你后面!”“什么?”丰隆猛一转头,身后果然已经出现了那头花牛的形体,并无利齿怪角与杀气腾腾的眼睛,只是一头温顺的牛而已。没等他反应过来,噎鸣凑上前,“哞”地一声,用舌尖舔舐了他的额头。……这是……齐燕妮呆掉了,这是怎么回事?丰隆亦是怔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首,愣愣地望着噎鸣。他身后的那只噎鸣怪兽顿时烟消云散,彷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巫咸娃娃睁大眼张望事态发展。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然后,丰隆终于找回了他的嗓音,他一脸莫名地转过头,看看齐燕妮与巫妣,无辜道:“怎么了,都这样看着我?”“嗯?”齐燕妮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同了。巫妣将手掌从无支祁头上移开,负在身后,淡然回答丰隆道:“无事。”丰隆挠挠后脑,说:“好古怪的感觉,似乎脑袋里少了什么……”“丰、丰隆?”齐燕妮抱着无支祁,绕开巫妣,小心地上前,“你没事么?”“我该有什么事?莫名其妙的女人!”丰隆习惯性地一句话丢过去,低头看见自己手中握着玉斧,唔了一声,反手插回腰间。他抬手推了推齐燕妮,道:“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看看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煮吃的去,巫妣都快饿了吧?”“丰隆?”齐燕妮愣住,丰隆的态度转得这么快,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赶紧走么?”“是啊,走了走了!回去煮食啊!”丰隆才不给她发呆偷懒的机会,一手拖住她的胳臂,往屋里拽去。巫妣招招手,那大花牛便乖顺地步到她身侧,任她拍拍脖子。“多谢。”巫妣悄声道。牛儿也低低地回了一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燕妮好容易得了个空溜出来,爬上山岩顶端,找巫妣问个明白。巫妣似乎早知道她会前来兴师问罪,端坐屋内,烧了水备了果子,好整以暇待客。“巫苏,你总算来了。”她说。齐燕妮气急败坏:“丰隆怎么了?我说什么他都好像不明白一样!”“你会前来问我,证明稍微用过一点脑子了。”“哼!”巫咸娃娃急忙打圆场:“巫苏不要动气,先好好问一下巫妣的意思,以免误会加深哪……”齐燕妮坐下,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不敢去问帝俊所以找上巫妣的。今天连接发生的几件事,其他当事人全都好像当做她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打着哑谜,听得她云里雾里。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知道,那就是丰隆想跟她私奔。而现在他就跟换了个人一般,方才发生过什么事,完全不记得了,就算她提醒一番,他也是呆愣,随后嘴硬说没有这样的事。尤其是说到帝俊,又提到帝俊罢了丰隆的职,这就像是戳到丰隆的逆鳞一样,惹得他老大不高兴,连连说她咒他,又拍着胸脯道自己一向是神灵眼中的宠儿,绝对不会有被剔除神籍之类的糗事发生。“丰隆为什么啥也不记得了,一定是你搞了鬼!”齐燕妮指着巫妣,气愤到,“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丰隆被你蒙在鼓里了!”巫妣悠然道:“‘不知道’难道不是好事么?丰隆如此骄傲,你倒舍得刺激他啊?”“不是激不激的问题吧!”齐燕妮据理力争,“丰隆说只要逃得远远地,帝俊就自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可现在他不想走了!巫妣,你到底干了什么让丰隆把刚才的事忘记了?”“巫苏、巫苏,先冷静下来……”巫咸娃娃刚想再劝,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被齐燕妮蒙头盖脸地捉住,往窗外一丢,“哇啊!”齐燕妮怒道:“我才不要冷静!”她转首瞪着巫妣,意思很明白: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就把你给解释了!巫妣抬袖扇扇风。“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当初还叫人家师父,现在呢?噎鸣不过是吃了丰隆一点点时间而已。”她说,“现在丰隆身上根本就没发生过方才的事儿,你让他如何想得起?”闻言,齐燕妮松了口气:“那丰隆还是神人?”“不是。”“啊?”——你耍我?巫妣道:“噎鸣可没那能耐去连俊的决定也吃掉,所以该怎样就还是怎样。”“那你这么做,对丰隆有什么好处?”齐燕妮怒了。巫妣冷冷地撇嘴,转头对她说:“你跟丰隆一起走,对他有什么好处?”“这……这与你无关!”齐燕妮恼羞成怒,攥着拳头,分辩到,“这是我跟他的事,不要你多管!”“哪里无关,简直是大大地有关啊。”巫妣神秘地勾了勾唇角,说:“且不说丰隆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就连你,也绝对不能说与我无关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胡说什么?”齐燕妮摇摇头,“我不想听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赶紧把丰隆的记忆还来,不然我们就走不及了!”“丰隆是要做云师、更要做天上的大神的人,能栽在这里么?”巫妣道,“年轻无知而已,每回遇到难事都只知道怨天怨地、只知逃避的话,是永远也翻不过那道坎的。”“我根本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巫妣扇扇袖口,道:“别激动。你会明白的。来,坐下,让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你再做决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