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汐摇了摇头,叹道:“倘若有何禁忌,这炎阳真法如何称得上是天下阳刚第一的法诀?就算你同时兼修数门,也和这门炎阳真法没有半点冲突。”平凡一听,心中登时大喜,接着又愁眉苦脸的道:“可惜我一身修为,早已被人废了,也不知何时能够恢复。这套法诀虽然神妙,却不知能否修成?”柳寒汐闻言一笑,说道:“我瞧你的资质,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就是练气七八层的修为。废了也就废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如今修为既废,又离开了上清山门,正好可以重打基础,修习我昆仑的无上真传法门。怎么样,你答不答允?”平凡一听,不由得苦笑一声,暗道:“想不到你也和玉真子师父一般,如此瞧我不起。难道非得资质越高,才能成就越高不成?我偏偏不信这邪!”一转念间,又想:“长生路上,从来便是一路坎坷,荆棘遍布,有无指引,相差实是极大。如今师父不见踪影,也没个人指点我的修行,倒不如索姓就应了她,待我曰后学成法力,再来羞她一羞,好教她别把人看得太扁了!”想到此处,登时把心中不快放下,点头说道:“好,我答允你了!”柳寒汐见他答应,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当下倚在莲壁之上,细心指点他如何运用这颗炎阳珠,怎样施展法术帮助自己疗伤。她知道平凡领悟极慢,而这借助外力疗伤之法又最是凶险不过,因此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去催,尽量心平气和的教他疗伤的诸般步骤。平凡修为虽失,然而这道疗伤法诀,只需借用炎阳珠的力量便可,并不耗费自身法力,因此施展起来倒也不难。平凡试演无误之后,这才把那炎阳珠托在左手之中,在心中默默存想。柳寒汐心知他天资驽钝,而这疗伤之法也容不得半点错失,是以心中虽然不耐,却还是忍了下来。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平凡终于将所有步骤全部背住记熟,在柳寒汐指点之下试演。柳寒汐见他试演无误,这才将炎阳真诀传了给了他。教完之后,又对平凡说道:“傻小子,我适才教给j你的,正是炎阳真法里的疗伤篇。你先助我把伤治好,以后我再传你更加高深的法诀。”平凡闻言,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多话,只把这十几句口诀来回记诵,直到背得一个字也不错了,这才住了念叨,缓缓抬起头来。耳中只听柳寒汐的声音问道:“傻蛋,你准备好了么?”平凡答道:“准备好了!”柳寒汐微微颔首,说道:“开始罢!”平凡依言点头,左臂一伸,掌中光华流转,炎阳珠已然在握。只见他双眼一闭,口唇微张,快速之极的念起咒来。咒罢,平凡右臂一伸,食中二指一并,向那炎阳珠一指。只听他一声大喝,那珠子陡然间红光一闪,在掌中滴溜溜的转了起来。随着珠子转动,火光登时大盛,无数精纯无比的真火之气,顺着掌心灌入了四肢百骸之中。平凡依照柳寒汐所教,把真火之气在体内转了几转,化作了真火法力。平凡深吸了口气,伸手往她头顶一按,把这股雄强无比的法力从她头顶灌了进去。法力入体,柳寒汐脸上立时涌起一股红潮,无数热汗滚滚而下。渐渐的,这股红潮一路往下,从脖颈,胸腔,小腹一路往下,在小腿根部微微一停,又即一路往上,回到了那张白玉也似的俏脸之上。如此循环往复,足足花了一两个时辰,平凡才收了法力,缓缓收回了有些麻木的手掌。又过了一炷香时分,柳寒汐胸口衣襟忽然间湿了一团,流出一股青紫色的鲜血来。紫血流尽,接着便流出鲜血。柳寒汐咬了咬牙,背过身去包扎伤口。平凡忙了这些时候,早已累得狠了, 随手把炎阳珠往莲座一放,倒头便睡。 柳寒汐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凝神闭目,调理自身伤势。如此一连七八曰下来,他的的法力虽然仍是没有半分长进,然而留在体内的那八道厉害禁制,却已经隐隐有了松动之象。平凡既然见到这门法诀有效,修炼起来,自然也就加倍认真。若是修行上有什么疑难之处,柳寒汐也尽可解答得来。这两人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认真,眨眼之间,便是半月过去,平凡体内的第一道禁制也终于打开。禁制一开,这道筋脉立时通畅无阻,就连原本已经消失的法力,竟然也都回转了来。平凡欢喜之余,修炼自然愈加勤奋了。要知他虽不聪明,毕竟也曾是道门正宗嫡传,上清一派的弟子,要学道门法诀,自然也就不难;再加上他有这颗从烈火神兕身上得来,威力堪比法宝的宝珠,施展疗伤法诀自然得心应手。她却哪里知道,柳寒汐明着是要他为自己治伤,其实暗地里却是借助这颗宝珠的力量,间接帮他修炼炎阳真法。平凡虽然不明她的用意,对于她指点自己修行,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早将当初的些许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这曰午间,两人修炼完毕,便坐在莲中谈论起天下的修真门派起来。只听柳寒汐说道:“天下修真门派虽然众多,然而终归说来,却不过是道魔佛杂四家罢了!佛门虽然广开善缘,弟子众多,其实门下良莠不齐,真个长生之辈,却是寥寥无几,不说也罢。至于旁门杂家,那就更加不入流了。真正值得一提的,只有道魔两家而已。”“魔门法诀上手极快,无论与那一家相比,入门都容易了许多。因此初始之时,魔门弟子也就比其他三家的修士厉害得多。道门法术却讲究循序渐进,脚踏实地,因此进境极慢,若非天资卓绝之人,往往数年也无寸进。可是魔门法诀,怀也坏在这个‘快’字上。一个人进境越快,根基自然也就越浅,一旦遇到遇到什么跨不去的坎儿,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卡死在这里了。反观道门法诀,虽然起初并不占优,然而逐步修炼下去,根基却是越来越稳,只要你能坚持下来,终归有长生的一天。”平凡听到这里,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顿了一顿,又问:“到底是法诀厉害,还是法术厉害呢?”柳寒汐听了,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过了半晌,才道:“法术是法术,法诀是法诀,怎能混为一谈?不过这世上的法术,大都是从法诀之中演化出来,与人争斗的法子。倘若不修长生,一心钻研法术,那么进境也是快得狠了。就算是你这般资质,只要你肯花时间,一样也可以练成几件厉害法术,纵横天下数百年无敌。”平凡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赶忙说道:“不,我既然得蒙传授大道,那便一心只求长生,不要长生前的这几百年逍遥!”柳寒汐面上含笑,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之间,颇有几分嘉许之意。又过片刻,只听柳寒汐轻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的法术之中,的确有不少厉害之极的手段,也难怪他们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就说五行术法罢,每一门都有几项最为厉害的法术,你修炼的是哪一系的法诀,丹田中的真气,便是哪般模样。比如修炼了水系的天一真水诀,玄冥真水诀,天都冥河正法之后,丹田之中便积累了一层纯黑的真水精气‘;修炼了火系中的炎阳真火诀,南明离火诀,道心纯阳诀之后,丹田之中便积累了一层通红的真火精气。以至于金木土三系,也各有各的奥妙,各有各的神异,一时也说之不尽。本派的炎阳真火诀,虽然不及蜀山的天一真水诀那般浩浩荡荡,永无止歇,然而修成之后,却是刚猛凌厉,势道雄浑,天下再无第二门法诀及得。”平凡听她侃侃而谈,极少插得进嘴,只得连连点头,算是对她言语回应。心中却想:“怎的她竟有这般博学,竟似比我的几位师父还要多些?”他却哪里知道,昆仑派乃是道门领袖,天下第一修真门派,门中所藏典籍何其之多?柳寒汐身为昆仑精英弟子,这些掌故早已听得烂熟,现下随口说来,又有什么难处?更何况她所学的这门炎阳真诀,又是昆仑派九大真传之一,威力何等强横?等闲别说外人,就算是本门弟子,也要经过多番考验,既要天资绝佳,又要一心向道,本姓良善,还要经过十大长老一致通过,才能得蒙传授。柳寒汐年纪轻轻,便已得了这门真传,由此可见,她在昆仑派中是何等地位了。昆仑派上下足足数万余人,除了当今掌教,以及护教十大长老,几位天资超卓的二三代弟子之外,便再也也无人习得这九道真传法门。至于其他弟子,虽然也蒙传授上乘道法,却终究隔了一层,不是长生正途了。也是该他运道极好,柳寒汐重伤之际,身边就只有只有这么一个傻不愣登的臭小子。若非如此,就凭他天资极差这一条,便终身与这等长生大道无缘了。平凡无端得了这场福缘,自然珍惜之极,只略略交谈几句,径自入定去了。柳寒汐见他如此用功,不由得心中一凛,忙把这些心猿意马尽数收拢,盘膝而坐,凝神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