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人。望着面前的尸体,伯德子爵阴沉着脸,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这个女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过现在这些问题已经毫无意义,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杀的。“天啊”而此刻,汤姆森也走到了自己主人的身边,看清楚了台阶下面的尸体,不由面色铁青的大喊起来。“主人,你,你杀人了?”“好了,这又不是我的错”伯德子爵皱了下眉头,低声怒喝道,他已经搞不清楚这座该死的城堡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离开客房,但是现在呢?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两侧的走廊内,昏暗的灯光下是无边无际的走廊,这该死的地方很明显有些不对头。而现在伯德子爵自己也是颇为混乱,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而直到现在,除了自己的仆从之外,伯德子爵再也没有在城堡里见过另外一个人。难道是那个领主想要报复自己?伯德子爵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是个低阶剑手,对于周围的感应也还算是灵敏,他可以感觉到,此刻在自己的周围,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人的踪影,也感应不到什么活人的气息。事实上,就连那个女仆,自己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仿佛她是在自己出现的那瞬间,忽然跑出来的一样。虽然说杀了人,但是对方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女仆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只是平民,最多之后赔点钱就是了,但是眼下这情况却是让伯德子爵非常担心,他抬头向下望去,只看见了漆黑一片,毕竟眼下已是深夜,即便是在城堡内,也没有人随意走动了。而现在,伯德子爵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是去找那个领主,还是离开这座古堡?从贵族的自尊来说,他自然是要去找尤连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作为客人,受到如此的惊吓却没有事先得到任何提醒,这也绝对是个大问题。但是本能上,伯德子爵却希望能够立刻离开这座古堡,他站在楼梯旁边,望着下面隐没在阴影中的楼梯,不由的有些恍惚,小时候曾经听到的那些故事瞬间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些可怕的故事,那些恐怖的传闻,那些幻想中的尸体,原本以为已经被驱散的疑惑和恐惧这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怎么办?离开?不,不能离开,不战而逃可是贵族的耻辱,再说了,暮色城堡位于高山之上,即便想要去到下面的小镇,也必须通过那条该死的山道。而在深夜,冒然下山显然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再说了,谁知道山道两旁的树林中,是否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与之相比,城堡已经算是安全许多了。那么,只有去找那个领主了。想到这里,伯德子爵整理了下领结,随后冷哼一声,握紧长剑,缓缓的走下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走过那个女仆的尸体时,伯德子爵不由的多望了她几眼,老实说,他对于自己的冒然出手,心底还是一丝丝的后悔,毕竟这个女孩长的也很漂亮,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而且,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伯德家族的成员,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被有心人宣扬开来的话,那么家族的声誉也会遭受损失,这可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不过,也只有到时候再说了。伯德子爵移过视线,重新望向脚下的阶梯,随后他背靠墙壁,缓缓的向下走去。“嗯?”在转过了一个弯之后,伯德子爵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本应该是走廊的地方,此刻却已经变成了一堵墙,在那里,摆放着装饰用的鲜花和镜子,与自己之前刚刚经过的平台没有任何区别。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就应该是一楼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堵墙?伯德子爵皱了皱眉头,如果说之前他还相信自己的记忆的话,现在,他再也不敢依靠自己的记忆。虽然他很有自信,自己记忆的非常清楚明显。但是在这座古堡的现实中,却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误差,伯德子爵下意识的想要向上张望,以确认自己的方位,但是此刻身后已经传来了汤姆森的脚步声,于是他只能够放弃这个念头,继续向下走去。无论他有多么惊慌,都必须在自己的仆人面前保持超然的镇静,否则的话,就很难维持作为主人的尊严了。再次转过拐角,明亮的灯光驱散了浓重的黑暗,看见这明亮的光彩之后,伯德子爵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记错了,现在这才是真正下到一楼才对。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同时下意识的低头——接着,混身僵硬的站在了原地。一具女仆的尸体就躺在自己脚下不远处的台阶上,大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漂亮的面孔已经凹陷下去,形成了古怪扭曲的形状,一道由肩到胸的伤口正在缓缓的留着鲜血,与那深红色的地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开什么玩笑伯德子爵紧咬牙关,他可以肯定,这正是自己刚才在二楼平台上杀死的女仆,但是此刻她不是应该在自己头顶上的平台上才对吗?这绝对不是有人故意搞鬼,毕竟,就算有人想要这么做,从时间上来说也绝对来不及。那么,又是自己记错了?这更不可能背后粗重的呼吸声传来,不用回头伯德子爵也可以辨认出,这正是汤姆森的声音,显然,他也看见了这具尸体,而且非常紧张——或许,他也想起了关于这座城堡的可怕传闻吧,毕竟,他从小就在自己身边,自然也听过那些可怕的故事,那么现在怎么办?面对这已经完全超出自己认知的场景,伯德子爵一时间真的有些举棋不定了。他有心想要走回去,以确认那具尸体——不过这还有什么意义?就算真的确认了那具尸体在自己上面的楼梯平台上又如何?那么下面这具一模一样的尸体又要怎么解释?而且,万一那具尸体不见了呢?自己又该如何是好?伯德子爵已经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哪里了,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古堡之中。该死而就在这时,一股无名的怒火骤然涌上了伯德子爵的心头。我可是贵族我可是伯德家族的成员怎么可以被这该死的诅咒吓倒?不,你吓不到我的想到这里,伯德子爵再次大踏步的想下走去,他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具女仆的尸体,而是一直向下,他已经下定了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个该死的出口,这里一定有一个出口十级,五十级,一百级………伯德子爵已经不记得自己下了多少次台阶,他感到有些疲惫,但是每当他转过拐角处的平台,却总能够看见那具倒在下方不远处的尸体,她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形态,一动不动,伯德子爵的心态已经开始渐渐有些改变,他已经累了,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下了多少级台阶,但是他很清楚,这早就已经超过了应有的概念,眼下他就好像是一只被困在圆形笼子里的老鼠,无助的奔跑着,试图到达一个永远不存在的尽头。而伴随着这一切,伯德子爵的心情也开始变的焦躁,烦闷不安,这种情绪在他再一次看见那具女仆的尸体之后,到达了顶点。“又是你”这一次,伯德子爵并没有象之前那样跨过她的身体,相反,他大叫着走到尸体的旁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面色狰狞而铁青。“好,你想跟着我是吧,我到要看看,你能够跟我到什么时候”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长剑轻而易举的切下了女仆的脑袋,随后伯德子爵咬紧牙关,用力对着脑袋踢去,很快,那颗已经变形的头颅便象皮球般的飞下楼梯,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再来啊你这个奸货”伯德子爵再次怒号着举起长剑,刺入了少女的身体,他疯狂,用力的搅动着,在尸体上切开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我砍下你的头砍掉你的手砍断你的脚看你再跟着我让你再跟着我…………”伯德子爵疯狂的大喊起来,仿佛在发泄他一直积累着的恐惧般,几乎已经失去了分寸,而在他的剑下,那具尸体也渐渐变的血肉模糊起来,纷飞的血液沾满了墙壁,而就在这时,忽然,伯德子爵听到自己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哒………哒………哒………”伴随着滚动声,一个扭曲变形的头颅缓缓的从伯德子爵的脚下滚过,重新躺在尸体的旁边,就象刚才它被切下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伯德子爵高举着长剑的身体僵硬不动,他呆呆的注视着脚下的头颅,那双无神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反射出来的,只有伯德子爵自己的恐惧。“汤姆森………你去看看下面是怎么回事。”强忍着恐惧,伯德子爵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一直以来,他为了维持主人的尊严,都是自己走在前面,但是现在,伯德子爵已经不想再这么干了。“……………………………”没有人回应,粗重的呼吸声依旧在他的身后出现,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汤姆森,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伯德子爵愤怒的转过身去,但是随后他便惊讶的发现,那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仆人………………“主人?”望着自己主人的背影,忠诚的仆人不由的有些疑惑,在看见那具女仆的尸体之后,自己的主人就好像失了魂魄似的,呆呆的站在楼梯口不动已经有好长时间了,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在想什么?想到这里,汤姆森有些不安。“主人,您怎么了?请回答我啊”惊恐万分的汤姆森用力拉住伯德子爵的肩膀,迫使他转过身来望向自己,随后,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般,尖叫着向后倒去,随后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