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慕容太太领着叉到邮电所给老公寄挂号信。邮电所的营业室里,人不少,大家排着队。慕容太太领着叉排在最后面。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朝着邮电所的方向走过来。她推着垃圾车,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喊:“收破烂喽!——”她离邮电所大约还有50米远。如果这时候慕容太太走出来,那个男婴和那个老太太就不会碰上面。因为,慕容太太和那个男婴出了邮电所要向另一个方向走。可是,慕容太太的信还没有寄走,她的前面还有四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是个种地的农民,他什么都不知道,邮电所的人一直在给他讲解,如何写地址和邮政编码,很费劲。慕容太太一边和叉玩一边等。她跟他玩的是猜指头的游戏: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五指,只露指尖,猜哪个是中指……那个老太太走过50米所用的时间,应该比四个人办理邮寄挂号信所用的时间短一些。但是有一个鞋匠走过来。这个鞋匠有点神经兮兮,他逢人就强调他的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他修鞋的技术很不错。他走近那个老太太,对她说:“你如果收到那种不太旧的鞋,千万卖给我,我修修补补还能穿。”老太太说:“大都不成双。”鞋匠说:“扔掉这一只肯定就会扔掉那一只。我是一个节俭的人……”一般说,这个鞋匠罗嗦起来,那时间不会少于十个人寄挂号信。可是,到了慕容太太寄信的时候,偏偏出了点小问题:她的信封不是标准信封,不能邮寄。她只好在邮电所现买了一个信封,把封了口的信撕开,装进新买的信封里,再重新写邮政编码和地址。鞋匠终于走开了。那个老太太一步步朝邮电所方向走过来。慕容太太的信成功寄出了,她领着叉走出来。在绝伦帝小镇邮电所门口,那个老太太和那个男婴终于撞见了。这是秋日的午后,天高云淡,没有南飞雁。太阳很好,有几分慵懒。小镇的街上没几个人,很太平,很安静。老太太看见那个男婴之后就呆住了,她的双眼充满惶恐。那个男婴看到了老太太,也大吃一惊,好像十分害怕。慕容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牵了牵那个男婴的手:“你怎么不走了?跟妈妈回家。”那个男婴低下头,立即跟慕容太太走了,没有回一次头。那个老太太也推起她的垃圾车,急匆匆地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