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实战的机会

西伯利亚星系。在所有人眼睛的注目下，快速号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四号行星的地表降下，逐渐消失在人们肉眼的视线中......“终于结束了，呵，我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竟然真就这样结束了，这绝对是我目前执行过的任务中，最轻松和最意想不到的。”施奈尔把目光收了回来，发誓般地感叹着。“是啊，”瑞森点头赞同，“说最轻松倒不一定，我们在第七舰队时也执行过不少观光类的任务，不是时时都能碰上帝国军的，不过说是最意想不到，我倒很同意，上次任务的艰险看来让大家都有点吓住了。”“如果有可能，我倒宁愿上次任务有我的份，长官，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碰上帝国军呢？”一个声音在他的左后响起，带着一丝急躁，一点稚嫩，一听就知道是新人，老鸟们绝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见到帝国军已经是家常便饭，甚至已经有些厌倦。“我们在Y－1987星域不是遇到过了吗？”瑞森头也不回，漫不经意地随意回答道。“长官，是遇到了，可我们按您的命令，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看着他们溜掉了。”那个声音抱怨着。“戴维森，这是什么话，你在用质问的语气和上级说话吗？”洁西卡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声音严厉起来，并瞪了那个年轻飞行员一眼。“不是。不是，队长。”那个抱怨的年轻飞行员，戴维森，吓了一跳，瑞森地军衔比洁西卡要高，可不知为什么，他敬畏洁西卡更甚于瑞森，也许是洁西卡是他的中队长。是他的直接上级吧。而且他也觉得在瑞森、他们的第九航空队队长面前。这样的牢骚确实有些不对，他急急忙忙地被充道，“我不是对少校的看法和决定有什么意见，只是眼睁睁看着到口的肥肉跑掉，看着我们的第一次实战机会就这么消失掉，总会，觉得那个有些可惜。有些不甘心。”“哼，就凭你，也敢在队长面前说不甘心？我不要求你地击坠数能赶上队长，你能取得队长十分之一地战绩后再来说这话吧，”洁西卡说道，她忍受不了任何对瑞森地不敬，尤其那个人还是她的部下，在她的心中。尽管瑞森已经是第九航空队队长。但他永远是当年郁金香中队中的郁金香一号，永远是郁金香中队的队长。身后的人群突然一下变得哑然，飞行员之间最重实力。战绩就代表着他们的实力高低，那个人地战绩，即使是王牌的标准，也才刚刚能赶上那个人的十分之一，他现在的那个高度，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高不可攀的。瑞森回头扫了一眼那个有些局促不安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包括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他们嘴上似乎还有些茸毛，他们的年纪和他当初刚从飞行学校毕业时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他现在地年纪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但几年地战争生涯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好象大他一个数量级似的，有句俗语说得好，战争催人老，那不是肉体上地老，是精神上的。他不自觉地把自己当初和这些年轻人作了个比较，他当初也这么冲动过，也曾有过对实战的渴望和热情，在和索妮亚的战斗过后怀有对超级王牌的敬畏和憧憬，他忘不了他们第一次参加的实战，忘不了那架地狱猫在眼前爆炸的景象，虽然那第一次实战是被迫上的战场。“没关系，洁西卡。”瑞森摆了摆手，他用温和的语气问道，“真正的实战可不是训练，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长官，我们又有新的任务吗？”几个年轻人脸上不觉露出喜色，他们迅速立正站好，大声地回答道。“现在暂时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了，我只希望你们到时能真正明白准备好了这几个字的意义，上一次任务你们没能参加，我理解你们的遗憾，不过在那次任务中，我们就损失了六名飞行员，他们都是象你们一样的新人，第一次参加实战，不过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在战后总结他们犯下的错误，也再没机会参加第二次战斗。”他转过头去，看着远处闪烁的群星，“我的要求不高，我只希望战斗结束后，你们还有机会能回顾今天所说过的话。”几名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愕然.......－－－－－－－－－－－－－－－－－－－－－－－－－－－－－－－－－－－－－－－－－－－－－－－－－－－－－－－“喂，伙计，你也不要太吓唬他们了，难得他们有这份热情和积极性，我知道你是为他们好，但过了就起反效果了。”施奈尔跟在瑞森身后咕哝道。“过了？我看还差得远呢，他们说准备好了，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实战和训练从来就是两码事，历来新兵的伤亡都是最重的，为什么？不就是一开始不适应实战背景环境吗？战争不是儿戏，想击落敌机是不错，但他们却很少想过，敌人的飞行员更想击落他们。”“也是，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实战吗？我现在觉得，我们还真是幸运，奇怪，当时我们以少对多、新人对付老鸟，居然没被击落。”“被击落了，那今天的世界就完完全全是两码事了。你们两个是特例，上尉，你认为在我们的那些新飞行员中，有多少个人能象你们一样，达到你们那样的技术水准、配合和默契、以及惊人的战场适应能力？”索妮亚从后方走了上来，冷静地问道。瑞森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另一个女孩的身影，他才略略放下心来，这个施奈尔，提这个干嘛？被他们击落的三名飞行员是联邦的飞行员，还是姚的部下，这实在是一个很微妙而又忌讳的问题。“别看了，飞伦不在，再说，那次战斗她早就原谅你了，否则，你还有机会？”索妮亚说道，她了解过那场战斗，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他有些紧张的原因。瑞森尴尬地笑笑，说道，“其实也没索妮亚你说的那么夸张了，第一次实战，我们根本就没什么配合和默契，基本就是各打各的，你说的战场适应能力，也根本没想过这些，当时很害怕，惟恐搞不好和飞马座号一起窝囊地完蛋，侥幸逃出了人马座号后，第一次感到命运又重新掌握在手中，差点死过的人自然不想再体会一次那种感觉，接下来，就是拼命了，我不想死，我还想活着。”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感觉，浓烟、爆炸、死尸，以及焦臭味和烤肉味，那是他对战争的第一个直接体验，在洛德希安兵营新兵训练时期虽然见到了运尸船和棺材，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尸体，也没亲身经历过战斗，虽有感触，但并没有实质触及到真正的内心深处。“知道害怕，体会过死亡的感觉，懂得为了生存而拼命，”索妮亚深紫色的明亮双眸看着他，“已经很不简单了，至少比我们舰上的新飞行员们强多了，许多人至今仍不懂得害怕，等到他们感到害怕时，有很多人已经来不及了。”“一定要给他们创造一次实战机会，在我们控制战场的形势下，如果第一次实战就碰上类似莱利上校伏击我们的那种激战，有好多人会不必要地丢掉性命的。”瑞森捏紧了拳头，莱利上校的那次伏击中，解放者号的飞行员由三部分组成，其中有实战经验的联邦志愿人员和蓝天使队的女孩们就占了近三分之二，同盟的新飞行员仅占一个中队十多人，但被击落的十三个飞行员中就有九个是这些新人，其中六人战死，三人救回，新飞行员一场战斗的死亡率竟占到他们人数的几乎百分之五十，现在大天使号上大部分飞行员都是新人，按这个比例，这种几十名飞行员的损失将是无法接受的，他们是同盟的希望，同盟未来的重任就要靠他们挑起，就象洁西卡一样，她也曾经和他们一样，但如今，她已经是一名中队长了。“如你所愿，我正是来通知你，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给你。”索妮亚微笑着说道。“什么机会？”“到舰桥去吧，和飞伦商量一下，这是个作战支援任务，刚刚从同盟最高指挥部接到的。”“这么快？我们刚刚才把快速号送到地头，还没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马上又要我们出动？安排得也太紧了吧。”施奈尔不满地说道。“你在住舱内也可以休息，要不要我给你放假几个小时？”瑞森看了一眼他的朋友，说道。“免了免了，你这家伙还真是乌鸦嘴，刚才还说应该很快就有，这不，够快的。”“那是因为我们晚了几天回来，同盟最高指挥部正在急需作战兵力的时候，当然忘不了大天使号。”索妮亚解释道。“原来如此，作战支援任务，”瑞森喃喃道，“希望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