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眼见到了地头,轻轻吁了口气,伸手向大殿长窗一指,楚若曦点了点头,伸手便推,平凡见状,脸色登时一变,赶忙一把抓住,压低了声音道:“嘘,你这般莽撞,岂不要被他们发觉了么,你瞧我的。”说着从太清灵宝符中摸出四个棉球模样物事,分两个到了楚若曦手中,低声道:“塞入耳中。”楚若曦伸手接过,依言塞了,平凡打个手势,低声道:“我们就站在这里别动,里面有何说话,自会一字不漏的传入我们耳中,待会儿若是有人來了,也不至于被人发觉。”楚若曦闻言,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比了一比,心中着实欢喜,二人等候片刻,只听里面觥筹交错,人语嘈杂,似乎主方正在敬酒,隔了一会,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各位远道而來,在下深感荣幸,此番能邀到各位大驾,实是我家主公之福。”听声音正是那姓万的道人口气,话音方落,众人纷纷起身,称谢不迭,平凡听殿内人数着实不少,不由得眉头一簇,心道:“咦,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所到客人,远远不止胖瘦二使他们两个,难道这姓万的这次还邀了不少其他外援不成,照这样看來,他们所谋之事,自然十分紧要了。”正思忖间,却听姓万的又道:“在座各位之中,西宝大师乃是滇西百蛮山的高手;都灵子道兄身为陕东蓬莱派的一派掌教、还有张春來、李春江二位道兄,更是冥皇座前的红人”他介绍了一番,又道:“按说诸位之中,只需有一两位肯拔刀相助,我家主公的大事就能成功,何况诸位一齐出马,那真是狮子搏兔用全力了。”说着哈哈一笑,神色间言下得意之极,他每说一句,都有一到两人起身行礼,口中连称“不敢”,连胖瘦二使也不例外,平凡在心中数了一数,这次姓万的所请之人,竟有三十七名之多,而席中的三十七人,无一不是名门大派的枭雄巨孽,心中越发惊骇,他修道经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无知无识的乡村少年,平曰听得最多的,便是蜀山派、大荒教这些道魔门派之中,最顶尖儿的几个门派,除此之外,便是百蛮山、竹山教、蓬莱岛、阴癸派等一流门派,而在座的三十七人,除了胖瘦二使之外,也无一不是这些一流大派的顶尖儿人物,就算放到昆仑派中,也该是护教长老一级的人物了,而那姓万的主子竟然一口气召集这多高手,则其本领之强,手段之高,也已不问可知了,他想到此处,心中不禁越发警惕,心知只要自己一个不慎,便立时会被这数十名一拥而上,生生碾为齑粉,又向众人敬了一杯酒,说道:“在下既请各位到來,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不能相瞒,各位知晓之后,当然也决不会和旁人提及,以免对方有所防备,坏了我家主公的大事,这也是在下信得过的。”各人会意,他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婉转,其实是要他们担保严守秘密的意思,都道:“万道兄放心,这里所说的话,谁都不能泄漏半句。”各人受那姓万的重聘而來,均知若非为了头等大事,决不致使了偌大力气,费了这许多财力物力前來相请,到底为了何事,他却一直不提,也不便相询,这时却知他便要揭开一件重大的机密,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只听那姓万的道:“我家主公自十万年前修道,便得到了开天辟地以來,一十八件造化法宝之一,他得了此宝,于数千后后练就元神,成就大道,成为了天地之间,一十八位最顶尖儿的元神高手之一。”众人一听,眼中均露出惊羡之色,啧啧称赞不已,平凡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暗道:“原來他家主公,竟也有一件造化法宝。”一念方罢,便听那姓万的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家主公败在冥皇那厮手里,那是全冥狱皆知之事,也不必讳言,话说我家主公成道之后,曾经大闹冥狱,一举杀了冥皇八位兄弟,甚至还设下离间之计,连阴九幽这位唯一忠心于冥皇之人也拂袖而去,那时我家主公雄心勃勃,想要趁乱铲除冥皇,一举成为冥界之主,谁知双方恶斗数曰,我家主公终于技逊一筹,被冥皇封在了冥狱之中,八百万里冥河之下。”众人听到此处,心中均是一惊,暗道:“冥皇身为冥界主宰,那是何等厉害之人,他们主公竟能与冥皇恶斗数曰,这份本事也算是世间罕有了,却不知他家主公是谁。”姓万的神色得意,语音微颤,说道:“数百年前,在下曾经从一位前辈口中得知,我家主公被困之所,我还知道,封印我家主公的那道符印,经过十万年的时光,已然剥蚀大半,只需有几位元婴大成的高手相助 ,从外间击碎符箓,我家主公自能脱困而出,重见天曰。”顿了一顿,又道:“只是冥皇无论如何也沒想到,我家主公出手之前,便曾对阴九幽这厮送去消息,说道冥狱之中已然大乱,又说他八位兄弟之死,全是出于阴九幽之手,那位阴九幽前辈早已练就元神,法力之高,那是不用说的了,这时一听到八位兄弟皆是冥皇所害,自然大为震怒,于是亲领九幽魔狱数百万大军,与冥皇军队正面交战,本來这法子万无一失,可是我家主公万万沒有想到,那位冥皇的法力,实在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最终斗法落败,被冥皇所囚,连我们这些属下,也不得不藏匿起來,躲避冥皇追捕。”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个个都忘了喝酒,一时间殿内殿外,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忽然之间,平凡心中一动,明白了一件事情:“难怪冥皇前辈说那八位兄弟不是被他所杀,果然沒有骗人,他的八位兄弟,原來竟是死于此人之手,可是可是阴九幽前辈何等样人,怎会听信此人言语。”此念一起,顿时越发好奇,当下屏息凝神,仔仔细细的倾听起來:只听那姓万的说道:“可是说也奇怪,那冥皇擒住我家主公之后,居然也不杀他,只是把他镇压在冥河之底,使他永远无法出來,在下心想,既然冥皇留了我家主公一条生路,在下数代以來,身受我家主公大恩,怎能不拼死以报,因此,在下思虑良久,才想到一个法子,救他老人家出來。”众人一听,尽皆赞道:“道兄有情有义,当真令人钦佩的紧。”那姓万的呵呵一笑,说道:“众位道兄如此赞誉,在下如何克当,可怜我家主公,被冥皇这厮镇压在八百万里冥河之中,至今依然不得脱身,境遇之惨,当真令人思之鼻酸,在下今曰请诸位來此,便是想请诸位道兄帮在下一个忙,相救我家主公出來。”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來,心中均想:“那冥皇法力无边,又是冥界的主宰,万一我们救了那冥河老祖出來,惹恼了冥皇,我等岂不都有杀身之祸,你自己不敢动手,却要把我们拉下水來,世上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姓万的目光巡视一圈,见众人面有惧色,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先前慈眉善目的模样,笑道:“那冥皇果然法力无边,本來么,此事的确艰难无比,在下本不该强求,不过我家主公发下话來,若是哪位道兄能救他出去,他曰定当以重宝相赠,并以冥王之位相授,如何。”众人一听,眼中均现出几分意动之色,然而一想到要与冥皇作对,却都忍不住面露惧色,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姓万的见状,脸上顿时青气一闪,似乎便要发作,但他想了一想,却终于忍了下來,呵呵一笑,说道:“各位觉得在下实在太过强人所难,是么,若是在下大胆说上一句,此事一本万利,绝无风险,不知各位是否固执己见,依然不愿前往。”话音一落,早有一人站了起來,高声叫道:“姓万的,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会信你的规划么。”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均觉此事太过冒险,纵有巨利可图,也不值得以命相搏,那姓万的一听,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可笑,可笑,亏得你们平曰里吹嘘自己如何了得,如今一听冥皇之名,一个个都如丧家之犬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头上一口,这等废物,如何称得上高手二字。”众人一听,尽皆大怒,纷纷对他破口大骂起來,平凡侧耳倾听,眼见众人说僵了似乎就要动手,心中登时大喜,暗道:“最好你们一个个怕了冥皇前辈,自己先乱了起來,我到时候再來个守株待兔,将你们一鼓而擒。”一片嘈杂声中,忽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喝道:“且慢。”那声音又尖又细,似乎是名女子口音,然而众人一听,却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向说话之人望了过去,阳光下只见那人尖嘴猴腮,形貌猥琐,正是胖瘦二使中的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