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爽儿并没有什么可以怀上龙嗣的秘方,她这样说只是想借用甄湄做自己的挡箭牌而已。因为她知道甄湄是厉太后的远方侄女,所以有意和她亲近,以便厉太后对自己不利时,甄湄可以帮她求求情、说说好话,同时还可趁机挑拨甄湄和厉太后的关系。以此目的,爽儿故意邀请甄湄到阑芷宫喝茶详叙。言语间,爽儿装作不慎,吐露出厉太后收回了皇上的虎符,说罢还假装捂住嘴,接着又嘱咐甄湄一定要保密。甄湄惊讶之余询问细况,爽儿道:“我亲眼看见太后责备皇上不操正业、无心朝政,要皇上交出虎符。”“我担心太后可能会废黜皇上的帝位,那样的话我们俩都将失去荣华富贵,爽儿出生低微倒不要紧,只是担心姐姐的皇后之位也保不住了啊!”爽儿接着道。甄湄听罢顿时花容失色,没了主意。爽儿见甄湄信以为真,遂继续对甄湄道:“爽儿愿跟姐姐一同联手,想办法帮皇上拿回虎符,让皇上重新掌握军政大权。”甄湄迟疑片刻,舒展开原本紧皱的眉头道:“好,绝对不能让太后废帝,我们一定要想法子逼太后还政于皇上,最好是能让她从此插手不了朝政。”这甄湄虽是厉太后的亲侄女,但当涉及到她的地位时也变得面目狰狞、六亲不认了。爽儿正是了解了她这个弱点,稍加挑拨便将她利用。次日,甄湄又来探望太后,见椒兰正要给太后送药,便趁机道:“椒兰,你先下去吧,本宫有事要跟太后商量,就让我来服侍太后用药吧。”椒兰知道甄湄和厉太后的关系,只稍加犹豫,就将药碗交给了甄湄,自己退下了。支开了椒兰,甄湄忙拿出藏于袖间的一包蒙汗药倒入了碗中。厉太后服下药后,顿觉浑身燥热,挣扎一会儿便晕了过去,甄湄随即开始满屋子翻找,可她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均未发现虎符。正在这时,椒兰进来撞见甄湄神色匆忙,便问道:“皇后娘娘在找什么?为何神神秘秘的,您该知道太后娘娘最忌讳别人乱动她的东西了!”甄湄故作镇静道:“椒兰,你这是什么话,本宫的戒指刚刚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我只是在找戒指,怎么会乱动太后娘娘的东西呢?好了,太后娘娘服过药已经睡了,本宫还有事就先回宫了。”说罢甄湄匆匆离开了。椒兰见甄湄手指上的戒指分明都在,不觉疑心不止。回到寝宫,甄湄苦思厉太后究竟将虎符藏在了什么地方,不禁怀疑:难道虎符已不在太后手上?于是,她便派下人去打听近几日都有谁去过太后寝宫,下人打探后回报说除了她和爽贵人以外,前几日厉津厉仁曾进过宫,甄湄遂怀疑厉太后已将虎符交给了厉津。待到夜深,甄湄溜到宫中荷花池边的凉亭,厉仁已在那儿等候多时。原来甄湄猜到虎符在厉津手上后便约了厉仁来此相见,她俩不仅是表兄妹,当年若不是厉太后要她进宫当皇后,此时也许她早已是厉仁的妻子,甄湄当上皇后以后,碍于她皇后的身份,两人虽彼此暧昧却又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甄湄直言问厉仁道:“表哥,你实话告诉我,虎符可在你父亲手上?”厉仁坦言承认:“太后的确已将虎符交给了父亲,要我们在关键时刻调军护宫。”甄湄听罢立刻梨花带雨哭了起来,扶住厉仁道:“太后收回皇上的兵权,我的后位肯定也保不住了,表哥,你一定要帮我保住皇后之位啊,就当湄儿求你了!”厉仁见甄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顿心生怜惜,拍着她的肩膀道:“湄儿,我答应你,一定帮你保住皇后的位子,若太后执意要废黜皇帝,我,我便拿来虎符调动兵马进宫护驾!”听完厉仁的话,甄湄露出满意的笑容。寿诞临近,聂空一方面要布置王府寿宴之事,做各项抚慰工作以让富豪商贾自愿交足寿礼,虽然只是拿寿宴当作筹集军饷的幌子,但戏却也要做足了以防引起怀疑,所以寿宴还是不得不摆;另一方面他还得监视宁棠儿、文简和冼贵等人的举动,平复城中对欢萦不利的谣言。所以,聂空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一来二去,欢萦跟宁棠儿也算熟络了,知道聂空无暇分身,她便主动出击,接近宁棠儿。来到酌闲阁,攀谈良久后,欢萦对宁棠儿言及卫太后虔心向佛,不如她二人在寿诞前一起去太后的佛堂抄经誊卷,以为太后祈福,卫太后必然会欣喜万分。宁棠儿深知这是讨太后欢心的好机会,想到不知自己还会在卫郡呆多久,所以还是先讨得老太太欢心为妙,她于是欣然同意。只稍作犹豫,宁棠儿便跟欢萦一同搬进佛堂,两人仅以一道屏风相隔,每日吃住在内,由小瓷和畏儿各自送入。卫太后对此果然非常高兴,夸欢萦和宁棠儿聪慧识体。原来,这就是欢萦想到的方法。她想以此来困住宁棠儿,知道碍于卫太后,宁棠儿定不敢半途而废,会一直呆在佛堂,这样就可以避免宁棠儿在寿诞前再生事端,同时也好为聂空他们全力筹款腾出手脚。的确,宁棠儿在佛堂内虽内心焦躁,却也不得不耐住性子整日端坐,抄录佛经。两日过后,午饭时间,小瓷和畏儿一同前往佛堂为欢萦和宁棠儿送饭,行至佛前,小瓷突然对畏儿道:“畏儿,我肚子好痛,拜托你帮我把饭菜给影夫人送去,我去下茅厕,很快就回。”畏儿看到小瓷一脸痛苦的样子,即说:“好吧,我帮你送,你快去吧!”畏儿只好将宁姬的饭菜搁置一旁,先给欢萦送去。欢萦见是畏儿,遂问:“为何是你送来饭菜,小瓷呢?”畏儿解释完原因便退出了屏风,转而将宁姬的饭菜送至。这边宁姬饭菜吃到一半,忽听到屏风后“咚”一声似椅凳重重倒地的声音,忙起身赶过去看,只见欢萦倒在地上,眉头紧锁,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饭菜与誊抄的佛经散了一地。疑为中毒,当即四下惊呼:“来人啊,影夫人中毒了!”卓瑞桐匆忙赶来,见欢萦倒在地上已昏睡过去,心疼不已。询问在一边哭成泪人的小瓷:“小瓷,你快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影夫人会中毒?”小瓷哭诉了让畏儿帮忙送饭的经过,并且称自己回来后欢萦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畏儿满口冤枉,哭喊着说自己没有下毒,卓瑞桐愤怒的责问宁棠儿:“说,是不是你指使畏儿下毒?”宁棠儿百口莫辩,只是一味的辩解自己没有指使畏儿下毒。卓瑞桐一边派枚争去请蓟余广速来救治,一边下令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宁棠儿和畏儿一起禁足在佛堂内,不得踏出佛堂半步。聂空听到此消息,正欲前往佛堂,却在途中撞见了从佛堂出来的枚争,获悉卓瑞桐已赶到,想到自己正好要出王宫办事,遂让枚争先回,自己去宫外请蓟余广。一路上,聂空思索着欢萦中毒一事甚感奇怪,不知不觉中,已到达蓟府。进门后,蓟家仆人说蓟余广正在午休,马上前去通传,请聂空稍等片刻。聂空嫌等无事,便在院中走动,继续思考着刚才的疑虑。这时,一个放风筝的孩童不小心摔倒,聂空忙上前去将孩童扶起,得知这孩童是蓟余广老来所得的幼子。在帮孩童拍打灰尘之际,聂空发现孩童衣角处沾有不同于地上灰土的褐色粉末,用手指拈来,置于鼻尖一嗅,有一股鱼腥臭味,疑为九叶斑斓紫檞草的气味,他不禁暗惊,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即,他便收回惊诧,不动声色地故意笑问孩童是否是到父亲的药房贪玩过,孩童眨着眼睛承认自己刚刚确实溜到父亲的药房玩耍,聂空微微一笑放走孩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等蓟余广。流觞宫内,待其他人退下,小瓷悄悄拉住卓瑞桐告知他欢萦中毒的真相,说其实欢萦是故意中毒以嫁祸宁棠儿,好将其困住。并且,传出她在佛堂内帮太后誊抄佛经时遭人下毒的消息,一来可以帮她洗刷细作的嫌疑,二来主上可以此为由称有人欲对太后不利,进而加强对出入王府的人的排查,这样还可监控文简等的一举一动,让他们无机可乘,以免再生出什么祸端。“小瓷,你怎么可以答应夫人瞒着我让她做这等危险的事,她这样以身犯险,要真出了什么事,你要本王怎么向九泉之下的长孙大人夫妇交代?”听罢小瓷所讲,卓瑞桐责备道。“回主上,小瓷奋力劝阻过,可是夫人不听啊!夫人说,说她早已无畏生死,说这毒药只是会令人昏睡,不致丧命,小瓷这才答应配合夫人的。”小瓷慌忙解释。看着卓瑞桐心疼不已的眼神,小瓷再次明白了她的卫王对长孙欢萦的感情,她决定日后定加倍的好好照顾欢萦,不仅为了欢萦与她的姐妹之情,也为了她的卫王。聂空等到蓟余广,跟他一同回到王府。蓟余广帮欢萦切过脉、看过病情后,对卓瑞桐道:“王爷,影夫人中毒并不深,只是暂时昏迷,老夫先开两剂药给夫人,服用后若平稳无事那便无大碍了。”蓟余广为欢萦诊断时,聂空一直紧守在旁边,盯着蓟余广的一举一动,不曾走开过半步。卓瑞桐见状,心中不由一怔:难道这聂空对欢萦有意?想到这里,他心中顿觉不快。蓟余广退下后,小瓷熬好药端来,正欲喂欢萦服用,聂空忙上前阻止,只见他拿一根银针伸进药碗,未见银针色变,确定无毒后才让小瓷端去喂服,并叮嘱小瓷道:“接下来的药也都要以银针相试,确保无毒才能给夫人服用。”卓瑞桐见聂空这般小心谨慎,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以为聂空真对欢萦生情,心中气愤不已。聂空转身正打算告诉卓瑞桐自己在蓟府的发现,谁知卓瑞桐气呼呼地冷声问道:“寿诞之事你是否都将办妥?”聂空回道:“回主上,还没有!”聂空以为卓瑞桐是在怪他耽误了时间,想到蓟余广的事还无确凿证据,自己还需进一步的调查,只好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