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在和本王讨条件嘛?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恐怕左贤王没有和本王讨价还价的资格吧。”卓瑞桐嘴角一撇,略带一些讥讽之色的看着左贤王,缓缓的说道。左贤王听到卓瑞桐的话,微微一愣,随即就见到左贤王双眸一凝,满含怒意的看着卓瑞桐,凝声的说道:“卫王,本王是不是可以把你这一番话理解成在威胁本王呢?你我虽然身份不同,但归根到底在各国所处的地位却是相同的。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卫王是否太过幼稚了一些?”“哈哈……。左贤王倒是坦率。本王幼稚不幼稚这不劳左贤王去评论。”卓瑞桐畅笑了一声,面色一沉,神色却也渐渐的变得庄重了起来。盯视着左贤王,凝声的说道:“那左贤王你想要什么条件?”“本王想要卫王的军事支持。当然……,钱粮军械也必不可少。”左贤王满意的轻笑了一声,心底暗自咒骂卓瑞桐狡诈如狐的同时,也暗自为能够趁机敲卓瑞桐竹杠而暗自窃喜不已。毕竟自从左贤王被卓瑞桐的手下在卫地被抓住之后,左贤王都一直被卓瑞桐牵着鼻子走。这对于他在北戎万人之下的地位、权势而言,确实难以忍受的。听到左贤王这番话,卓瑞桐不仅满脸怪异的看向左贤王,在卓瑞桐看来,左贤王还真是有着一份和中原人不同的坦率与坚持,即使心中清楚自己不可能给予他太多的支持,却也还要坚持向他讨要一些物资支持。摆了摆手,卓瑞桐起身缓步的走到了牢房那门侧,看着远处那刺目的骄阳,感受到偶尔吹拂过脸庞那夹杂着北地独有的灼热清风,卓瑞桐轻笑着缓声的说道:“左贤王,想要本王给你军事支持是万万不可能的。实话跟你说,本王的卫郡虽说兵力不算少,但在此时却并不能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北戎方面之上,这是不现实的。至于钱粮军械。这点要求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但却也不是现在。”“那卫王的意思是让本王先会北戎给你打前站了?”面色一沉,左贤王很是不满的说道。“那左贤王难道认为,本王就是可以随意下注的人嘛?左贤王如果想要在本王这里获得支持,那么只有让本王看到北戎的情况,却才可以决定对你支持多少。”卓瑞桐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毫不客气的看着左贤王,阴冷的说道。“好吧,那本王回到北戎之后,就会立刻行动,也希望卫王不要让本王失望。”左贤王愤愤的瞪视着卓瑞桐良久,才很是无奈的说道。左贤王很是清楚,虽然今日卓瑞桐的这一番话很是怪异,但从也确实有着一些可信之处。而如果他没有付诸行动,就向奢望卫王给予他支持,那么也是妄想。这一切,都是因为两人都是政客,“那本王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卫郡?”左贤王在沉默了片刻,还是很是急迫的向卓瑞桐询问出了他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听到左贤王如此询问,卓瑞桐满意的轻笑了一声。卓瑞桐知道,今日他与左贤王叶苏赫的一番话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就是叶苏赫回到北戎以后,并不会立即起兵谋反,但却也适时的在叶苏赫的心底留下了一颗种子,如果时机容许的话,那么叶苏赫却也会抓住机会来在北戎挑起战乱。只是一颗种子,就已经足够给卓瑞桐争取到数年的时间了,相对与这样的成绩而言,在此时的朝廷形势之中,抓住叶苏赫并将之公布天下所得到的利益,却也就不足而提了。而更让卓瑞桐满意的是,叶苏赫到现在为止,或许还不清楚他已经知晓了叶苏赫与娄训之间的关系。这一点,却也可以让卓瑞桐以后另行安排,或许有着大用处却也未尝不知?“左贤王既然不想在本王的行宫多待,那么左贤王随时可以离开。”轻笑了一声,卓瑞桐就起身向着牢房之外走去,待得即将迈出牢房的时候,卓瑞桐才好似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头也不回的淡淡的说道:“对了,如果左贤王喜欢本王今日招待你的茶叶的话,那么左贤王会北戎的时候,不妨带上一些,就当是本王初次结识左贤王的见面礼好了。”……幽梁关。“绍副将。前方探马回报了吗?”长孙欢萦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神色冷峻,满脸的英气淡淡的回头向着副将稍见平问道。听到长孙欢萦的问话,绍见平微微一愣,抬眼向着长孙欢萦看去,一时间,绍见平居然微微的有些恍惚了。在许久之后,绍见平才微微的苦笑了一声,强自按下心中的意动,恭敬无比的向着长孙欢萦说道:“回禀影夫人。探马刚刚回报,北戎的小股军队刚才已经出现在了幽梁关前百里之处,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不用一个时辰,恐怕也就能够来到我军阵前了。”“还有百里吗?那正好,这次是本夫人在卫王手下第一次临阵沙场,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长孙欢萦满意的一点头,用力的一甩手中马鞭,马鞭在空中抽出一声空气爆裂之声后,长孙欢萦突然面色冷峻的回头对着绍见平说道:“绍副将,传令将士,原地休整。”“原地休整?夫人难道想和北戎游骑在这广阔的大草原上来一场直接交锋?”绍见平一愣,随即连忙神情惊恐的向着长孙欢萦说道:“影夫人,万万不可啊。”“恩……?绍副将有什么异议吗?”长孙欢萦一愣,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很是不满的看着绍见平,冷声的说道。听到长孙欢萦的话,绍见平这个久经沙场的北方男儿突然的面色一红,但随即就消逝而去,恭敬的向着长孙欢萦说道:“影夫人,北戎部族自小在马背之上长大,更兼我们卫地军队马力本就不如北戎一部,如果等到北戎游骑到了我军阵前,在进行转移的话,那么恐怕我们就危险了啊。”说完这些话,绍见平抬头微不可查的看了长孙欢萦一眼,随即很是恭敬的低下了头颅。“绍副将不用担心,本夫人自有对策。”深深的看了绍见平一眼,长孙欢萦淡淡的回应道。“夫人有对策?”绍见平一惊,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孙欢萦,陷入了沉思之中。看见绍见平如此神情,长孙欢萦微微的点了点头,凝声的说道:“绍副将就不用担心了,速速去传令吧。”“是……。”听着长孙欢萦话语之中那淡淡的冷意,绍见平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一紧,连忙恭敬的回应道。不一刻之后,就在长孙欢萦与她率领下的那二百将士紧张的情绪之中,在那苍茫草原的深处渐渐的浮现上了一道延绵数百里的黑色阵列。而这些人,却正是北戎经常率军潜入卫地掠夺的小股游骑。“终于来了。本夫人却是等的太久了。”看着远方一队队不知数目的北戎游骑,长孙欢萦淡淡的轻笑了一声,低声自语道。说罢,就见到长孙欢萦突然的用手中马鞭用力一指远处那渐渐逼近的北戎游骑,凝声的向着身后那二百余溟沙营将士说道:“将士们,谁能够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听到长孙欢萦的话,跟随她而来的溟沙营将士都微微一愣,各自很是纳闷的对视了一眼之后,才有一个面色赤红的将士站起身来,语含刻骨的恨意沉声的说道:“回禀夫人,那些人是北戎游骑。是掠夺我们卫地的侩子手。是我们的敌人。”长孙欢萦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厉声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他们就是北戎游骑。是我们卫地的敌人。自我朝高祖立国以来,北戎游骑就一直将我们卫地当作他们的粮食储备基地。更为可恨的是,北戎游骑还时常的绕过幽梁关,杀掠我们的百姓,欺辱我们的父女,你们……,我卫地的大好男儿。我朝的英勇将士。你们能够容忍这样的人敌人在我们的家园杀肆意妄为吗?”顿了一顿,长孙欢萦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厉声的嘶吼道:“告诉本夫人。你们还是个男人吗?你们能够忍受吗?你们想一洗前耻吗?”“不能忍受,我们要洗刷耻辱。”“夫人,请下命令吧。杀他娘的。”“杀了这些狗贼,为我们的百姓报仇。”一声声满含怒意的声音在长孙欢萦的话音刚落,就在他的身后立时的响彻了起来。从那声音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刻骨恨意之中,长孙欢萦突然的感觉到有些悲哀。京城内的达官贵人的勾心斗角,利益征伐,却何曾想到过这些边疆百姓的生活。而同样是人,确实在享受着这样不同规格的待遇,这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浓浓的讽刺意味,让长孙欢萦不由得不有些恼怒现在的世事。但是,对于这样的情况,长孙欢萦在心底却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这些出身草莽之中的兵士言语低俗,但是却在这一番话语之中,长孙欢萦分明的感受到了高昂的战斗热情和沸腾的男儿血气。长孙欢萦相信,如果现在他现在率领这这些将士去和那些北戎游骑拼杀的话,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但最少……,最少这些将士也会给那些狂妄自大,以往视卫地为可以任意肆掠的北戎人一个血腥的教训。不过,虽然此时这些将士已经被他的一番话给点燃了心中那压抑许久的热血,但长孙欢萦却还是并不满意,他所要的,并不是这一场简单意义上的局面战争胜利,长孙欢萦所希望的,是凭借这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在整个卫地的军士心中彻底的消除掉长久以来压抑在卫地所有兵士心中的一个梦魇。那就是北戎游骑在草原之上不可战胜的梦魇。