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黎明前的夜话

天界，死一般的沉寂……宙斯双手支撑着脸颊，神情异常痛苦。赫拉轻抚着爱人的背脊，无奈的叹着气。刚刚，两个人都分明的感觉到了阿瑞斯的本源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们，失去了他们最善战的儿子，古之战神，永远成为了历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宙斯几乎歇斯底里了，“阿瑞斯明明已经找回了战心！他已经收起了轻敌之心，对待一群初经战阵的菜鸟，怎么会败？”猛地挥开了赫拉轻抚他背脊的手，“够了！够了！”宙斯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终于因为阿瑞斯的死，爆发了。瞬间，周围的气息似乎已经开始凝重了，宙斯的怒火好似瞬间又消失了，脸色变的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令人感觉是一潭死水般。就在那一刹那，赫拉战栗了。轻轻拖着自己的裙角，就这样跪了下去，吻着宙斯的脚面，她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追逐女人玩乐的宙斯了，天界之王，回来了……“赫拉我妻，”宙斯似乎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出自人类的神——独孤星云已经接连杀死了数名主神，奥林匹斯神族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来了。”赫拉恭敬的俯下身去，“我的王啊，您尽管下令吧……”宙斯轻轻的点着头，“独孤星云已经有了强大的本源力量，即使他远离大地，也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似乎，他的体内，还有另外的一种本源，看来，终究还有漏网的本源神族……”赫拉娇躯猛地一震，“这……这怎么可能？本源神族明明应该已经被我们屠杀干净了！”宙斯摇着头，“本源神族根本就没有死干净！至少，天、地还有海不是还在吗？而且，我们还忘却了些什么……”赫拉皱起了眉头，“天地都是本源，虽然也拥有了独立意识，算的上本源神族，但是他们并没有与我们为敌，而我们忘却的……”宙斯缓缓蹲了下来，一根手指挑起了赫拉的下巴，“是死亡啊……”轻轻的在赫拉的唇吻上点了一下，“因为我们拥有了本源，拥有了无限的轮回，我们自以为看透了生命的本质，这世上可以没有死亡，没有死亡的本源；可是，我们错了，本源即会消亡，这世上又怎会没有死亡，我们忘却了死亡的本源！一定有封印了的本源神族躲过了那次绞杀，而那个人，现在一定在独孤星云的身边，而且将死亡的本源交给了他，让他能够在我天界战士死亡的同时不断地增强本身的力量……”赫拉的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么说起来的话，独孤星云当初占领冥界，看来不是仅仅为了稳定自己的后方了，冥界掌管的死亡，也能给他源源不断的提供力量！”宙斯摇了摇头，“你又错了，亲爱的。”宙斯的脸色柔和的能甜死人，“冥界的死亡，根本不是真正的死亡啊，给他力量的死亡，是归于本源的死亡，永不入轮回的死亡！”赫拉似乎吓到了，“那样的死亡……”宙斯还在笑着，“我天界今天阵亡的所有战士，都归于了这样的死亡，生命的那份本源，已经统统化作了独孤星云的力量！”赫拉的脸色突然也缓和了，“看来你已经有决定了，不是吗？”宙斯轻轻地点着头，“没错，跟我们对战的独孤星云，不知什么原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初经战阵的人，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战争经验以及战争思维，跟他再斗下去只会给他继续增强力量，所以，我明天一早就要跟他决战！”****************圣域大营。看着略微有些疲劳的众人，我苦恼的摇着头，刚刚的战斗虽然很简单的解决了宙斯最最精锐的部队，把伤亡压到了零，但是，众人的消耗是显而易见的，同时，这个时间折腾这一下，即使是战士也吃不消的，更何况，马上就要决战了。小鱼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稳定，“星云，这场胜利，你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啊。”我点了点头，“虽然以零伤亡取胜，但是我们的消耗也不小，明天，我们将会迎来天界所有生力军的轮番猛攻，他们一定会不惜伤亡以雷霆之势把我们扑灭。”听到我的话，身后的小鱼和撒加同时一震，“这，如果是这样，那……”撒加感觉很头疼，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以天界源源不断的兵员，必然给己方造成极大地麻烦，虽然己方在人员平均素质上有些优势，但是，天界却在兵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之前的战斗，虽然己方都巧胜，但是那一来是对方不愿有太大伤亡，另一方面是星云的智谋，可现在，如果正面对敌的话，恐怕，会应了当初星云的那句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是苍白无力的。与之相反，小鱼倒是随意的一笑，“星云，你似乎已经有想法了吧……”那声音，带着点疲惫，又有那么点慵懒。“你是个好统帅，而我们，只是战士，我们的任务是在战场上拼命，流尽最后一滴血，至于仗怎么打，怎么让我们的命长一点，那是你的事。”说完还拍了拍撒加的肩膀，“走了，撒加，先去休息一下，估计一会这家伙又要给我们找事情做了，再不趁现在休息可是来不及了。”撒加一愣，旋即也就真的笑着跟上去了。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沐浴着战场上夹着血腥的空气，低头苦想。“来了就出来吧，总躲在角落里玩捉迷藏很好玩吗？”仍旧是那道曼妙的身影，带着一点风尘的感觉，“还不错，警惕性一直保持着，还以为你会忘记……”我摇了摇头，“虽然明知现在宙斯不可能派暗杀小队来。”这话换来的却是不知可否的一笑，“你就这么肯定你对于人性的推断？我静静的点着头，“现在宙斯应该已经在集结兵力，准备与我决一死战了，偷袭这样的分散兵力的事情，尤其是可能损失精锐兵力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听起来你好像很有把握啊，喜欢自以为是的小鬼！”说着，还不屑的摇了摇手指，“不过，对于你所说的决战，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呢？你的计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我轻轻的点着头，我现在有点像入蜀之前的刘备，空有大将智囊，却没有足够的兵力，虽然可以用计，但是正面战场上，永远是处于劣势的，只因为兵员不足。“明天是对我们最大的考验了，我们怎么出牌，全看天界了……”莎尔拉听到我的解释，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不是喜欢先发制人吗？”我摇了摇头，“敌阵中的主神，只剩下了宙斯赫拉夫妻、大地和丰收女神得墨忒尔、美神阿佛罗迪忒、火神和匠神赫菲斯托斯以及灶神和家庭保护神赫斯提亚，其中主战力只有宙斯夫妇二人，我准备将圣殿武士分成四组，分敌四大主神，由我来挡下宙斯夫妇，等圣殿武士们完成对其他主神的绞杀后再来跟我汇合，联手绞杀宙斯夫妇。”听完我的话，莎尔拉感觉冷汗直冒，“你居然要以一人之力迎战宙斯和赫拉？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那意味着整个战局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我能活到圣殿武士们完成对四大主神的绞杀，我们就赢了；如果他们没有取胜我就已经倒下了，这里将会留下满地的尸体，圣域大军必将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即使是必败之局，也不会有任何人退缩！”莎尔拉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我有点疑惑，因为即使在水瓶宫的那段日子，她也从没摘下过那象征着女性圣斗士身份的面具，“星云，你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我们无法去理解，但是，我愿意把我最后的秘密告诉你——我的容貌，你可能猜测过吧，如今真正面对的时候，又如何呢？”“是为了告别吗？”我苦笑着，“你认为我此去凶多吉少？还是必死无疑？”那一瞬间，我的眼神变了，多时以来的迷惘和平静瞬间消散，换之而来的是出入圣域时的那份冰冷和狂傲！“我又不得不活着回来的理由，我又不得不活着去见的人，所以，我不会死！”抬头看着夜空，“此战之后，分别之前，我会告诉你一切，告诉你我独孤星云所有的秘密……”莎尔拉就这么望着我，品味着我的话：“分别？为什么会有分别呢？他终究是要离开，可是，他要去哪呢？隐居？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都不是安静的，再说了，连冥界都在他的手里，这回再加上天界，三界恐怕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安闲之地了；回归正常人的社会？他举手投足间总有要人命的可能；难道……”想到这，莎尔拉摇着头，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可是对于他来讲，似乎也不算什么了吧……夜，就这样沉寂压抑着。黎明的曙光即将来临，只是，曙光之前的黑暗，仍旧笼罩着大地，而泛红的曙光，恐怕是要用战士的鲜血来描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